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路黃昏手里沒有槍,單靠近身戰(zhàn)會吃虧。 “里弗很危險?!毖嘟椝南麓蛄苛搜郏傆X得太陽沉下去后,海風吹得甲板蕭瑟又陰涼:“我跟著你好不好?我可以做你的視野,幫你看著你看不到的地方……” 其實燕綏是害怕。 里弗怒極鎖住她脖頸想掐死她那次,是真的動了殺心。 到了這個地步,他肯定反應過來她不是真的來交贖金的。 等船機艙被控制,里弗失去了最大的籌碼,他不會坐以待斃,按照他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會瘋狂反撲,拽上一個是一個。 她一個人,不敢待在這。 只不過燕綏表達害怕的方式,別具特色。 也不知道傅征是不是聽懂了,他盯著燕綏看了一眼:“你的槍呢?” 燕綏:“……”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撇嘴,氣弱道:“我怕搜身給搜走,藏船長室了。” 傅征沉默了幾秒,終是妥協:“自己機靈點?!?/br> 話落,還是有些不放心,擰眉嚴肅地和她對視了一眼:“跟緊我,要一步不落。” 作者有話要說: 就問你,傅!長!官!帥!不!帥! 今天送給傅長官打call的小仙女200個紅包~ ☆、他與愛同罪16 第十六章 夕陽徹底沉沒在海中央,那絲余光漸漸凝成一道細線,消失在海平線的盡頭。半暗的天空隨之現出一卷斑斕的晚霞,把海面渲染成一幅瑰麗的畫卷。 海浪是濃墨,商船是重彩。 城市里最熱鬧的晚高峰時間,這片海域卻安靜得仿佛整個天地都空蕩蕩的。 所有的聲音仿佛是在剎那消失的。 離燕綏不遠的集裝箱上,還有子彈穿過鐵板的彈孔痕跡,甲板被黑暗一點點饞食,那晚霞如曇花,頃刻間被一片夜色覆蓋。 路黃昏的聲音隔著不穩(wěn)定的電流信號傳進傅征的耳麥:“里弗不見了?!?/br> 甲板上的纏斗持續(xù)了幾分鐘,路黃昏趁亂躲進了船員的休息室,等待偷襲時機。 兩人居的船員休息室靠堆積集裝箱的前艙有一扇封閉式的窗,路黃昏就倚在船窗和門之間的薄層墻壁上,觀察艙外。 十秒鐘之前,他看見里弗從集裝箱后出來,大踏步地在他視野范圍內經過,消失不見。 傅征抬眼,目光穿透黑夜,看向一片漆黑的甲板室:“你最后看到他的具體位置在哪?” “左舷,往樓梯口,但沒有上樓。”路黃昏所在的休息室在第二層,居高臨下又緊貼樓梯,里弗如果上樓,他一定能聽到動靜。 “那就是去后機艙了?!备嫡骺焖俅┻^走道,隱蔽在第一層集裝箱后,等燕綏跟上。 —— 耳麥里,胡橋的聲音響起:“報告隊長,船機艙十名海盜全部擊斃,報告完畢?!?/br> 他的話音剛落,褚東關說:“有人來了,人質停止轉移?!?/br> 傅征呼吸微緊,沒再耽擱。 他伸手往后一撈,準確地扣住燕綏的后頸壓到胸前,他低下頭,保證她的視線和自己的一致,指著集裝箱和甲板室之間那一段毫無遮掩的路程:“跑過去,進船長室。船長室里有監(jiān)控,你不是要做我的視野,去那里待著?!?/br> 后頸被他的手指壓得生疼,燕綏沒吭聲,仰頭看了他一眼。 察覺到她的視線,傅征微擰了眉尖,垂眸和她對視:“聽不懂?” “沒有?!?/br> 他的眼神太有威懾力,不是里弗那種常年刀口染血的兇狠和陰沉,而是他本身就擁有讓人信服的力量。 沒有任何異議,燕綏抬步就走。 不料,一腳剛邁出,傅征原本扣住她后頸的手指一松,轉而拎住她的后領把她拎回原地,直接氣樂了:“你這人挺有趣啊?!?/br> 燕綏被他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 “戰(zhàn)場上,你就這么大搖大擺走過去?”咬住手套,他的聲音含糊不清:“拿著?!?/br> 背著光,海面漆黑,燕綏還沒看清他遞來的是什么東西,手上一沉,他重新戴回手套,問她:“會不會用?” “閃/光/彈?”燕綏問。 傅征覺得燕綏是真的省心,他嗯了聲,握住她的肩膀轉向甲板室:“我說跑,你就矮身往樓梯沖,敢不敢?” 最后三個字,他忽然低了聲音,像哄小孩一樣,又酥又沉。 燕綏失語片刻,沒回答“敢”,也沒說“不敢”,她把閃/光/彈塞進風衣口袋,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長官你緊不緊張?這閃/光/彈一落地你就要多寫幾百字的報告了?!?/br> 傅征面無表情:“多寫幾百字報告,你能閉嘴的話,我很樂意?!?/br> —— 甲板上并不安全,里弗的人說不準在哪個角落里等著伏擊。 沒再浪費時間,傅征壓在她肩上的手微沉:“聽見槍聲也別停,路黃昏在第二層船員休息室,你上了樓梯就安全?!?/br> 說完,他的手松開,那聲“跑”幾乎是從嗓子深處逼出來的。 燕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繃緊的身體在這道指令下像擁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離開集裝箱的掩護,暴露在了甲板上。 槍聲是在燕綏距離樓梯僅一步之遙的時候響起的,子彈射入鐵欄桿,回響不絕,也分不清是從哪個角落傳來,有沒有打中。 她渾身虛汗,一步也不敢停,一口氣跑到第二層,路黃昏已經在等她了。 這種時候,她竟然還能觀察仔細,看清路黃昏臉上的血跡。她起先以為他只是弄臟了臉,提醒的話到了嘴邊,隱約嗅到了血腥味,頓時反應過來。 路黃昏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警惕地掃了眼四周,提醒她:“先上去?!?/br> 燕綏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剛才藏身的集裝箱后。 疊了數層的集裝箱,除了側面稀疏的重影,什么也看不見。 沒等路黃昏催促,燕綏轉身,兩步并作一步大步趕往船長室。 —— 此時,距離燕綏登船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 船機艙。 二十名人質被褚東關保護在后艙貼著船壁的死角,胡橋守在制高點,和褚東關一遠一近的配合逼退了兩波試圖強攻的海盜。 狹小到不容有半分忽視的戰(zhàn)場,艙內悶熱,空氣里還揮發(fā)著一股柴油燃燒的味道。 離引擎室又近,耳邊隆隆作響的引擎聲里,胡橋專注到連額頭上的汗都不敢擦,任由汗水沿著他緊皺的眉心,涓涓細流。 通道里傳來數聲槍響。 胡橋閉了閉眼,汗珠剛從他的睫毛上眨落,耳麥里傅征的聲音清晰地和現實重疊:“安全?!?/br> 胡橋憋了數秒的氣終于吐出:“老大。” 傅征的槍口仍舊對著海盜,他的視線從一堆人中掃過,沉聲問:“看到里弗了嗎?” 胡橋和褚東關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妙:“東關正要轉移人質的時候,里弗帶了人下來,被擊退后就沒見到他了……” 傅征眉心隱隱作痛,額角跳得厲害。 他握槍的手指緊了又緊,用力抿緊唇:“救援馬上來了,你們立刻帶人質轉移?!?/br> 他轉身,飛快地往回走,壓低的聲線里透出風雨滿樓的緊迫感:“路黃昏,給我守好燕綏。” —— 路黃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剛把瘦小的小海盜撲倒在甲板上,傅征的語氣讓他腦子里那根弦“嗡”的一聲輕響,他渾身發(fā)冷,猛得抬頭看向船長室。 原本漆黑一片的船長室,此刻燈火通明。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 想我一個甜甜蜜蜜的暖文小能手碰到打戲,真的是絞盡腦汁挖空靈感…… 今天只能短小點了,明天老時間……我睡醒就開始寫qaq 給久等的小仙女們200個紅包~上一章的紅包因為時間關系只發(fā)了一半,明天補發(fā)么么噠。 謝謝投雷! ☆、他與愛同罪17 第十七章 三分鐘前,燕綏和路黃昏抵達船長室門口。 船長室內沒有開燈,唯一的照明是二十四小時值崗的監(jiān)控攝像。夜間模式下,屏幕透著白慘慘的光,正對著窗。有浪頭打來時,船身輕微晃動著,那光影也隨之左搖右擺,不仔細看,像一團正在游走的磷火。 船室門也沒有關實,輕掩著,只露出一條縫,十足的空城。 “我先進去看看?!甭伏S昏讓燕綏在原地等他,自己一矮身,攀住圍欄,翻過扶手,靈活地從正對著甲板的窗口跳進去,無聲無息。 海上風大,門扉被風拍合,發(fā)出吱呀一聲輕響。 燕綏頭皮一陣發(fā)緊,心尖像被誰拿鉆子鉆空了一樣干澀得難受。 風吹來的冷意像刀子,刮得她腳踝冰涼。她搓了搓手,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從剛才起,她就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越寂靜她就越心慌,連頭發(fā)絲撓得臉頰發(fā)癢,她都控制不住腦補成是狙/擊/槍瞄準鏡的紅點正瞄準了她。 就在她待不下去想直接進屋時,路黃昏拉開門,側身讓她進來:“地上有玻璃碎片,你避著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