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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不要作死撩學霸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中午吃飯何菟又喝了點啤酒,一坐在位置上就能聞見那啤酒味,翟倩伸手在鼻間揮了揮:“兔子,你早上才剛讀完檢討,你下午立馬就范,你也真夠膽大!”

    何菟聽她叨叨,打了個飽嗝,滿空氣的啤酒味,她趴在桌上的腦袋抬了起來:“味很重?”

    翟倩點頭:“很重,靠近就聞到?!?/br>
    何菟打了個呵欠,困得趴在桌上:“算了,睡了?!?/br>
    說完就真的睡了去,早上那身雞鳴折磨得她夠慘,細胳膊往桌上一趴,馬尾辮豎的老高,岑清銘看著它高聳的馬尾,想到了早上抽屜里的耳機,她肯定是知道了他耳朵的事,他自嘲的笑了笑,起初怕她把這事捅得人盡皆知,現(xiàn)在看來,她沒有這個意思,他摸了摸耳朵上的新助聽器,沒有舊的好用。

    一連好幾天,解洪易成了高二(8)班的???,最后他追何菟這事鬧得滿校風雨,還有不少學生下課就來他們班門口,來一睹風云人物的尊容。

    有人傳何菟和解洪易正在交往,有人傳解洪易頻頻碰壁,有人傳兩人最近在鬧矛盾……

    這事爆發(fā)源于何菟某天放學在校門口被劫了,劫她的人是職高的一幫女生,帶頭的女的叫安靜,和她的長相完全不符,安靜畫著很濃的煙熏妝,粗糙的技巧讓她看起來像個唱大戲的,靠的近了何菟能看到她臉上沒有抹勻的粉底液,眼線也不對稱,胸器在緊身抹胸連衣裙里顯得幾分單薄。

    何菟掙扎著破口大罵:“你誰啊你!”

    安靜把她拖拽到學校旁邊的巷子里,她被推得直接撞在了墻上,安靜揪著何菟的校服領子:“你和解洪易在交往?”

    原來是這茬事,何菟哼了一聲:“我可看不上那種貨色?!彼樕蠠o懼,表情猖狂極了。

    安靜扯著何菟的白t 捏著她的臉:“你他媽的再給我說一遍?”

    何菟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張濃妝的臉:“我說的不對嗎?”

    何菟這話一出,旁邊的女生們就按耐不住的圍了過來,形狀各異的五個人,她們雙手一環(huán),將何菟困在了中間。

    “那你又是什么貨色?”安靜一開始沒打算和她好好談,語氣刻?。骸澳銒尣痪褪悄侨f人上的婊.子,婊.子生出來的小婊.子,從小就sao在了骨子里……”

    安靜話沒說完,何菟就掙開了捏著她臉的一雙手,她的右手已經狠狠地甩在了安靜的臉上,整個巷子里就聽見了“啪”的一聲。

    “我cao.你媽?!卑察o捂著臉的同時揪住了何菟的馬尾。

    周圍一圈女生看到安靜被打,紛紛上來撕扯著何菟,她們三個人拽住了何菟,安靜那帶著金屬戒指的手甩在了何菟的臉上,金屬硌著白嫩的皮膚,頓時劃出一道血印子,火辣辣的疼讓何菟悶哼了一聲,腦子被打的嗡嗡作響,她“呸”了一口血沫在安靜的臉上。

    安靜抹掉了臉上的惡心的口水,又是呼嘯而來的一個巴掌,很快何菟的臉就腫了。

    安靜似乎知道了如何羞辱她,嘴一勾。

    “你的婊.子媽一定教你怎么勾引男人了吧?”安靜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套著白t的何菟,從上衣口袋掏出幾個鋼镚甩在何菟的臉上,硬幣砸在了她的鼻梁上,頓時青腫一片,安靜繼續(xù)說:“和你媽一樣,有錢就能上的臭婊.子,我跟你說,我們家后街那堆糟老頭每天都在存錢,你知道存了錢干嘛?”

    安靜咯咯笑了起來:“干你媽?!?/br>
    她一說完,周圍幾個女生都哄笑了起來。

    何菟雙目充血的看著安靜,一字一句都在撕扯著她最敏感的神經,她從那三個摁著她的女生手里掙脫,手臂被指甲劃開了一道又一道的紅痕,有的還出了血,何菟奮力推開一人,拔了腿就跑到了巷子最里面,從地上撿了一塊沾了泥的紅磚,她握著那磚頭,指甲緊緊摳著那磚頭。

    何菟拿磚指著那幾個女生,她的周身散發(fā)著可怕的憤怒。

    黃昏的燈光照著巷子里的幾個女生,因為打架,各自身上都出了不少汗,在這個狹小的巷子里彌散著腐臭和淺淺的汗臭,巷子外面來來往往的人,有人看進來,有人駐足,卻沒有一個人施以援手,他們都深知,一旦摻和會被一齊拖下水。

    那幾個女生一步一步緊逼。

    安靜說:“今天jiejie教教你怎么做人!”

    何菟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死胡同,后面本來是有門的,被人用磚堵上了,最角落散落著無數(shù)的沒人處理的生活垃圾,夏天有股nongnong的臭味,蒼蠅,蚊子,還有一些蛆蟲,令人作嘔,她已經退到了垃圾邊上,退無可退,她警惕的看著五個如豺狼一般的女生,接下來勢必是一場以少博多的惡戰(zhàn)。

    遠處的汽車鳴笛是戰(zhàn)爭拉開的號角。

    持續(xù)了二十分鐘的扭打落下帷幕,五個女生全都掛了彩,何菟掛的更多,一張小臉鼻青臉腫,她手里還抓著那磚,她身上的白t已經慘不忍睹,安靜沒想到何菟發(fā)起狠來命都不要了。

    何菟從巷子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她的身上火辣辣的疼。

    路燈的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沒有人知道她剛剛經歷了怎樣的惡戰(zhàn),她像個女戰(zhàn)士,單槍匹馬把那隊“精良”部隊打退,勝利并沒有讓她開心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化不開的狼狽,她朝邊上吐了一口血沫,掀起發(fā)臭的白t擦了擦臉,露出窄細的腰讓路人多看了兩眼。

    “你有沒有聽說李富家媳婦兒的事,聽說她家那孩子不是她老公的,是她公公的,我以前就覺得那個女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她那公公也是,那小孩以后得管他爸叫哥,可不笑死人了嗎?”小肚子凸起的婦女對另一個散步的婦女說道。

    另一個婦女說:“就是說,活見了鬼,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她那公公前幾年還跟我們一起打牌,人好的很,不可能做這種事,肯定是那小媳婦搞得鬼?!?/br>
    何菟加快了步子遠離了她們,隱隱約約還能聽得見她們的暢談,那個他們口中的孩子和他媽從丑聞被揭露就已經被賦予了不平等的眼光。

    這樣一個小縣城,人們茶余飯后最大的樂趣就是討論那些丑聞,把這些丑聞加以潤色之后口口相傳,過個八.九年依舊會被當做引以為傲的談資。她討厭這座縣城,討厭這里的人,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離開這里。

    一輛自行車緩緩而至,少年的白色板鞋抵在地上,何菟抬眼就看到了岑清銘那張清冷的臉,他背對著路燈,燈光照得他每個發(fā)絲都像鍍了金,藍色的助聽器也顯得幾分生動和隨意,岑清銘的手握著剎車,在她旁邊停下。

    何菟只看了他一眼,就往前走了兩步,岑清銘跟了兩步,她停了下來,岑清銘也停了下來。

    路燈之下,他開了口,聲音有點干?。骸澳?,沒事吧?”

    第十章

    何菟想起了岑清銘家的路虎,想到了他爸曾是他們家的常客,他是看她笑話的,看她這副落魄樣子,嘲弄她也有今天。

    晚風拂過,兩人之間有陣強烈的腐敗垃圾的臭味,是剛剛跌在垃圾里沾的一身味道,他干凈無暇如同精心雕琢的璞玉,她臟亂不堪就像那堵墻邊無人問津的垃圾,他的突然關心成功的激怒了她。

    何菟轉身,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了岑清銘的車轱轆上,還擰巴了兩下,把郁悶借此發(fā)泄,岑清銘從車上被迫跨了下來,長腿撐地穩(wěn)住了車子。

    何菟擰著眉:“你都看到了?”

    絲毫沒有為踹他車的行為感到抱歉。

    岑清銘可能因為她現(xiàn)在被揍成豬頭樣,所以沒和她過分計較,只說了一個“嗯。”

    他看到了,也聽到了吧,何菟自嘲的想,她想確定的是他有沒有聽到,聽到那些足以將她凌遲的事實,心底里不想被他知道這些事,可轉而一想,這事反正都是公知,公他媽的知。

    她煩悶得從褲子口袋里摸了一包煙,煙盒因為打架被壓扁了,何菟從里面抽出一根,放進了又腫又破的嘴里,嘴張開的時候,痛得她齜牙咧嘴,她還是摸出了火柴,在夜色里“刺啦”一聲點燃這根煙。

    “這事別給我說出去,知道嗎?”她吐氣,白色的煙霧迎著夜風散開。

    岑清銘看著她蓬亂的頭發(fā),那張破了相的臉,她熟練的拿中指和食指夾著煙,煙圈在她嘴里溢出,他點了點頭:“行?!?/br>
    “沒事就拜吧?!?/br>
    “好?!?/br>
    “你踏馬的是不是只會說一個字?”何菟很不耐煩他這種裝逼貨。

    “不是?!?/br>
    ……

    他看著她掛著血的嘴唇上叼著的香煙,那些人的話他是聽到了,聽到了她的嘶吼與憤怒:“香煙中的一氧化碳妨礙氧氣運輸,加快衰老,尼古丁影響腦部神經,使人產生依賴,焦油含有致癌物質,成年人服50毫克的尼古丁就可致死,而且吸煙能導致40多種疾病。”

    ……

    “哦?!北鹊再贿€煩,何菟并沒有因為他的話把煙掐滅,反而,夾著煙,嘴角一揚,墊著腳,把那白色的煙霧輕輕吐在了岑清銘的臉上,她的手指輕輕的拂過他的t恤,目光從有些慌亂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薄唇上一點點淡青的胡渣,最后至凸起的喉結,何菟咬了一下唇,嘴巴的傷痛得眉頭皺了一下,她作弄著再次看向了那雙眼睛:“好學生,你想管我?。俊?/br>
    昏黃的燈光伴著輕佻的女聲,在這個夜色里讓他心亂了。

    十七八歲的少年看著她眉眼彎彎的眼睛還有那青紫臉上靈動如黑豆的大眼睛,不禁有了一種莫名的情愫,它們拉扯著他的神經,十幾年不曾開竅的情感,在這個瞬間變成了眼前豬頭一樣的臉,她的手還在他的跟前,她的眼睛盯著他的臉,她的嘴里是半根燃著的煙,她讓他想起來了古惑仔里黎姿演的小結巴。

    “傻子。”何菟轉身,朝遠處跑去,還強調了一遍:“這事別給我說出去?!?/br>
    岑清銘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很久才跨上自行車離開。

    何菟回了家,她媽難得好興致給她做了頓晚飯,王雅琴靠在沙發(fā)上,細長的腿擱在茶幾上,電視里正放著八點檔的都市劇,聽到何菟回來,從沙發(fā)上抬頭的瞬間,她猛的站了起來,大步就走了過來。

    “真是造了孽養(yǎng)了你這個死丫頭!”

    何菟并沒有搭理她,自顧自的換了鞋,去洗手間,屋子外面是蛙鳴和燥熱的夜晚,屋子里面空調冷氣十足,凍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搓了一下手臂,忽然很想念農村的老式吊扇,一到夏天,像個老人慢悠悠的轉動,帶來風也是熱風,那個時候的王雅琴就很金貴,何菟記得只要父親回來,她總能在半夜里看見父親拿著蒲扇在幫王雅琴扇風,何菟鼻子發(fā)酸,說了一句:“把空調調高點?!本妥哌M了衛(wèi)生間。

    冷水嘩啦啦的從上而下澆筑在她光裸的皮膚上,沖散了一身的疲累和過往,何菟拿了毛巾,擦了一下臉,洗手間門外王雅琴已經推開了門。

    她穿著露骨的吊帶裙靠在洗手間的水池上,盯著圓形玻璃門里的何菟,何菟權當她不存在,王雅琴一怒之下拉開了淋浴門,何菟愣了一下,手上的淋浴頭還在噴出溫熱的水。

    “你干嘛??!”何菟不耐的看著王雅琴站在她面前。

    “為什么打架?”

    王雅琴抬手把淋浴頭的把手摁下去,她剛摁下去,何菟一個抬手又把把手抬起,王雅琴憤怒的再次把把手摁下去……如此反復,何菟就爆發(fā)了。

    “你到底要干嘛!”本來打了架心里就不痛快,她媽還來給她添堵,真他媽的受夠了。

    王雅琴手停在了把手上:“老娘供著你上學是供你打架的?你說你多少次打架了?你要不想上學就不要上!”

    何菟滿頭濕淋淋的頭發(fā)搭在腦子上,嘴角揚起:“賣身供我上學?”

    “小畜生!”王雅琴的嘴里溢出這三個字。

    “我說的哪里錯了?”何菟在王雅琴出神之際把把手抬起,水柱在倆人之間落下,噼里啪啦落在了白瓷磚上。

    她越是這種吊兒郎當?shù)膽B(tài)度越是讓王雅琴暴跳如雷,她抬起手,一個巴掌就落在了何菟腫著的臉上,水珠子濺了出去,何菟感覺到口腔里的血腥味,火辣辣的疼讓她“呸”了一口嘴里的血氣。

    “呵,怎么?我說錯了嗎?你就是打死我你也是靠賣來養(yǎng)的家。”溫水順著淋浴頭澆潑在何菟身上,她搓了一下頭:“你可以出去了。”

    王雅琴的手還隱隱作痛,她說:“何菟,你不要忘了,沒有這個賣身的臟錢你現(xiàn)在指不定窩在哪個廠里做童工,是誰供著你吃喝玩樂,誰供著你肆無忌憚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誰在你惹了事之后幫你擦干凈屁股……”

    水柱打濕了王雅琴的吊帶裙,裙子貼在她的身上,她的胸口起起伏伏,她的委屈順著這水流流進了心里,最后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和那些洗澡水一并沖進了下水道。

    “你也知道那是臟錢??!”何菟咬牙切齒的說:“我從來就不是你墮落的借口,不要再拿為了誰這種話安慰你自己,你就是個放蕩的女人,企圖用家庭的借口來掩飾自己愛慕虛榮的內心,你從來就沒有愛過爸爸,你……”

    王雅琴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又抬起了手,巴掌落下,何菟被打得歪過了臉。

    “從明天開始,除了飯錢我不會再多給你一分錢?!蓖跹徘傥站o了手指轉身走出了衛(wèi)生間。

    這個女兒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頑劣不堪的小姑娘,十七歲的年紀,明明是該學習該玩鬧的年紀,她卻活的太透徹,透徹的把三十七歲的她看得干脆,看得明白。

    她感到汗毛豎起,整個人都不太自在。

    何菟洗完澡直接上了二樓她的房間,抽屜里有紅藥水,她擰開涂在了傷口上,痛得牙齒都在打顫,處理完這一切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

    她從床頭柜上摸了根煙,暖黃的燈光照在這根煙上,折射出來的影子拉長在她面前的床單上,香煙中的一氧化碳妨礙氧氣運輸,加快衰老……他的話在她腦子里重新放了一遍,何菟沒有點燃這支煙,她摸開了手機,班群里依舊熱鬧非凡,她從群聊的人物列表里找到了岑清銘,頭像是他自己的照片,拿著網球拍靠在水泥墻的側臉,除了老一輩,他是她第一個看到自己照片當頭像的人。

    她點了好友邀請,等了一會沒有回復,好學生大概是睡了,何菟從桌子上掏出一本數(shù)學,她看著桌子旁厚厚的一疊書,世界不公平的同時又給了普通人往上爬的階梯,這些書就是那些一節(jié)一節(jié)的階梯,高考是她逃生的唯一出路,別的事都可以浪,唯獨學習,她不能浪。

    在她正為一道立體幾何方程式焦頭爛額的時候,手機“叮”了一下。

    何菟瞥了一眼旁邊的手機,岑清銘通過了她的好友驗證,她抓起了手機。

    「何菟」:還沒睡?

    「岑清銘」:嗯

    何菟……

    「何菟」:哦

    聊天終結者岑清銘讓何菟抓耳撓腮,一個字了不起?

    后者岑清銘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她如妖精般的神情在他腦海久久不能平息,她的觸碰,故意的調戲,導致了他現(xiàn)在的失眠。

    「何菟」:喂,好學生,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