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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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芙回了內(nèi)衙門,在聽令的幾位掌事太監(jiān)正圍著磕瓜子,四五位小太監(jiān)候在當(dāng)中添茶倒水。 眾人一見她進來都忙站起身,拱手齊聲喊魏公公。 她坐下,示意眾人也坐。承筆太監(jiān)張永笑呵呵把瓜子呈到她跟前:“這是司膳房新制的,我與諸位公公正試著。您也吃吃看,放了香料炒制,心思別致,也另有一番的味道?!?/br> 她點點頭,張永就把瓜子放她手邊,當(dāng)即又有小太監(jiān)來上茶,說也是新運來的。 顧錦芙接過茶喝上一口,居然比乾清宮的還清香,心想怪不得提督太監(jiān)一職個個都搶,就這待遇連天子都要落在后頭。 喝過茶,她說道:“讓內(nèi)宮監(jiān)去把我們內(nèi)監(jiān)在北邊的地頭都修整一下,梁柱墻面沒有問題的都別再動,粉刷一下就要以。家私能修的都修,不要多廢銀子。” 她的話讓眾人雙眼都一亮,有人已經(jīng)心急問道:“公公,我們這是可以搬回去?” 先帝在的時候內(nèi)司監(jiān)一應(yīng)人在內(nèi)衙門候命外,住處并不是這么塊擁擠的地方?;食潜边厔澚艘粔K地,除了給太監(jiān)當(dāng)起居住處,也還有他們內(nèi)司監(jiān)掌事太監(jiān)幾處院子,再有番廠刑訊和關(guān)押犯人的地方都在那里。 在肅王造反被揭后,先帝撤了番廠,封了大牢,內(nèi)司監(jiān)一應(yīng)人才搬到這離乾清宮不遠的聽差住擠著住。 先帝讓他們這些掌權(quán)的太監(jiān)住得近,還有另一個原因是方便戎衣衛(wèi)和禁衛(wèi)監(jiān)視。 這里頭張永和李望都是經(jīng)歷過肅王告反一事的,這些都知道得清楚。如今顧錦芙一提怎么會不興奮,那個時候才是他們宦官權(quán)勢最盛的時候,連當(dāng)時的首輔都得看他們臉色行事! “先修著吧,萬一哪天就要搬回去呢?”顧錦芙?jīng)]把話說死,含糊不清的反倒讓眾人更加有盼頭。 張永便站起來朝她一揖到底:“奴婢就靜候公公佳音,這么些年來,公公總算奴婢又看到宦官的曙光?!?/br> 如今內(nèi)閣和一應(yīng)大臣都萬般看不起他們這些太監(jiān),私下受的白眼可不少,特別是張永這又跟朝政上也能扯上關(guān)系的承筆太監(jiān)。 其他人都紛紛站起來愿效犬馬之勞。顧錦芙把茶放下,頷首道:“此事莫要宣揚,再有在那地方清出一個獨立的院子,我有用處。” 她話吩咐下去自然有人跑腿去告訴內(nèi)宮監(jiān)的眾人,交待好內(nèi)部的事情,她準備再回乾清宮去。走過庭院的時候正好看到墻邊一顆柿子樹掛滿果子,已經(jīng)不少熟透,她站在那兒看了幾眼,當(dāng)即有小太監(jiān)拿來梯子說:“奴婢給公公您摘一些,今兒早上就說摘的,結(jié)果忙著事就忘了。” 她示意他把梯子架好:“不用,我自己摘。” 這些日子都是睡在乾清宮,她都忘記這柿子樹了。 她頗有興致爬上梯子,兩名小太監(jiān)為她扶梯,樹下還站了三四人嘴里喊著小心些,準備接柿子。 樹上千枝萬杈的,綠葉濃密,顧錦芙想起自己有許多年沒爬過樹了。小時候在家里也常爬果樹,她娘親總是嚇得臉發(fā)白,轉(zhuǎn)頭就罵她兄長縱著她胡鬧,現(xiàn)在想起那些安寧的時光心中仍是溫暖的。 她隨便探手就摘了幾個紅燈籠一樣的果子,讓下頭的小太監(jiān)接過,一回回遞下來眼看就小半框了。 “這些就夠。”她順著梯子下來,“你們來兩人幫我抬到前頭去?!?/br> 能表現(xiàn)的時候眾人都搶著要去,暗中你踩我我踩你,她看得好笑,領(lǐng)著穆王世子的歡喜正巧回來。 “您這是摘柿子了?”他抬手指指帽子,“陛下若要知道,奴婢又得挨訓(xùn),要被說縱著您做危險的事。” 顧錦芙一摸,在樹上拱,沾上幾片葉子。她拍掉,歡喜已經(jīng)一個人就去把那半框柿子扛起來外走:“您是要到前頭去吧?!?/br> 他來得倒也正好,顧錦芙噯一聲,撩起袍子出門,剛才搶著要送東西的小太監(jiān)一臉惋惜目送兩人。 等出了門,歡喜這才小聲和她說:“穆王世子已經(jīng)在景陽宮住下,跟在他身邊那個有道疤的應(yīng)該是位謀士,奴婢聽他談吐聽出來的?!?/br> 穆王世子進京居然帶的是謀士?如若歡喜不說,就那人半塊黑炭似的樣子,那疤還兇得很,她還以為這是侍衛(wèi)長一類的武職人員。 她說:“你倒是機靈,光聽就聽出來了。” “他說話咬文嚼字的,即便不是謀士也是儒將一類的吧,像老王爺身邊的長機先生那種人物?!?/br> 長機先生是個謀士也是個武將,但他天天穿著一身道袍,任誰也看不出他會武。說起來趙祁慎還在他身邊學(xué)過幾年的,可惜老王爺遇襲后長機就離開王府,說要云游,趙祁慎也不阻止。有這么個智囊和武藝高強的人在身邊,他也不至于事事cao心。 顧錦芙想著一嘆,把半框柿子送到趙祁慎面前。 “你哪來的這東西。” “內(nèi)司監(jiān)里院子摘的,我記得娘娘和您都愛吃,我一會著人給娘娘送去?!?/br> 她倒是有孝心。趙祁慎朝她招招手:“就拿幾個破柿子是打動不了婆母的。” 她忙往后看,發(fā)現(xiàn)歡喜已經(jīng)退出去了,回頭瞪他:“禮輕情義重,我親手摘的!” 他拉長音的哦一聲,鳳眼斜斜睨她,一副嫌棄的樣子。她挑挑眉,下刻卻是朝他嘿嘿一笑,攤開手說:“您既然覺得拿不出手,那您賞我些寶石什么的,我拿去叫銀作局打好看的頭面簪子,拿著討好娘娘去?!?/br> “少蒙我?!彼志推?,“李望那頭的玉石器你沒少貪,哪里還有讓我這當(dāng)兒子再出東西,叫你拿去給我母親做人情的事?!?/br> 顧錦芙吧唧吧唧嘴,心想他居然還知道自己昧了玉石,說道:“您放人監(jiān)視我不成?” “對,所以你少惦記著鄭元青,再私相授受,被朕知道一回收拾你一回!” 她聞言呵呵冷笑,這人真有毛病,可去他的私相授受。 顧錦芙這頭就命人把柿子送到老王妃那里,倒是把林珊給引來了。 “魏公公,聽說有摘柿子的地方,我再去摘一些,留著曬成柿餅,沒事的時候當(dāng)零嘴吃?!?/br> 趙祁慎見她過來直接一句話就堵回去:“要吃叫司膳房給你送特制的,拐我的人去摘什么柿子?!?/br> 林珊被他嘴里那句‘我的人’酸得牙都要打顫,瞅瞅這護著的勁兒,她回去就給姑母告狀。 沒能去摘柿子,林珊倒不是太失望,而是跑到他跟前抿嘴笑著說:“皇后娘娘似乎很不舒服,我過去都沒能給她請安,太后娘娘那頭說是孕吐得厲害。” 顧錦芙聽得一臉漠然,劉皇后能孕吐就見鬼了。趙祁慎這才抬頭正眼看她,問道:“還聽到些什么?!?/br> “也沒有什么,早上慈寧宮給皇后娘娘的飯都得備兩份,可能是吃一份吐一份吧,這女人懷個身孕真不容易啊。” 林珊靠著御案,閑閑地把玩著腰間的玉佩。趙祁慎和顧錦芙相視一眼,這恐怕不是吃一份吐一份,而是有兩個人需要吃對胎兒有營養(yǎng)的東西。 兩人都在心里頭默默算時間,不過小半月,即便劉太后找人替產(chǎn)應(yīng)該也還沒懷上或者還診不出來。 林珊跑來一趟啥也沒落著,最后委委屈屈地離開,顧錦芙看著不忍心,把留給趙祁慎的十個柿子又送一半給她。 等她再回到屋里,趙祁慎直瞪眼:“你可真是心腸好啊,從我嘴里省口糧給別人。怎么,這會就順帶討好你未來的主母?” 顧錦芙真能被他一張嘴毒死,把剩下的五個柿子往懷里一兜:“對,我現(xiàn)在再送這些過去,就等著以后的皇后娘娘提拔我,晉我位份!” 說著還真往外去,趙祁慎一把把人拉?。骸澳悄悴蝗缬懞梦襾淼酶欤d許就直接許你后位了。” 現(xiàn)在說軟話晚了! 趁著趙祁慎去了個凈房的空,顧錦芙還真的把柿子轉(zhuǎn)頭就讓人給林珊送去。 趙祁慎出來望著空空的籮筐痛心疾首,這人的心就那么狠呢,果然要上房揭瓦了!他氣得好半天都冷著臉。 等到晚上用過膳,顧錦芙就又偷偷跑了,趙祁慎問了好幾個宮人都說是回內(nèi)司監(jiān)去。他嘴里咝一聲,她也沒有那么記仇吧,但心里不確定起來。 正好卓宏查到有關(guān)顧父的事情,前來給匯報,他才沉下心思過問正事。 “魏公公給賬都徹查過,里頭的宦官都已經(jīng)不在了,宮女都到年紀放出宮。我找查著那些宮女的籍貫便派出人去打聽,宮女倒是找著幾個,但都不是送那銀子的人。唯獨有一個還留在京城,卻是進了鄭家,給鄭家當(dāng)教禮儀的嬤嬤。鄭家那里不好打聽,臣這來請示,是要怎么個查法?!?/br> 鄭父先前是戎衣衛(wèi)正使,肅王一事后卻被付家替代了,如今還有可能相關(guān)的宮人去了鄭府當(dāng)嬤嬤。 趙祁慎沉吟著說:“你直接就去找鄭元青,看他交不交人。” 鄭元青已經(jīng)知道顧錦芙的身份,既然人在鄭家,他也沒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就逼著他交人。 卓宏卻有些猶豫:“會不會不好?!?/br> “沒事,鄭家想靠過來,朕就看看他們的誠意?!?/br> “陛下,肅王的事情已過了許久,老王爺一直在查,如今您也在意。老王爺當(dāng)初遇襲后說的也是一個肅字,可是肅王不是已經(jīng)被砍了腦袋,這又與肅王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個問題一直都叫卓宏想不明白。 提起父親的亡故,趙祁慎神色陰沉地說:“你先查吧。” 他瞞了什么不愿意說,卓宏只好告退,只是心頭疑慮越發(fā)的重。 等人走后,趙祁慎靠在石青色繡萬字不斷頭的迎枕上,閉著眼,父親離世前的話一直徘徊在腦海里。 “——陛下?!?/br> 他閉眼出神,耳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旋即聽到的是顧錦芙的聲音。 她已經(jīng)靠近,他能感覺到她還擋了光。 他想睜眼嚇?biāo)幌拢Y(jié)果鼻子聞到果香味。 “柿子,吃不吃?!彼剿磉?,手里舉著的柿子就湊到他面前。 趙祁慎睜開眼,看到個橘紅的柿子,還沒有完全紅透,咬起來是脆生生那種。 “你這拿個半生不熟的,是想澀麻我呢?”他嘴里嫌棄,但還是去接過,捏到手里。 她嘴里嘖了聲:“這柿子樹結(jié)的這種就能吃了,紅的全被那幫小崽子給摘完分了,我也不好強行搶人家的。我可是打著燈籠找了好久才找到這么個能進嘴的?!?/br> 結(jié)果還被他嫌棄。 趙祁慎腦海里就浮現(xiàn)她辛苦扒拉樹葉找柿子的樣子,嘴角不自覺上揚,把柿子又遞給她:“給我削削皮?!?/br> “得了,您候著啊?!彼匀坏亟舆^,走到另一側(cè)從果盤上拿過小刀,就坐他對面認真的削柿子皮。 邊削邊說:“能找到教武的師傅嗎?!?/br> “要做什么?” “按著宮里的規(guī)矩,三年一進人,今年年底正好是進新宦官的時候。我準備挑幾個原本就會武的,但肯定還有不會的,讓他們跟著學(xué)學(xué)。” “你這就準備招兵買馬了?” 趙祁慎大約猜到她想做什么,顧錦芙點點頭,“對呀,宮里原本的人本就用得不太放心,再機靈都是假的。我手下能用的只有歡喜他們幾個,司設(shè)和司膳掌著,再想派別處去就沒人了,一應(yīng)小太監(jiān)還得觀察?!?/br> “我再讓許志輝給你一批會武的,要當(dāng)番子,你那些找來的也不頂用。” 他對她總歸是最好的,不枉她黑燈瞎火的還給他摘柿子。顧錦芙心里感動,搖搖頭說:“別再動你手上的人了,各軍里頭培養(yǎng)得不容易,你還得攏住京城的兵力,本來人就不夠用吧?!?/br> “不要緊,西邊的兵力再挪一些過來就好?!?/br> 為了她的計劃動兵力,顧錦芙被感動得眼眶濕潤,把削好的一片柿子拿銀叉送到他嘴邊:“您還是對我好的?!?/br> “對啊,可有人死沒良心,一天不氣我這日子就不能過?!?/br> 這個時候他再抱怨她也受著,厚著臉皮裝傻。 趙祁慎咬了那口柿子,說了聲還行,她越發(fā)有干勁給切成小塊,突然就聽到他說一聲:“別動。” 顧錦芙一愣,然后見他站起來,在她脖子后捏了個什么摔在腳下,還踩了一腳。 她一時毛骨悚然,反手去摸脖子后問:“什么東西?” “毛蟲?!彼艿荒贸雠磷硬潦帧n欏\芙已經(jīng)打了個激靈,全身都起來雞皮疙瘩,想也沒想把就把外袍給脫下一陣揚。 揚得一陣塵,趙祁慎忙拉住她:“沒有了,別抖了!” 她卻覺得渾身都不對勁,連官服都不想再穿,說:“能借您點熱水沖沖嗎?” 趙祁慎很大方點頭:“直接到池子里泡就是?!崩镱^有溫泉池子,以前她不愿意泡,現(xiàn)在倒不避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