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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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璃顯然低估了鏡水師太的狠心。鏡水師太在庵堂里,其實早就聽見了這些人的對話,可是她依然靜靜地敲著木魚,仿若很專心禮佛的樣子。 于是一眾人來到庵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鏡水師太靜靜地跪坐在蒲團之上,手中的木魚敲得十分有規(guī)律。 可是她顫動的睫羽,卻出賣了她心里略略的不安。 “師妹,師兄來了,你怎么也不出來招呼一下?”穆值看著鏡水師太面前的觀音像——這鏡水庵,到底理的是哪家的佛,哪家的道? 也許,只有鏡水師太自己心里清楚了。 這個小小的鏡水庵,除了她,慈寧師太,和白璃,就連個灑掃的小童都沒有。平時也沒有人過來上香,就好像是個與世隔絕的小庵堂,只是個外表看起來不像家的家罷了。 這種地方,被人不會懷疑什么,也不會多看什么。 加上那些能夠極能夠掩過眾人耳目的偽裝,總是最好的隱居。 一隱就是十幾年。 可是總有一天要被人發(fā)現(xiàn)的。 “施主可是走錯地方了?此地是尼姑庵,外男禁入,還請莫要沾染了佛門清凈。”鏡水師太的語氣沒有對著白璃時候的冷,也沒有方才對著慈寧師太時候的氣,更沒有對著易水寒時候的那種諷刺,只有一種淡然的,幾乎快要聽不出情緒的冷漠。 “師妹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有些不夠情理?!蹦轮捣氯粑丛牭界R水師太話里趕人的意思,而是繼續(xù)站在她身后,道。 “情是何物?理又是何物?施主若是執(zhí)意留在此處,請自便?!辩R水師太已然拒絕再同他說話的意愿。 這回輪到穆值沉默。 時間仿若靜止。 時隔這么多年,仿若一切都沒有過去,仿若一切都沒有變,又仿若事情剛剛發(fā)生。 慈寧師太拉著易水寒和那小廝出了庵堂,只留下穆值和鏡水師太兩人。 “你把白璃放了吧?!?/br> 半晌,穆值道。 “憑什么?”鏡水師太手中的木魚依然敲得鎮(zhèn)定自若。 “你不過怪她同他的孩子親近?!蹦轮捣氯粑⑽@了一口氣,那留著的山羊胡子,仿若當真上了年紀的老者??墒钦l都心知肚明,他,慈寧,鏡水,三人年紀相仿,都不過三十多歲而已。 歲月,經(jīng)歷,閱歷,所有的事情,仿佛能改造一個人。 十幾年前他們設(shè)想的未來,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 絕對不會是他才二十出頭就隱居山林,絕對不會是鏡水師太和慈寧師太二十多歲就要剃發(fā)為尼,青燈古佛。 絕對不會,是十幾年后相見,還是這個樣子。 木魚聲亂了一下。 鏡水師太的聲音很快想起來,依舊平靜而淡漠:“施主,貧尼不知你所說的他是誰。” “你又何必騙自己?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沒有放下?!蹦轮档膰@息這回倒是似乎可以聽見了。他語氣中的無奈,就像起風的湖面,水波那么容易就被看清。 他也沒有想過要掩飾。 鏡水師太深吸一口氣,手中的木魚敲得稍微有些急:“若是施主今日前來是來討還當日所欠,直言你想要什么,貧尼定然報答??扇羰┲魇莵頂?shù)落貧尼的,就請盡快離開。放不放得下,是貧尼的事情,輪不到誰來下定論!” 穆值沉默。 鏡水師太手中略略加快速度的木魚聲,仿若他的心跳在一點點加速。 有些不甘。 “可是他已經(jīng)死了?!?/br> 木魚聲猛地斷了。 鏡水師太緊攥木魚的手都在顫抖。她緊緊地咬著牙關(guān),好像想要去反駁什么。 可是到最后她卻什么都說不出口。心里發(fā)堵,可是就是沒有話能夠去反駁。 是,他已經(jīng)死了。而且早就死了。也許尸骨都已經(jīng)化成灰了。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個脾氣,倔強得很。可是事情過去那么多年,上一代人的恩怨,又何必放在下一代身上?君晏這孩子不錯,璃兒看起來挺喜歡他。你有你的人生,璃兒也有她自己的人生,你又何苦替她去做選擇?” “夠了!” 鏡水師太猛地從蒲團上站起來,手中的木魚棒也被扔掉。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示著她此刻的情緒波動有多大。方才的冷靜,方才的冷漠,方才的仿若無情,都一下子成了空話。 一切,都是因為穆值所說的這些話,所說的這個“他”。 鏡水師太側(cè)臉,卻不肯去看穆值。她倔強地挺直身板,只用背影對著穆值:“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 “可是璃兒呢?今天你的事情可以不管,可是璃兒的事情呢?”穆值的語氣仍舊如同來的時候一般平靜。這么多年隱居深山,他的性情,多少還是同年輕時候不同了。 可是在他看來,仍然待在這個她舍不得離開的都城的鏡水師太,根本就還是當初的樣子。 “璃兒的事情你又有什么資格管?她是我的……”鏡水師太猛地剎住話頭。 “她是你的什么?”穆值追問。 鏡水師太猛地一甩袖子:“總之我的事情你別管,璃兒的事情你也別管!你要待在哪兒我管不著,只請你別來干涉我的事情!” “做不到?!?/br> 短短的三個字,穆值便回絕了鏡水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