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史氏聽了,溫柔安慰道:“傻丫頭,你聽娘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以后學問上的事不用那么辛苦去學,識幾個字就行了,可別累著了。而且呀,你的針線活做得比安安好多了。我們女子針黹可比才學重要,女孩子,學問懂那么多做什么,將來又不能考狀元,不過吟幾首詩罷了。這針黹做好了可不一樣,你現(xiàn)在年紀還小,以后長大了就知道了?!?/br> 夏疏桐聽得面上害羞一笑,心中卻滿是冷意,學問沒有用?若她沒記錯,史氏自己也是有幾分才氣的,不然怎么能入了她那便宜爹夏知冬的眼。而且,后來秋正南之所以會喜歡夏馥安,也是因為夏馥安才氣佳,二人花前月下,吟詩作對,好不浪漫,至于女紅?借用一下秋一諾前世對她說過的話——府里的繡娘干嘛用的? 眨眼便到了十五,夏府一行女眷又去了白馬寺上香。 午休的時候,夏疏桐沒有像上次般點迷煙故技重施了,只在眾人睡下后爬了起來,走到外間小聲地叫醒木棉,說要如廁。史氏的丫環(huán)如云如雪沒睡熟,聽到聲響忙起身悄聲開了門,讓木棉帶著夏疏桐去。 門外的婆子要跟隨,夏疏桐擺了擺手,道有一木棉一人跟著就成了,畢竟不是什么大雅之事,不必這么多人跟著。 夏疏桐自然不是要出恭,她約了陳郁金在白馬寺內碰面,二人這會兒正在后院不遠處的假山后低低說著話呢。 陳郁金已經(jīng)將那幾座山頭買下了,買下花了一千二百兩,另外疏通關系前后也花了約莫一百兩。夏疏桐之前以為就是普通的山頭,不知是官家的地方,可是官家的地方陳郁金前后竟只花了一千三百兩就買下,對她來說已算是驚喜了。 她笑道:“我覺得,陳掌柜興許還有些經(jīng)商的天分?!?/br> 陳郁金汗顏,“不敢當,只是碰巧運氣好罷了?!边@當中雖有一二波折,但整體來說卻是出奇的順利,他之前準備好的三百兩銀票,甚至都沒有送出去。 “夏小姐,這是您之前要的五百兩銀票?!鄙筋^的事交代完,陳郁金恭順地將銀票遞給了她。 夏疏桐接過,又問道:“你那邊還剩多少銀子?可還夠開銷?” “夠的,”陳郁金連忙道,“不算您之前給我的三百五十兩二錢,買完山頭還剩下差不多二百兩?!标愑艚疬@賬倒是記得很清楚,連同她之前坐馬車時撞了他賠的二錢銀子都給算上了。 “對了,”陳郁金又道,“宅子里那條娃娃魚,我之前是找了牛大膽,就是前面送我們去那座宅子的車夫幫忙抓的,他同他妻弟兩個人來的,他妻弟是福至酒樓的廚子,之前捕過魚,兩人只收了我們六錢銀子?!?/br> 夏疏桐點了點頭,心思:這二人倒是老實,沒有獅子大開口。再有,這牛大膽捕獲娃娃魚后,還曾送自己去過一回兇宅,可路上也沒有同她提起過這事,想來是個口風嚴實之人。 陳郁金繼續(xù)道:“這魚我還沒處理,牛大膽的妻弟老吳,他說他們福至酒樓的掌柜想買下這魚,用一百兩銀子,夏小姐覺得如何?” 夏疏桐歪頭細想,前世這娃娃魚是被宮中之人發(fā)現(xiàn)的,后來這魚被獻給了圣上,如今這魚被市井之人發(fā)現(xiàn),流落到民間也是理所當然,可是只一百兩?會不會太少了? 思及此,夏疏桐問道:“你覺得這個價位如何?” 夏疏桐這么一問,陳郁金倒有些憤憤不平起來,道:“此魚是無價之寶,乃水中“活人參”,此魚之rou有補血行氣、滋陰補腎之用,對人體滋補有奇效,尤其適合體弱之人食補,他們才開一百兩!” “那是他們價壓低了?” “何止壓低,一百兩簡直就是糟蹋!”陳郁金自信滿滿道,“少說也要一千兩!” 夏疏桐唇角彎彎,“無商不jian,那就跟他們抬抬價。再不濟,我們留著自己吃。我看長生跟陳夫人都有些體弱,留給他們補補便是?!?/br> 聽了夏疏桐的話,陳郁金面色微微一窘,他確實在打這只娃娃魚的主意,看能不能弄半斤不好吃的部位給妻子兩個補補,可哪有想過整只魚自己全吃了,便笑道:“這哪里吃得完,單單給幾個人吃也是糟蹋了?!边@只娃娃魚重逾百斤,一個月都吃不完啊。 夏疏桐笑笑,“此事你看著處理便是?!?/br> 陳郁金點了點頭,又道:“您之前讓我找擅經(jīng)商之人,只怕沒那么快。擅經(jīng)商之人不難找,難找的是擅經(jīng)商又能信得過之人。” 夏疏桐想了想,道:“我要找的這人,其實也不一定要擅經(jīng)商,只要能信得過,長幾個心眼,沒那么愚笨的就可以了。對了,還有一個要求,我希望是個擅辯人參之人?!毕氖柰┬牡?,這回她說得可夠明顯了吧,她要的人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呀! 陳郁金一怔,隨即問道:“不知……夏小姐為何要尋擅辯人參之人?” 夏疏桐板著小臉,一臉正經(jīng)道:“不瞞陳掌柜,其實我之所以買下這幾座山頭,是因為我收到消息,有人說在那里面發(fā)生了不少百年以上的人參,我也派人去查探過,內里確實有人參的痕跡。所以,如果后面挖掘出人參來,我便打算開一間專賣人參的藥鋪,而藥鋪掌柜,自然要懂參?!边@塊地她已經(jīng)買下了,也就不必再隱瞞了。 陳郁金恍然,猶豫了片刻,道:“不瞞夏小姐,陳某出生于藥行世家,懂醫(yī),也擅辯藥物,因為幼子之病,當中又以辯參為最?!?/br> 夏疏桐怔了怔,緊接著故作驚喜道:“這不正好?” “那……”陳郁金遲疑一瞬,很快抱拳道,“在下毛遂自薦,愿試行這掌柜之職。如果做得不好,夏小姐直言便是,因為我確實也不擅此行。當然,在這期間,在下也會為夏小姐物色合適的掌柜人選?!?/br> 這陳郁金終于應下了,夏疏桐眉開眼笑道:“我看陳公子倒是很合適的人選,后面你可以找個副掌柜幫你經(jīng)營藥鋪之事,你只需負責鑒參即可。接下來這段時日,你有空便在這幾座山頭尋尋人參,若能尋到合適的,長生的藥物我們便自給自足了,也不用去買。另外,你也可以留意下外面有沒有合適的商鋪能盤下來,后面做藥鋪之用。銀子的話你不用擔心,后面我會再派人給你送銀子來。” “是!陳某定會竭盡全力!”聽了夏疏桐的話,陳郁金心中歡喜溢于言表,這幾座山頭他曾考察過,如今經(jīng)夏小姐這么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這幾座山頭地勢陰寒,確實是相當適宜人參生長的寶地!若真讓他尋到足夠年頭的人參,他想挑上最適合的藥參給長生,讓他徹底根治,生長大后也能如常人般身體康健,而不是因藥性不足而導致身子比一般的人羸弱??梢哉f,尋參之事不用夏疏桐提醒,陳郁金也會竭盡全力去尋。 第22章 畫骨大師 夏疏桐沖他笑了笑,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聽木棉說你們換到下房去住了?”這是木棉上次回來同她說的。 “是?!标愑艚鹩行╇y為情地點了點頭,道,“我跟之之看了一下下房,下房也很干凈,只是沒那么寬敞,我們一家三口倒也不擠?!敝匾氖?,下房一日才二十文錢,他們住的那間因為離馬廄近,有點臭,還很吵,他后面跟小二講價,壓到了十八文一日。 “是這樣,我有個提議,不知道陳掌柜介不介意?” “夏小姐請說?!?/br> “陳掌柜也知道,那座宅子其實并不是什么兇宅,也沒有惡鬼。陳掌柜以后只怕要經(jīng)常前往山頭尋參,如果你不介意,找道士或是僧人做一做法事,去去晦氣,以后在那兒住下其實也挺方便的,就是位置偏僻了些?!?/br> 陳郁金沉思片刻,道:“夏小姐的提議,在下會好好考慮?!比羲麄円患胰诎岬侥钦幼?,一來可免租金,二來以后他去后山尋參也方便許多。只是,此宅雖然沒鬼,但畢竟死過人,多少會讓人有些顧忌。 “嗯,我就提提,陳掌柜也不必放在心上,或者陳掌柜可以在附近租下宅子,以便將來行事?!?/br> “我明白的,多謝夏小姐?!?/br> 夏疏桐點了點頭,二人又說了一些話,方才別過。 夏疏桐連忙往恭房趕去,走在半路上就碰到了急急前來尋她的木棉,原是夏疏桐“出恭”的時間太長,有婆子前來問詢了。還好木棉就守在恭房門口,見婆子一來,忙道還好嬤嬤來了,小姐不小心掉了手紙,她正準備回去取手紙呢。嬤嬤一聽,不用木棉交待,便自覺小跑回去取手紙了,趁著嬤嬤回去的空隙,木棉趕緊來尋她。 二人連忙回去,等了不多一會兒嬤嬤就來了,一切很是順利。 下午的時候,夏疏桐同夏華珊、夏舒巧兩個堂妹到后山玩了一會兒,姐妹幾人玩起了藏東西的游戲來。夏疏桐咬了咬牙,偷偷將自己一對有些珍貴的東珠耳墜藏到了一個樹洞中。 晚上回來后,連翹才發(fā)現(xiàn)她的耳墜不見了,這對東珠耳墜價值不菲,是去年重陽那日她和夏馥安兩個人穿了耳洞后,護國公府那邊送過來的。她也算是托了夏馥安的福,因為跟她同日穿了耳洞,才跟著得了這么一對耳墜。當時夏馥安得的是最好的南珠,她的東珠雖然比不上南珠,可論光潤和珍貴,也不是普通的珍珠能比擬的。 這事驚動了史氏,在史氏的哄問下,夏疏桐才道出是今日玩耍的時候將它藏到了白馬寺后山的一個樹洞里,后來忘了取回來。史氏問她是哪棵樹,可夏疏桐哪里說得清,后山漫山遍野的樹呢,是什么樹她這個年紀也認不出來。沒辦法,史氏只能明日再帶她去一趟白馬寺,讓夏疏桐去將耳墜拿回來,這還得早些去,去晚了,指不準就被旁人撿走了。 次日一早,史氏便帶著夏疏桐去了白馬寺,一到白馬寺,立刻就帶著夏疏桐去后山了。夏疏桐自己都有些迷糊,在附近找了一下,才找到了那個樹洞,手伸出去一探,幸虧是找到了。眾人皆松了一口氣。 找到耳墜后,史氏是不著急了,來都來了,自然是要去拜一下菩薩。拜完菩薩后,一行女眷在寺中茶寮里歇息了一小會兒,便準備回去了,今日是旬假,府中眾人是要聚在一塊兒用午膳的。 史氏這會兒不疾不徐,夏疏桐倒有些著急了,這秋一諾不是說今日會在白馬寺等她嗎?怎么現(xiàn)在她都快回去了還不見他人影兒呀?夏疏桐正心急著,剛去完恭房回來的木棉卻忽然湊了過來,悄聲在她耳旁道:“小姐,秋二少爺說在后殿假山那兒等你?!?/br> 夏疏桐眼前一亮,忙對剛放下茶杯準備起身的史氏道:“娘,桐桐要出小恭。” 史氏點了點頭,“去吧?!?/br> 夏疏桐乖巧下了椅子,帶著木棉去了。 到了后殿假山后,果見秋一諾候在那兒,少年身姿挺拔如竹,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衣,只在腰間系了一塊白玉佩,淡了身上的肅氣,添了幾分雅意。 夏疏桐見了他粲然一笑,忙將懷中疊得整整齊齊的五張百兩銀票拿了出來,恭恭敬敬地遞給他,道:“一諾哥哥,謝謝你,我還給你了啊。”聲音脆脆的,聽起來好不甜美。 秋一諾淡笑接過,像是隨口問了一句,“銀子可還夠花?” “夠的夠的!”夏疏桐連忙笑應,心道:錢債容易還,情債可難還。這錢是還了,可欠下了他一份大大的人情呢。 “不夠可以找我。”秋一諾道。 “嗯嗯!”夏疏桐連忙點頭,又認認真真地同他道了一回謝。 秋一諾微微頷首。 二人停頓了片刻,夏疏桐道:“一諾哥哥,你看我銀子也還你了,那這事你以后不會告訴旁人吧?”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會,我會保密?!鼻镆恢Z道,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這小丫頭生怕他說出去,可是再三叮囑了他多回。 “那……我們拉勾?”夏疏桐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誰要是說出去,誰就是小狗啊!” 秋一諾忍不住唇角一抽,這丫頭,意思就是如果以后他說了出去,那他就是小狗了。他心中腹誹小丫頭變狡猾了許多,面上卻是不顯,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答應了,還伸出尾指來。 “好咧!”夏疏桐得了他的配合,很是歡喜,小巧的尾指勾住他修長的手指,大拇指反過來同他拇指重重印了一印,脆生生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說了誰就是小狗??!”她再三強調。 秋一諾眼里的笑意蕩漾了開來。 拉過勾后,夏疏桐小手抓著裙子,“那……”還完錢直接就走,這樣好像有些不好,她便客氣了一句,“一諾哥哥,你一個人來的嗎?”說的不過是寒暄話,想也不可能,他應該是同護國公府里的長輩們一起來的吧。 可是秋一諾卻回了一個字,“是?!?/br> 夏疏桐微訝,隨之“哦”了一聲,十歲的少年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了,她又隨口問了一句,“那你來做什么呀?也來上香嗎?” “不是,我來拜訪一位大師?!鼻镆恢Z簡潔道。 “哦?!毕氖柰c了點頭,沒想到秋一諾對佛法也有興趣,不過這會兒也同他寒暄得差不多了,她也該回去了。 夏疏桐正想辭別,忽而聽得秋一諾主動開口道:“這位大師之前是寺里的和尚,曾在白馬寺剃度,只是后來行為離經(jīng)叛道,不僅蓄發(fā),也食酒rou,在方丈要將趕他出寺的時候,他又去了云海四海,聽說前不久回來了?!?/br> “哦哦,那這位大師倒挺特別的。”夏疏桐笑笑,心想原來小時候的秋一諾也是個挺愛說話的人呀,沒有長大后那么話少嘛。 “這位大師有個絕活,你知不知道?”秋一諾又問。 “什么絕活呀?”夏疏桐想,這秋一諾話還挺多,她要回去了呢。 秋一諾緩緩道:“他畫畫一絕,人稱畫骨大師。” 其實畫骨這人,如今已是非僧非道,只是他一直著僧袍,也以僧人自稱,世人便當他是和尚了,后面不知是因其畫技了得還是因其行為放蕩不羈,反倒被人尊稱為大師。 夏疏桐聽到這個名號,眉毛忽然難以控制地一跳——畫骨大師?竟是畫骨大師! 秋一諾將她的反應看在眼中,不動聲色,繼續(xù)道:“凡是三到十歲的幼童,只要經(jīng)他的手一摸面骨,他便能知曉他們長大后成人的模樣并將其繪出,只要幼童在這期間生活環(huán)境不經(jīng)歷異常變故,那他繪出來的肖像便能八九不離十?!?/br> 隨著他的解析,夏疏桐的心止不住“呯呯”地跳了起來,有著一種難言的狂喜,她當然知道! 前世的時候,畫骨大師曾經(jīng)給今年不過六歲的大公主和四歲的二公主畫過畫像,大公主為皇后所出,生得粉雕玉琢,極討人喜歡,可是畫骨大師畫出來的大公主成年后的模樣卻容貌平平,五官容貌沒有結合到皇后與圣上的半點優(yōu)點;后來,畫骨大師又給當時模樣有些小丑的二公主畫像,不過這一畫,卻是副了兩幅。 第一幅,畫中人出挑的只有一雙眉眼,其嘴唇前凸,鼻孔有些朝天,面頰也一邊大一邊小,整體模樣看起來極不順眼;而第二幅,同樣的眉眼,臉的下半部卻是精致了許多,下巴和顴骨的線條極為柔和,鼻子小巧、櫻唇微嘟,欲語還休,同樣的眉眼在唇鼻的映照下多出了幾分望穿秋水的韻味,是實打實的美人,模樣比起二公主的母妃容德妃還要勝出幾分。 原來,畫骨大師看到二公主幾根手指指背上結著繭,知二公主有含手指的習慣,而且很嚴重,便道出了第一幅畫是二公主長期含手指后長大的模樣,第二幅,則是戒掉含手指習慣之后的模樣。 二公主含手指的習慣確實很嚴重,平日睡覺必含,就連午休也得含著,不含便怎樣都睡不著覺,可以睜著眼睛直到天亮。容德妃獲得這兩幅畫像后,只能咬牙,狠心給二公主戒掉了這習慣。據(jù)說,二公主當時哭鬧了足足幾個月都沒睡好,就連皇上都心軟了。 可是十年后,二公主便成了北梁第一美人,而大公主,容貌也和十年前的那幅模樣平平的畫像,分毫不差。 第23章 摸頭殺 這兩幅畫像從宮中流出后,畫骨大師更是聲名遠揚,許多達官貴人都想請其為家中幼女一畫。只可惜,畫骨大師云海四海,蹤跡難覓,就算遇到,畫不畫也是隨緣。 現(xiàn)如今,畫骨大師名氣尚未大起,興許對畫像還有些閑情逸致,若是請其為她一畫,不知他是否會同意?畢竟她長大后可是生得和秋氏一模一樣!若能拿到畫骨大師為她畫的畫像,還愁認不回她的親爹娘嗎? 夏疏桐強按住心中的歡喜,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天真地問秋一諾,“一諾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鼻镆恢Z鄭重地點了點頭。 夏疏桐正欲開口說些什么,這時,在假山外望風的木棉快步走了進來,低聲提醒道:“小姐,我們出來夠久了,要回去了?!痹俨换兀慌路蛉艘善抛觽儗砹?,出個小恭哪有出這么久的。 夏疏桐這才想起來,連忙讓秋一諾稍等片刻,隨即將木棉拉到假山外,低聲吩咐道:“我還想跟一諾哥哥說幾句話,你回去要些手紙來,就說我出大恭,快去吧。” 木棉應下離去。 夏疏桐回到假山后,對著秋一諾有些討好笑道:“一諾哥哥,你說我要是見到畫骨大師,請他幫我畫一畫,他肯嗎?”她說著有些害羞地捧臉,“桐桐很想知道自己長大后是什么模樣呢?” “應當是肯的吧,有機會,我在他面前提一提?!边@一世,他還沒見過畫骨大師。不過,好在他義父護國公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和畫骨大師有過幾分交情,他今日正是借著他義父的名號前來拜訪畫骨大師,若能借此與畫骨攀上幾分交情,想來這點請求,畫骨也不會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