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秋墨姑姑三指按在秋墨腕上,又覺得有些口干舌燥,脈象都無心細把了。她收回了手,喝了口茶水,杯中茶水尚且溫熱,入腹后,只覺得更加地心煩氣躁了。 秋墨的脈象也有些亂,不知為何,這兩日他看到姑姑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姑姑分外地美麗動人,讓他有種想要憐惜她的感覺。今日,小腹更是難以自控地生起一種炙熱的感覺…… “姑姑,你這里太熱了!我出去透透氣!”秋墨忽然猛地站了起來,有些慌張地跑了出去。 他一走,秋墨姑姑便以手撐頭,輕輕揉了揉發(fā)疼的太陽xue,額上已經不知不覺出了微汗。 秋墨跑入庭院后直接入了恭房,洗了一把冷水臉,他是瘋了嗎?他隱隱覺察到自己生起了不應該的念頭,這簡直是瘋了,他居然覺得,他有些喜歡自己的姑姑,像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一定是瘋了,秋墨又狠狠潑了自己一把冷水,想讓自己清醒下來。 “喂!你干嘛?”他身后,忽然響起茯苓的聲音。 秋墨只覺得自己體內的燥熱還未平靜下來,突然聽到茯苓的聲音,心中猛地一緊,一轉過身去,便看到了這張熟悉的臉,他忽然難以自控地朝她撲了過去,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臉,狠狠吻了下去,像是有一種滿足,可心腹間又傳來一種劇透。 茯苓目瞪口呆,就連秋墨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兒后才怔怔地松開了她。茯苓又羞又惱,反手就一巴掌扇了過去,秋墨臉一歪,竟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來。茯苓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她就使了一些蠻力而已啊,怎么還能打吐血! 見他像受了內傷般地弓著身子,茯苓忙去攙扶他,“喂!你沒事吧?” 秋墨勉強站了起來,抹了一把唇角的血,手緊緊按在胸口,艱難道:“沒事。”就是……心口好疼。 “你怎么啦?”茯苓心情復雜得緊,這都什么跟什么??! 最后,茯苓只能將他扶了出去,可是一到庭院,面對著陳郁金等人不明的面色,茯苓不知如何開口,難道她要說秋墨親了她一口,結果被她一巴掌打吐血了?秋墨同樣覺得難以啟齒,他覺得除了胸口火辣辣的以外,臉上也是火辣辣的,指印應該挺明顯的吧? “秋墨?”夏疏桐指了指他的臉頰,“你臉怎么啦?”被茯苓打了?茯苓有這么兇嗎?一般就揍一頓,是不會打臉的啊。 秋墨輕咳了一聲,勉強直起了身子,道:“我好像又沒事了。對了,我有事,先回府了??!” “喂你!”茯苓有些著急,低聲問,“你真沒事?。俊?/br> 秋墨小聲道:“放心,我府里有大夫,回去讓他給我看看?!?/br> “那……好吧。”茯苓有些擔憂,這吐血應該不是她打出來的吧?話說,她怎么覺得有些良心不安呢? 秋墨很快便回了護國公府,同時派人去請了七白過來。七白是他們的人,排行老七,也是之前隨他們去邊城的軍醫(yī)。 秋墨去到秋一諾院子的時候,秋一諾正在書房窗前看書,秋墨一來便道:“我吐血了。” 秋一諾挑眉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秋墨撓了撓頭,有些難為情,“這兩日總覺得體內燥熱難耐,呆在屋里就覺得很悶,像喘不過氣來似的。今日我在長生藥鋪也這樣,我就想著去洗把冷水臉鎮(zhèn)定一下,然后忽然看到了茯苓,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就沖上去親了她一下,結果親完就吐血了,現(xiàn)在心口還火辣辣地疼呢?!?/br> 秋一諾聽了,面色微微有些古怪,“你親了茯苓?” “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我吐血了好不好!”秋墨抓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突然有股沖動,忍不住親她了。”他該不會是被人下了什么□□吧,說不定就是看到面前有一頭母豬都會親下去的那種。 秋一諾問道:“你吐的血是什么顏色的?” 秋墨仔細回想了一下,“鮮紅色的,怎么了?” 秋一諾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就隨口問一下?!?/br> 秋墨無語地看著他。 秋一諾見他滿臉通紅,放下手中的書卷,伸手探了一下他額頭,發(fā)現(xiàn)他額頭有些燙,像是發(fā)燒了。 秋一諾剛想收回手,誰知道秋墨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你的手怎么這么涼快?”摸著好舒服啊! 他這舉動過于親密,秋一諾心生異樣,強行將手抽了回來,冷道:“是你額頭太熱了,你發(fā)燒了?!?/br> “是嗎?”秋墨忙伸手摸自己的額頭,可是他的手一樣熱乎,摸不出來額頭的熱度。 這時,外面有小廝送了參湯過來,秋墨正覺口干舌燥,想起陳郁金今日說的話,知這參湯秋一諾也是不吃的,他干脆將這整碗參湯都灌了下去。 參湯下肚,秋墨只覺得整個人暖烘烘的,像是被架到了火爐里烤著,頭更是昏昏沉沉,忙歪歪咧咧地躺到了榻上。 秋一諾見他神態(tài)不對,問道:“可要找七白來給你瞧瞧?” 他清冷的話音聽在秋墨耳中,已是嗡嗡作響,秋墨喃喃道:“我已經喚他過來了?!彼X得整個人昏昏欲睡,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秋一諾過來,落坐在榻邊,見他臉色潮紅,伸手再探他額頭,竟覺得guntang得厲害,情況十分不妥,正欲喊人進來,忽然感覺垂在榻邊的指尖像是被什么輕咬了一口,還未細看,門外便傳來聲響,是七白過來了。 七白進來后,秋墨已經昏睡了過去,七白為其把過脈后,也把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只道:“不過突發(fā)急病,明日午后便能好。正午時陽氣最旺,待出了一身急汗便能康復,醒來后多喝點水,吃點清粥便可?!币膊挥瞄_什么藥。 秋一諾點了點頭,卻忽然發(fā)現(xiàn)秋墨脖子上有個像是蚊蟲叮咬后留下的紅印,呈蜘蛛狀。 “這是?”七白也注意到了,乍一看像是蜘蛛痣。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呈蜘蛛狀的血漬,一抹就抹掉了,只留下了一個針眼般大小的紅點。 七白擰眉,只覺得腦海中像是有什么一閃而過,卻想不起個所以然后,最后只能道:“我回去查查看,我記得這蜘蛛血印好像在哪本醫(yī)書上看到過?!?/br> 秋一諾點了點頭,又派人去秋墨府上報信,道秋墨今夜在護國公府就寢。秋墨這一睡,一宿未醒。 次日一早,秋一諾如常去武場練武,練完武后碰到了前來的秋君霖,秋君霖問了他幾句學習上的事,又與他過了幾招,對他的武藝很是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欣慰。 之后,秋君霖又隨口問了一句,“聽說昨夜秋墨身體不適?” “嗯,似乎有些發(fā)燒,今日出一身汗,應該差不多好了?!?/br> 秋君霖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第62章 秋一諾回到院子, 拿起帕子擦了擦額上和脖子的汗, 卻意外發(fā)現(xiàn)潔白的帕子上有一抹小小的血跡, 像蚊子血一般。 秋一諾心生困惑,如今就快入冬,哪來的蚊子?他來到穿衣鏡前仔細查看,發(fā)現(xiàn)脖頸處有一個小紅點, 如同一顆小紅痣, 他不由得想起了昨日秋墨脖子上的蛛蛛血印。 秋墨的病如七白所說, 午后出了一身汗便好了, 下午又活蹦亂跳了起來。秋墨正想去外面溜達一下, 卻聽聞夏府的人過來了, 秋氏過來看望即將參加科舉的侄子秋正南和秋一諾。 小廝稟道:“二少爺不用過去,姑奶奶這會兒正在大少爺院子里坐, 待會兒會過來您這兒?!?/br> “就夏夫人一個人過來的嗎?”秋墨問道。 “還有表姑娘呢, 也一起過來了?!毙P回道。 秋墨“哦”了一聲, 面色有些不自在。夏疏桐過來了,那茯苓一定也跟著過來了, 想到昨天那個突如其來的親吻,他忽然有些心慌起來。 小廝退下后,秋墨有些坐立不安, 不知道是趕緊走好還是留下來好, 糾結半日, 問秋一諾道:“爺, 你說我、我昨兒親了茯苓一口, 要不要負責任???” “你是男人嗎?” “當然啦!” 秋一諾給了他一個白眼,讓他自己體會。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負責任?”秋墨有些冒汗,這個責任好大啊,他怕他負不起,茯苓那么兇,要真娶了她,以后不得天天挨揍嗎?他打不過她。 “你應該問她,愿不愿意讓你負責任?!鼻镆恢Z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過,還是等有一天你打得過她再說吧?!?/br> “我覺得我打不過?!鼻锬€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道,“要不,爺你替我去打?” “那要不要我順便幫你負責任了?”秋一諾問。 秋墨一臉為難,撓頭道:“你說以后茯苓嫁人不會要比武招親吧?爺,你說要不我去跟海師父學武如何?” 秋一諾點了點頭,“可行。”秋一諾沒有提醒他,你要是當了海東青的徒弟,就成了茯苓的師弟了。 “那好!”秋墨痛快道,“等一下我就去找海師父說?!?/br> 秋一諾欣然頷首,這小子精力充沛,練練武耗下他精力自己就能清靜許多了。而且,這小子若真同茯苓成了一對,以后他跟桐桐在一起也方便許多,茯苓就沒時間打擾他和桐桐了。 不一會兒,馮氏便領著秋氏和夏疏桐過來了,秋墨從窗口溜了出去,找庭院里守著的海東青拜師去了。 秋一諾在前廳接待秋氏她們,秋氏問了幾句學習上的事,又說了好些鼓勵的話,秋一諾皆一一禮貌而溫潤地應答了。 秋氏很是滿意,笑著對馮氏道:“一諾文武雙全,過了年也及冠了,你這個做母親的倒可以替他張羅一下了?!?/br> 馮氏笑應,“我也想啊,他這不是才剛回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閨秀?!?/br> “定安城里才貌雙全的閨秀也不少,等他們這次考完,府中也可辦個宴會相看一下了?!鼻锸闲Φ?。 姑嫂二人就著這事說了起來,夏疏桐想了想,前世秋一諾直到二十四歲才娶了她,在此之前也沒聽說過和哪家姑娘有看對眼過。不過,在秋一諾恢復身份和容貌后,倒也有幾個很不錯的姑娘家看上他的,身份還不低呢,她記得當時有一個盤羅國的公主追求他,追求得十分熱烈,整個定安城的人都家喻戶曉,盤羅公主還說非他不嫁,可是后來……他娶了她。 這一世,秋一諾會娶誰呢?夏疏桐將定安城中認識的閨秀在腦海中過了個遍,都沒想到一個合適的,其實,她覺得那些閨秀們都配不起他,要身世、容貌、才情、品德都配得上他的,真的一個都沒有呀!夏疏桐有些發(fā)愁了。 夏疏桐正想著,卻發(fā)現(xiàn)秋一諾的目光悠悠地看向了自己,她習慣性地沖他一笑,心中卻有些發(fā)憷,一諾哥哥不會在打自己的主意吧?應該不會吧? 馮氏和秋氏二人還在笑談著,秋氏忽然想了起來,對秋一諾道:“對了,我今日做了點菊花糕,帶過來給你嘗嘗?!?/br> 秋氏說著,身后的丫鬟便把食籃呈了上來,丫環(huán)一打開蓋子,夏疏桐便主動把菊花糕端了出來,遞到秋一諾跟前,對他笑道:“一諾哥哥,你快試試我娘做的菊花糕,可好吃了。”又悄聲道,“這籃子底下還有我做的牛乳蛋黃羹,這個更好吃!” 今日她見她娘在小廚房里做菊花糕,覺得手癢了,便動手做了。她做得不多,只蒸了四碗,茯苓一人吃了兩碗,她自己吃了一碗,還剩下一碗,便想著留給秋一諾了。因為只有一碗,沒有秋正南的,所以得偷著給,她才不做東西給秋正南吃呢,那家伙前世吃她做的東西還吃得少嗎? 她廚藝好,做什么都好吃,秋正南也喜歡吃,見他喜歡,她便常常下廚,那個時候,她幾乎懷著虔誠的心情,將每樣食材一一洗凈,剁斬,蒸煮,不假任何婢女之手,用盡心思去做,做到最好,可到頭來,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廚娘罷了,現(xiàn)如今想想,當初還不如喂狗好了! 秋一諾的目光落在食籃底上,唇角彎彎,低聲道:“謝謝?!?/br> 夏疏桐發(fā)現(xiàn),秋一諾的心情若是愉快,她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這一刻,顯然一諾哥哥的心情是很愉快的,就因為她給他送吃的了。 意識到這點,夏疏桐也很開心,不忘囑咐道:“要趁熱吃哦?!彼酪恢Z哥哥一定會珍惜她做的東西的,絕對不會浪費。 另一邊,正在和秋氏談笑的馮氏不動聲色地看了這二人一眼,這秋一諾對夏疏桐向來與對旁人不同,年幼時還能說這關愛是出自兄妹之情,可如今一個快及冠一個快及笄了,還這般親密,這意思便很明顯了。 秋氏怕打擾了秋一諾的學習,也沒有在這兒多呆,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秋一諾起身相送,在送她們出院子的時候,夏疏桐悄聲問了他一句,“我聽說昨晚秋墨在你這里睡的?” 秋一諾點了點頭。 “他是生病了嗎?好點了沒?”夏疏桐又問。 秋一諾知她是替茯苓問的,便道:“不過風寒罷了,今日已經好了?!?/br> “可是風寒怎么會吐血呢?”茯苓忍不住,湊過來問道。 “聽大夫說,似乎是這幾日進補太多了?!?/br> 茯苓恍然大悟,虧她還擔心他呢,原來是吃多了! 秋墨這會兒正藏身在庭院中的玉蘭樹上,他剛剛和海東青談了,海東青說他沒時間教他,后來被他問急了,直接就說不收徒了。 秋墨也無奈,從樹上躍了下來。他方才在樹上,就這么遠遠地看著茯苓都覺得有些尷尬,要真和她面對面,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他怎么就親了她呢?真是莫名其妙?。?/br> 秋一諾送走秋氏一行人回到前廳的時候,秋墨正倚在桌上,吃著一碗東西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道:“爺,這是什么做的啊,真好吃!” 秋一諾眼皮一跳,快步上前,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秋墨見了他這模樣,心中有些發(fā)怵:“這……有毒?” 秋墨話未落音,秋一諾便伸手用力扣住了他手腕,秋墨只覺得腕上一疼,手一松碗就掉了下來,穩(wěn)穩(wěn)落入秋一諾手中。 “爺,疼??!放手放手!”秋一諾還抓著他的手不放,秋墨連連喊疼。 秋一諾松手,冷冷問道:“吃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