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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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妥協(xié)的是她,耳根微燙跟著天子身后,被一眾人又簇圍著浩浩蕩蕩回乾清宮去??粗砗螅€真覺得自己有那么點排場。 把人哄到身邊,趙祁慎就吩咐她身邊的歡喜:“你去找個手爐出來,魏公公多半風(fēng)寒了,讓她捧著,看能捂點汗出來不。” 歡喜原先也是王府的,人如其名,總是笑瞇著眼,忙不迭下去辦差。 等手爐送上來,顧錦芙捧著,盤腿坐在炕上正好也能暖著小腹,確實感覺是舒服多了。 趙祁慎見她懶洋洋的樣子,笑道:“內(nèi)司監(jiān)今兒的事也別管了,就呆這兒吧,想吃什么叫歡喜以我的名讓司膳房給你做?!?/br> 她聽著不以為然。還要以他名兒,司膳房如今在她手里,想吃啥吃不著。不過他是關(guān)切,她心里還有些感動的:“您忙吧,我再窩一會兒就好?!?/br> 正好外頭擺上膳,他挑了幾樣讓人送進屋里,就窩在炕上跟她一塊兒用早飯。 他倒想多陪她一會,這個時候不獻(xiàn)殷勤可都對不住自己,但他當(dāng)著這個皇帝,想偷懶也得問別人同意不同意。不一會就陸續(xù)有大臣來稟緊急的事,只能挪步到外頭處理朝事。 前來的就有戎衣衛(wèi)正指揮使付敏之,是來上報說查到刺殺之事疑似與穆王有關(guān),老王妃被擄一事也含含糊糊帶到上邊。 說完偷偷掃了眼高坐上的趙祁慎,見他眼底含霜,就又把頭低下。 等了好半會,頭頂才飄來輕輕一句:“且拿了實證再說。穆王是朕的皇叔,一家子的血親,沒見到實證,朕都不能信皇叔就能下這狠手?!?/br> 付敏之說:“就是沒有實證,臣這頭才不敢在朝上說,連折子也沒敢寫,就怕先打草驚蛇了?!?/br> “是個周到的,你戎衣衛(wèi)的番子派出去,仔細(xì)先盯著?!?/br> 他揮揮手,有些煩躁,似乎是穆王一事給了他打擊。付敏之又看了一眼,匆忙離開。 離開前余光正好掃到開著門的寢殿,一片緋紅的袍子就搭在炕沿上。付敏之知道這里頭是誰,天子勞師動眾跑到內(nèi)衙門探病一事已經(jīng)傳開了。 付敏之還見過天子把腿搭在顧錦芙腿上,心中篤定天子對這宦官確實感情不一般。 從乾清宮退出來,付敏之把事情回稟給首輔,首輔吩咐:“著人給穆王暗中送朝廷查到他頭上的消息,注意點別露了身份,千萬不能叫他知道是我們在挑撥?!鞭D(zhuǎn)頭又給太后送信,說事情已經(jīng)在安排中。 朝廷如果有穆王做牽制,趙祁慎心思便只能在平反上,又不幸妃嬪,只要等到皇后真生個兒子出來,他們就能叫趙祁慎跟穆王做伴去! 在劉太后與首輔自覺運籌帷幄中,遠(yuǎn)在封地穆王正在罵娘。 “那個老貨心思也太陰險了!自己想把權(quán),沒孫子繼承大統(tǒng),沒斗過趙祁慎,就拉老子下水?!老子什么時候擄過人!” 穆王跟前報信的人被他噴一臉唾沫,戰(zhàn)戰(zhàn)栗栗地說:“殿下,如若戎衣衛(wèi)真要造假證據(jù),朝廷派兵前來,我們要怎么辦?” “蠢貨!”穆王罵一聲,“戎衣衛(wèi)那正副使都是那老貨的人,劉太后那老貨敢誣蔑我們,我們就不能臟水潑回去?!趙祁慎那奶娃子估計也想拿捏那老貨,想老子給她背禍,作她的春秋大夢!且讓他們自己先內(nèi)斗去!” 穆王罵完,喊來幾個幕僚,商量如何把劉太后擄人的事給抖出來。 當(dāng)天晚上,就有一封加急的密信送到趙祁慎手里。他坐在炕上拆信,看到一半就哈哈大笑,惹得顧錦芙伸著個腦袋好奇:“什么事這么高興?!?/br> “狗咬狗的好戲?!彼衩刭赓獬恍Γ缓蟀研攀招渥永?,抽出昨兒那本醫(yī)經(jīng)指著給她看。 “女子孕上,都會有這些癥狀嗎?” 顧錦芙探頭看了半天,一臉茫然:“我又沒生過,哪里知道?!?/br> 他眸光就變得意味深長,看得她胳膊直起雞皮疙瘩—— 這人腦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當(dāng)晚,顧錦芙也實在是不想挪動了,他這兒確實是她那窩舒服。等凈過身要躺下的時候,站在原本擺榻的地方就傻眼了。 榻呢?! 趙祁慎已經(jīng)換了寢衣,從屏風(fēng)后探頭就見到她站在一處傻愣愣,朝她招招手:“我著人把榻搬跟前了,晚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br> 顧錦芙一點點地轉(zhuǎn)過脖子,有種想上前撕了他臉皮的沖動,這么明目張膽,真以為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趙祁慎此時卻是暗搓搓地想,飯要一口一口吃,媳婦要一點一點哄到枕邊! 正當(dāng)他美好想著兩人挨得近,能臉對臉說話,夜里又是最旖旎的,絕對能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情意。這樣日長月久的,就不信她還能跟塊木頭似的。結(jié)果等到顧錦芙爬上長榻,他興奮地要跟她說話,一扭頭卻被眼前一雙穿了綾襪的腳丫子給鬧懵了。 顧錦芙卷著被子縮了縮,打著哈欠說:“您快歇了吧,我這襪子都是新的,還熏過香。我睡覺好流哈喇子,味兒不好聞,我錯著頭睡。” 作者有話要說: 顧錦芙: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第21章 一場秋雨,整個京城便被涼意籠罩著,滿地都是被打落的枯敗葉片,繁華的都城似乎也因天氣變得蕭瑟冷清。 鄭元青昨日沐休,一早起來在帶著涼意的風(fēng)中打了一套拳,準(zhǔn)備更衣到宮中當(dāng)值。 付敏之被皇帝命去查刺殺之事,如今戎衣衛(wèi)里只有這么一個案件,他這副使只能按著無事就到御前聽差的規(guī)矩,每日都守在皇城里。 以前他可能覺得厭煩,如今卻恨不得一日都能守在那里。 更衣的時候,他的親信前來送了消息。 “——病了?還留在乾清宮一整夜?” “對,但沒傳太醫(yī),只是白日沒出來走動?!?/br> 鄭元青自己扣好襟扣,順手拿起架子上的官帽就往外走,還沒出屋門,就聽到廊下的小丫鬟喊了聲夫人。 年輕的婦人邁了進來,寶藍(lán)的湘裙逶逶,身段苗條,只是唇色極淡,帶著體弱病癥的蒼白。 “世子這是要進宮了?” 鄭元青見她前來,神色淡淡掃了眼扶著她的丫鬟:“天那么涼,怎么還任夫人早起走這一趟?!?/br> 丫鬟怵他的威嚴(yán),垂頭不敢分辯。謝柔身為他的妻子,倒是不太怕他板臉,笑道:“不怪她,是妾身要來的。昨兒世子難得在家,妾身卻不中用又犯了氣喘的老毛病,今兒好一些,就想來看看世子這兒。” 她輕聲細(xì)語的,語速極慢,間中還停頓緩了緩。 “還不扶夫人坐下?!?/br> 鄭元青見她氣不順,又掃了眼那個丫鬟。 謝柔忙說不用,抬眸細(xì)細(xì)看他,神色再溫柔不過:“再過兩日是jiejie的忌日,妾身還想和往年一樣,去給jiejie上柱香。” 她嘴里的jiejie叫鄭元青有些許恍惚,眼前閃過那張鮮活的面容。 “世子?”謝柔見他沒作聲,奇怪的又喊一聲。鄭元青回神,眸光微閃:“不必了,往后都不必了?!?/br> 謝柔神色一頓,心里就有幾分忐忑和遲疑:“可是妾身哪里做得不好?” “并不是,你不要多想,只是以后都不必了?!?/br> 他也沒法解釋為什么,把帽子往頭上一卡,朝病弱的妻子說道:“我該走了,你注意身體?!?/br> “......夫君?!敝x柔追著他步子跑了幾步,可他已經(jīng)穿過庭院,徑直出了門。 望著空空的院子,謝柔神色有幾許黯然。 她身邊的丫鬟心疼道:“夫人,我們回吧,一會吹著風(fēng)可不是好玩的。世子既然不讓你去上香,你不受這委屈多好。就因為早年跟世子定過親,世子是愧疚當(dāng)年沒能救出她,私下許她妻位,可也沒有你去給個罪臣之女伏低做小的道理!何況老爺和老夫人那都不做作數(shù)的,那是個死人,都死了多少年了!” 謝柔聞言忙去捂她的嘴,嘆氣道:“我有什么委屈好受的,自小身子就不好,光有個出身,嫁過來后又未能養(yǎng)育個一兒半女。世子一直還是敬重我,連個妾都沒抬,我還有什么好委屈的?!?/br> 丫鬟聽她把自己放得那么卑微,都替她心酸:“夫人,您和世子都還年輕?!?/br> 謝柔卻扶著她手,慢慢往外走,朝她笑了笑說:“我再去給母親說說,讓她幫著勸勸世子才是,總不能膝下就那么空著......”她這身子,承了雨露也沒有動靜,恐怕是真不能生養(yǎng)了。 *** 顧錦芙昨晚在湯婆子暖過的長榻里窩一晚上,次日醒來精神了許多。 她在那場洪水里死里逃生,就落下畏寒的毛病,一到秋冬再碰上小日子,身上就半分力氣都沒有。 她從被窩里鉆出來的時候,被一個暗影嚇一跳,險些沒叫出聲來。 趙祁慎無聲無息坐在床沿,雙眼一錯不錯地看著她,那眼神說不出的幽怨。 她定晴看清楚人,嘿嘿朝他一笑:“醒晚了,沒能伺候您更衣?!?/br> 不想他一只手就伸過來,在她嘴角摸了下,她愣了愣。趙祁慎捻了捻再干燥不過的指頭,嘴角微微一揚,似笑非笑,站起身就往外頭走了。 顧錦芙坐在被窩里,沒鬧懂他那是什么意思,出神一會,下榻找出自己的宦官服去更衣梳妝。末了還得找來火盆處理自己的東西,然后從暗門出去,把灰都埋到隱蔽的樹下。 昨兒一場雨后,天空被洗刷得一片蔚藍(lán)。顧錦芙拍了拍手,把土踩結(jié)實,抬頭看明亮的天空長長吁出一氣。 外頭司膳房的小太監(jiān)們正往這兒送早膳,她聽到動靜,忙不跌再暗中到內(nèi)寢。走出里間的時候見到趙祁慎一早就伏案寫什么,一改前些日子的懶惰。 她要顧著外頭,安靜從他面前去,等早膳都妥當(dāng),才轉(zhuǎn)身回來請他上桌。 宮里的日子其實天天都是按步就班的,他進宮來又用誰都不習(xí)慣,連帶給她身上又多擔(dān)了活兒。 原本那些應(yīng)該是李望和其它太監(jiān)干的事,變成她每天睜眼就要開始為他打算,吃喝拉撒,說是奶媽子不為過。再還有本職工作,內(nèi)司監(jiān)的折子,陪著議政,成天琢磨那些大臣的心眼是好是歹。 顧錦芙覺得自己是真辛苦,可是她心里有個盼頭,就盼著能在外廷找到當(dāng)年父親案子的蛛絲馬跡,覺得再辛苦也要撐下去。 這不剛用過膳,外廷那些大臣就又來了,她默默同情趙祁慎一把,覺得他過得確實也沒有在建興舒坦。這么想著,心里頭也平衡一些了,起碼有人陪著她一塊兒吃苦頭。 在他見大臣的時候,她回了內(nèi)衙門一趟。李望正提溜著一個小太監(jiān)罵,屋里候令的眾人低眉順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望見她回來,倒是停止了罵人,卻是陰陽怪氣冷笑,說道:“魏掌印,后宮里頭,不是香送錯了,就是膳食分例不對。如今娘娘們都說是我們內(nèi)監(jiān)不用心當(dāng)差?!?/br> 顧錦芙聞言淡淡看他一眼,撩了袍子坐到位置上,捧過小太監(jiān)上的熱茶才慢悠悠地說:“倒不是錯了,先前已經(jīng)跟李公公說過,朝廷連賦稅都收不上來,陛下把自己的膳食和用度都縮減了,司設(shè)房司膳房那頭總不能讓后宮娘娘越過陛下去。” 李望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掌著總管事務(wù),卻被她分了權(quán)。如今后宮不滿的是她這頭,他才不會傻到去背鍋,依舊皮笑rou不笑道:“這恐怕就得魏掌印去跟娘娘們再解釋解釋,如今司設(shè)司膳都不歸我管了。” 顧錦芙聽他第一句就知道后面什么等著她,她微微一笑:“自然?!?/br> 不就是去解釋幾句,她跑劉太后劉皇后那里就夠了,上回趙祁慎把劉太后逼得不敢再造次,這次事關(guān)國庫,劉太后是個聰明的就不會有意見。 她擔(dān)了這差,李望心里總算滿意一點兒,覺得自己也算是爭回一口氣,壓了回魏錦。他也端起茶,正要送到嘴邊,卻又聽到她說:“如此,還請李公公回避一下,我要議事了?!?/br> 正得意的李望臉色霎時鐵青,捧著茶的手尷尬停在那里,茶送不送嘴里都不是。最終還是沒喝一口,一拂袖走了! 下頭的承筆太監(jiān)幾人都摸摸鼻子,這東風(fēng)西風(fēng)的打架,壓來壓去的,他們閉緊嘴看就是了。 顧錦芙昨兒沒管事,處理積在一塊兒的事務(wù)后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過去,她抱著一堆折子回乾清宮,才上了臺階便看到筆直站在那兒的鄭元青。風(fēng)吹得他袍擺簌簌作響。 她想起來自己那天沒去赴約,倒也不心虛,目不斜視再往前走。 他卻朝她走來:“魏公公?!?/br> 她就奇了,這人三番幾次想做什么?想著腳下卻沒有停,不料他是直接伸手去拽了她胳膊。 她腳步停頓下來的時候,手里的折子落了一地。 “鄭副使,你這是要做什么?” 她抬起下巴,冷冷看向他,是疏離與不耐。他一愣,沒想到會弄掉她的折子,只好先蹲下身去拾,一本一本細(xì)心疊好再遞給她。 顧錦芙?jīng)]好氣接過。兩人相對而立,離得十分近,他垂眸望著她淡漠地面容,甚至近到能看到她纖長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