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皇后七竅皆流出濃黑的毒血,軟倒在榻上,薨。 作者有話要說: 路氏:我女兒不算私相授受,是兩情相悅。我閨女怎樣都好。不準(zhǔn)說我閨女不好。 作者:路mama你的良心不會痛么!你閨女脾氣壞!嘴巴賤!得理不饒人!性格嬌氣!腦袋不聰明!除了臉一無是處! 路氏:她不也是你閨女?你這么說自家閨女,你臉上有光? 作者:emmmm…………咳,不好意思我今天更新晚了,家人給我踐行qaq 路氏:凸你,顧左右而言他,太過分了!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又過了三月,正是長安這里的上元佳節(jié)。 不過今年有些特殊, 先皇駕崩還未滿一年, 而百姓皆禁禮樂三年期未滿,并沒有誰家嫌自己脖子太硬的。雖為先帝守孝茹素期限沒有三月那么長, 只有些淳樸百姓家甚至至今都不曾用葷腥。 路家自然也并沒有大cao大辦,只是叫下人廚子做了一桌素菜, 從酒窖里拿了兩壺素酒, 大家坐在一塊兒吃了個團圓飯。 吃過飯,漱了口, 大家又說了一會子話,便回了各房歇息。這檔口誰也不敢玩樂, 即便是路家這樣在長安不起眼的小官家,都要小心翼翼的把門關(guān)得嚴(yán)絲合縫。 第二日, 任豐年從床上爬起來, 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她昨日沒怎么睡著,一直想著舊年的事,翻來覆去的想。 她同路齊婷一道用了膳。這些日子, 路齊婷的性子倒是沉默許多, 不像從前一般開懷了。任豐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緣由, 只不過也不愿多問罷了。 路齊婷忽地開口了:“阿辭可知,昨兒個發(fā)生了甚么大事兒?” 任豐年哪知道發(fā)生了甚么事兒, 她素來是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性子,再多的事情與她無關(guān)的,都懶得打聽, 捂著耳朵只作不知呢。 路齊婷難得露出奇怪的神情,道:“上元節(jié)宮里頭不是擺了宴么?先帝駕崩不過三月,宮里也不能大肆鋪張,不過是做點素宴,幾個得臉的大臣圍著陛下說些國情罷了?!?/br> “聽聞有人揭舉說鎮(zhèn)國公府上大肆飲宴,嘉和郡主更是鋪張浪費,才剛出一月便穿上華府,吃上葷腥,請來了閨中好友賞舞作樂。不知怎的倒是給外人知曉了,這才乘著素宴報給了圣人?!?/br> “圣人當(dāng)時便有些不悅,命人去徹查此事。” 任豐年拿勺子一點點挖著豆腐酪,迷茫著眼睛順從問道:“然后怎么了?” 路齊婷抿嘴道:“聽聞圣人下旨,褫奪了嘉和郡主的封號和郡主之位。如今大約只好叫她張姑娘了?!?/br> 任豐年哦一聲:“那是她自己作死,咱們小心著些便是了。” 路齊婷知曉任想容是給張姑娘弄死的,也知道任豐年有多傷懷于此事,故而一得了消息,便把張姑娘被貶的事情說與她聽。不成想任豐年倒是反應(yīng)不大。 任豐年倒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面上平靜些罷了。她不知道圣人是為了她才這般作為,還是她自作多情,或許那人只是借此事殺雞儆猴呢?任豐年糾結(jié)半日,想想又覺得沒趣,她都撂下那些話了,他這樣尊貴的人,怎會繼續(xù)喜歡她?他不要面子的啊。 又過了半月,任豐年和路氏也要啟程離開。 按說任豪開春便要上浩水縣任職,任豐年母女應(yīng)該先去那頭,只到底路氏都來了長安,若是不去婆家走訪一番,到底是不合道理,到時給人說起閑話便不成了。 到了任家,難得只見滿園蕭蕭瑟瑟,原本滿是生氣的院子也變得十分冷清。一問之下,路氏才知是當(dāng)家主母周氏生了場大病,如今臥病在床兩個月了,也不見好,子孫皆被要求輪流在床前服侍。 任豐年挑眉,這周氏真厲害,得個病比先帝駕崩還要有氣勢,直接令整個院子都蕭索的不成。 原本路氏身為大兒媳,最是理應(yīng)在病床前盡孝的,只她身份特殊,如今又當(dāng)上了七品官太太,任二奶奶和任三奶奶皆待她十分熱絡(luò),只說外頭天寒地凍的,她又周遭勞頓,理應(yīng)以熱水燙身,用花露洗漱,香脂裹身再談旁的。 路氏也不曾推拒,連帶著任豐年享福去了。路氏到底與這兩人相處數(shù)年,心里明鏡兒似的。這兩位可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能叫她們這般殷勤定然是有事所求了。 果然當(dāng)晚任三奶奶就來了路氏房里,面上帶著笑容,只說明日她來帶路氏去老太太房里瞧瞧,又說了些有的沒的,幾年間家里發(fā)生的大事小事皆翻了個底朝天。路氏只在一旁聽著淺笑應(yīng)和,也不大評論些甚么。 然后任三奶奶就走了。 任豐年在一旁邊寫大字兒便聽她胡扯八道,聽她扯完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這任三奶奶從前可最是刁鉆刻薄,如今見了她娘倒像是煨灶貓似的,她心下便有些奇怪。 路氏倒是淡然笑笑,也不曾多說什么,她心里盤算了幾個由頭,具體為了什么,就要等任二奶奶來了才知曉了。 果真不出路氏所料,任二奶奶隔一大早,克著路氏起床的點兒便提著裙子麻溜的來了花廳,坐下吃茶。這位任二奶奶長相老成,容長的臉蛋上嵌了對兒細(xì)眼,唇瓣薄薄的,一看便是嘴皮子利索的樣子。 任豐年想起任三奶奶來,這位不但嘴皮子利索,說話還有點刻薄,樣貌倒是比任二奶奶瞧著討喜,面盤圓圓的,嘴角有一顆痣,老人皆說嘴角有痣好口福呢,任三奶奶也確實,一頓飯能吃下大半只蹄髈,叫長輩瞧了也胃口大開,故而一向比任二奶奶更得周氏青眼些。 任二奶奶和任三奶奶原先還算是一對好姐倆,為甚么?因為有路氏在啊!在她們看來,路氏才是外人,才是最居心不良的壞種,故而從前話里話外的針頭皆對著路氏扎,兩人倒是王八對綠豆樂呵成一團??陕肥舷騺砣犴g得很,從來不搭理她們,能讓的也都讓了,而到了后頭,路氏去了平遙。沒了能同仇敵愾的外人,本就有些齟齬的兩人,自然不比從前友道。 待路氏給青杳扶著出來,任二奶奶才拍著大腿哭起來。 任豐年進來時,便聽見任二奶奶的糙嗓子里發(fā)出悲愴忽高忽低的哭聲,愣是把周遭人都哭的一愣一愣的。 “可憐吾兒?。∷€這般年輕,如今已是同半個廢人無異了!大嫂您說我過這半輩子容易么?把姐弟倆拉扯的這般大,一個個的……一個個的不叫我省心!” 任豐年這才知曉,是任二奶奶的獨子,任祿年,跟著人跑商,結(jié)果被主家坑了,如今給打得半死不活的,有進氣沒出氣了。就是因為這個,周氏也給氣病了,如今二媳婦三媳婦,都不愿瞧見。 “大嫂有所不知!這坑人的主家便是你三弟妹的娘家侄子弄的鬼!他這人耳聾性子古怪,我兒也是瞧著他是個姻親才信的他,不成想如今卻落的如此下場??!” 任二奶奶說著又開始擤鼻涕,絲毫不顧及在外人眼里的面子。 不過一邊的任豐年開口了:“二伯母,這王家的少爺,三伯母的侄子,難道不是您的女婿么?” 她不說還好,一說起來,任二奶奶的臉?biāo)⒁幌伦兊脩K綠,嘴唇抿成一條線,冷冷道:“甭同我講這個。我只當(dāng)沒這個閨女,沒那個女婿!” 路氏一問下來才知,原是任玉年這姑娘嫁去之后,回身便與娘家淡了關(guān)系。任二奶奶有時叫女兒回來吃頓飯,她也找了各種理由推脫了。 只某日下午,任玉年來了任家,對任二奶奶稱說甚么自家夫婿經(jīng)商多年,又有公公打底,如今在江南那頭,也小有成就。任玉年只說叫弟弟跟去沾沾光,接管些人脈關(guān)系,橫豎便宜了誰也不能便宜外人。 任二奶奶覺著女兒說的是,之前幾月任玉年的冷淡惹來的不快,也就消散了。她就覺得任玉年到底心里還想著娘家,沒忘了自己的根兒在哪,到底是曉得輕重的姑娘,便把吊兒郎當(dāng)?shù)膬鹤咏衼恚顾惴蛉チ私夏穷^。 她這個兒子,著實也不成器,可也抵不住是個男丁啊,往后養(yǎng)老摔盆可都要指著兒子了,閨女自然相比之下要次上許多,好在閨女也知曉分寸,不會索要些不屬于她的。 不成想兒子倒是經(jīng)商回來了,只不過是癱著回來的,大夫說了下半輩子不出所料也就起不了身了,拉屎撒尿皆要在床上過。 任二奶奶夫婦哪里接受得了?唯一的兒子成了癱子可怎么是好,這才把閨女叫來扯著頭發(fā)一頓臭罵,扇了好幾個大巴掌,往任玉年臉上吐了幾口濃痰。呸!喪門的閨女,好死不死的便給弟弟介紹這樣的事,實在用心歹毒。 任玉年倒也不曾爭辯多少,只擦擦臉,轉(zhuǎn)身便走了。這一走再沒回過任家。 任二奶奶哭道:“我瞧三房那個得意的臉,便知曉,定然是她和那個小畜生竄通了來害咱們二房的。如今家里的田產(chǎn)都得給三房那小子,咱們二房沒法延續(xù)香火,也沒個得力的,瞧著便要下去了?!?/br> 路氏轉(zhuǎn)著佛珠輕聲問道:“二弟媳的意思又是甚么呢?你要曉得,我們大房早就分出去了,也幫不得你什么忙?!?/br> 作者有話要說: 周氏:切!兒媳婦沒一個省心的! 任二奶奶:哼!通通都虛情假意! 任三奶奶:哈!我才是人生贏家! 路氏默默微笑,伸出黑手:在座各位都是辣雞。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任二奶奶來大房所求不過是叫路氏也跟著一起厭惡三房,并讓她在周氏跟前說些好話。畢竟大房如今今非昔比了, 周氏也不能不看路氏的面子。若路氏與她走得近些, 將來二房的家產(chǎn)還能保住。而若是沒個能撐腰的,以二房如今慘淡的近況, 很快就能給三房的逼到角落里了。 任二奶奶只覺路氏到底是庶子媳婦,自然便低了她一等, 即便是發(fā)達了也改不了根上的賤性。想當(dāng)年, 路氏哪天不用看她們臉色過活?即便腰板挺的再直,到底也是沒底氣, 給她們戳上兩句便蔫蔫的垂頭不語。 現(xiàn)任豪發(fā)達了,她們最鄙夷的大房媳婦竟也成了正經(jīng)官夫人, 連大房的姑娘也是一副金尊玉貴的樣子,對著她這個二伯母都不算太恭敬, 這卻叫任二奶奶心里酸溜溜的。只她瞧見路氏那張和善淺笑的臉, 心里頭才稍稍平靜下來。任二奶奶心里笑她,還是原來低眉順眼的樣子,如今她愿意與路氏往來了, 路氏怎能不暗自歡喜。 路氏也是這樣表現(xiàn)的, 她神色凝重的點點頭道:“想來二弟妹也是吃了不少苦楚, 三房的也有些忒不像樣了些,今日我若見著母親, 定然要好生勸勸她。不過玉年那孩子年歲小,又是二房嫡女,又怎會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事?二弟妹還是要攏著她些啊?!?/br> 任二奶奶聽了后半程便有些不耐了,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要她再回頭對玉年掏心掏肺?不可能。況且玉年嫁妝里的田產(chǎn)地契,皆給她這個做娘的牢牢捏在手心里,即便這次是錯怪她了,她也不敢有丁點兒不平。 任豐年抓了一把瓜子磕著,心里也覺著是一把破爛事,不由添上一句:“是啊二伯母,玉年這么端莊穩(wěn)重的人,哪里會有您說的這般心狠手辣,況且害了親弟弟于她有甚個好處?您莫要給人挑撥了才是?!?/br> 任二奶奶有些不屑,女兒就是風(fēng)箏,線頭在她手里,有甚么挑撥不挑撥的?打罵還需挑時間不成,那豈不是要把她養(yǎng)的更不孝不端了?俗話說棍棒之下出孝子,女生外向,那便更要好生嚴(yán)厲管教了。 她面上訕訕笑,并不當(dāng)回事道:“豐年小小年紀(jì),這想頭倒是挺多。” 下午路氏帶著女兒一道去見周氏。任豐年本要穿戴素淡些的顏色,卻叫路氏制止了。路氏心里頭明白她這婆母,最不喜的便是示弱。若是她瞧見任豐年滿身素淡顏色,大約心里又要想多了,發(fā)作起來恁的惡心人,如此便叫人任豐年穿了件湖綠軟毛織錦披風(fēng),里頭衣裳換成藕荷色刺繡暗紋的,瞧著不突兀便罷。 一路無話進了內(nèi)室,卻聽見有孩童嬉鬧的聲音,還有瓷器碰撞之聲,從外頭聽來便多有些嘈雜。任豐年心里便有些奇怪,她這祖母不是在養(yǎng)病么,怎地里頭這般吵鬧? 撩開簾子一看,便見是個七八歲的小童正在周氏的病榻上嬉鬧。周氏瞧著要更蒼老幾分,額頭上多了幾條明顯下垂的紋路,一雙銳利的眼睛瞧著略顯疲態(tài),倒不似幾月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樣子了。不過周氏瞧著小童的神情很和藹,任由他蹦蹦跳跳又嬉笑尖叫,還叫丫鬟拿了果子給他丟著玩。那小童見有人來,倒是轉(zhuǎn)身看了兩眼,又無甚興趣的玩起七色板子,周氏也不曾教他打招呼。 見了路氏母女來,周氏面上的笑才收住了,使了丫鬟先把小少爺抱去隔壁,路氏上前服侍著,拿了引枕頭給她靠在腰后。周氏蹙眉咳嗽兩聲,含了雪花糖片才示意路氏說話。 路氏見她便露出一個溫婉的笑來:“母親身子可好些了?媳婦與阿辭皆日夜記掛著您,只素來少時間探望,媳婦這心里多有些不是滋味……” 周氏神色淡淡,一頭長發(fā)黑白摻雜著,盤在腦后,以一支玉簪子固定牢。她只擺擺手,似不在意道:“還成罷,不是甚么大病,能有什么?!?/br> 任豐年站在一邊,低眉順目的,心里干笑兩聲,就您這樣的還沒大病呢?老太太嘴巴可真倔,一點也不肯松口的。 路氏也笑:“方才的是頌?zāi)炅T,倒瞧著是個精氣十足的孩子。” 周氏露出認(rèn)同的神情:“是啊,活潑好動的?!?/br> 周氏病了,需要靜養(yǎng)著,不過三媳婦把頌?zāi)晁蛠?,她也不曾有不耐的。到底是她唯一堪用的孫子了,稍微吵著點有什么大不了的,孫子來了,她心里高興。 路氏又露出糾結(jié)的神情來,見周氏瞧過來,她才道:“晨間時二弟媳來找過媳婦。媳婦也聽聞了祿年的事體,唉,當(dāng)真是可憐極了。二弟媳好似很難過的樣子,說您也不肯見她,她一向掛念著您,便叫媳婦代她,多問問您的好兒?!?/br> 路氏的話說完便見周氏的面色有些灰敗,大約又想起了半身不遂的任祿年。最讓周氏難以接受的,便是路氏那一聲“可憐極了”。這老大媳婦嫁來也十好幾年了,怎地還弄不清人□□理?她有什么立場替二媳婦說話,實在蠢得出奇。 路氏見周氏不說話,她便順從的垂下頸子,低著頭給老太太剝橘子,一囊一囊細(xì)心把脈絡(luò)都挑了,才敢小心盛放在盤子里遞上去。一旁的任豐年也學(xué)著娘親的樣子,給周氏剝橘子。 到手的一大盤橘子,周氏只挑著吃了兩囊,便不用了。她似是想起什么,語重心長的同路氏道:“老大媳婦。你嫁來咱們?nèi)渭乙灿性S多年了,怎地老大膝下子嗣還是如此單???” 路氏頓了頓,倒是叫一旁的任豐年搶先了:“祖母也別說娘親了,她給爹爹添了好幾房妾室,也沒幾個結(jié)果的,之前那張氏還是自己的腌臜緣由,把孩子流了,您說可不可恨?不過我看二叔三叔院里也大多開花不結(jié)果,想必是咱們?nèi)渭腋鶅荷系木売赡亍2贿^獨子獨孫的,養(yǎng)精了可不比外頭多子多孫的差。您看您都病成這般了,為了癱在床上的祿年弟弟和這么小的頌?zāi)甑艿?,還有咱們大房的越年著想啊,您說是不是?” 路氏忙起身垂頭賠罪道:“母親莫怪,是媳婦沒教好阿辭。” 周氏給任豐年噎地氣不順,這小姑娘話里話外夾槍帶棒的,又好像是為她著想呢,倒叫她怪罪不了。況且想著她又是任豪唯一的女兒了,還是嫡出的,便更要三思而后行。 周氏頓了小半盞茶功夫,才慢慢似笑非笑道:“老大家的,你這教養(yǎng)的不錯啊。” 路氏瞧著有些羞愧,只訥訥應(yīng)是。任豐年倒是笑嘻嘻的剔剔指甲,拿了橘子撥來吃。 周氏瞧了眼任豐年,才慢慢說道:“我看阿辭也快及笄了,到了要嫁人的年紀(jì)了。你們也不可因著事物繁忙兒把事情給耽擱了。” 路氏低頭道:“是有打算了,只老爺現(xiàn)下做了官,到底有些妨礙。老爺說還是從長計議才好?!?/br> 周氏哼一聲,把擠出汁水的一瓣干癟的橘子扔在一邊,嘴里道:“前頭倒是有一樁婚事,不過這姑娘不大來噻,倒叫二丫頭搶了去。我身為祖母,到底不想虧了她去,這便備上些嫁妝,不管她往后說了甚么人家,你們皆拿去作添妝?!?/br> 任豐年笑意盈盈的誒一聲,對著老太太福了福道:“謝祖母,孫女定當(dāng)感恩戴德,一輩子記得您大恩大德呢?!?/br> 不過路氏明白,這大抵是拿給任豪看的。也難怪了,任豪現(xiàn)下發(fā)達了,周氏沒甚么理由要再給他難看的,還是扒著庶子吸血最重要。不過大抵周氏對著這庶出兒子啊,傲氣慣了,真兒個叫她當(dāng)面討好,也是做不成,如今有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還不把金銀奉上以示好? 路氏嘴里也婉婉應(yīng)是,心里盤算著把這點東西換成金銀,給女兒置辦點田地。不過她這心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氣,若是周氏要扒著任豐年的婚事做文章,拿祖母的身份壓她這個當(dāng)兒媳的,那事情倒是麻煩了。 她又想起女兒說的那位舊情郎來,那樣的身份,差點給她當(dāng)女婿,倒叫路氏驚了好些時日。不過她也算是松了口氣,到底她曉得自己生的女兒是甚么樣兒。在民間也就罷了,嫁個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任豐年即便愛使氣任性些,也沒甚么大礙,只給天子作妻妾的,哪個肚皮里沒幾道彎彎繞?任豐年雖不傻,到底沉不住氣些,沒個一心一意給她打算的,她便能立時給人吞吃了去,這可怎么得了? 路氏心里盤算開來,自家乖寶若是要再嫁,須得嫁的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長安八百里她才放得下心來。不然雖說難得,若是不小心撞上了,可不就是一筆爛賬么?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不知道這是路mama第幾尊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