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此時,天煙追了上來,慈眉善目地看著我說道:“你去布莊吧,不要留在宿舍了,明天天亮了再回小城?!?/br> “不用了,我回宿舍湊合一晚就行,沒事的。謝謝!”我拒絕道。 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大堂,發(fā)現(xiàn)這幾天和我們相處的那幾個老師現(xiàn)在都聚集在大堂前面的大桌子前,在欣賞前十名的“作品”。 只是我看見了謝留東老師手里的那一件碎花裙,他一直在拿著那件碎花裙對著其他的老師不斷地夸贊著那件裙子的美妙之處。當我看見了那件碎花裙的模樣的時候,我怒了!竟然有竊取了我的“作品”! “那是我做的!”我跑了上去,對著正在熱鬧議論著的幾個老師大聲說道。 “哪是?”阿梨吃驚地看著我問道。 “留東老師手里的這件碎花裙就是我做的!是我做的!”我大聲地重復著說道。 “可是衣服上面貼的不是你的名字啊?!敝x留東老師對我說道,他的表情很愕然,顯然他不知情。 “那你告訴我,上面貼著的是誰的名字?讓那個人站出來!”我盯著謝留東激憤地說道。 忽然,宣布比賽結果的戴金屬眼鏡的王老師拿過了謝留東手里的碎花裙,看著我問道:“你憑什么證明這件碎花裙就是你做的?” “拿來!我證明給你看!”我忍著心中的怒火,看著王老師說道。 “那不行,不能給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受刺激毀了它,這可是目前我們最滿意的一件‘作品’,你說吧,怎么證明?”王老師警覺地看著我說道。 “你先問碎花裙上面貼著名字的那個人,你問問那個人,除了設計和做法上,這件碎花裙還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蔽铱粗趵蠋熣J真地說道。 “你們十個人跟我排隊來一下我的辦公室?!蓖趵蠋煂α粝聛淼哪莻€十個進決賽的裁縫說道。 很快,王老師逐一問完了那十個人,他這樣的做法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弄清楚到底是誰在暗地里掉包我的衣服,是哪個小人在竊取我的勞動成果,他在庇護那個人,這讓我內(nèi)心更加憤怒。 “問完了吧?請問,這件碎花裙除了在設計和做法上,還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我忍著怒火,平靜地看著王老師重復問道。 “是啊,你倒是說?。 敝x留東老師也替我著急,催促著王老師。 “你說??!這么多人在,你總該給這孩子一個交代吧?”阿梨姐看著王老師催道。 “這件碎花裙除了在設計上俏皮大方了一點,還有做工上面手法老練了一點,沒什么特別的地方。”王老師冷冷地看著我說道。 “錯了!你把這件碎花裙胸前的那三顆大盤扣拆下來,可以看到三個血印,那是我剪布料的時候不小心剪破了手指,滴在上面的血跡!”我一邊說著,一邊把左手食指上的布條拆了下來,把傷口展示給老師們看。 “你拆啊!”謝留東鄙夷地看著王老師,催促著他親手拆掉碎花裙胸前那幾顆大盤扣。 王老師在幾位老師的要求下,無奈地拿起小剪刀小心翼翼地拆掉了那三顆大盤扣…… “還真是!”其他的幾個老師不禁唏噓道! “這件碎花裙確定一定是你的作品,我剛剛掃視了一下其他十個人的手指,沒有一個人的手指是破的?!敝x留東老師走到我身邊,安慰道。 “誰說一定就是手指破了滴的血的!我流鼻血!”一個三十多歲的個子瘦高男裁縫站了出來,一臉無辜地狡辯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說出來這件碎花裙特殊的地方?”我怒視著瘦裁縫問道。 “妹子,我真不知道你是這種人,偷聽我和別人說話,知道了這件碎花裙的秘密,輸了比賽還想竊取我的勞動成果。”瘦裁縫一臉無辜地看著我說道。 “好,那我問你,這件碎花裙上的大盤扣和普通的盤扣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我從桌子上拿起了一顆被王老師拆下來的盤扣,舉在瘦裁縫跟前問道。 瘦裁縫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我直接逼問道:“如果普通的盤扣反著縫在了衣服上會是什么樣子的?” “當然是反著的,會很難看,這種錯誤只有新裁縫學徒才會犯?!笔莶每p心虛地說道。 “那你說這顆盤扣呢?如果它反著縫在了衣服上,會是什么樣子的?說快點!”我怒視著瘦裁縫逼問道。 “也是反著的啊,難不成不會反著?”瘦裁縫皺著眉頭心虛地說道。 “去去去!你滾!”王老師在桌子前把大盤扣反著擺在了衣服上,然后怒斥著瘦裁縫罵道。 瘦裁縫知道自己已經(jīng)完全沒有狡辯的余地了,轉身準備走…… “別走!我讓你學習一下!我們章佳裁縫獨門盤扣的來歷!這種盤扣正面縫在衣服上是上花形狀,反面縫在衣服上是下花形狀,其實這種盤扣不分正反面的!如果你想學這門小手藝,可以來找我,或者找我?guī)煾?,我們都愿意教你!”我舉著盤扣到瘦裁縫眼前,一字一句地對他說道。 瘦裁縫推開了我的手,尷尬地立場了。 “對不起啊,是老師失職,差點讓愚木蠢材混進了決賽。”王老師走到我前面,道謝道。 我看了王老師一眼,心里很清楚,如果老師中間沒人幫那個瘦裁縫,他一定很難混進去“掉包”,只是我明白,為了完成師父交給我的“任務”,我不能得罪了任何一個人。 至于那個瘦裁縫,是他太沉不住氣,如果他忍耐下去,也許他那個暗地里幫他的老師,會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決賽名額多出一個來,只是他自己太沒用,自己跳出來了!那就不能怪我要跟他搶了。 “王老師沒有錯,這么晚了,還在為大家忙碌,老師實在辛苦了?!蔽铱粗趵蠋熣f著違心的話。 我看了下,留下來的十名裁縫里面,有四位女裁縫,六位男裁縫,老大姐和天煙都進入了決賽,還有一位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女孩,男裁縫都比較年輕,年紀最小的可能只有十七八歲,年紀最大的不超過四十歲。 王老師把我們十個人的名字再一次確認了一下,然后男裁縫就跟著謝留東走了,我們四個女裁縫就跟著阿梨走。 “阿梨,我們這是去哪兒???”老大姐跟在阿梨身后問道。 “去一個好地方?!卑⒗娲鸬馈?/br> 我們來到了大院外面,和那幾個男裁縫一起上了一輛大汽車,連夜來到了一所郊區(qū)的公寓外。 公寓有一個小院子,一共三層,男裁縫住在二樓,我們女裁縫和阿梨一起住在三樓,一樓是廚房和大客廳。公寓環(huán)境很優(yōu)雅,但是比較老舊,好像有一定的年歲了。 老大姐讓我和她共一個房間,天煙和另一個女孩住一個房間,阿梨一個人一間房,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躺下了。 “楚瑅啊,以后別和天煙那丫頭走太近,我總覺得那丫頭的眼神邪乎得狠,指不定肚子里面賣的是什么藥?!彼碌臅r候,老大姐低聲對我說道,我的床就在她的床對面。 “她不會害我的,我來參加初賽的時候,就是她帶我來的?!蔽疑w好了被子低聲說道。 “你還年輕,我看你昨天拉肚子指不定就是她害的,今天早晨看你沒起床,她也沒喊你一聲,這丫頭邪乎著。”老大姐低聲說道。 第099章 :公寓里的老貓 “不會,是我自己吃壞了肚子,我睡得太沉,你不也沒叫醒我么?我睡得沉,以前在裁縫鋪,我就被師父罵過,罵我睡得跟豬崽似的。快睡吧,老大姐,累了一天了?!蔽议]著眼睛,睡意朦朧地說道。 其實誰在害我已經(jīng)對我不重要了,我已經(jīng)順利進決賽了,我的目標是進前三,誰也別想擋我!好像越是有人在阻攔我,我越是想沖破阻礙,原本沉睡的斗志,瞬間被激醒了! 累了一天,躺在舒適溫暖的被窩里,我很快就睡著了,睡得很安穩(wěn),因為金剪刀就在我枕頭下面,那些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 只是睡得后半夜的時候,門外太吵了,把我吵醒了,我才發(fā)現(xiàn)老大姐已經(jīng)不在房間了。 我聽見走廊里有很多腳步聲,我起床了,把金剪刀放在衣服口袋里,來到了門外,看見四五個人舉著手電筒在走廊里找著什么。 “阿梨姐,你們在找什么呢?”我站在門口看著阿梨姐還有其他幾個人,問道。 “有只夜貓跑了進來,一個晚上都在走廊里叫,大伙兒沒辦法好好休息?!卑⒗娼阋贿呎罩蛛娡卜粗锹?,一邊說道。 “我怎么沒聽見?現(xiàn)在不是沒叫了嗎?也許已經(jīng)跑出去了?!蔽依ьD地看著阿梨姐說道。 “野貓鬧騰了一個晚上了,我們出來找,它就不叫,我們一回去,安靜下來,它又開始歇斯底里地叫,哎?!卑⒗娼銍@道。 “我最討厭貓叫了,讓我逮著它了,我一定打死它!”年齡最小的那個小男裁縫舉著手電筒憤慨地說道。 “打死它太殘忍了吧?”老大姐低聲問道。 “不打死它,它沒準還會來,我覺得這公寓起碼建了三十年了,這樣故意搗亂又聰明的貓,多半是公寓以前的主人留下來的老貓,它是在鬧我們,它不歡迎我們,抓著了應該打死它,不然我們誰都別想好好休息?!毙〔每p舉著手電筒照著窗臺說道。 “想不到小溫年紀小小,卻這么狠,連只老貓都不放過,它也許只是餓了,找到它,找點食物給它,它吃飽了就不會鬧了?!卑⒗婵粗〔每p說道。 “不是我狠好吧,阿梨姐,你們不知道我小時候的經(jīng)歷而已,我最恨貓了,平日里裝出一副可憐乖巧的模樣,狠毒起來,獸性和野狼差不多?!毙乜粗⒗嬲f道。 “反正大晚上的瞌睡都被這野貓鬧騰沒了,要不你說說你小時候的故事,小溫。”天煙舉著手電筒照著角落的大花瓶后面,低聲說道。 “我是可以講的啊,就怕你們幾個女同志膽小,一會兒被我嚇著了,可別怨我?!毙厍灏椎哪樕下冻鲆唤z恐懼,說道。 “我們女同志里面年齡最小都比你大,問問看,春妮,楚瑅,你們哪個不敢聽小溫講的故事?”老大姐看了一眼春妮和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反正我不怕。” “我也不怕貓,我就是嫌它吵?!贝耗菘粗卣f道。 “去一樓找找吧,三樓二樓都找過了,也許那野貓躲在一樓或者躲在院子里了?!卑⒗娼ㄗh道。 我也跟著他們幾個人來到了一樓,其他幾個男裁縫聽見了動靜也陸續(xù)起來了,都來到了一樓大廳里,這下大半夜的,熱鬧了。 “你們看看,所有的人都被這老貓鬧騰起來,可見它不一般。我跟你們說說我小時候的故事吧?!毙乜粗蠡飪赫f道。 “講吧,我最喜歡聽那些邪乎事了?!彼氖畾q左右的裁縫老大哥坐在了客廳里,靠在椅背上打著懶口說道。 “那我講了啊,那時候我才七歲,我老家是農(nóng)村的,我奶奶人勤快,天還沒亮就去地頭干活,路過一個墳頭的時候,看見一只野貓趴在墓碑上面。她當時就感覺不妙,把鋤頭扛在了肩上,希望墓碑上的那東西能怕鐵器。奶奶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因為去地頭里面,非要經(jīng)過那個墳頭?!毙卣f著,眼神里全是恐懼。 春妮顯然有些害怕了,擠到了我身邊坐著,天煙和阿梨還有老大姐還在一邊聽著小溫講故事,一邊在角落里到處找著藏起來的野貓。 “然后呢?繼續(xù)說啊?!崩洗蠼愦叩馈?/br> “誰知道,我奶奶走過那個墳頭的時候,那野貓忽然叫了起來,聲音可凄慘了,像是一個女人在哭……”小溫繪聲繪色地說道。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貓叫的時候,一般不是像女人哭就是像孩子哭?!崩洗蠼愕吐暬氐?。 “才不是呢,我奶奶扛著鋤頭經(jīng)過墓碑的時候,那野貓忽然就叫了起來,聲音凄慘著呢,嗚嗚嗚地哭,像一個有怨氣的女人在哭,我奶奶當時就想快點扛著鋤頭走過去,假裝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墒亲叩侥贡暗臅r候,就走不了了……”小溫坐在了大廳中間,看著我們瞪大眼睛恐懼地說道。 “小溫,你講就是了,別把眼睛瞪那么大,嚇死人了?!贝耗莺ε碌乜粗卣f道。 “我奶奶扛著鋤頭在原地轉悠了好半天,怎么走都是在墓碑前,她知道這是撞鬼了,遇見了‘鬼打墻’了,她把鋤頭對著墓碑上的野貓大聲吼了句滾開,可是那野貓一點也不害怕,而是哭得更凄慘,邊哭邊說人話……”小溫講的這里的時候,臉色變得煞白。 “嗯,說什么了?”我平靜地看著小溫問道。 “野貓說,墳里頭的人還沒死,快來人啊,挖墳開棺救人!”小溫神經(jīng)叨叨地大聲說道。 “啊!??!”突然,擠在我身邊坐著的春妮尖叫了起來,正在講故事的小溫被嚇得打了一個冷戰(zhàn)。 “誒,小溫講的故事倒是沒多嚇人,你叫得嚇死人了!大半夜的,比剛剛樓梯間鬼叫的野貓的叫聲還要瘆人!”老大哥裁縫瞪著春妮低聲說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看見了一個黑影從窗戶外面飛了過去……”春妮帶著哭腔說道。 “哪里?可能是那只野貓!”阿梨激動地拿著手電筒打開了大門,跑向了院子。 膽子大的幾個人都跟著跑了出去,一起去抓野貓了,我倒是對抓貓不感興趣,我覺得可能就是一只流連在這棟家宅里面的老貓而已,真犯不著這么多人去抓它,它也許只是不歡迎我們這些陌生人而已。 “小溫,你接著講你的故事啊?!蔽移届o地看著小溫說道。 “你不怕么,楚瑅jiejie?”小溫臉色慘白地看著我問道。 “講吧,雖然我怕,但是我喜歡聽?!贝耗菘粗卣f道。 “我不怕,你講吧,你還沒講完呢?!蔽覍π卣f道。 “接著講,哪天我也和你們講講我親身經(jīng)歷的邪乎事?!崩洗蟾缈粗覀冋f道。 “那野貓大聲哭著喊著墳頭里面的人還活著,要我奶奶用鋤頭把墳挖開,但是我奶奶心里很清楚啊,那是一座老墳了,幾十年的老墳了!怎么可能還有活人在里面?我奶奶著急了,又走不出那個墓碑前的幾步地,她揮起了鋤頭就砸向了墳頭上的野貓!”小溫瞪大眼睛激動地說道,圓睜的眼睛仿佛看見了那陰森鬼魅的場景。 “??!野貓撓人了!”突然院子里傳來阿梨的驚叫聲。 “喵嗚!”緊接著傳來一只老貓憤怒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