可是收音機(jī)還是吱吱喳喳地亂叫著，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男人的叫聲，聽起來好像也是在生氣，又像是在罵人，只是我還是聽不清聲音的內(nèi)容。

    葉奶奶生氣地走到收音機(jī)前，關(guān)掉了收音機(jī)，對我們姐弟說道：“你們早點上樓去休息吧，樓上的熱水瓶里有熱水，是我下午的時候給你們燒的，衛(wèi)生間的水是涼的，洗漱的時候兌著熱水壺里的開水，那樣就不冷了。天冷，你們姐弟倆泡個腳再睡，會暖和點?！?/br>
    “嗯，知道了，謝謝奶奶！”我看著葉奶奶感激地說道，牽著楚燁上樓了，打開二樓的門，在門邊打開了燈的開門，走進(jìn)小客廳里，發(fā)現(xiàn)葉奶奶在我們不在家的時候，又幫我們重新把老沙發(fā)包上了一層新的碎花布，在桌子上鋪上了好看的桌布，這年頭普通人家里，布料是稀罕物，看來葉奶奶對我們很費心。

    我走到房間門口打開了房間里的燈，發(fā)現(xiàn)葉奶奶把兩間房間都布置好了，我看了看楚燁，想到這孩子越來越懂事了，畢竟我們也不是真正的姐弟，他又是一個男孩子，我是不是應(yīng)該避諱點了？

    “楚燁，你敢不敢一個人睡一個房間？你看葉奶奶把你的房間都收拾好了?！蔽铱粗钶p聲問道。

    “我不要一個人睡，我要跟jiejie睡，冬天好冷的！”楚燁大聲答道。

    “楚燁都快成大男孩了，還跟jiejie睡一個房間，外人知道了會笑你的，會羞羞的?！蔽铱粗钚χf道。

    “我不要一個人睡！我不怕羞羞！”楚燁看著我堅持說道。

    “那明年你上學(xué)了你就一個人睡，你不怕羞羞，jiejie怕。”我嚴(yán)肅地看著楚燁說道。

    “那好吧……”楚燁天真地看著我，撅起他的小嘴應(yīng)道。

    洗漱后，泡了一個熱水腳，我就抱著楚燁睡覺了，半夜的時候聽見樓下有人在吵架，用的好像是漢口本地方言，聽起來罵得很辛辣，好像是葉奶奶在和誰罵架，我坐了起來，想穿鞋子下樓去看看，發(fā)現(xiàn)罵聲忽然又停了。

    我想了想，難道是葉奶奶在和樓下的那兩個鬼魂吵架？也罷，那是她的家事，我最好別管閑事，看著熟睡的楚燁，我又慢慢睡著了。

    睡得模模糊糊的，我好像聽見門外的客廳里有聲音，我起床走到了房門口，輕輕地打開了房門，看見了一個年輕的戲子穿著戲服，在客廳里畫著花旦臉，在唱戲，咿咿呀呀地還帶著動作，月光照進(jìn)客廳里，她沒有影子的。

    突然她轉(zhuǎn)身的時候看見了我就停下來不唱了，盯著我看了一眼，將食指立于她的紅唇邊，對我悄聲說道：“噓，別告訴葉婆婆我來過?！?/br>
    只是她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像個男人，和他的扮相和唱戲時候的唱腔完全不符合，我看著他輕聲說道：“我不告訴她，你快走吧，我要睡覺了。”

    第181章 ：紡織廠的職工

    那唱戲的鬼魂看著我點了點頭就消失了，我關(guān)上了房門，回到了床上，打開了被我擱在床頭柜上的裁縫工具箱，看了看那塊噬魂巖，當(dāng)時失火的時候，我拿剪刀剪破了楚燁的枕頭，將它取了出來……

    只是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它燃起火焰來，我記得如城使用過它，可是師父一直都不肯告訴我這塊石頭的真正使用方法。我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鬼魂，不論我逃到哪里，都離不開人和鬼糾纏的世界，既然逃不掉，那就主動尋找出一條與他們和諧相處的路。

    我看著箱底，想要拿出夾層里面的那本“禁書”，好好再看看里面的內(nèi)容，可是想到裁縫鋪里的那場大火，我又打消了念頭。那些人以為縱火就能把他們想消除的事物燒的干干凈凈，卻不知有句話叫作“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我深信，只要我好好保護(hù)這本書，總有一天，當(dāng)黑暗過去的時候，它又可以“重見天日”，變成幾乎人手一本的“印刷體”。這是父親的心血，也是他拿命來守護(hù)的無價之寶，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hù)好它。

    早晨起床后來到樓下，葉奶奶親手給我們做了武漢這邊的特色早餐豆皮，金黃而輕薄的豆腐皮上臥著香軟的糯米粒和豆干丁，又香又糯，第一次吃就愛上了這個味道。

    “哎呦，葉婆婆做的豆皮奏思香，么斯思候再克開門賣早點?。课液镁脙悠叩侥阗u滴早餐咯，還有你搞滴那個熱干面，好七喲！”門口路過的大叔看著葉奶奶說道。

    他講的是武漢話，我初來這里，聽得糊里糊涂的，葉奶奶看著門口的大叔回道：“我老了，做不動了?！?/br>
    “哎呦，可惜喲，你可以把你的手藝傳給這個妹伢子撒！”大叔大聲說道。

    “她是拿剪刀的裁縫，哪能讓她改行賣早點？去去去，大清早的懶得跟你吹牛！”葉婆婆看著那位大叔不耐煩地回道。

    大叔笑著走了，我問葉婆婆他到底在說什么，葉婆婆說大叔就是讓她再去賣早點，說她做的豆皮和熱干面好吃。我好奇問葉婆婆熱干面是什么，葉婆婆說等她以后做給我吃我就知道了。

    “一會兒我?guī)闳ゼ徔棌S找一個熟人，你到時候就說你是我遠(yuǎn)房親戚家的孩子，我給你做擔(dān)保，讓他幫忙給你安排一個崗位，以后你就進(jìn)廠好好工作，他們那里上班是早晨八點到下午五點，有早飯和午飯，晚飯你回家來吃?！比~婆婆看著我輕聲囑咐道。

    “嗯，謝謝葉婆婆，那白天楚燁就要麻煩您照顧了，我按月交伙食費給您?！蔽腋屑さ乜粗~婆婆說道。

    “伙食費就不用了，你葉爺爺和你那兩個大伯伯都是死在了戰(zhàn)場上，這些年每月政府都會給我這一個孤老婆子發(fā)體恤金，你們在我這兒吃飯也就是多兩雙筷子的事，就怕你們吃不慣我們這里的東西?！比~婆婆看著我輕聲說道。

    “葉婆婆做的飯好吃著呢，只是這伙食費你必須收，不然我們姐弟就不能再在您這兒吃飯了?！蔽铱粗~婆婆感激地說道。

    “那好吧，你這丫頭也是個倔脾氣，走吧，我?guī)銈內(nèi)ゼ徔棌S。”葉奶奶起身對我說道，我拉起了乖乖坐在門口等我們的楚燁。

    我們跟著葉奶奶來到了江堤對面的紡織廠，葉奶奶帶著我和楚燁直接來到了廠長的辦公室，廠長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伯伯，耳傍的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不少，戴著一副黑邊眼鏡，個子高高的，人很瘦，穿一身藍(lán)棉布工服。

    “顧廠長，這是我遠(yuǎn)房親戚的遺孤，一對姐弟，jiejie二十歲出頭了，念過書的，希望您能幫忙給她在廠里安排一份工作，我可以做擔(dān)保。”葉奶奶看見廠長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哎呀，葉大姐，早幾年您來找我?guī)瓦@個忙，我一定二話不說，幫你辦到，只是這年頭，要安插一個人進(jìn)廠不是我一句話就能安排得上的啊，我得向組織上申請，至于能申請到什么樣的工作，我也不敢保證。”顧廠長看著葉婆婆為難地回道。

    “要組織批準(zhǔn)？哪個組織？街道辦還是市政府？我的丈夫和兒子為了新中國的勝利都死在了戰(zhàn)場上，至今我連他們埋在哪兒都不知道。我一個孤老婆子幾十年來從來沒求過組織任何一件事，今天我就拉下老臉親自去求他們?nèi)ィ阏f，你要上報的組織是哪個單位？”葉婆婆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葉大姐，您這不是故意刁難我這一個小廠長嗎？她可是您的遠(yuǎn)房親戚家的遺孤，我再怎樣也要幫您盡量給她申請一個好點的崗位??！如果雖然給她一個工人的崗位，倒是不難，我今天安排一下，明天清早您就可讓她來領(lǐng)工作服直接上崗，只是車間里面的條件太艱苦了，我不是怕委屈了這丫頭嗎？”顧廠長看見葉奶奶發(fā)火了，態(tài)度又轉(zhuǎn)變了下，為難地解釋道。

    “沒事的，我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懂，我就從車間里面做起?！蔽乙膊幌霝殡y葉奶奶，也不想讓顧廠長尷尬，直接對他說道。

    “車間溫度高，萬一你燙著手了怎么辦？你可是做裁縫的啊！手就是命啊！”葉奶奶看著我擔(dān)憂地說道。

    “沒事的，大冬天的在車間干活還不冷呢，我小心點不會有事的?！蔽倚χ粗~奶奶說道。

    “這丫頭一看就是能吃苦的好孩子，我看留她在車間沒問題！”顧廠長看著葉奶奶說道。

    “是啊，奶奶，您就讓我留在車間好好鍛煉鍛煉吧，別再為難顧廠長了，他已經(jīng)幫我們很大的忙了。”我笑著看著葉奶奶說道。

    “好吧，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讓人心疼?！比~奶奶握著我的手看著我說道，仿佛在她眼里，我真的是與她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

    “那好，就這樣定了，明天早晨你七點半來我的辦公室領(lǐng)你的工作服，到時候我讓車間主任帶你去你的崗位熟悉一下你的工作內(nèi)容，以后每天八點來廠里，下午五點下班回家，廠里面管早飯和午飯?！鳖檹S長看著我說道。

    “好，我記住了，謝謝顧廠長?！蔽腋屑さ貞?yīng)道。

    葉奶奶帶著我們姐弟離開了紡織廠，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時候，溫暖的陽光照在巷子里，我心里感嘆：其實我挺幸運的，來到武漢遇到基本都是想幫我的好人，雖然躲不開鬼魂的世界，但是葉奶奶也沒有特意瞞著我她家里有鬼。

    快要到家的時候，我們又經(jīng)過了那個拉二胡的盲人家門口，他依舊是坐在他家門口，只是手里沒有拿二胡，而是在下象棋……

    “小唐啊，又在一個人下象棋啊？”葉奶奶經(jīng)過的時候，笑著跟他打招呼道。

    “嗯，天氣冷了，找我做推拿的客人也少了，這不是沒事自己跟自己下盤象棋嗎？葉婆婆這是去哪兒忙回來了??？”盲人用手摸著象棋面，臉對著我們，手卻還在棋盤上挪動著棋子，我看得很清楚，他落棋子很準(zhǔn)，棋盤很舊，看來棋盤和每一顆棋子都熟記在他腦海里，真不簡單！

    原來這個盲人是做推拿的，我抬頭看了看他家的門頭，才發(fā)現(xiàn)門旁邊立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盲人推拿”，只是招牌看上去已經(jīng)有不少年月了，顯得又臟又舊，字跡都模糊了，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

    “你真厲害，竟然自己跟自己下棋?！蔽胰滩蛔】粗澋馈?/br>
    “這不算什么，我還會算命你信不信？聽姑娘的聲音，我就能算出，姑娘的桃花運就要來了！”盲人笑著面對著我調(diào)侃道。

    “小唐別和小姑娘開玩笑了，你專心下棋吧，我們不打擾你了?！比~奶奶忽地臉色一沉，拉著我走了。

    “誒！姑娘，我可提醒你，你這桃花運可不是一般的桃花運，你一定要當(dāng)心了，別選錯了郎君！”盲人在我身后大聲說道。

    第182章 ：冰冷的紅布褂

    “快走，別聽他胡說，他腦子有毛病。”葉奶奶拉著我往回家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低聲對我說道。

    回到家后，葉奶奶開始在廚房張羅午飯，楚燁坐在門口看著街邊的幾個孩子在玩彈珠，看他的眼神，好像很想加入他們，我拿了一分錢給他，讓他去買糖人，拿著糖人和那些孩子換彈珠玩，他拿著錢高興地跑了去。

    我和葉奶奶坐在門口邊摘菜邊曬太陽，看著不遠(yuǎn)處的楚燁在開心地和幾個同齡段的小孩子玩彈珠。

    “那個姓唐的盲人挺有意思啊，拉得一手好二胡，還會自己跟自己下棋，關(guān)鍵是他的職業(yè)卻是一個盲人推拿師！看起來年紀(jì)不大，還眼盲，本事還不小。”我邊摘菜邊感嘆道。

    “是啊，他本事多，有房子還有點現(xiàn)錢，但是人都快三十了，卻沒有一個女人愿意跟他過?！比~奶奶低聲說道。

    “不應(yīng)該啊，就是眼盲而已，不至于討不到老婆啊，看他挺有本事的?！蔽乙苫蟮卣f道。

    “他這兒有毛病?！比~奶奶看著我低聲回道，用手指了指她的腦袋。

    “腦子有??？不可能啊，看他下棋下得有模有樣的，拉二胡也絲毫不走調(diào)不錯弦，怎么可能腦子有病呢！”我不解地問道。

    “他二十歲的時候娶過一個媳婦兒，那時候他爹還在世，怕娶個正常的女人以后欺負(fù)他的盲眼兒子，就給他找了一個傻媳婦，傻媳婦正月里跟他結(jié)婚了，年底的時候就給他們家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可惜，后來媳婦兒兒子全死了，還是死在床上，頭和手腳都被砍斷了，稀稀落落地堆在床上，當(dāng)他爹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渾身是血，就睡在媳婦和兒子的尸體塊旁邊,手里還拿著砍柴用的刀……”葉奶奶低聲說道，陽光灑在我身上，可是我還是不禁打了一個冷戰(zhàn)。

    “不是吧？難道人是他殺的？”我心頭涼颼颼的，低聲問道。

    “不是他還有誰？他們家又沒外人，他被他爹搖醒后就瘋了，后來他爹受不了刺激跳江自殺了，他們家就剩下他了，這些年也有媒婆幫他說親，幾年前還娶過一個外地女人，也沒過多久，那女人就跑了。你以后少搭理他，他腦子真有毛病，犯病的時候像被鬼上身了一樣?！比~婆婆看著我低聲說道。

    “嗯，我知道了?！蔽业吐晳?yīng)道。

    吃過午飯后，葉奶奶找出了她放在箱底的一大塊紅綢布，看樣式已經(jīng)很老了，雖然布料還是很整潔像是新的。

    “丫頭，這塊布料是我當(dāng)年與我丈夫結(jié)婚的時候的嫁妝，你拿它去做身衣服吧，反正我留著也沒用?！比~奶奶捧著大紅布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

    “我不要，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蔽铱粗@血紅的大紅布對葉奶奶低聲拒絕道。一看見這紅布，我就想起了很多以前在章佳裁縫鋪的往事，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我發(fā)現(xiàn)自己愈發(fā)地討厭紅色的布料了。

    “你就收下吧，正好下午你做身衣服給我瞧瞧，讓我看看你的手藝，以后我?guī)湍阍谶@附近接攬些做衣服的活兒，你從工廠下班閑下來的時候可以做做衣服，自己的裁縫手藝也不至于生疏了，以后有機(jī)會你還是應(yīng)該做回自己的老本行不是？你做身衣服穿在身上，讓街坊鄰居都看看你的手藝，大伙兒就會拿著他們家的布料來找你做新衣裳，馬上快過年了，好多戶人家存了一年的布票就是為了過年換新布做新年的衣服?！比~奶奶看著我耐心地勸說道。

    我想了想，覺得葉奶奶的話也不無它的道理，接過她手里的紅布，對她說道：“謝謝奶奶，替我想得這么周到，我再拒絕您，就顯得我太不懂事了?！?/br>
    下午的時候，葉奶奶特地讓我和她一起把她的老縫紉機(jī)搬到了大門口，可以一邊曬太陽一邊照看門外和小朋友玩耍的楚燁，我開始在門口的陽光下做衣服。這里的人喜歡看熱鬧，衣服還沒完成，已經(jīng)有好幾個街坊鄰居來圍觀了。

    傍晚的時候我給自己做了件盤扣紅褂子，穿在了棉襖外面，圍觀的幾個街坊都贊賞我的手藝好，當(dāng)場就跟我約定，要我?guī)退麄冏鲞^年的新衣服，到時候領(lǐng)了新布，他們就帶著孩子來，讓我給他們做新衣裳。

    葉奶奶忙著幫我宣傳幫我攬活兒，邊吹噓我的手藝邊笑得合不攏嘴，好像我真是她的親孫女一樣，失去親人失去裁縫鋪的我漂泊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卻遇見了這些溫暖熱情的人，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暖流，也不是很討厭身上這件大紅褂了。

    “這姑娘年紀(jì)輕輕裁縫手藝卻這么好，哪家小伙能娶到她做媳婦，那是祖上積德了?！币晃淮髬饘θ~奶奶笑著說道。

    葉奶奶忽然就不高興了，臉上的笑戛然而止，有些生氣地對那位大嬸說道：“她還小，不著急找婆家！”

    “是啊，我臉上一塊疤，這么丑，沒人敢要我的。”我把葉奶奶拉進(jìn)了門內(nèi)，看著那位大嬸說道。

    “有疤也遮不住你的俊模樣，看這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就惹人憐，還有這雙巧手，可惜我兒子已經(jīng)娶媳婦了，不然我一定找媒婆來說親?！贝髬鹦χ粗液腿~奶奶說道。

    “你就別做白日夢了，你那兒子傻里傻氣的，大字都不識一個，就算沒娶親，也配不上我家丫頭！”葉奶奶有些生氣地說道，這倒讓我覺得她過較真了，街坊鄰居開個玩笑而已，她似乎太認(rèn)真了！

    “走吧，走吧，這老婆子又發(fā)病了！”圍觀的幾個人看葉婆婆臉色不好看，都識趣地離開了。

    “記得過年來找我做新衣服??！”我朝著他們的背影喊道。

    “放心吧，一定來?！贝蠡飪夯仡^看了我一眼回道，都陸續(xù)各自回家了。

    看天要黑了，我和葉奶奶把縫紉機(jī)搬到了她房間里，喊楚燁進(jìn)家來洗手準(zhǔn)備吃晚飯了。楚燁洗完手乖乖地坐在客廳里聽收音機(jī)，我跟著葉奶奶在廚房做晚飯。

    “一會兒吃完晚飯后，我給你燒一桶熱水，你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明天清早得起床去紡織廠上班了，我?guī)湍氵M(jìn)紡織廠也是考慮到你是做裁縫的，接觸紡織業(yè)對你也有好處，這附近的工廠也就那一家靠譜點?！比~奶奶邊在灶上忙碌著，邊對我說道。

    “嗯，謝謝奶奶這么照顧我?！蔽易谠钕驴粗~奶奶感激地說道。

    晚飯后，葉奶奶給我燒了滿滿一大浴桶的熱水，還在水里加了好聞的草藥，說泡著草藥洗澡能祛病強(qiáng)身，晚上我在樓上的衛(wèi)生間里泡澡，葉奶奶陪著楚燁在樓下的客廳里聽收音機(jī)。

    擔(dān)心脖子上的骨頭墜子被熱水泡久了會壞掉，我將它小心翼翼地摘了下來掛在了浴桶邊，開始痛痛快快地泡澡，也許是最近累著了，也許水里面加的草藥有安神的作用，我竟泡在熱水里趴在浴桶邊上睡著了。

    許久，忽然覺得身子很冷，我醒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一副棺材里，身上除了白天我用葉奶奶送我的紅布做的大紅褂，沒有任何的衣服，四周又冷又黑，我慌地想從棺材里坐起來，可是剛坐起來就被棺材旁邊站的一個黑影抓住了我的肩膀，他的手又冰又冷，一邊用力將我按進(jìn)了棺材里，一邊爬進(jìn)了棺材，壓在了我身上……

    我看不清黑影的模樣，只能感覺到他是一個男人，他在對我動手動腳，我嚇得大聲叫著葉奶奶。

    “別叫了，她聽不見。”壓在我身上的男鬼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你是誰？放了我！你敢碰我，你就死定了！”我大聲地對男鬼說道。

    “起來吧，她不是處子了，來頭也不簡單，別為了一時之快自尋死路?！焙鋈唬撞耐鈧鱽硪粋€男人陰陽怪氣的聲音。

    第183章 ：爬出棺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