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燕沉心下一沉,臉色難看起來:“警察怎么說?人沒抓到,你那個小區(qū)還怎么?。俊?/br> “沒有財產損失,不能立案。”燕綏抬眼。 眼看著前方路口的信號燈由黃燈跳轉成紅燈,前車已經停在了停止線上,燕沉卻恍若未見,車速不減。 眼看著,再不剎車就要一頭撞上貨運的小客車,燕綏頭皮發(fā)麻,大喊:“剎車?!?/br> 話音剛落,燕沉似剛回過神一般,腳下剎車一腳到底。慣性下,抱死的車輪在路面上仍舊前行了半米,堪堪抵住前車停了下來。 燕綏在慣性作用下身體前撲,短暫的失控后,安全帶收緊,及時把她拉回來。她胃里一反,五臟六腑像是被人攪了一遍,她坐在座椅上,驚魂未定。 短短數(shù)秒的驚險里,燕沉出了一身虛汗,他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大腦還因幾秒前的緊急剎車暈眩著,他下意識轉頭先去看燕綏的情況。 他的嘴唇血色盡失,翳合數(shù)下,正欲開口。 然而,下一秒。 緊跟著大g的白色款大眾剎車不及,一頭撞了上來。沉悶的連環(huán)碰撞聲中,燕綏的視野有片刻黑暗,沖撞造成的暈眩讓她仿佛失去了意識一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所有的聲音在剎那遠去,只依稀的聽到幾聲似遠似近的敲窗聲,她始終握在車門扶手的手一松,解開鎖孔。 —— 傅征臉色陰沉地拉開副駕車門,他幾步而至,停在另一條車道上的軍用越野打著雙閃,燈光跳動。 他探身進車內,第一眼先看意識短暫模糊的燕綏。 他抬手,貼著她的額頭把她按回椅背:“別動,安全帶沒解。” 傅征傾身,替她解開安全帶,手臂從她肩后和腿彎穿過,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下車:“有沒有哪里疼?” 他耐心地輕握住她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下她的臉,手指又順著她的手臂摸索著檢查了一遍。 雖然心知這個程度的事故并不會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傅征仍舊不敢掉以輕心。 —— 現(xiàn)場已經亂成一片,各種聲音嘈雜。 燕綏終于漸漸恢復意識,她壓抑著胸口翻騰的惡心,滿臉詫異地看著他:“你怎么在這?” 隨即,她目光下移,看見他身上一絲不茍的軍裝。因淋了雨,他的肩膀落了白紛紛的雨滴,密密的,像細小的絨毛。 他掩在帽檐下的那雙眼,又深又沉,徑直越過她,看向車后。 燕沉握著劇痛難忍的手腕,立在車門旁,沉默地看著她和傅征。察覺到傅征的視線,他抬眼。 數(shù)秒無言的對視后,傅征微勾了唇角露出抹痞笑,俯身抱起燕綏:“去我車上,這里我來解決?!?/br> 作者有話要說: 托腮,我喜歡下雨天。 日常求營養(yǎng)液~~~么么噠~ 隨機送100紅包~ 投雷名單明天整理,各位小仙女破費啦,十分感謝支持~~~ ☆、第50章 他與愛同罪50 第五十章 傅征受命去司令部遞交文書, 返程需要經過的隧道因墻體剝落嚴重封道維修,不得已只能改道而行。 豈料, 在路口等紅燈的時間,也能目睹一場車禍。 高架橋下的路況本就錯綜復雜,又是雨天,視野可見度驟減, 行車時稍有不慎, 都極有可能出現(xiàn)意外。 傅征起初并沒有留意車況, 車窗起了霧, 他低著頭調節(jié)空調系統(tǒng)里的內外循環(huán),陡然從半敞的車窗聽到刺耳的剎車聲, 抬眼看去。 只見那輛眼熟至極的黑色大g車輪抱死前滑近半米, 堪堪在撞上貨運小客車前停下來。但緊跟在大g后面的白色大眾就沒那么好運了,不可控的客觀因素下,它剎車不及, 猛得追上了大g的車屁股。 猛烈的撞擊使白色大眾的引擎蓋整個向上凸起,車燈驟裂, 保險杠更是碎了一地。 整件事故從大g急啥到白色大眾追尾,不過短短數(shù)秒,傅征連車牌號都沒來得及看清。哪怕整個南辰市不是只有燕綏的座駕是黑色的大g,可那一刻,他的心里就是有種強烈的直覺——燕綏在車上。 直到此刻,他把燕綏抱進后座,她安安全全地坐在他眼前, 傅征懸著的心終于墜下。 軍用越野車上沒有任何可供擦拭的毛巾,他抬手,用指腹擦去懸在她額間將落未弱的雨滴,低聲問:“怎么回事?” 三言兩語的說不清,傅征這會臉色陰沉,一副隨時打雷暴閃的模樣,燕綏看得有點發(fā)憷,猶豫了一下,簡單概括成一句:“我和燕沉回老宅,我接爸爸他拿公司文件。路上談了點事,他沒留神,就……那樣了?!?/br> 出了事,燕綏習慣性先解決問題,這會被他押在車上,心跟貓抓了似的難受:“你先別盤問我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回頭給你交代。那輛大眾的車主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你讓我先去看看行不行?” 傅征一手按住她:“你待著?!甭曇綦m低,語氣卻不容置喙。 燕綏一靜,頓時老實了。 傅征轉身,又邁進雨霧中。 燕綏看著他穿著軍裝的背影,恍然間像是回到了半年前的亞丁灣海域,傅征渾身濕漉地將她撲倒在地。耳邊是破空而來的子彈聲,扎扎實實地嵌進甲板上。 那一刻,她躺在他懷里,嗅著他身上潮濕的海水味,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 大眾車主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和燕綏的情況一樣,短暫暈眩了數(shù)秒后意識清醒。 他站在車前,呆愣地看了兩眼翻起的引擎蓋,轉眼看到尾部輕微凹陷的大g時一張臉頓時苦成了菜色。 燕沉壓下手腕的痛楚,立在車旁打電話。側目看到傅征過來,眼神在他身上定了定。 電話那端的助理聽燕沉的聲音戛然而止,疑惑了下,問:“那我現(xiàn)在過來,需要我?guī)兔νㄖ裂繂幔俊?/br> 燕沉回過神,啞聲道:“她應該不需要?!?/br> 掛斷電話后,他猶豫了幾秒,仍是抬步上前。 正和傅征訴苦的大眾車主余光瞥見燕沉走來,話音一止。 他謹慎地打量了眼燕沉,許是覺得自己是責任方,連和燕沉說話時都有些底氣不足:“我這邊給交警和保險公司都打了電話……” 燕沉卻不是來找他的,他看都沒看大眾車主一眼,問傅征:“她怎么樣?” 傅征瞥了眼他無力下垂的左手手腕,不答反問:“你不需要去醫(yī)院處理下?” “不打緊?!毖喑粮糁嚵骺戳搜圩谠揭败嚿洗螂娫挼难嘟?,再看傅征時,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復雜。 自從上次在燕綏小區(qū)樓下見過傅征,燕沉就知道他的存在。當時的隱憂在今日變成現(xiàn)實,他只覺得胸口滯悶之氣不減反增,壓迫得他只能大口喘息。 夾在中間的大眾車主聽著兩人的對白,恍然明白過來……他們互相認識啊! 他回想起自己剛才對傅征倒的那些苦水,惆悵得差點想臥地碰瓷。 —— 幾分鐘后,交警第一時間趕到,拍照判責。 傅征還在協(xié)助交警,轉眼見燕沉的助理過來,手一抬,指向面色蒼白的燕沉:“他手腕受傷了,你先送他去醫(yī)院吧,這里我來就行?!?/br> 許是傅征的話太有信服力,助理想都沒想答應了聲,走了兩步想想不對勁又折回來,語氣有些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傅征還沒回答,生怕?lián)Q個對接人不好談話的大眾車主搶答道:“他是車主的男朋友?!?/br> 助理頓時滿臉敬畏地看了眼傅征,把后續(xù)處理拜托給傅征后,很放心地打的送燕沉去醫(yī)院。 燕綏見辦事的一個兩個都走了,也坐不住了,她跟過來,邊打量車位邊問:“小何怎么剛來就走了?” 傅征回:“燕沉手腕受傷了,我讓他先把人送去醫(yī)院?!?/br> 受傷了? 燕綏眉心一擰,頓時頭大。她從后腰的褲袋里抽出手機,剛準備給燕沉打電話,機身還沒摸熱,就被傅征抽走手機。 “人是我支走的?!彼鬼退龑σ?,慢條斯理道:“我把他支走不是想看你給他打電話?!?/br> “……”燕綏忽然笑起來,“那你想看什么?” 傅征不答,他微抿了抿唇,道:“這邊一會就好,你是開車走還是叫司機來接你?” 燕綏瞥了他一眼,不滿:“怎么沒有你送我這個選項???” 傅征沉默了幾秒,低聲道:“我得盡快歸隊。” 燕綏不過隨口一問,她心里明白,傅征穿著常服,必定是公事在身。可看傅征似有些歉疚,她心頭莫名一酸,什么sao話都調戲不出口了。 “你放心,司機已經在路邊等我了。”她順手指向停在他車后開著雙閃的車:“車尾撞得太難看,不敢開,怕我爸見著擔心?!?/br> “大g等會挪到路邊就近停,會有人來開走。”燕綏第一時間有條不紊地都做了安排,唯獨他沒在計劃里:“你呢?” “這邊處理完就走?!彼罂戳搜蹠r間,不疾不徐得補充了一句:“不得先把你的爛攤子收拾好?” 燕綏忍笑,唇角是抿住了,眼里的笑意卻沒藏住,一閃一閃的發(fā)著光。 —— 趕到老宅時,燕綏比約好的時間晚了半小時。好在提前給燕戩打了電話,實話實說在路上出了車禍。 燕戩在屋里坐不住,早早就立在門口等。 程媛在知道燕沉也在車上那刻就動身去了醫(yī)院,這會才沒能站在門口膈應燕綏。 燕戩上車后,先仔仔細細把燕綏打量了一遍,確認她真的沒受傷,數(shù)落道:“平日怎么跟你說的,雨天開車要小心,不出事你永遠不長記性?!?/br> 莫名背鍋的燕綏沉默了幾秒,道:“爸,不是我頂嘴,車是燕沉開的。” 燕戩瞪她一眼,微怒:“這個時候你只需要說你記住了就好。” “好好好?!毖嘟椡讌f(xié),跟哄小孩一樣哄他開心:“天大地大你最大,你說什么都是對的?!?/br> 燕戩到底沒忍住,臉上終于露出幾分笑意:“你沒事就好,燕沉呢?傷得重不重?” “聽說只是手腕脫臼,接回去就好?!毖嘟椥Σ[瞇地挽住他的手彎:“你放心,等給媽點了長明燈,我親自去看一眼?!?/br> —— 到南辰寺時,已是下午。 寺廟立于郊區(qū)的南明山上,因數(shù)十年來香火不斷,始終鼎盛,有虔誠的香客出錢修了路,愣是修出了一條盤山路,正好容兩車會車,可直達山頂?shù)耐\噲觥?/br> 燕綏每年都來,輕車熟路地尋了師傅,和燕戩一起給郎晴點了長明燈,又捐了不少香油錢。做完這些,她留燕戩在殿外等她,她尋了方丈去取前段時間就定好的平安符。 燕戩剛回來,她還沒來得及問問他日后的打算。不管等郎晴祭日后他是否還要四處游歷,平安符這種東西到底求個心安,她便給燕戩,辛芽,傅征,自己都求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