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王忠躬身應是,衛(wèi)敬容先立起來,面向妃嬪:“散了罷,也都乏了,明日便不必早起請安了?!边@兒都已經(jīng)三更過去,文武官員還在等著正元帝的消息,這會兒宮門都已經(jīng)下了鑰,只能擠在值房中過一夜,明兒一早再齊聚正元帝的身前問安。 別人能走,魏寬還不能走,他得到的御令是等正元帝全然清醒,依舊按著刀,被王忠請在一邊榻上歇息,讓他想起兄弟們一同打江山的時候,那時不管不顧倒頭便睡,還管什么上下尊卑,而如今就算正元帝睡得熟了,他也不敢躺下。 殿中人都散了,秦昱不甘心離開,他盯了枕邊玉帛一眼,退出去的時候又看一看王忠,正元帝的榻前讓魏寬王忠兩個守得好似鐵桶,要怎么趁著他病痛,把王忠換下來? 王忠不一刻便又進寢宮,請魏寬去用飯,魏寬掀開簾子到外殿去,就算有人要進正元帝的寢宮,也得經(jīng)過殿門,他出來便先聞著rou香,燉rou烘餅酒食羅列案上,魏寬早已經(jīng)餓了,甩開手吃了起來。 王忠這才道:“這是公主預備的,特意送來犒勞將軍?!?/br> 魏寬手嘴不停,一氣兒把一碟子餅都吃盡了,這才抹了嘴:“公公替我多謝公主?!眳s并沒有求見的意思,說完又轉身進了寢宮,抱著刀守在正元帝身邊。 林一貫把信報給衛(wèi)善,衛(wèi)善只當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會面,誰知魏寬竟半點也不著急,略略一想明白過來,魏寬從來至情至性,生平最重的就是義氣十字 ,正元帝此時衰弱,衛(wèi)家也不會對魏人杰如何,這才一心守著正元帝。 沒想到魏寬對正元帝依舊還有這么厚的情義,衛(wèi)善點一點頭:“知道了?!?/br> 她罩著兜帽斗篷出來,轉身時遇見了楊寶盈,楊寶盈也是這么一身打扮,一見衛(wèi)善便挑起了嘴角:“善兒也來了?”她只當衛(wèi)善是來窺探那份玉帛的,說著又看一看林一貫:“小林公公倒不守夜么?” 衛(wèi)善不欲與她多談:“母親差我來問一問,不然怎么也不安心?!?/br> 楊寶盈立時接住了話茬:“可不是,我們殿下也是如此,一片孝心怎么也勸不住,他自個兒腿腳又不便,也只能我來替他跑這一趟了。” 說著笑盈盈問林一貫:“陛下睡得可還好么?我們殿下恨不得就躺在陛下榻邊陪侍呢?!币幻嬲f一面眼含譏諷,早就瞧出皇后與王忠這個奴才暗中互通消息,怪道甘露殿總是消息靈通,她念頭一轉又笑起來:“我還要往東宮去,陛下動刀這事兒總得告訴嫂嫂,省得她還日日念經(jīng)祈福。” 衛(wèi)善笑意未變:“天這么晚了,還是歇著罷,母親早就著人報信去了?!敝慌绿渝揪筒幌胝勰芎闷饋恚挥姓鬯懒?,承吉才能立時即位,甄家也能官復原職,楊寶盈哪里是好心好意去看她,這是專去看她笑話了。 太子妃一被看管起來,外頭這些誥命們便全知道了,甄家閉門謝客,不論是誰送的帖子都不敢接,甄家的榮華富貴全是靠得女兒,女兒失去圣心,甄家便噤若寒蟬。 楊寶盈自進了宮偶爾也往東宮去,太子妃一日比一日更瘦,嘴里不停念叨著想見兒子,可看管的宮奴卻不敢上報。 正元帝病重,腿疼難忍一點便著,誰在這時候送上門去挨罵,哪里還敢替太子妃傳訊息,可又怕她鬧起來,只得哄著她騙著她,說已經(jīng)替她報了上去,可是陛下未允。 太子妃只是不能出東宮門,走到哪兒又都有人跟著,身邊的心腹早已經(jīng)草席裹著扔出了宮,李承徽蘇良媛幾個又是她的死對頭,若不是她們,她也不會這么慘,干脆就呆在殿中不出,也不與她們交際,就怕有人害她,只得日日念經(jīng),夜里還必得點著燈才能睡得著。 楊寶盈這時候去看她,便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怎么也得緊緊攥住了,對著楊寶盈哭得滿襟是淚,楊寶盈眼看著她哭,落的淚越多,心里越是覺得暢快,看她哭得氣都喘不上來,伸手拍拍她的背:“jiejie也別太過傷心了,只要承吉還在,jiejie就有出頭的那一天?!?/br> 說著故意頓上一頓,對太子妃蹙了眉頭:“只怕她動這個心思,是想讓承佑取而代之,那時候jiejie可就再沒有指望了?!?/br> 太子妃渾身一抖,她屋中花團錦簇,白天是誥命來奉承,夜里自有宮人奉承,眼光哪里還能看得見偏殿,如今一靜,便日日都能聽見承佑在偏殿的讀書聲。 承吉的功課她并不管,也管不了,自有太子太傅教導,這些先生們都是當世大儒,承佑雖也一道進學,可到底比承吉小了一歲,承吉能背詩的時候,承佑才剛剛學說話。 可年紀一長,這樣的差距就越拉越近了,太子妃耳里聽著他字字不斷背完長篇,心里這才知道母親說得對,得虧是長了一歲,若不是這一歲,誰當太孫還不一定。 如今兩人都大起來,年紀如今早不緊要,要是承吉沒了,當太孫的自然就是承佑了,太子妃只要一想到有一天是姜碧微穿上太后冠服接受朝拜,心里便似有一雙手在絞她的肚腸。 楊寶盈這一句,正戳她心里最害怕的事,楊寶盈藏住笑意,握了她的手,倒像是在替她擔心:“jiejie如今這樣,又怎么能幫太孫呢?我看著心里都發(fā)急,今兒在紫宸殿外守候,人人都不理會承吉,還是我們殿下帶著承吉玩耍一會,才把他給哄睡了?!?/br> 她一面說一面注視這個女人的臉色,覺得她當真古怪,分明不是自己的兒子,抱著他和手握金印有什么分別,卻偏要作出心肝都被人削去的模樣來。 太子妃越是如此,楊寶盈就越是高興,笑意與秦昱越來越相似:“我倒是想替你多照顧,可又怕你多心?!?/br> 太子妃確是曾經(jīng)多心,未立太孫的時候,齊王也有爭儲君之心,可如今名份已定,楊寶盈又不住說些想去封地的事,可秦昱腿上傷著,要等明歲再走了。 她一把拉住了楊寶盈的手:“我不多心,我被關著只有meimei還來看我,宮里這些人一個都沒來過,我不信meimei還能信誰,只求meimei把我被關起來的事告訴太孫?!背屑竭@會兒還只當母親是在祈福。 楊寶盈為難道:“總該有些信物,空口白話,承吉怎么信我。” 太子妃從袖兜里取出一只小玉馬來,這是承吉的愛物,被她收在袖中,想到承吉便取出來摩挲一回:“你把這個給他,就說我也不求他能跟父親求情,只求能看他一眼,只要他能來,外頭這些人是絕不會報上去的?!?/br> 這些人極怕事,楊寶盈來了許多回,他們一次也沒往上報,只求安穩(wěn),也是太子妃對著她們哭求過,心里便先看低了她,只道她是絕不敢鬧出事來的。 楊寶盈伸手捏過玉馬,在掌心中一握:“知道了,我必告訴承吉,讓他來看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要去參觀學習 大概就是一群沒有考上北大的人 去人家的學校里逛圈圈 很好很勵志了 謝謝地雷票小天使 ☆、第305章 伉儷 剛進六月, 天氣將有些暑熱,正元帝便以養(yǎng)病為名, 挪住到黎山長清宮,當年的青絲宮幾經(jīng)改名, 終于定下改作長清宮。 正元帝一動,闔宮都要動, 宮里排得上號的妃嬪, 都要一并跟著去, 各宮撿點行裝預備出宮時,衛(wèi)敬容以要吃一個月的長齋為由留在宮內。 六月十九是是觀音登蓮臺的盛會, 各地觀音道場都要集結頌經(jīng), 城中白衣痷大悲壇都要作法會, 似這樣的法會從來都是朝廷樂見的, 一年中各大名山古剎交上來的香油稅是戶部一塊收益, 原來有個趙太后領頭信佛, 如今又有衛(wèi)皇后吃齋。 大悲壇白衣痷是兩處有名的觀音禪寺, 衛(wèi)敬容早早就發(fā)下賞賜,誥命夫人們也往這兩處觀音院中添香油香火,又捐經(jīng)幡又捐酥合香油,到觀音法會那日,還要再捐上一輪。 這和衛(wèi)善在晉地時并無二致, 只是衛(wèi)敬容拿這個當由頭,有意與正元帝分宮而居,六月去養(yǎng)傷, 到九月里進了秋再回來,倒能讓她清靜一段。 皇后從不曾在這樣的大事上違逆過正元帝,宮中妃嬪也都吃不準是該留下陪伴皇后一同吃齋念經(jīng)呢,還是跟著正元帝去長清宮。 自然是跟著皇后好得多,皇后寬仁,在她跟前縱有錯漏處也并不責罰,正元帝病中性情乖戾,動轍得咎,已經(jīng)降了好幾個宮妃的份位,韓寶林不聲不響熬了許多年,好容易熬到昭媛位上,不過茶水燙了些,就又被降回了美人位。 小宮嬪們心中雖如是想,卻不敢流露出來,依舊收撿了東西,一一來跟衛(wèi)敬容拜別,封美人略坐得一刻,便當著人道:“我留下來陪伴娘娘罷,娘娘一個在宮中,到底寂寞?!?/br> 衛(wèi)敬容嘴角一彎:“不必了,你跟著去罷,喬賢妃有個不湊手的時候,你也能幫襯一把,說不準回來的時候就能提一提份位?!?/br> 這話一出,人人不敢搭腔,皇后與淑妃賢妃不睦愈演愈烈,封美人低下頭:“娘娘可真是取笑我,底下這許多年輕的,哪里還輪得著我呢?!?/br> 選秀到底沒能拖過去,三月里挑的,這會兒學規(guī)矩快些的已經(jīng)當差了,十四五歲的年紀封了寶林采女,在御前侍候。 封美人到底留下陪伴著衛(wèi)敬容,衛(wèi)善知道卻蹙蹙眉頭,封美人自進宮便一直不出挑,她雖是梨園出身,卻行止端莊,自來不曾行差踏錯,對衛(wèi)敬容也從來恭敬,可要說熱絡貼心又不至于,怎么此時反而殷勤起來。 衛(wèi)善不得不想得多些,姑姑留在宮中的主意是她拿的,宮里各處都有自己人在,去了長清宮卻不一樣,留在皇城比去黎山要更安穩(wěn)。 上輩子這時候,正元帝的壽數(shù)就要盡了,這世雖然事事不同,可結局卻□□不離,衛(wèi)善隱隱覺得日子就要到了,這才把太初留在宮中,自己跟著去了黎山。 偏偏是這個時候,她懷上了身孕。五月信期未至,進了六月找吳太醫(yī)摸了摸脈,說是著了暑氣身上燥熱難袪,吳太醫(yī)一摸脈相,開的藥還是下火的涼茶方子,卻對衛(wèi)善道:“公主大喜。” 換作原來,隔得五年又再有孕,是件天大的喜事,如今這喜事卻沒那么叫人歡欣,叮囑吳太醫(yī)不許透露,依舊撿點箱籠預備跟著正元帝去離宮。 這事她誰都沒說,連姑姑也不曾告訴,只有沉香貼身侍候她,煎的那些涼茶也都是沉香喝了,她喝著涼茶嘴上還起了一圈泡,衛(wèi)善安撫她道:“既然有了,急也無用,暫且不要聲張?!?/br> 叫姑姑知道了,是必不肯留在宮中的,非得陪在她的身邊不可,都去了長清宮,當真有事如何逃脫?正元帝精神雖一日比一日更好,可衛(wèi)善卻一天比一天憂心起來。 上輩子正元帝便是冬日里沒的,那一日大雪紛紛揚揚,丹鳳宮外的玉階上積著厚厚一尺雪,傳旨太監(jiān)從宮門口一路哭跪進來,而皇城四角鐘樓里的喪鐘聲早就傳到了丹鳳宮,打斷了姑姑替太子念的往生經(jīng)。 衛(wèi)善收拾了東西,把一眾宮人都留在宮中,只帶走了青霜沉香落瓊幾個,坐上車時,沉香掀開車簾一角,偷偷打量,半晌都沒找著小唐的身影,她放下車簾悄聲道:“沒瞧見?!?/br> 衛(wèi)善笑了:“都叫你瞧見了,別人也瞧見了?!?/br> 羽林軍中安插人手,是魏寬答應衛(wèi)善的第一個條件,衛(wèi)善提出這一條來,他沉默了許久,瞇著眼從上到下打量衛(wèi)善,仿佛當年在正元帝帳中,看那個沖進來替楊思召報喪的衛(wèi)善一般,半晌方才哼笑一聲:“晉王王妃真是一對佳偶,吾兒若聽見王妃這番話,心中不知作何想。” 衛(wèi)善略過他這一句,面上神色未變,當此性命攸關之時,又何來小兒女的情思,她有姑姑昰兒,還有太初和肚里孩子,不說一個魏人杰,就是十個魏人杰的情宜相加,也依舊要先保全親人。 衛(wèi)善沖著他微微一笑,她錯估了魏寬對正元帝的情義,神策軍本就有一半是秦顯當年的手下,其中自也有人與秦昭相熟,這恐怕也是正元帝留下神策軍,只帶走羽林軍的緣由。 內有小唐隱身羽林軍,外有王七接應,衛(wèi)善坐上馬車,跟在浩浩蕩蕩的車輦之后去了長清宮。 衛(wèi)善還似未出閣時一般住在落霞閣中,日日都去給正元帝請安,他的果然似吳太醫(yī)說的那樣,腿上化膿流血,太醫(yī)日日替正元帝擠出膿血再敷草木膏藥。 秦昱腿傷未愈便在榻前侍疾,正元帝自他割rou試刀之后,對他多有優(yōu)容,尋常相見也是笑意更多,這一日秦昱便在太醫(yī)擠膿血清創(chuàng)口時,用草木水漱口替正元帝把創(chuàng)口膿血吸了出來。 楊寶盈就站在一步開外,忍著惡心看著,越看越是犯惡心,扭頭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做出個要哭的樣子來,這才把滿腹的惡心給忍了回去。 秦昱忍著惡心出了殿門,急步回到宮室去,腹中翻江倒海,把早膳吃的粥菜吐了個干干凈凈,楊寶盈一面著人沏茶來給秦昱漱口,一面慶幸,得虧得她在守父孝母孝,秦昱就算進她的門也從來不住內室去。 夜里聽說秦昱去了宋良娣的屋子,兩人也不知做了什么,秦昱吐了宋良娣一身,興災樂禍的讓丫頭熄了燈,由得前頭去鬧,這才吸了一回,明兒且得再去,問丫頭道:“小點心做得了沒有?明兒太孫可是要吃的?!?/br> 都來了長清宮,太子妃想見兒子的愿望自然沒能實現(xiàn),可承吉一見小玉馬,比原來更依賴楊寶盈,楊寶盈日日都往太孫殿中送點心去,學著太子妃的樣子,關切他的衣食住行。 承吉究竟還小,突然離了母親已經(jīng)不習慣,太子妃又被關了起來,一面都不得見,到了離宮,連祖母都不得見了,只有一個嬸娘常去看他,對楊寶盈更親密起來。 楊寶盈哄不住秦昱,哄個孩子卻不難,她往點心餡里調了些許曼陀羅花汁,拌成花餡果餡,做成孩子愛吃的甜香奶香味兒,刻成各樣形狀,每日帶一盒去。 這些點心只只精巧,承吉自小便不缺這些,從來也不貪嘴,先只略嘗一嘗,自宮中吃到長清宮來,一天不吃反而想得慌,天天巴望著要見嬸娘。 楊寶盈自己也陪著吃,可這餅兒做成兩樣,玉兔模樣的有毒,燕子模樣的無毒,她回回都只拿一個燕子形的吃著,吃完了把點心盒子一并帶走。 承吉口渴困倦的時候越來越多,吃了點心便要喝上半壺花蜜調的汁子,太監(jiān)宮人只當是小兒欠覺,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可他越睡越多,吃的也越來越少,跟著脾氣也越來越大,太監(jiān)宮人稍有不如他的意便大發(fā)脾氣,抱他的小太監(jiān),也不知挨了多少個巴掌。 可主子打奴才本就是尋常事,人人都道太孫脾氣越來越大了。承吉先是對著宮人發(fā)怒,跟著又對太傅發(fā)怒,不論是太監(jiān)宮人,還是母親嬸娘,都說他是天下主,奴才對他下拜,師傅也一樣對他下拜,他甩手便把墨硯扔到太傅身上。 小兒力薄,自然沒有砸疼,可太傅哪里受過這樣的氣,衣上沾了一襟墨汁,往正元帝殿中去,請求辭去太傅之職。 正元帝大發(fā)雷霆,斥責宮人們不曾照料看顧太孫,不顧自己正在養(yǎng)病,把承吉接進來,依舊住在正殿的西偏殿中,如此一來,楊寶盈便不敢去給承吉送點心了。 可承吉已經(jīng)吃慣了,楊寶盈不去,他便自己去找嬸娘討著吃,依舊還是日日困倦,有一日背書給正元帝聽時,背了前一句就忘了后一句,正元帝提點他,他竟發(fā)起怒來,跟著就連前一句都忘了。 正元帝在他的身上傾注多少心血,而他不過是個五歲小兒,此時就已經(jīng)任意恣行,敢對著祖父發(fā)怒,正元帝難得對他瞪起眼來:“混帳!你打了太傅不算,還要打我不成?” 太傅年老德高,到底是個讀書人,正元帝虎目一瞪,依舊威風凜凜,承吉哪里見過這樣的祖父,他身子一抽驚厥過去。 王忠趕緊抱起他來,正元帝也不意這個孫子竟這么膽小,急宣太醫(yī),太醫(yī)摸過脈案,伏地磕頭不止:“太孫這是中毒之癥?!?/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了很久 這個盒飯到底發(fā)還是不發(fā) 太糾結了……雖然在我文里沒有國際慣例這回事…… 我們荔枝大大又發(fā)新文了(仿佛一個女超人) 是這樣的,如果你們收藏留言的話,她就帶我去南鑼吃吉事果 《白天黑夜都要愛你》 【文案】 原本,他們是死不對眼的學霸班長和學渣班花, 相看兩厭,都盼著對方轉學。 突然有一天,他們發(fā)現(xiàn)每逢入睡,都會在另一個時空蘇醒, 學渣成了女皇,班長成了被厭棄的男寵…… 于是, 范小圓:幫我把作業(yè)寫了! 宇文客: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