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我說——我是來過情人節(jié)的?!蹦腥私K于露出了他rou食動物的爪牙,“如果你收下了我的禮物,那你可就要陪我過情人節(jié)了?!?/br> …… 他以為她會猶豫一番,或者如同之前幾次試探那樣,驚慌的把觸角收回到殼子里。 可是這一次,他在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遲疑,只望見了一片繁花與星光。 女孩說:“好?!?/br> 女孩又說:“對不起,我答應(yīng)的太晚啦?!?/br> 他喜歡她,她戀慕他,就像畫筆與紙張,就像天空與小鳥。 但是在面對于歸野時,燕其羽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小聲的質(zhì)疑自己是否配得上樣樣都好的他。 她的面前有一條寬廣而筆直的路,終點是于歸野的方向。 她在遇到路口時沒有分心,在遇到坎坷時沒有停下腳步,可是在她即將抵達(dá)終點時,她卻遲疑了。 最后這一小段路程,她每前進(jìn)一步,就又后退三步。 而今天,她想是時候跳過去了。 “于先生,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里只有漫畫……”燕其羽微微咬住下唇,覺得自己真是rou麻到要命,“遇到你之后,我想讓你當(dāng)我一輩子的漫畫男主角。” 當(dāng)話音落盡,早已忍耐多時的于歸野伸手?jǐn)堊∨⒌募绨颍阉龎合蛄俗约旱膽驯?。嬌小柔軟的身體撞入了厚實的胸膛,她下意識的痛呼一聲,可很快這聲低吟就被男人的薄唇搶走。 他的人很溫柔,可他的吻卻很霸道。 他等待這一刻已經(jīng)太久了,他想讓這只蝴蝶永遠(yuǎn)睡在他的肩膀。 他含住女孩的唇瓣,強(qiáng)硬的用舌尖扣開貝齒,汲取著女孩唇齒間的芳香。燕其羽從未有過任何經(jīng)驗,在他的進(jìn)攻之下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柔順的敞開自己,允許他在自己身上攻城掠地。 于歸野的味道侵蝕著她,她在他懷里軟成一團(tuán),雙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攀住了他的肩膀。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順著唇角滑落,她眼角通紅,幾次想逃開,又被霸道的男人重新拉回欲望的深淵。 這個吻即綿長又短暫,當(dāng)一吻結(jié)束,燕其羽早就全身guntang,眼角眉梢都是從未有過的春意盎然。 于歸野垂下頭,抵在她耳邊,雙手環(huán)抱住她纖軟的肢體,喘息聲壓抑而性感。 “讓我……讓我上去好不好?”他低語。 “什么?”燕其羽被吻得思維模糊,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讓我去你房間好不好?”于歸野扔掉他身上一切的紳士風(fēng)度,他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勾弄那小小的朱果。 “……!??!” 這句話宛如一記重錘,向著燕其羽混亂的大腦重重敲下,喚醒了她所有神智。 什什什什什什什么??? 去去去去去去去哪??? 她根本不住這兒?。。。?/br> 眼看著岌岌可危的謊言大樓即將傾塌,而她也將被冠上“撒謊精”“虛榮”的大帽子,燕其羽全身一抖,剛剛還軟若無骨的身體瞬間變成了一塊邦邦硬的鐵板。 而她身上這么鮮明的變化,立即被于歸野察覺到了。 車內(nèi)原本曖昧叢生的氛圍瞬間冷了下來。 燕其羽:“……” 燕其羽:“…………” 燕其羽:“………………那個……” “對不起。”沒想到居然是于歸野率先道歉,他松開手,把女孩送回到副駕駛上。他伸手拉開襯衫衣領(lǐng),又降下車窗,讓戶外的冷空氣吹醒他的頭腦?!皩Σ黄穑姨仆涣?。” 他歉疚的笑笑,伸手把女孩汗?jié)竦拈L發(fā)挽到耳后:“是我太心急了……嚇到你了吧?” 他非常自責(zé),可情之所至,確實無法自拔。他與她剛確認(rèn)關(guān)系,他就完全把持不住自己,做出了這么過界的舉動——以燕其羽含羞草一樣的性格,恐怕又要有好幾天躲著他了。 燕其羽縮成一團(tuán),也不知這時答什么好。 說“沒關(guān)系”,好像是在期待更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 說“太過分”,可她……確實享受其中呀>//w//< 實在沒辦法,她只能支支吾吾的轉(zhuǎn)移話題:“時間,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去趕稿呢。” 話一出口她就想磕死在數(shù)位板前:于先生好可憐啊,居然攤上她這么一個渣女友,像她這么專注工作的漫畫家,海豚漫畫欠她一座豐碑?。?/br> 好在于歸野非常支持她的工作,再沒人比他更清楚她的稿債有多少了。他多耽誤她一分鐘,她晚上就要多熬一分鐘夜,在他沒想好怎么扒掉馬甲之前,還是讓她安心畫畫吧。 反正來日方長,總有機(jī)會告訴她真相的。 于是乎,大騙子與小騙子相視一笑,彼此眼中都盛滿了含情脈脈。 “那……我走啦?”燕其羽雙手合十,小心把拿只項鏈盒捧在手里。 “嗯,穿這么少,趕快上去吧,小心別生病。”于歸野幫她把拉鏈拉到最上面,又替她把帽子戴好,兩只長長的兔耳朵耷在女孩的腦袋兩側(cè),又呆又萌。 車門打開,燕其羽打了個哆嗦,迅速跳下了車。 可她沒有直接上樓,而是繞到駕駛座那邊,敲了敲車門。 “怎么了?”于歸野降下車窗,以為她是有什么話要說。 哪想到女孩微微彎下腰,前傾身體,把頭探進(jìn)了車窗內(nèi)。 兩片帶著冷意的唇瓣落在男人額頭,它是那樣的輕,又是那樣的甜。 “于先生,我忘了給你準(zhǔn)備情人節(jié)禮物,只能把自己送給你啦。” 作者有話要說: 已補(bǔ)全,本章最后一句是“于先生,我忘了給你準(zhǔn)備情人節(jié)禮物,只能把自己送給你啦?!薄绻床坏竭@句話請先退到上一章再重新進(jìn)入。 ☆、第 70 章 第七十章 直到于歸野的車駛離了小區(qū),燕其羽才貓著腰,小心翼翼的從單元樓里鉆了出來。幸虧剛剛進(jìn)樓時遇到這棟樓的其他住戶,才能讓她順利蒙混進(jìn)樓道里。 她向著于歸野離開的地方墊腳看了看,可茫茫天地間只有兩條車轍踏過落葉。她盯著空無一人的車位看了許久,冷風(fēng)吹過,卻吹不散她臉上的火熱。 她裹緊羽絨服,頂風(fēng)走向了小區(qū)后門處。走著走著,她忽然如兔子般蹦跶了好好幾步,緊接著又趕快抿住唇、板住臉,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繼續(xù)前行,可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呀,卻透著股藏不住的幸福。 燕其羽真想發(fā)條微博告訴所有人——她在情人節(jié)這天,終于找到她的夢中情狗了?。?/br> 要知道在漫畫行業(yè)中,百分之八十的從業(yè)者都是單身狗。因為工作足不出戶,外加每時每刻都在趕稿,漫畫家們的交友狀況實在堪憂,像獨(dú)釣寒老師那樣年近四十仍然單身的比比皆是?;榍皼]時間談戀愛、婚后沒時間照顧家里,漫畫家想找個“三次元屬性”的對象真是太難太難太難了,所以他們要不然和圈里人結(jié)婚,要不然就和紙片人結(jié)婚。 她把右手揣進(jìn)衣兜里,緊緊攥著那只正方形的小盒子,圓潤的棱角抵在手心,指腹輕輕劃過盒子的表面,盒子上仿佛還帶著于歸野掌心的溫度。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一個有對象的漫畫家了! 不枉費(fèi)她在遇到于先生后,就把手機(jī)鈴聲從《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換成了《戀愛循環(huán)》。 她正自顧自樂著,忽然一道突如其來的熟悉曲調(diào)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遲鈍的反應(yīng)了三秒,才想起來這正是她自己的手機(jī)鈴聲。 手機(jī)屏幕上,小嬌的名字正心急火燎的閃爍著。 他們雖然同住一套群租房,但彼此的聯(lián)系并不多。上次小嬌打給她,是因為垃圾堆事件,這次不會又…… 燕其羽心里咯噔一聲,一股大事不妙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喂……?”她顫巍巍接起電話。 “燕姐!”小嬌一聲急吼,“你今天出門了?!什么時候出的?!出去了多久??。?!” 其他住戶每天都要外出,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只有燕其羽是個家里蹲,每天守在群租房里。 燕其羽被她問懵了:“啊,我臨時有事出門了……出來了大概……”她拿下手機(jī)看了眼時間,“一個多小時吧?!?/br> 本來想著匆匆見于歸野一面就趕回去,哪想到會意外收獲一枚男朋友,有情人遇上有情人,時間轉(zhuǎn)瞬就過去這么久。 她連忙補(bǔ)了一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哪想到她話音剛落,電話里的小嬌“哇”的一聲就哭起來了:“燕姐你快回來吧,咱家被人偷了??!嗚嗚嗚……” “?。。。。。?!” …… 雖然一路上燕其羽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zhǔn)備,可當(dāng)她趕回群租房時,還是發(fā)現(xiàn)自己過于樂觀了。 所有房客都趕了回來,平日里除了收房租就再也見不到人影的房東也匆匆趕到,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頭頂已經(jīng)沒有幾根頭發(fā),他眉毛擰著,不停的唉聲嘆氣。 他們所在的回遷小區(qū)建成已有很久,配的防盜門都是老式的制式防盜門,周圍的鄰居全都另外花錢換了新門,只有他們這個群租房,摳門的房東不舍得在這上面花錢。 現(xiàn)在,這扇防盜門的卡頭已經(jīng)完全變形,被小偷用工具直接從外面撬開,順著大門向內(nèi)望去,陰暗的走廊中,每一扇住戶的房門都大大咧咧的敞開著,仿佛一只只空洞的眼眶。 小嬌哭哭啼啼的站在墻角抹淚——她上的是“三班倒”,辛苦了整整一年,昨天才領(lǐng)回兩千五百塊的年終獎,阿勇管她要錢買酒她都沒給,所有錢被她小心藏在枕套里,可這樣也被小偷摸走了。 次臥住著四個女學(xué)生,她們都是周邊學(xué)校的“二戰(zhàn)考研黨”,每天都去蹭圖書館、蹭食堂,最近正在準(zhǔn)備面試。為了避免分心,每次去自習(xí)時,她們都把電子設(shè)備留在家里,這次出事,他們丟了三部手機(jī)、一個ipad、一臺筆記本電腦,有個女生的照相機(jī)也被偷了。 然而這些損失加起來,都沒有燕其羽的重—— 她急匆匆趕回她那間由客廳改成的小房間,木板門上的鎖頭被人暴力砸開,輕輕一碰就吱嘎嘎的挪開。門內(nèi),原本井井有條的屋子被翻了個底朝天: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扔到地上,床頭的枕頭和玩具都被撕開,椅子翻倒…… ……而于先生送她的那臺價值三萬元的觸摸數(shù)位屏,現(xiàn)在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壓感筆掉在桌面上。 瞬間,一股熱血涌上燕其羽的大腦,又以更快的速度褪去。 她小臉煞白,額頭掌心都汗津津的。 她望著滿地狼藉的房間,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發(fā)冷。 阿勇蹲坐在主臥外,腳下落滿了煙頭,他狠狠吸兩口煙,罵了聲“我cao!”又把煙屁股甩下。 “燕姐,你今天為什么要出門?!”阿勇指著防盜門,怒氣沖沖的質(zhì)問,“艸,看看你這樣,穿個睡衣套個羽絨服就出去了,一去去這么久,不會是去見情郎了吧?你可真牛逼,你高高興興的約會去了,所有人的東西都丟了!” “阿勇,你閉嘴!”小嬌一抹眼淚,“這關(guān)燕姐什么事兒?!該死的是小偷!” “還不關(guān)她事兒?你看看被撬開的門!她出門的時候根本沒把門反鎖上,三層鐵柱只彈出來一層,不怪她那還怪誰?” 他們這種老式防盜門,出門時可以直接“撞上”,從外面無法拉開,但是這樣安全系數(shù)并不高,必須在“撞上”后再用鑰匙反鎖兩圈,才能讓上下兩層的鐵柱彈起。 面對指責(zé),燕其羽腦中一片空白——她今天出門太急,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有沒有反鎖門了,如果確實是她造成的,那這次失竊確實有她的責(zé)任。 可現(xiàn)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最主要的是趕快抓到小偷,把丟掉的東西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