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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凰臺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衛(wèi)善同魏人秀湊在一處說話,碧微便跟袁妙之兩個坐在一處,她知道一個袁相的女兒,一個是成公國的女兒,眼兒往魏人秀耳朵上一掃,便輕挪一步,立在了袁妙之身邊。

    功勛女兒坐在一處,朝臣女兒又開一席,既是功勛貴女坐在一處,座中自然就有趙太后家的那位趙秀兒。這里頭坐著的,她一個都不識得,只眼熟一個衛(wèi)善。

    衛(wèi)善立起來迎她,按著輩份,趙秀兒是她的表姑姑,座中就沒有比她輩份更大的,她一站起來,碧微也緊跟著站起來,空出一塊請趙秀兒坐下。

    趙秀兒滿眼感激,她哪里見過這個場面,回家這些日子,倒真是過了幾日千金小姐的日子,她也有繡樓有丫頭,她娘只當(dāng)她是要嫁進宮里當(dāng)宮妃的,替她置辦了許多衣裳首飾,后來不嫁,這些東西總都還在,再加上衛(wèi)敬容和趙太后的賞賜,柜中箱中都塞得滿了。

    衛(wèi)皇后對趙家時有賞賜,回回太監(jiān)過來還要把趙家人都夸上一通,最會說場面話的不是官員妃嬪,而是太監(jiān),回回說的話都不一樣,仿佛趙家的好處說不盡,變著法的夸,聽得趙家人心中受用,連帶著對衛(wèi)家的觀感也好了起來。

    讓趙太后滿意的一個好辦法就是給趙家賜東西,趙家才從業(yè)州過來,原來在業(yè)州也不過是鄉(xiāng)間富戶,官員多有優(yōu)容,能跟縣太爺坐在一處吃飯喝酒,得著兩句馬屁奉承,那就已經(jīng)足夠趙家出門吹噓了,何況如今是皇后的禮遇。

    衛(wèi)家是什么樣的人家,再不會有業(yè)州本地人知道的清楚,原來萬分看不上她,不過是看她清高,再清高也一樣當(dāng)了秦家的兒媳婦,嚼上幾句舌頭,便仿佛能把貧日里積的那些怨氣都撒出來,動動舌頭那一瞬時便把自己抬得高了。

    如今衛(wèi)皇后肯對趙家露一點點好意,趙家人的骨頭便又輕起來,兩邊一比較,楊家是貧時近鄰,衛(wèi)家卻是怎么也攀扯不上的高門,自然還是衛(wèi)家更好些。

    衛(wèi)善寫了一份京城諸家的四時禮單,一品之下有過交往的方才回禮,功勛侯爵便是尋常走禮,每到時令都要送些應(yīng)時當(dāng)令的新果鮮蔬。

    這些東西換個精致些的殼,就透出富貴氣來,趙家最缺的就是這份富貴氣,學(xué)著衛(wèi)家的樣子送禮,衛(wèi)管事還挑了一個能說會道的婦人走禮,特意去奉承思恩公夫人。

    楊家雖和趙家隔墻而居占著地利,可楊云翹要送東西,得從她的私房里頭出,而衛(wèi)敬容要送東西,直接在內(nèi)庫里挑,正元帝知道了還夸她一句想得周到。

    讓內(nèi)庫管事挑幾件合適的,隔些日子就送上一回,那些絹帛布匹,內(nèi)庫里是再不會少的,前朝費心積蓄以充內(nèi)庫,不光天下米糧還足夠人吃二十年,這些金銀珠玉也足以填滿宮廷了,挑幾件尋常的出來,都是趙家不曾見過的寶貝。

    楊趙兩家一墻之隔,趙家初來之時,也確是跟楊家走得很近,楊夫人自己不好往趙太后身邊嚼舌頭,天上掉下來一個思恩公夫人。她一個村婦,平日最擅的也就是這個,何況新來京城萬事不懂,說起衛(wèi)家事來瞞些露些,趙夫人自己就會去打聽。

    趙夫人要巴結(jié)著趙太后,趙太后愛聽什么,她就說什么,知道趙太后不滿意這個兒媳婦,心里也知道婆婆跟前就是那天上的仙女兒也不是個好兒媳婦,挑她愛聽的,兩個湊在一處,越說越多。

    趙秀兒倒是喜歡這個表嫂的,同她見過人的都不相同,看著跟廟里的觀音娘娘似的,眉眼面目無一不慈,叫人看了就心生敬意,越得了賞賜便越說些衛(wèi)家的好話。

    楊家實是瞧不上趙家的,說話做事都帶著傲氣,家里辦宴,請過一回,便嫌趙夫人村氣,她雖面上不露,丫頭下人眼角高低卻露出來些,天長日久趙夫人又豈會不知,她原在鄉(xiāng)中就潑悍,秦家的家底兒她哪點不知道,何況楊家那個也不過是妾。

    她可不論什么是貴妃品階,說出去一樣還是小老婆,旁人不敢說的,她卻是正元帝的長輩,論理該喊她一聲舅母,自己的兒子女兒都跟正元帝論兄妹,連皇后衛(wèi)家都多有禮遇,楊家這樣便是輕慢了她,張口罵起來便尤其狠。

    原來是怎么在趙太后耳朵根前吹衛(wèi)家的風(fēng),如今就是怎么吹楊家的風(fēng),趙秀兒勸也勸過,可她全沒辦法,對著衛(wèi)善難免有些歉意。

    趙夫人怎么吹的風(fēng),又是怎么變了風(fēng)向,衛(wèi)善知道得清清楚楚,壽康宮里有翠桐翠縷,小順子托采買太監(jiān)買的墨竹扇子也早就送到她桌前,京里別無他事,茶前飯后能嚼的也只有這點東西。

    譬如趙家的世子爺看上了玲瓏坊的云珠姑娘,巧就巧在楊思齊也喜歡云珠姑娘,衛(wèi)善知道他一向葷素不忌,那些污言小順子不能直言,便繞著彎子告訴衛(wèi)善,說云珠姑娘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jì),生得花容月貌,吹彈唱打無一不精,還有一樣拿手的絕活就是扮男裝舞劍。

    衛(wèi)善聽了一耳朵,立時問道:“這個云珠跟前朝云家有什么關(guān)系?”

    袁禮賢修史,把前朝有名的諸姓都列了出來,云就是一個大姓,開國幾代為將,族中女兒多有嫁給皇室的,如今吳地的江寧王王妃就姓云。

    小順子嗞了牙一叩腦袋:“說是這么說?!边@里頭的門道可不能跟公主說明白,公主的耳朵也不能聽這些污話。

    衛(wèi)善卻不在意,又問一聲,小順子依舊添減著說,大凡世間男子都有一顆救風(fēng)塵的心,妓家娼家便捏著這條抬高身價。

    打著云家的旗號便奇貨可居了,說云珠是云將軍的孫女兒,是為著日后好抬價,如今云姑娘便已經(jīng)身價非凡,當(dāng)著人舞一回劍,就要一顆明珠。

    衛(wèi)善聽了挑挑眉毛,云家男丁俱都戰(zhàn)死,沒一個陣前被俘的,云家這些女眷縊死的縊死,跳井臺的跳井臺,這個云珠倘若是真的,按年紀(jì)算當(dāng)時也有四五歲了,怎么竟能活下命來。

    小順子低著頭,只憑一雙耳朵來聽衛(wèi)善喜好,她說話的聲音輕抬一點兒,小順子就知道她要聽詳細,便又說得多些,若是語音平平,那便是不在意,往后也就不再著意打聽。

    衛(wèi)善愿聽趙家事,小順子就打聽了個底朝天,譬如趙家前頭原配生的幾個都丟在老家了,譬如楊家與趙家也并不似外頭看上去的那些和睦。

    衛(wèi)善饒有興致,又覺得古怪,不知他從哪兒打聽出來,小順子低著頭不敢答,好一會兒才道:“頂上神仙打架,底下小鬼便能聽見風(fēng)雷?!?/br>
    沉香又賞他一回,衛(wèi)善過后便吩咐素箏,仙居殿里再不許有什么話傳出去。

    此時趙秀兒往衛(wèi)善身邊一坐,衛(wèi)善就已經(jīng)知道趙夫人有人托人給她說親,可滿京城里也沒有合適的,一是她輩份大,二是她沒封號,趙夫人見了一串功勛貴戚,便不愿再讓女兒低嫁,這事兒托給了趙太后,趙太后卻不敢在這當(dāng)口再拿樁事去煩著兒子孫子,只虛應(yīng)承她,一次都不曾替她問過。

    衛(wèi)善知道了,京中自然也有人知道,趙秀兒滿身珠翠的過來,便有幾家拿眼兒不住打量她,她渾然不覺,挨了衛(wèi)善坐著,伸手指給她看:“我哥哥弟弟這回也在船隊里?!?/br>
    衛(wèi)善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沒看見趙二虎,反從一眾人里認出了秦顯秦昭,兩人穿著不同服色的短打,頭發(fā)束在腦后,腰上緊纏腰帶,一人穿紅一人穿藍,各人領(lǐng)著一只船隊。

    既算是端陽宴,又算是皇子與軍士同樂,能文的作文,能武的就演武,宴上除了歌舞,還有擊劍打拳,難得賽舟,除了勝者得賞,宮妃還紛紛下注,堵贏了的各有采頭。

    宴還未開,就先有太監(jiān)托了金盤兒過來請在座的壓注,這本就是游戲,尋常也少有這樣盛大的宴會,幾個姑娘湊在一處,商量著挑哪一個隊好。

    有人拔了釵環(huán),有人解下金鐲,金盤托到衛(wèi)善跟前時,里頭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那托盤的太監(jiān)滿面堆笑,半彎著腰曲膝蹲在衛(wèi)善身前:“公主要押紅還是押藍?!?/br>
    紅的是秦顯領(lǐng)的隊伍,藍的是秦昭領(lǐng)的隊伍,貼著紅簽兒的盤子比貼著藍簽的盤子要滿得多,余下有家人在隊的,全都押了自己家中兄弟。

    四碟里都差不了許多,獨紅碟兒要滿出一層來,衛(wèi)善拿眼一掃,伸手褪下手腕上的扁金嵌寶金鐲子來,這只鐲子遍嵌寶石份量極沉,也極貴重,她捏著手鐲,那太監(jiān)把紅簽金盤兒往上一遞,誰知衛(wèi)善卻不把鐲子往里頭擱,反擱在藍簽金碟之中:“我押二哥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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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得勝

    這手鐲本就是一雙, 縷金雕飾寶石作扣,極其貴重,衛(wèi)善一雙雪白腕子伸出來, 卻比這一對兒手鐲還更顯眼些, 她解下一只還不足,又把另一只也解下來, 全壓在秦昭碟中。

    這本來就是游戲, 也無人當(dāng)真押這樣貴重的東西, 幾個太監(jiān)手中盤子都已半滿, 卻俱是些素金鐲子,金燈籠空心簪子, 不意衛(wèi)善會脫下這么一只沉甸甸的手鐲來。

    衛(wèi)善下了注, 她身邊的人便紛紛給秦昭加注,眼看碟中寶石釵環(huán)要比過秦顯的, 碧微笑一笑, 她正守孝, 身上衣服不能太過花哨, 頭上更是多戴玉器, 褪下一只碧玉竹節(jié)的鐲子來:“我沒甚賭運, 從來也押不準(zhǔn),就跟著你押罷?!?/br>
    說罷把那只銀雕碧玉竹節(jié)鐲子添在藍簽碟子里頭,秦昭盤子里的東西越來越多,趙秀兒眼看著一件件金玉扔在那盤子里,只聽見叮叮聲響不住, 她捂著手怎么也不舍得把戒指褪下來。

    趙大虎在外頭吃酒玩樂賭雞斗草,輸?shù)枚嘹A得少,這些銀子散出去也只能聽個響了,她身上戴出來的件件都是愛物,怎么舍得扔出去。

    轉(zhuǎn)了一圈輪著她,她面上泛紅,摸索著褪下手上的戒指來,雕的金花細蕊,捏在手里好半日,半天才問一聲:“我二哥在哪一隊里?”

    她不問趙大虎,是知道大哥從來浪蕩,這許多人賽舟,他約莫擺出一個架子來,真力氣是不肯用的,就算要押,也要押弟弟。

    太監(jiān)彎腰點頭:“思恩公二公子在晉王隊中。”說著舉一舉藍簽金碟,還笑著補上一句:“思恩公夫人押的是太子殿下?!?/br>
    趙秀兒緊緊捏著那只戒指,才打出來新戴了一回,心里舍不得,一根根手指松開來,到底落在藍簽金碟中,東西落進去了,眼睛還緊緊盯著不放。

    滿座里只有魏人秀壓了黃簽碟兒,因著兩個哥哥都在黃巾隊中,她兩手合什,嘴里念念有詞:“我哥哥贏,我哥哥驘?!?/br>
    惹得衛(wèi)善輕笑出聲,伸手捏了她的耳朵,魏人驕魏人杰的盤里確是半滿了,魏家人力大,劃舟自然力氣越大越強,若不是衛(wèi)善押了秦昭得勝,幾家女兒跟了注,魏人驕的盤子也比秦昭的要滿。

    別人不好問,趙秀兒卻不懂得掩藏,她并不蠢,哪個盤子里頭東西多,那便是哪個勝算大,她把帕子在手中絞了半日才挨過來問衛(wèi)善:“你壓得這么重,萬一都輸了呢?”

    衛(wèi)善啞然,旋即笑道:“這有什么,輸就輸了。”

    衛(wèi)平在五城兵馬司坐鎮(zhèn),似這樣的出游出巡,清街守備由五城兵馬司同禁軍一道護衛(wèi),五城兵馬司的差事還更多些,衛(wèi)平便不在賽龍舟之列。

    里頭只有秦昭最親厚,自然全押在秦昭身上。

    趙秀兒心里還一抽一抽的疼,雖壓了自家弟弟,心里卻沒底,魏家兩個力巨,秦顯也不弱,一個金戒指已經(jīng)押出去了,舍不得再加注,捧了杯子慢慢吃酒,就等著開鑼賽舟。

    正元帝舉杯開宴,他一舉杯,衛(wèi)敬容也跟著舉起杯來,群臣紛紛祝酒,一聲鼓響,云臺兩邊兩隊舞姬上以演一只歌舞。

    十幾個舞姬腳踩金鈴,手裹輕紗在臺前抬手折腰,人人都舉著花籃兒,臂上系了輕紗彩條,旋轉(zhuǎn)舞動時,彩紗條便隨風(fēng)飄動,綠紗紅裙珠纏纖腰,舞起來好似《飛仙圖譜》。

    宮人托了金碟金杯出來,衛(wèi)善一樣還吃櫻桃甜酒,耳聽管弦笙樂,洞簫聲一起,那十幾個舞姬便圍攏一處,作花瓣開合狀,從里頭轉(zhuǎn)出個絕色舞姬來,看著不過十五六歲,腰肢輕軟,肌膚白膩,額間一點妝鈿,方才還有人飲酒對談,她一舞出來,人人都盯住她的臉,連她穿了什么顏色的紗衫都瞧不見了。

    這般絕色,說不定能收入后宮,明兒宮里許就多了一位美人了,衛(wèi)善離得遠,看不分明楊云翹的臉色,卻知道她心里定不好受,她還想著今日能把正元帝攏回珠鏡殿去,抿唇贊得一聲:“那個舞姬的腰可真細?!?/br>
    教坊歌舞都是徐昭儀定的,她孕中還cao勞這些,想必今日又會有賞賜了,楊云翹除了美貌百無一用,這一條已經(jīng)在正元帝那個掛了號,等她發(fā)覺宮里事事插不上手,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徐昭儀這一胎,不論是男是女,衛(wèi)敬容都是要抬她起來,封她作妃的。

    正元帝口里說不愛美色,可后宮里確是哪一位美貌些他就多寵幸些,符美人雖未有孕,姑姑卻也已經(jīng)預(yù)備提她當(dāng)寶林了。

    身軟聲嬌貌美,齊集在一人身上是楊云翹,尋不著人比她更好,就挑幾個各有特色的,總能分薄她的寵愛,后來者比她年輕比她嬌嫩,再熬上兩年,楊云翹也沒臉做那嬌憨情態(tài)了。

    衛(wèi)善手里捏著水晶杯,杯中傾著櫻桃酒,沾唇好似施脂,容色一動,袁妙之坐在她身邊贊她一聲:“我欲作美人圖,非得把你也畫下來不可?!?/br>
    姜家女兒該在竹館幽處新月暈下,衛(wèi)善就該在牡丹圃前孔雀在側(cè),一個畫意朦朧愈增其清,一個必得精工細描。

    衛(wèi)善指一指魏人秀:“你該畫她,扮個女將軍,騎在馬上手執(zhí)□□,才是不一般的美人。”說笑幾句,那歌舞已經(jīng)跳完,衛(wèi)敬容賞了那領(lǐng)頭的舞姬一只金花釵。

    待再擊過一回劍,那頭龍船上已經(jīng)坐滿了人,船前放著一面大鼓,有兩個力士赤膊擊鼓,后頭那些一個個頭頭綁長巾,手握木槳,只等鼓聲一起,便木槳下水,爭賽舟第一。

    趙秀兒時時關(guān)切,魏人秀也伸長了脖子,反是碧微同袁妙之兩個已經(jīng)論起畫作來,碧微學(xué)的是父親畫法,姜遠擅畫石竹,衛(wèi)善雖也會畫上兩筆,可寫意山水講究的是意境,她畫不出她爹那種高遠,只抿杯子吃酒,聽她們越說越熱鬧。

    欄桿邊上一排宮眷,都張著頭看玉帶橋,龍舟頂上系著紅藍綢帶,藍舟位列第三,紅黃兩舟相爭,趙秀兒兩只手都攥在一起,魏人秀比她還更急些,都劃出一半了,黃舟略前,紅舟落后。

    云臺兩邊聚滿了人,衣香鬢影環(huán)佩叮當(dāng),衛(wèi)善早不記得端陽賽舟是誰贏了,她先時不動,聽見人聲喧沸,這才走到欄桿邊去,不過短短一瞬,紅黃兩舟力已過半,藍舟此時發(fā)力,竟已齊平。

    紅黃兩舟的力士花了大半力氣在擊槳潑水上,反讓藍舟后來居上,不及阻攔已經(jīng)錯開船頭,衛(wèi)善踮了腳兒,手掌頂在頭上遮住陽光,這些尋常嬌矜的女兒三三兩兩挽住胳膊,交頭接耳連聲嬌呼,衛(wèi)善身邊有個魏人秀,恨不得爬到欄桿上去,卻只撐著手嘴中念念有詞。

    衛(wèi)善離她最近,聽得發(fā)明,她把能念的都念了一回,從元君娘娘到觀音菩薩,衛(wèi)善笑起來,拿手肘推一推她:“快別念了,菩薩耳朵都被你念熱了。”

    湖中秦昭已經(jīng)得勝,得了彩頭,正元帝在座中哈哈大笑,賜下御酒,一人仰頭喝盡一碗,趙秀兒再沒料著自己哥哥能贏,雙手合什,她那只金戒指可總算又回來了。

    一碟子里卻沒有衛(wèi)善的那對金鐲子,著太監(jiān)翻了一回,只少了這一對兒鐲子,問了只說怕在旁的盤中,這樣貴重的東西也無人敢貪,總能尋得回來。

    衛(wèi)善也不認真挑彩頭,從一盤子里取了一只金雀小簪,余下魏人秀袁妙之幾個都各撿了一樣,她心知碧微最要臉面,便是缺了這些也絕不肯同人分,果然她挑了一只雙龍銜珠的響鐲,余下的就都給了趙秀兒。

    贏了的十三個人以秦昭為首,打馬繞湖自云臺前過,衛(wèi)善一眼就瞧見了秦昭,他尋常都穿袍子,今日穿了短打,倒更顯修眉俊目。

    秦昭騎在馬上,繞著湖到兩側(cè)臺邊,抬頭一眼就看見了衛(wèi)善,沖她璨然一笑,手上捏了什么事物,陽光之下現(xiàn)出一點金光來,衛(wèi)善眼睛一彎,知道自己的鐲子是被他收起來了。

    胡成玉的女兒就立在衛(wèi)善身邊,細細抽一口氣,面頰耳朵俱都紅透了,拿扇子掩了半邊臉。不獨是她,一個個都低下頭去,你扯我我扯你,彼此互看一眼,拿扇子掩了臉竊竊,相互笑出聲來。

    馬隊繞過去,衛(wèi)善便在里頭瞧見了趙二虎,他還是那付守城門時的模樣,背挺得直直的坐在馬背上,兩只手抬高了一動不動的牽著馬繩,眼睛直通通的盯著前頭的人背,一眼都不敢看云臺上這些官家女兒。

    趙二虎生得老實憨厚,除了黑些,模樣也算周正,有人悄聲問他是誰,知道是思恩公家的,便又默不作聲,衛(wèi)善知道思恩公夫人正在給兒子女兒說親,趙大虎的名聲已經(jīng)傳遍了京城,好門第的人家,哪一個會跟趙家結(jié)親。

    這個趙二虎看著倒是老實,可他有那么一家子人,真疼女兒的,也不會嫁進去受那樣的氣,連皇后都受著趙太后的氣,何況官家女呢。

    這一隊除了秦昭之外,趙二虎也得了賞賜,正元帝再看不上趙家人,也是他的舅家,里頭有一個顯眼的,都肯加倍賞賜下去,賞了趙二虎一把劍,又很是勉勵了他幾句,看著甚是開懷的模樣。

    聽話聽音,正元帝這么高興,怕是對趙家人的行事略有耳聞,衛(wèi)善心思一動,思恩公可是領(lǐng)著差事的,名頭好聽,實管著皇家米糧,不過五品,卻是實缺,算是正元帝貼補自己舅舅的,可趙大虎這樣開銷,家底總有掏空的一天。

    上輩子思恩公家里便出過虧空,參了趙家的那位御史似乎姓孟,她努力回想,正自出神,一個灰衣小監(jiān)彎腰過來,手上捧著巾帕獻給衛(wèi)善。

    衛(wèi)善一看那青竹紋樣就知道是秦昭用的,握在手中一摸,便知是那一對兒鐲子,指尖輕挑掀開手帕,把手鐲套在腕上,那方綢帕細細疊起來,塞進袖中。

    碧微看在眼中,暗松一口氣,這些日子長安殿里零零碎碎收到許多東西,一時是新鮮果子,一時又是花翠緞子,俱是秦顯送來的。

    她暗暗心驚,問了卻不獨她有,仙居殿中也有,兩人都是一樣的東西,衛(wèi)善是紅的,她的便是綠色青色,叫人看著還是順帶送來的。

    到底還知道遮掩,若是不管不顧單給她送,也不知道宮里會起什么樣的流言,這才幾回,這些日子飲冰炊雪對她愈加仔細恭敬了。

    除了仙居殿就是丹鳳宮,尋常也沒旁的地方好去,廊廡下花園中,這幾步路,那些太監(jiān)宮人見了她,遠遠就停住腳步行禮等她過去。

    這是原來再沒有過的事,便是得了封號也不曾有過,底下這些都是人精,作面子是有的,心里卻也拿她們姐弟當(dāng)真正的公主侯爺看待,變得這么快,還能是因為什么?

    這事不能對衛(wèi)皇后提,也不能對衛(wèi)善提,她不過剛來,再小心奉承情宜也不深厚,能商量的只有芳姑和細葉,太子既要選妃,更該離得她遠些才是,偏偏這樣授人以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