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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凰臺在線閱讀 - 第158節(jié)

第158節(jié)

    秦昱得知舅舅一家慘死的消息,在王府中連著病了幾日,正元帝依舊未有表示,反是衛(wèi)敬容讓太醫(yī)仔細看診,秦昱千恩萬謝,卻不敢吃那太醫(yī)開的藥,夜夜夢難醒,恨不得點著蠟燭睜眼到天明。

    他越是如此,宮中的太醫(yī)越是走動的勤快,看他癥狀一日更比一日要重,替他開了安神湯藥量便更重,偏偏秦昱并不感喝。

    楊夫人在別人眼中的耳語,聽在他耳朵里像是炸雷,他知道生母是楊家買去的玩物,認下兄妹不過為了在正元帝面前賣好,這么個千嬌百媚的meimei,送給他當妾。

    他對母親痛下殺手,也是因為楊云翹把實話都告訴了他,她是江南一采菱女,因生得美貌,被父母賣給牙婆,轉了幾道手,才賣進了楊家。

    自己的母親本來不過是侍候楊云越的一個侍女而已。

    秦昱心中自己不如秦顯的只是排位,他不過是早生了幾年,余下哪點也不比自己更強,當日那些話也似炸雷一般響在耳邊,可到底他還有出身。

    秦顯若不是告著衛(wèi)家,不過一村婦的兒子,陳家這許多年一個能提起來的人都沒有,若不是占著嫡長,他也就是一個空有蠻力的武夫。

    誰知自己的出身還遠不及他,不僅不及秦顯,比秦昭這樣的低賤出身也強不了多少,接著他又得知自己根本不是正元帝親生的兒子。

    秦昱是真病,楊寶盈也是真病,她迷迷糊糊間仿佛還能聽見母親的聲音,夢里哭嚎起來,緊緊攥著身上錦緞,十指用力,玉管似的指甲根根斷裂。父親母親哥哥全都死了,再無人能替她撐腰,若是跟著秦昱去了封地,哪里還有她的活路呢?

    便是此時秦昱過來看她,自己也是一付病體,臉色煞白仿佛幽冥新鬼,裹著厚厚黑狐皮毛斗篷,臉是白的,眼中卻泛著血絲,坐在她的床邊,只是看著她,卻久久都不說話。

    楊寶盈被他盯住,一動都不敢動,秦昱的手伸出來,按在她的脖子上,指尖帶著寒意,一下一下刮在她的頸項上,楊寶盈想喊卻沒有聲音,她徒勞的張開嘴,秦昱卻突然松開了她,跟著便離開了她的屋子

    齊王夫妻急病,晉王夫妻也在宮中養(yǎng)病,比起外頭一天寒霜,仙居殿中卻不風寒所侵,殿中臘梅插瓶,水仙盛開,滿殿都是清香氣。

    宮中出了這么多事,一場雪便落得干干凈凈,京城這兩日雪下得又密又厚,司農寺上表慶賀,明歲必是豐年。

    兩人都知雖此時平安,正元帝卻總要秋后算帳,他只是終于明白自己眼中,那個只會拍馬奉承的兒子是敢下手能下手的,便不得不為了承吉多加防范。

    到了元月十五元宵團圓宴,甘露殿中擺了小宴,在座只有幾位妃嬪,正元帝舉杯祝禱,先敬皇后,飲得一杯道:“皇后還是太仁慈和藹了,宮妃們私藏禁藥,便是因著皇后從來一片慈心的緣故?!?/br>
    他在宴上發(fā)難,衛(wèi)敬容眉心一蹙,就見正元帝笑了一聲:“后宮亂象,皇后既然心慈無法管束,不如就讓徐淑妃代為襄理?!?/br>
    “請問陛下,宮中有何亂象?”衛(wèi)敬容盞中還有半杯酒,眼睛盯著正元帝的臉。

    正元帝愛憐似的嘆息一聲:“你太心慈了,這些事就是放到你眼皮底下,你也瞧不見?!闭f著把在座的人都看過一回:“皇后既然不信,便叫人好好搜撿?!?/br>
    喬昭儀一聽要搜宮室,立時滿面煞白,符昭容坐在她身邊,緊緊攥住了她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嗯……快發(f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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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 同心(此章百合)

    仙居殿中設了宴度, 甘露殿中的小宴, 秦昭稱病推脫未去,正元帝此時也不想瞧見他們,衛(wèi)善就讓小廚房里自己做菜, 人人做一道拿手的菜肴, 點上花燈,堆上花樹, 在仙居殿中過上元節(jié)。

    太初知道爹爹生病,每天都乖乖爬到床上,伸手握住秦昭的手掌,給他背自己新學的詩,心里雖然想出去玩,可卻知道忍耐,半步也不邁出院門去。

    今兒廊下院中樹上處處掛著燈籠,沉香小福子幾個又點起煙火來, 雖是小小一捧, 卻也熱鬧,太初拍著巴掌在廊下來回跑動,嘴里脆生生叫著爹娘。

    仙居殿地勢高, 立在廊中便能瞧見各殿殿檐與來往宮道,衛(wèi)善給秦昭妥了一盅甜湯水, 正要招呼太初也來喝一碗,就聽見太初不叫了,伸頭看出去, 太初正踮了腳,眼睛盯著外頭的宮道。

    衛(wèi)善出殿門要把她抱起來,抬頭一看,宮道上有一行人提著燈籠,黑夜之中蜿蜒而來。

    甘露殿中正在飲宴,這一隊人散往各殿去,衛(wèi)善立時知道出事了,取了個食盒,盛了十幾樣小菜,又添上一壺竹葉清,一壺梨花白,披上斗篷就要去甘露殿。

    秦昭也隨她一道出去,被衛(wèi)善按住:“你別去,陛下要發(fā)作,你去了正撞上他的火性?!?/br>
    秦昭反手按在她手上,沉吟道:“偌大的宮廷,總有些東西不太干凈?!闭垡呀浘貌慌R幸后宮了,他自從跟著清虛修道,學什么節(jié)欲清心,后宮便似冷宮,除了年節(jié),這些美人采女都見不著他,其中難免會有些不體面的事。

    衛(wèi)善點頭道:“我知道,可你不能去,若有什么事,便讓小福子傳話。”說著不再耽擱,急急趕去了甘露殿。

    出了宓美人的事,正元帝本就不肯輕易揭過,若是再搜出些什么來,這些宮妃美人們,只怕都有一輪罪要遭。

    小福子沉香幾個護著衛(wèi)善從她仙居殿出去,幾個人提著燈籠,行過宮道時聽見各殿之中呼呼喝喝,心底一哂,要是秦昱還在宮中,去搜他的宮室,且不知道會搜出些什么來。

    甘露殿中的小宮妃們個個噤若寒蟬,衛(wèi)善還未進殿,就聽說正元帝要把宮務交到徐淑妃的手上,怪不得徐淑妃的哥哥升任了。

    她進得殿中,人人都不敢動,徐淑妃面孔漲得通紅,眼睛不時往衛(wèi)敬容臉上看去,底下宮妃俱都屏息凝神,衛(wèi)善提一提手中食盒:“我自作了些小菜,給父親母親送來?!?/br>
    她來了,殿中氣氛一時和緩,衛(wèi)敬容沖她招招手:“過來坐,前兒才送了元宵來,嫁了人當了娘,倒賢惠起來了?!?/br>
    正元帝眼帶笑意看了衛(wèi)善一眼:“昭兒的身子可好些了?正是年里,你們倒一個個的病了,趕緊好起來,咱們一處吃鍋子?!?/br>
    小宮妃們更不懂皇帝的意思,他口里沒有一句重話,借著說話還一把攥住了皇后的手,對衛(wèi)善道:“我說你母親心地太善了,底下人欺瞞她,她也不忍嚴懲,白白叫人哄騙了去?!?/br>
    衛(wèi)善打開了盒蓋,從里頭拿出花碟來,取過象牙箸,替正元帝挾了一筷子菜,又替衛(wèi)敬容也挾了一筷,衛(wèi)敬容抽出手來,拿牙箸吃了兩口,贊了一聲。

    正元帝這才一并嘗了嘗,正要說話,王忠躬身進來:“請陛下移步?!?/br>
    衛(wèi)敬容跟著站了起來,衛(wèi)善穩(wěn)穩(wěn)扶住她,要跟她一并過去,誰知被她按下:“善兒走了一路,歇一歇罷。”

    偏殿桌上擺滿了從各殿之中搜出來的東西,正元帝將近兩年不曾踏入后宮了,這些美人才人深居宮中,難免寂寞,錦包里裹著零零碎碎各樣玩物。

    正元帝挑開這些錦包,看了衛(wèi)敬容一眼:“皇后當如何處置呢?”

    王忠奉上一個托盒:“還在紫蘭殿中發(fā)現(xiàn)此物?!弊咸m殿便是喬昭儀和符昭容兩人住的宮室,正元帝先抬眼一掃,目光便頓住了,錦盒里擺了一個小人偶,背上寫著秦昱的生辰八字,上頭密密麻麻扎著銀針。

    事涉巫蠱,王忠隱瞞不得,既翻了這個出來,便把全殿都仔細搜尋一回,又從西殿里翻出許多春宮繡件,繡件上繡的是兩個女人。

    玉勢春宮攤開在正元帝的面前,衛(wèi)敬容一見便面色發(fā)白,光是這些倒還能瞞,而巫盅人偶,是絕瞞不住的。

    正元帝眼睛盯著人偶,半晌都沒言語,掃了王忠一眼:“這些都是紫蘭殿中搜出來的?”喬符兩個都懷過他的孩子,甚至這二人的孩子也許就是因為楊家的藥才沒能保住,正元帝對她們二人還有些優(yōu)容之心,誰知會從殿中翻出這個來。

    “皇后有什么話要說?”

    衛(wèi)敬容咬緊牙關,到得此時,還有甚話說:“陛下請搜甘露殿。”

    正元帝又看了她一眼,這一眼里竟有些溫情:“皇后的殿室不必搜了,難道我還信不過你么?你是心太慈了?!闭f著反轉過臉:“來人,把喬昭儀和符昭容押來罷。”

    兩人在甘露殿中緊緊握著對方的手,待聽見王忠過來,自知逃無可逃,喬昭儀面色煞白,站立不穩(wěn),是符昭容先站起來,托了她一把,對她笑了一笑:“此事與阿喬無關,先問我罷?!?/br>
    喬昭儀與符昭容兩個是同時選進宮來的秀女,又同時被封為采女,兩人進宮的時候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正元帝此時已經將要五十了。

    侍候帝王與侍候夫君不同,正元帝又生得兇相,那會兒還有個楊妃依仗著寵愛,三不五時便要尋一尋小宮妃們的錯處,雖不曾挨打受罰,可難聽的話卻沒少挨,按規(guī)矩還得面上帶笑,回了屋總要蒙在被子里頭哭上一回的。

    喬昭儀原在宮外是殷實人家的女兒,在家里也使著小丫環(huán),原本到了年紀就要替她訂親,一身喜服都是她自個兒繡的,兩家就要過定,還差著一塊紅蓋頭沒繡的時候,皇帝選秀女了。

    這是新皇帝登基之后頭一回選秀,誰也不敢怠慢,爹娘塞了許多好處,采選太監(jiān)錢照拿了,卻一個人也沒放,把十里八鄉(xiāng)年紀正好的姑娘們都選進宮去,走的時候喬昭儀才頭回見著要結親的那家兒郞,立在鎮(zhèn)邊樹下,目送馬車離開。

    進了掖庭先是粗選,十個人睡一間屋,不論原來家中是富貴還是清貧,都是一樣先學侍候人的活計,可沒過多久便分出三六九等來。

    貌美的被先挑了出來,喬昭儀生得細眉毛丹鳳眼,在一眾秀女中并不算最美貌的那一批,可她肌膚天生細白,站在人堆里都扎眼,尚宮姑姑便把她也挑在其中。

    喬昭儀挪到了四人間里,挨著窗臺,能看一看窗外開的夜合花,她一雙手巧,針線做得極好,性子又溫馴,人人見她好性兒,便有意無意暗中欺她。一同做針線,挑剩下的絲線才是她的,一桌幾個人用飯,她也總是吃不著rou菜。

    這樣的事有過幾回,符昭容便看不過眼去,把她攏到身邊,符昭容替她出頭,喬昭儀便替她做針線交功課,她這一雙手,縱選不上當貴人,也能進司針局。

    符昭容膽大性急,喬昭儀棉花性子,兩個一個屋里,彼此勸導彼此幫扶,日久了便認作異姓姐妹,挑了好日子,取過線香拜了太陰星君,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大業(yè)的后宮比外頭傳說的要干凈得多了,皇后娘娘公正平和,除了一個楊妃時時愛給人難堪之外,日子倒也不難過。

    若是一輩子當宮女,那也沒什么不好,分到六局之中,挨過了三十便放出宮去,兩人還曾約定要一同回到故里,符昭容已然沒有家人,喬昭儀卻還有父親母親,兩人攢下錢來,一同過日子,誰知偏偏是喬昭儀被尚宮姑姑選上去當了采女。

    符昭容生得美貌機靈,身段又纖細婉轉,只是性子強些,眼見著meimei要去侍候皇帝,把攢下的錢全塞給了尚宮姑姑,兩人一同從掖庭進了后宮。

    兩人一前一后承寵,喬昭儀更得喜愛,份位也提得更快,符昭容便比她晚些,就在徐淑妃的拾翠殿里,一個住東偏殿一個住西偏殿。

    不承寵的時候便行也一處,坐也一處,臥也一處,天長日久,耳鬢廝磨,情誼漸深。你離不了我,我離不了你,原來那點苗頭點頭火星子似的燎起來。

    兩人之間是符昭容性子更強,有甚事都是她拿主意,在外頭也是她護著喬昭儀,徐淑妃早知道她們是結拜姊妹,這宮中拜干親結姐妹的多的是,倒也不以為忤,看她們在自個兒殿中并不生事,反而寬心。

    兩人的事,徐淑妃卻是聽見些風聲,宮人太監(jiān)結的假夫妻也還罷了,兩個女人要怎么結夫妻,雖有傳言卻被她喝止,直到兩人都升了份位,挪出了拾翠殿。

    紫蘭殿中鴛鴦鳥的話在宮里隱秘的流傳,此時二人都已經二十多歲的年紀,進宮相伴十年有余,符昭容才進偏殿,便把事情一口應:“此事是我一人所為,與阿喬無關。”

    正元帝看那些東西,既有同心結又有春宮圖,還有什么不明白,符昭容面上隱隱含笑:“我心里愛阿喬,恨齊王讓她落胎,從此不能生養(yǎng)。這才做了人偶,日日扎他一針,方解心頭之恨?!备挚聪蛲踔遥骸皷|西也都是從我殿中搜出來,公公也可作證?!?/br>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要說:我昨天自高奮勇的石頭說

    我給她推文,要替她掛鏈接

    新文寫得太好看了

    結果我轉臉就忘記了

    我希望她不要發(fā)現(xiàn)……

    《龍闕》

    ☆、第291章 宮穢

    符昭容若是痛哭求饒, 雖不能活命, 卻還能少受些折磨,可她如此口硬,正元帝斷不會留她一個好死。后宮中這些女人, 他一個也沒放在眼中過, 高興了給些賞賜,不高興就扔過一邊, 再寵另一個就是。

    他拿這些女子當作貓狗一般看待,卻不曾想會被自己養(yǎng)的貓撓上一下,眼光從符充容身上刮過去,又看向那銀針扎著的木偶:“你說……你愛喬昭儀?”

    正元帝語意古怪,民間確有磨鏡一說,宮里這許多宮人太監(jiān),結對食的確也不少,正元帝還曾問過王忠, 要不要找個人侍候著, 可王忠說他一個人早就慣了,徒弟們都聒噪,何必再添個女人。

    話是這么說, 外頭的宅子卻依舊置著,正元帝聽了也只笑一笑, 不曾當真,可他沒想過自己后宮之中,會有女子互相愛慕。

    符昭容脆聲應道:“是, 她雖不愛我,可能日日看見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br>
    “荒唐”兩個字,正元帝卡在喉嚨口說不出來,他看著符昭容的臉,自她承寵以來,這還是頭一回看得這么仔細,到得此時,符昭容是活不成了。

    衛(wèi)敬容看了符昭容一眼,知道她這是想要保住喬昭儀的命,這才一口認下罪責,從來都知道她們要好,原來竟是“夫妻”那樣的情誼。

    衛(wèi)敬容一只手輕輕顫抖,心底不忍,闔闔眼兒又再張開,提氣正聲問王忠道:“符昭容的話可當真?”

    王忠躬著身子,這樣的陰私事被抖落出來,一個殿的宮人只怕都不能活,符昭容此行既是保住了喬儀的命又保住了她身邊人的性命。

    以皇后的身份此時也站不得干岸,又深知衛(wèi)敬容絕不會看著人死,何況符昭容又一口應下。搜撿宮室時人多手雜,搜出什么來哪里能一一記住,低聲道:“確是,從符昭容殿中搜出來的?!?/br>
    符昭容一聽,人雖跪著眼睛卻發(fā)亮,先看向衛(wèi)敬容,跟著又看向王忠,最后才看到正元帝的身上,衛(wèi)敬容攥緊了拳頭,側身跪倒:“是我治宮不嚴,才會有此等事,陛下治我的罪責罷?!?/br>
    正元帝待她跪穩(wěn)了又伸手把她扶起來:“皇后仁心一片,眼底哪里見得這些腌臟事。”

    衛(wèi)敬容氣息一滯,正元帝又看向符昭容,見她面上竟半點沒有懼色,倒笑了一聲,手指頭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符昭容以巫蠱詛咒皇嗣,既然認罪,就上大刑罷?!?/br>
    衛(wèi)敬容的手腕還被他松松扣著,聽見大刑,整個人都在顫抖,正元帝安撫似的拍她兩下,握了她的手道:“我記著皇后愛吃紅白炸元宵,席上怎么不見,王忠,讓典膳送上來?!?/br>
    符昭容被人堵著嘴拖了出來,兩個健壯宮奴一左一右拖行她,雪地上留下三行印子,兩和腳印,一行是她被拖行留下的痕跡,她眼睛瞪得極大,目光停在喬昭儀的臉上,沖著她笑,又對她搖頭。

    喬昭儀在殿外等待傳喚,她原來生得就白,此時一張臉更似結了霜,眼看著符昭容被拖出來,人就要撲上去,兩人相伴十數(shù)年,早已經心意相通,尋常在殿中,看一眼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她笑時,她便搖頭,匆匆?guī)撞礁先?,被人一把扯住了?/br>
    林一貫先一步出了殿門,娘娘與大監(jiān)力保下喬昭儀,若她此時露出些什么來,既廢了皇后娘娘一片心,又把自己落于死地,兩只胳膊牢牢架住她,低聲道:“符昭容舍了性命保下娘娘,娘娘萬不能在此時犯傻?!?/br>
    他嘴唇急急掀動,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喬昭儀眼前一花,胳膊被緊緊架住,眼看著符昭容被人拖走,喉嚨口發(fā)不出聲來,眼淚落了滿襟,正昏沉間,聽見正元帝的話:“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