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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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自然垂落在身側(cè),腳下輕緩進到大殿,在身后的人注視下直接又進去東暖閣。趙祁慎還在案前寫什么,她躬身與他稟報:“稟陛下,謝慶帶到。” 趙祁慎手中動作一頓。 人帶來了? “李望也在?” 正躊躇著要不要進去的李望當(dāng)即邁開步子,來到他面前:“奴婢在?!?/br> 趙祁慎便笑了,掠過顧錦芙的目光有幾分挑趣兒,更多是意味不明。 顧錦芙身子已經(jīng)站直,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與他對視。 對,她就是又要仗著他的勢,準備來一遭狐假虎威! “那就把人帶進來,朕聽聽究竟怎么回事。”他懶得多看她囂張的樣子,把筆放下,往椅背一靠。 趙祁慎不喜歡人圍在跟前,當(dāng)值的小太監(jiān)和宮女都是在槅扇外堅著耳朵聽吩咐,聽到天子發(fā)話,當(dāng)即高聲宣召。 鄭元青這才帶著走路都打晃的謝慶進到暖閣里。 謝慶連抬頭看天子的勇氣都沒有,直接就趴跪在地上,更不用顧錦芙開口就哀哭起來:“奴婢恭請陛下圣安,奴婢冤枉??!奴婢在送膳前就查驗過所有吃食與用具,在裝食盒準備送膳的時候,司設(shè)監(jiān)的王公公過來了一遭,說是李公公派他來看看菜色,有沒有不合陛下口味的?!?/br> “奴婢更清楚的記得,王公公靠近過膳食!那銀箸肯定是他調(diào)包的,司膳房的銀箸也有著特殊紋路,如若是仿制的一對比便能分明!” 李望正聚精會神想聽謝慶究竟是要說什么,不想一盆臟水就兜頭潑了下來。他又驚又怒,厲喝一聲:“放肆!你知不知道究竟在說什么!我什么時候派人去過司膳房!” 謝慶被喝得抖如篩糠,受刑后的疼痛讓他只想求自保,腦海里全是顧錦芙在耳邊那幾句能保命的話。 他一咬牙,手腳并用爬到御案前的臺階邊拼命磕頭:“陛下,奴婢句句屬實!司膳房那么多人看到王公公過來,難道奴婢還能無中生有?!” “——還望陛下明察!” “謝慶!”李望被氣得上前就想抬腳踹過去。 顧錦芙當(dāng)即拔高了聲音制止:“李公公!陛下面前,還是注意一下儀態(tài)。再且,謝慶只是說你派了司設(shè)房的人過去,又沒有說司設(shè)房的人是受你指揮。何必這樣氣急敗壞?!?/br> 李望真是要被她的陰陽怪調(diào)氣得吐血,鐵青著臉,下刻也朝著天子一跪:“陛下,奴婢絕對不可能指使任何人去做這種謀逆的事!這與奴婢又有什么益處?!還請陛下明察!” 兩人這就咬計起來了,趙祁慎手指敲了敲扶手,看向鄭元青:“鄭大人那頭查得如何?” “回稟陛下?!编嵲喙笆郑事暬氐?,“司設(shè)房的王公公確實是去過司膳房,時間亦吻合,有其他司膳房的人可作證。至于是不是李公公讓他去的,微臣已經(jīng)著人去找司設(shè)房的王公公,只是一直到現(xiàn)在沒有音訊?!?/br> 鄭元青的話再清楚不過,李望心中大駭,有種局勢不可控制的恐懼。 他今天根本就沒有見王景勝,怎么就被嫁禍到下毒了! 事情就像一團亂麻在李望腦子里扯不清,顧錦芙垂手立在一邊,看著自己的鞋尖,她察覺到鄭元青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似乎是在探究什么。 她紋絲不動,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李望再度喊冤枉:“陛下,奴婢今日根本沒有見過王景勝,怎么可能會派他前去司膳房!太后娘娘命奴婢幫著整理睿宗帝舊物,奴婢一直就在太后宮里,哪又有時間去找王景勝!” 其實這個時候用太后來自證并不是最好的法子,會叫新皇因為他親近太后更加猜忌他。但李望也被逼得沒有辦法,毒殺皇帝是殺頭的死罪,一點邊都不能沾上! 顧錦芙聽到這兒,表情終于有著微微的變化,嘴角啜著一絲他人看不明切的淺笑。 大殿里兩人都在喊冤,鄭元青見趙祁慎視線又落在自己身上,身為案件主審,他如今也只能提議讓人再去查李望的行蹤。不想外頭傳來禁衛(wèi)軍副指揮使的求見聲。 禁軍副指揮使就是分頭去查王景勝的下落了。他單膝跪下稟道:“陛下,臣去查與下毒案有嫌疑的王景勝,發(fā)現(xiàn)王景勝已溺斃在內(nèi)監(jiān)舍后院的水井中,身亡時間不足一個時辰?!?/br> 不足一個時辰,如今事發(fā)也就一個多時辰,叫人不多聯(lián)想都不行。 李望聞言臉如死灰,就些都是沖他來的! 剛被指證派人去司膳房,然后關(guān)鍵人物就死了,又是溺死,這不就是告訴別人是他這指使者在滅口! 李望猛然轉(zhuǎn)頭看向顧錦芙。 ——是他在陷害自己?! 顧錦芙對上他又驚又恨毒的眼神,神色再平靜不過。 鄭元青對疑犯的身亡亦覺得巧合,但李望拿出太后來自證......鄭元青說:“陛下,此案疑點重重,臣以為還得再徹查。至于李公公那里,臣現(xiàn)在就派人到太后娘娘那里求證?!?/br> 就不知道太后愿不愿意替李望做這個證了。 李望絕望的雙眼又再度有了亮光,然而,鄭元青的人卻是帶來讓李望天崩地裂的說辭。 “稟陛下,太后娘娘說確實是讓李公公到慈寧宮里有幫忙,但李公公只在宮里呆到散朝后的半個時辰。李公公在之后做了什么,太后娘娘說就不清楚了,太后娘娘帶特意遣了宮人前來證明?!?/br> 說著,一位宮女就被帶了進來,那是太后身邊的大宮女,說辭與回稟的人說辭無誤。 李望身子一軟,雙唇不停地顫抖著。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太后只給自己做了一半的證,用這種方式來明哲保身,不和新皇發(fā)生正面沖突。 趙祁慎終于說話了:“李望,那之后你去做了什么?!?/br> 李望手腳發(fā)軟,怔怔然看著高坐上的少年天子。 他去做了什么......他去和幾個心腹琢磨怎么給魏錦使絆子,要把魏錦給早點弄死,省得威脅到他的地位! 李望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冷汗已經(jīng)滲透了他的里衣,但又覺得有一股子的寒意從腳底板開始往身子里鉆,直鉆到骨縫去了一樣。 他發(fā)抖著,上下牙都在打顫。 趙祁慎聽著他牙齒碰撞出來的聲響,余光掃了一眼還斂眉沉默的顧錦芙,抬起手揮了揮說:“都全帶下去查問清楚,內(nèi)監(jiān)亂成這樣,叫朕要怎么安心?!哄\,你先暫掌李望手上的事務(wù)。” 少年天子輕飄飄一句話就將事情暫先定了論,把李望的權(quán)給奪了。 李望被戎衣衛(wèi)拖走的時候,終于回神,拼命掙扎著喊冤,被戎衣衛(wèi)的人一堵了嘴跟拎雞鴨一樣拖著走了。哪里還有他先前身為大太監(jiān)的威武風(fēng)光。 謝慶也同樣再被帶了下去。 屋里就只余下還垂著眸的顧錦芙和趙祁慎,趙祁慎見她這會還站著,鳳眼一挑說道:“怎么,高興得都不會說話了?” 這就得了李望手上的權(quán),可不是高興。顧錦芙是想說高興的,但是突然就在趙祁慎眼前矮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氣說:“我沒力氣高興了?!?/br> 她是真中了毒,這么來回折騰,權(quán)到手里了,命也真要去了半條。 趙祁慎被她先是唬一跳,旋即居然是笑出了聲。 顧錦芙坐在地上,很想瞪眼,可架不住剛剛才得了他給的好處,只能扯著嘴角,也咧出一個不從心的笑來。 他笑著走下來,伸了一只手給她:“出息?!?/br> 她也不客氣,搭住他伸來的手掌,任他用力把自己扯起來,嘟囔道:“這也是替陛下清君側(cè),是出息?!?/br>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就是指她這樣的了。 她被他扶著往后邊去,倒在長榻上眼前發(fā)黑,半昏迷過去。 趙祁慎發(fā)現(xiàn)她沒有動靜,去推了她兩下,又探到她呼吸綿長,任由她昏睡。 顧錦芙再有意識的時候,聽到外頭有說話聲,但是聽不太真切,屋里已經(jīng)掌了燈。在柔和的燭火下,她雙眼卻被身邊一個東西給刺了下。 那玩意圓圓的,在燭火下折射著金光。她從迷糊狀態(tài)脫離,終于看清是什么東西就擱在她枕頭的地方—— 兩個摞在一起的金盆,就是趙祁慎用來凈手的那種,盆底對著她的臉! 她嘴角抽了抽,那紈绔擱兩個盆在她跟前是什么意思?! 正想著,有腳步聲往她這來,正是趙祁慎。他看到她對著盆瞪眼,跟只斗雞似的,心中好笑,到她跟前站定說道:“怎么,看到我賞你的兩個金盆又高興傻了?你不是要拿它們枕著睡覺的?我特意給你擱邊上了。” 顧錦芙真想跳起來把兩個金盆砸他臉上,忍了忍,一把將兩個盆抱到懷里,繼續(xù)躺倒縮成一團:“奴婢謝主隆恩,現(xiàn)在不想枕了,抱著也舒服?!?/br> 趙祁慎簡直要被她逗笑,一撩袍子要坐下,卻被兩個金盆頂?shù)窖K訔壍厣焓滞笠煌疲骸跋葎e抱你的金疙瘩了,早上的事情還沒完,王景勝誰殺的。” 第5章 “誰殺的?” 顧錦芙跟著問了一句,腦子里有些懵。 趙祁慎撩撩眼皮,看到她在燭光下略帶夸張的表情,說:“得,果然事沒完,李望那頭恐怕不能全如你的意了?!?/br> “不、不是。”她把兩個金燦燦的盆往身后一丟,坐起身道,“那不是您安排的嗎?” 她是仗著他的勢跋扈,但還沒有神不知鬼不覺殺人的能耐,她現(xiàn)在能用的人,攏共還沒有十個指頭多! 趙祁慎被金盆摔得咚鏘作響的聲音鬧得心煩,嗤笑道:“我是縱著你打壓李望,可王景勝又沒得罪我,我費這力氣下手就為了誣蔑李望?還不如看他們兩個狗咬狗的有意思?!?/br> 他那性子,確實是比較喜歡看這種窩里反的戲碼,然后再挑撥離間一下,把人玩弄在手掌心。 極其惡劣的性子。 ——但不是他,那是誰? 難道真是李望動的手? 顧錦芙咝地抽口氣,脊背發(fā)寒:“王景勝得罪過我,要是無緣無故先死了......”她就是最主要的嫌疑人。 沒有她中毒一事在前,恐怕這個時候被刑審的人就是她了。 趙祁慎見她明白厲害,把下午這件事情的后續(xù)告訴她:“李望咬死沒有殺人滅口,又找來幾個人作證,太后那里終于干涉了。說她親兒子剛走,他身邊的老人就出了意外,恐怕要叫他在地下都不安?!?/br> “一個伺候的,倒說成了沾親帶故的一樣深情了,真主仆情深,李望就該自己殉了!”她聞言露出譏諷的笑,“這是要你就此算了?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不是她在司膳房的人給了消息說王景勝曾去過,她怎么能當(dāng)即立斷來個中毒嫁禍,順利把李望扯進來,百口莫辯。 他又那么巧合的也在同一天布下局,她當(dāng)然以為王景勝的死是他手筆。 “容不容易我不知道,但你那未婚夫查到王景勝疑似和追殺你我的人有通信?!?/br> “怎么可能?!” 她驚得臉色微變,趙祁慎反倒嘴角啜了笑,一副看她熱鬧的表情:“這事到最后就是王景勝一個已的死人背了,李望還得放出來......” 顧錦芙很想抬手抽他那張賤兮兮的臉,追殺他的人現(xiàn)在還沒眉目,他倒真安心??伤龥]那膽抽他,只能憋屈地朝他笑:“李望即便放出來,您是天子,不放回他的權(quán),他也只能憋著不是?” “嗯......是這理。你是我撿的,也算我的人了,我自然是要護著你的,莫怕啊?!?/br> 他拿哄小孩子的語氣不說,還一副我心腸多好,我待你真是掏心掏肺好的神色,可沒得把顧錦芙噎死過去。 她明明都是被他拿來沖鋒陷陣的那個,在建興王府時給他這紈绔背了多少鍋,他惹老王妃一生氣,她準就是那個戳著主子干壞事的出謀策劃者。 顧錦芙死死忍著才沒有翻白眼,旋即又自得一笑:“本就沒指望一把能將他扳倒,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我意不在殺人,誅心二字達到就可以了?!?/br> “戎衣衛(wèi)的人說王景勝有問題,聯(lián)合當(dāng)初追殺我們的人再次下手,聽著合情合理,可那也得其他人信!都是心里長幾個竅的人,事發(fā)時李望開口就撇清與王景勝的關(guān)系,跟著他的那些人難道就不怕自己哪天也淪為棄子,難道就不心寒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