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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凰臺在線閱讀 - 第152節(jié)

第152節(jié)

    君臣一場,正元帝竟能狠心如此,衛(wèi)善接過秦昭手中的信,她知道秦昭一直與師朗通信,對袁含之有保全之意,上一回就是他立主袁相清白,得到士林贊譽,這一回雖也跟著上書,卻不及上輩子那么引人注目。

    衛(wèi)善拿著信件道:“二哥留下,我?guī)е趸厝??!?/br>
    秦昭立時蹙了眉頭:“胡說,既是有心召我去,我是躲不掉的,要去也必是咱們夫妻一道去,讓你一人獨去,難道我就安眠了?”

    這回京中事,雖叫人目不暇接,可其中依舊還有晉地勢力在做推手。

    小順子在西市開的那個鋪子人來人往,商販齊聚之地,本就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衛(wèi)善示意他說出些真相,運河走私本就關商賈事,商人們議論兩句,也是尋常。

    這才有士子們自發(fā)上書,其中幾個書生又是從晉地考進京城太學府去的,這些細微之處無人關注,卻派上了大用場。

    衛(wèi)善聽說有百十號人齊聚,根本就不曾料想,秦昭看她吃驚,摟了她的肩頭:“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闭壑皇琼標浦?,眼看民怨不能平,罷免曾文涉,既壓下秦昱,不讓他在袁禮賢死后坐大,又平去了民怨,曾文涉不過一棄子耳。

    只怕正元帝自己都未曾料到能這么快就壓下曾文涉,曾文涉此時后悔也晚了,正元帝才是得益最大的那個人,這一局棋,他全盤贏了。

    衛(wèi)善咬著嘴唇:“早知道便該和緩些。”太學府的學生最容易挑動,也容易糾集,庶人不安尚能亂政,何況這些是正元帝花了大力氣招考來的。心里分明知道不能夠,卻也總覺得此時被正元帝占進了好處,秦昭的面前再無人可擋,他下一步便是伸手收拾秦昭了。

    召藩王進京歲貢的旨意四月里送出去,到五月初送到晉地,吩咐他們及早進京,等過完了年再等霜化冰融道上好行,一來一回,得有大半年的時間。

    衛(wèi)善以收拾東西預備歲貢理為由,從五月初拖到七月里,跟著又說行路時天熱,從七月又拖到八月,正元帝卻遲遲不曾下旨來催,他越是不催,便越是有后招在等著,等到秦昭把晉地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這才闔家進京。

    經此一事,袁慕之心灰意冷,扶著父親的靈柩回到龍門山去安葬,承繼父親的衣缽,在龍門山開館講學,侍奉母親meimei,把爵位讓給了弟弟袁含之。

    袁夫人原來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經此一事,仿佛老了二十歲,進出都要謝氏攙扶,對小兒子道:“你與魏家姑娘當年確是定下親事,你爹有自己的考量,當年親事未成,兩邊已經退了信物,如今他把這事說得滿京皆知,那是為了護著你,咱家如今不比過去,魏將軍厚道,咱們不能占人便宜,何況已經耽誤了人家姑娘,你且去魏家,把親事退了?!?/br>
    袁相一死,兩個兒子都要守孝,等上三年,魏人秀就快滿二十了,何況當時魏人秀便不愿意嫁,何苦再拖她三年。

    袁含之聽了母親的話,提著禮品往魏家去,還沒到魏家門前,門房伸頭看見便趕緊出來迎他,伸手接過他手上的禮物,袁家下人中,貼身的也一并下獄,受不住拷打的也有胡亂攀扯主家確是通敵,卻沒查出什么實據來。其余粗使灑掃統統遣散,如今既預備著一家人都回龍門山去,更不必著急雇人了。

    是以袁含之光身一個上了魏家的門,很有些寒酸相,門房卻拿他當姑爺看待,雖還沒結親,可這是老爺親口定下的。

    魏寬確是怕老婆,可一旦他決定了,便是魏夫人也更改不了他的心志,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袁含之是自己的女婿,那么魏人秀就必得嫁給袁含之,魏家已經著手預備起嫁妝來。

    魏寬不在,是魏人驕接待了袁含之,下人把袁含之引到偏廳,送上茶果,袁含之從抄手游廊上一路過來,因著眼睛模糊并不曾瞧見院子里頭擺的十八般兵器,也沒瞧見大石鎖,只覺得魏家庭院開闊,果是將門。

    頭一回來魏家的就少有不驚訝的,袁含之處變驚,還是那付模樣,倒叫下人高看他一眼,把他領到偏廳,進去稟報魏人驕:“袁相二公子來了。”袁禮賢身上的爵位官職并未被正元帝削去,雖還稱他是袁相,可袁相這兩個代表的意思卻再不相同。

    魏人驕看他提著禮,還當他是來商議婚期的,袁含之到底是來退親,很有些磕磕巴巴,面頰漲得通紅,到底還是耽誤了魏人秀兩年。

    他把肚里一堆話說完,給魏人驕深深作了個揖,魏人驕低頭看看他,確是矮了些弱了些,可他自小便在軍營長大,深知個高身壯的不定就是好漢子,而個小精瘦的,未必就沒有氣節(jié),外頭人都贊袁相二子青竹也似,他那會兒沒瞧出來,這會看看確是有些。

    伸手拍一拍袁含之的肩膀:“喝酒嗎?”

    袁含之說了一大通話,魏人驕就回了這三個字,他一下子給噎住了,半晌也沒想起來搖頭,等坐到了酒桌前這才回過神來:“我正守孝,不可飲酒?!?/br>
    魏人驕便讓下人給他上一壺茶,袁含之正搓著手不知道怎么辦好,魏人驕又問:“你預備甚時候下聘禮?官謀人找好了沒有?若是府上不便,讓內人代為cao辦也行?!?/br>
    袁含之心道自己說得明白,可退親兩個字到底沒出口,文縐縐那一堆話只怕魏人驕沒聽懂,趕緊又站起來:“我……我是來退親的?!?/br>
    魏人驕翻翻眼睛,抬手一拍桌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我爹已經把話都說了出去,meimei又等了你這小子兩年,你不把她娶回去,千依百順的對待她,你還有臉退親?”

    魏人秀說不上親事也不全是因為這個,可袁含之一聽卻深有愧意,又給魏人驕作揖,魏人驕一只手把他抬起來按到椅子上:“你預備甚時候來下聘禮?”

    “我是誠心來退親事,我們舉家都要回龍門山去,日子清苦,怎么能讓魏姑娘受苦?!?/br>
    魏人驕給自己酌了滿碗的酒,捧著碗道:“那倒好,我meimei箭法最精,既靠著山,到時候叫她給你打兔子吃?!?/br>
    袁含之呆如木雞。

    作者有話要說:  魯院的床太硬了

    我感覺自己就睡在一塊板上

    每天起來都腰酸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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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拉攏

    袁家與魏家的親事, 兜兜轉轉拖了兩年, 依舊還是辦了起來, 既然魏家不肯退親,袁家便盡力把這樁親事辦得好看些。

    除了三書六禮之外,還預備請一個有份量的人當證婚保媒的人, 這個人選便落在了秦昭頭上。一是袁含之與晉王相厚世人皆知。二是秦昭是袁家能請的人里身份最尊貴。

    秦昭剛剛進京城, 東西且不及收拾, 袁含之便來府上相求。

    袁相一倒,袁家門前車馬大排長龍的繁榮景象不復得見, 袁相的門生故交被正元帝貶職的貶職, 調任的調任, 余下的也不敢在此時再和袁家來往。

    袁慕之有些躊躇, 袁家不比過去,貿然上門,恐怕被拒。

    袁含之卻道:“晉王若是那等趨炎赴勢的人, 我當年去晉地, 他便不會把我留下?!币琅f挺直了腰桿上門去, 秦昭聽他所求,一口答應了,既能捎手幫忙,又是一個與魏寬來往的絕佳機會。

    “你兄弟二人都要守制,若有不方便辦的,只管告訴我就是了?!闭f著笑上一聲:“我如今也沒什么事兒?!鼻卣言跁x地大展拳腳,短短兩年, 晉地不論戶數納良還賦稅都有增長,朝廷連年招賢納士晉地才子也都榜上有名,以治下來論,晉王不可謂不賢了。

    正元帝把他召進京中,卻不曾給他差事,眼看著又要把他放在王府里晾上半年,秦昭倒也不急,正元帝只要想捉他的錯處,總得給他差事,不做才不會錯。

    袁含之抱拳深深一揖,他與哥哥一樣,再也無心仕途,只在京中守孝,等迎娶了魏人秀之后,再帶著她一起回到龍門山去。

    秦昭扶他一把:“我也不曾幫上什么忙,你節(jié)哀罷?!痹Y賢一生重名,他死了不知身后事,兩個兒子豈會不痛惜,袁家是吃了啞巴虧又說不出,終正元帝一朝,都不想再沾仕途了。

    衛(wèi)善一聽說魏袁兩家要結親,趕緊替魏人秀預備起添妝來,翻著冊子挑東西,俱是些名人字畫,山水圖譜,沉香聽了道:“魏姑娘一向不愛這些,公主怎么送她這些?!?/br>
    衛(wèi)善刷刷又在那單子上添上幾筆:“她雖不愛,可袁大書中卻愛這些,魏家只怕沒有收藏,兵器譜倒還多些,曬嫁妝那一天,總有些謝家的親戚?!?/br>
    謝家百年世家,袁含之雖不在乎這些,可魏人秀卻最是靦腆面薄的人,她嫁過去便要遠別父母,跟著含之到龍門山去,與袁夫人和謝氏兩個若能處得好,自然是最好的。

    沉香捏了單子:“我這就讓椿齡去挑?!?/br>
    衛(wèi)善一回晉王府,椿齡便進門給她磕頭,當年衛(wèi)善肯把她留下,讓她四時節(jié)中能進宮去,與頌恩見上一面,對她是個天大的恩典。

    椿齡那三個頭磕得實心實意,沉香是知情的,一看她一語不出,拜倒磕頭的模樣,就知她還沒轉過來,原先還想這三年只怕她回心轉意了,落瓊都已經在張羅親事,她自個兒年后也要嫁人,織女牛郎且還能一年一度,椿齡與頌恩,這輩子都沒法成家。

    東西送到魏家去,魏人秀派了貼身丫頭送了回禮來,是她一早就預備好了要給太初的,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是許多玉石雕的小玩意兒,還有給衛(wèi)善的,是一對兒玉雕的小葫蘆耳墜子,跟原來衛(wèi)善送給她的那對實為相似。

    再過幾日便是魏寬的生辰,他如今是正元帝眼中第一人,胡成玉倒了,袁禮賢倒了,魏寬卻還能跟正元帝在紫宸殿中喝酒吃rou,可見他在正元帝心中的份量,七月里魏寬又得個新差事,正元帝點了他當承吉的弓箭師傅。

    秦昭想與魏家交際,卻不知魏寬此時心中作何想,是依舊一門心思跟著正元帝,他說東便不往西,還是已經另有打算。

    魏寬重義氣,也重家庭,袁禮賢能為了大業(yè)拋卻兒女,魏寬卻不會,不論他心中如何想的,秦昭都打算把他拉攏過來,若是原來他還沒有把握,如今卻不一樣了。

    眼下形勢如此,若能得魏寬這個正元帝深信不疑的忠臣替晉王府保駕護航,大船才能得更平衡些,秦昭給魏寬預備了一件少有的生辰禮,把那塊白狼皮擺在錦盒中,又著人抬了兩壇子青稞酒,送到了魏寬的府上。

    撿點禮物,登記造冊的是賀氏,她連續(xù)幾年深居簡出,直到正元帝再三表示了魏寬的信任,京城這些誥命們才發(fā)了帖子請她過門赴宴。

    這些帖子被魏夫人送到廚房引火用,對兒媳婦道:“你只管安心養(yǎng)胎,咱們原來不怕,如今更不必怕了?!卑朦c也沒把這些請柬放在眼里。

    正元帝既然要拱太孫上位,絕少了不魏家的支持,魏人驕過一年里連續(xù)升了兩次官,他如今已經是左武衛(wèi)大將軍了。

    賀氏頭胎便是兒子,如今肚里這個蹬腿有力,穩(wěn)婆都說看這肚皮就知道又是個兒子,魏家收容了賀家的小兒子,替賀家保存香煙,賀氏心懷感激,扶著肚子對婆婆道:“這一胎若是兒子,便把他過繼在二弟名下,若是女兒,便把阿虎過繼到二弟的名下?!卑⒒⒕褪琴R氏與魏人驕的頭生子。

    魏家人的心病便是二兒子死在外頭成了孤魂野鬼,年年清明時節(jié),魏夫人都要去遍京城中的大寺,為兒子點長明燈,盼他歸來,別在外頭游蕩,當一只孤寡鬼。

    賀氏這話原來就想說,可魏夫人的病一直沒好,到了日子就要犯病,日子久了,才有了好轉,家里人才能提上兩句魏人杰的事。

    魏夫人一聽,眼圈都紅了,握了賀氏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她年輕的時候舞一對雙刀,跟著丈夫一同出生入死,從來也不信鬼神,造了殺孽還報在她身上便罷,卻偏偏報在小兒子身上,如今連年吃齋,戒酒戒rou,半點葷腥都不再沾了。

    東西南北,哪一處寺廟沒有魏家捐的金身,都是為了替魏人杰祈福,盼他能往生,投一個好胎。魏家祠堂桌上,擺著魏人杰的牌位,那牌位刻著的就是他的名字,并沒有正元帝封他的那個官職。

    魏袁兩家既定了親事,賀氏便把小姑子帶在身邊,教她如何理家,魏夫人本就不擅細務,更兼身子不好,不能親自教導女兒。

    魏人秀看著滿屋子的禮,也有心幫一幫嫂子,聽說是晉王府送來的賀禮,便問管事道:“送了什么東西?”

    管事把錦盒打開:“是一塊白狼皮。”

    魏人秀取過來看,是完整的一張皮子,白狼性情狡詐,極難追蹤,何況是這么一張完整的皮子,她抖落開來一看,一箭對穿眼孔,魏人秀心中咯噔一下,伸手去摸這塊皮子,在狼足處摸到一點痕跡,她把這塊皮子牢牢握在手里,心口“咚咚”直跳,對管事點點頭:“記上罷,除了這個還有什么?”

    管事不疑有它:“還有兩壇青稞酒?!边@東西不能與京中美酒相提并論,只能算是有些風味,晉王府送了這些東西來,實有些慢怠了,一塊狼皮再罕見也有限。

    魏人秀推說累了,抱了那塊狼皮進屋,關上門把那塊皮子翻過來,果然看見最邊角處刻著個三角叉,她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抱著皮子痛哭失聲。

    丫頭們不明所以,也不知她因何痛哭,都不敢上前去勸,才要轉身去請魏夫人和賀氏來勸一勸,魏人秀立時下令:“不許告訴太太,到前門盯著去,爹和大哥,不拘哪一個回來都來稟報我?!?/br>
    她抱著那塊皮子坐立難安,一時想著是巧合,可世上哪還有人會用魏人杰慣用的記認,一時讓丫頭把舊年收的皮子都翻出來,找出魏人杰送給她的那些,翻過來一塊塊的對比,分明就是那個三角叉。

    若這不是巧合,是不是晉王有意傳迅,他已經知道了哥哥的下落,或者就是哥哥有意讓他來傳信的,二哥還活著,他活著就去找衛(wèi)善了。

    魏人秀哭得眼睛紅腫,連晚飯都沒去用,推說累了,一直呆在屋中,等到父親回來,抱著那塊白狼皮進了魏寬的練功房,捧著那塊皮子道:“爹瞧瞧這個,這是晉王府送來的?!?/br>
    魏寬的眼睛定定落在那個三角叉上,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他顫抖著手去摸那一塊刻了記認的皮毛,好半日才能發(fā)聲:“這是甚時送來的?”

    聽魏人秀說是賀禮,轉身就要出門去晉王府,走到門邊又生生忍住了,對女兒道:“你去,你明日一早就去,去問問這塊狼皮從哪兒得來的?!?/br>
    京中官職變動的時候,秦昭趁機把衛(wèi)修調到了晉地,衛(wèi)修從清江調到晉地,正元帝并不曾在意。衛(wèi)修在太初的屋子里見到了這塊狼皮,立時就想起前些年,邊關源源不斷送來的毛皮,那些毛皮雖退給了魏家,可上頭卻有他絕不會認錯的記認。

    秦昭原來只是懷疑,此時大有把握,這才把這張狼皮送到魏寬的手上,只要他認出這張皮子來,就一定會先來找他,秦昭不需要他主張立嫡,站出來反對正元帝,只需要他在適當的時候替衛(wèi)家,替晉王府說上兩句好話,在兵部替他做幾件小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開學典禮新生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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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我假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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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 藥屑

    魏人秀第二日一清早便去了晉王府, 外頭街市才剛熱鬧起來, 小販推著早餐攤子, 菜農rou戶才剛過了新鮮瓜菜和宰殺好的豬rou進城,魏家的馬車便到了晉王府的巷子口。

    衛(wèi)善的馬車就要駛出巷子去,兩邊一個要進一個要出, 掀了簾子, 互望一眼, 衛(wèi)善隔著車問道:“阿秀可有急事?” 此時宮門才開,她正要去宮中給衛(wèi)敬容請安, 不意魏人秀會這么一大早就上門來。

    衛(wèi)善并不知道那塊狼皮中藏著這樣的玄機, 衛(wèi)修也不曾告訴她, 都已經是四五年前的舊事了。魏人杰一離開京城, 秦昭便用軍功換來了賜婚,魏人杰被魏寬瞞得風雨不透,還當永安公主不曾許人, 一心想要建功回來娶她, 零零碎碎不知給她獵了多少皮毛。

    這些舊事, 能不提便不提,衛(wèi)修知道m(xù)eimei心重,若是知道魏人杰待她還有這份情宜在,心里只怕更不好受。衛(wèi)修秦昭都按下不說,衛(wèi)善便只知這白狼皮送去了魏家,魏家該當有疑慮,卻沒料到魏家會這么著急。

    魏人秀一看她這么早出門, 就知是要進宮,抖著嘴唇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好半晌才扯出一個笑來:“我過了晌午再來。”

    衛(wèi)善不明所以,眉間一蹙,又想到袁家的婚事上去,莫不是她不滿意這樁親事,并不想要嫁給袁含之,魏寬說了那番話,很有些雪中送炭的意思在,可要是阿秀并不想嫁,倒也不是不能轉圜的。

    “那好,我一回來便叫人去請你?!毙l(wèi)善要進宮是早早就說好的,不能錯了時辰,落下簾子便催促馬車快走。

    魏人秀看著衛(wèi)善的馬車走遠了,這才放下簾子,一顆心仿佛落在沸水中煎熬,這一夜未有片刻能闔眼的,急得嘴上冒泡,若是二哥當真活著,娘該有多高興又多傷心呢。

    魏人秀還回家等著,甘露殿中衛(wèi)敬容也早早等著侄女過來請安,衛(wèi)善一進宮門便有公主輦在等著,輦邊還立著頌恩,一見衛(wèi)善便深深行禮:“拜見公主,公主金安,娘娘已經等得多時了?!?/br>
    說著伸手扶衛(wèi)善上輦,一路告訴衛(wèi)善宮中幾樁大事,路過浣花閣的時候聽見幾聲鳥鳴,頌恩便道:“浣花閣宓才人升了等,如今已經是宓充容了?!?/br>
    衛(wèi)善抬抬眼皮,望浣花閣中一望,就見那閣間綴著幾只金籠,里頭養(yǎng)著翠鳥鸚鵡,衛(wèi)善知道正元帝已經許久不臨幸后宮,宓才人既能升等那就是又得寵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