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寫了這么久不知道有沒有人每天在追的。 寫出來的時候覺得可以,放上來頓時感覺可以再改一百遍……。 寫吧。還是堅持下 。 ☆、手術(三) 我呆呆問他:“你吃西瓜不?” 他搖頭:“你自己吃吧?!?/br> “你腿快好了嗎?”往里面走了兩步的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寒暄一下。 “沒。還得做一次手術。” “????”我驚訝之余都有些有些替他疼:“遭罪?!?/br> 正要進屋,一直背對著我的陳圭突然又說:“你臉怎么了?” “沒怎么呀,”我摸摸臉一頭霧水:“怎么了?” “……好黑……,”陳圭如實說,并且慢慢走了過來,仔細看了我的臉一會兒,有些驚訝道:“你這是被曬的?你不是回去避暑的嗎?” “沒有很黑吧,”聽他一說,我有些擔憂道:“我也沒干啥呀,就是出去掙了點錢……” “掙錢?!怎么掙”陳圭看起來像是驚呆了,看他的樣子,像是在想,誰肯招收童工呢? “嘿嘿。你肯定不懂的?!蔽倚Χ徽Z,其實是有點不好意思回答。 我媽的確是讓我回去避暑的,但是我閑不住。我們村是縣里指定的一級煙草供應地,基本上靠山吃飯的村民人人都會有幾畝煙草地。 煙葉要起早去采摘,摘了之后要分類,將分好類的煙葉用針線串成一串,2米長度的線,煙葉之間的距離要均勻;穿好之后拿到烈日下的大棚里面晾曬直至焦黃變脆可以揉成煙絲為止。 整個過程越短越好。 村里的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基本都出去打工了,旁邊的幾個鄰居大爺大媽都上了年紀,眼睛不太好使,手腳也不是那么利索。兩筐竹簍的煙就夠他們串一整天的,早上采來的煙葉,中午如果串不起來,成品煙的采購質量等級要下降好幾個檔次。 而且農村人總要乘著晴天去地里干點兒農活。 我在家里躺了幾天,覺得自己閑著也是閑著,開始幫他們干活兒,串煙葉曬煙什么的。 回來之前,幾個大爺剛剛賣出去一批一級煙。硬塞了幾百塊錢給我。 誰知道呢,昨天還是個窮光蛋,今天我就成了百元戶。 半個小時后,我和陳圭坐在臺階上吭哧吭哧啃西瓜。 我還是第一次和他心平氣和地坐一起聊天。 “好吃不?”我問。 “挺好吃的?!彼蠈嵳f。 “是吧哈,”我自豪:“本地的西瓜,我千辛萬苦運過來的,可甜吶!” 陳圭看了一下我兩眼發(fā)光熠熠生輝的狀態(tài),兩眼在我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撲哧笑了,我問他笑啥,他就不回答。 郁悶,看他不爽。 “對了,你不是一學期沒來上課嘛?我講件事情給你聽,讓你開心開心。” “什么事?”陳圭饒有興趣地說。 “你的課桌被挪到雜物間換燈泡了。”我說。 陳圭:“……”。 “空出來的地方多我們放了一個垃圾桶,這樣垃圾就不會再丟出去了?!痹俳釉賲?。 “……?!?/br> “我騙你呢你也信!嘿嘿,好消息是上學期你畫的那畫兒得獎了,現(xiàn)在放在學校展覽,過段時間還要拿去省里比賽呢呢?!蓖侣秾嵡椤?/br> “這就算個好消息?”陳圭似乎異常淡定,又吃了兩口才歪頭說。 “可不是嘛,本來班里的同學都把你忘得差不多了?!苯^地反擊。 哈哈哈,我在臺階上放聲大笑。 陳圭沒笑,他乘著我笑的功夫很快把手上的西瓜啃得干干凈凈,將西瓜皮放在臺階上。拿起了大圓盤里最后一塊西瓜。 我總共拿出來3塊西瓜,他吃了兩塊……。 他看我不笑了,才指著我吃西瓜漏到地上的一灘水嘆了口氣說:“楊欣桃,回去看看你的臉,你就知道我為什么笑不出來了?!?/br> 我摸摸臉:“怎么?吃到臉上了嗎?” “不是吃,是‘糊’”他強調,并且用他吃好的那塊西瓜皮尖尖的邊緣蹭了一下我左邊的臉頰,掉下來一棵黑色的西瓜子兒。 “那邊還有一顆白色的,你自己摳?!闭f完,他把那塊西瓜皮也放在臺階上,和剛才那塊一起,并排。 我左右開弓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好了沒?” 陳圭看了一眼:“把你鼻子下面那塊紅色的擦掉?!?/br> ……。 自從和陳圭打架之后,我一直覺得,這個人不言不語,脾氣古怪不好親近,但應該是比較好欺負的。 我錯就錯在把陳圭當成了一言不發(fā)懦弱無能逆來順受的老實人。 他真的不是。 六年級的陳圭正式回歸校園,就證明了這一點。 六年級的時候,我開始展露學習天分(吹),一路披荊斬棘殺入班級前五。當時班級里開始有同學問我我媽是不是在陳圭家里工作,我是不是住在他家里什么的。 我倒沒什么好隱瞞的,畢竟是事實。只是別人那種打聽小道消息的樣子讓我很不舒服。 再來說說我們數(shù)學老師,外形頭大且禿;比例腿短且胖;兩斤啤酒肚護體;三層肥膘加身。 數(shù)學老師的習慣是,每次數(shù)學課堂測驗都當堂批改,考的好的他就當場表揚,考的爛的就當場丟試卷怒吼。 有的時候做試卷,他會站在你身邊看你做題,如果你做不出,他比你還急,一邊講一邊冷不丁給你一耳刮子。并且用他獨特的語言風格讓你切實體驗什么叫做無地自容。 就這樣,聽說他還是數(shù)學組組長,班級考試平均分遙遙領先其他幾個班。 都是給嚇出來的。 我和朱玉兔都在他掌下受過教,朱玉兔是因為一個平行四邊形,我是因為一個扇形。 我倆被他弄得一上數(shù)學課就心驚膽戰(zhàn)的,經常在背后吐槽他。 當然,這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 心情好的時候他會在上課的時候不停講閑話聊八卦。 有一次竟然跟全班講起青春期男生女生的身體性狀變化,講到女生的xx會變大xx長毛什么的,還讓男生把耳朵捂起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是一身冷汗。 竟然還有很多同學喜歡他。一個陰晴不定,形容猥瑣的男老師,打著為為祖國培養(yǎng)精英的旗號,用自己的變態(tài)當肥料荼毒了眾多幼苗。 有次數(shù)學考試,我們在下面埋頭苦寫。陳圭率先做完了,按照數(shù)學老師的慣例,先做好的同學先批改,陳圭不怎么能動,有特權,他是親自下去批改的。 批改完后數(shù)學老師返回講臺上,一些做題快的學生陸續(xù)上去批改,改完的人可以坐位子上自由活動。 數(shù)學老師是個雞婆性格,開始和成績好做得快的同學開啟話嘮模式。 我做題很慢,每次都是全班最晚的那一批。每次聽到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就煩的要死,又沒法說。 “老師,我要去下廁所。”陳圭的聲音。 數(shù)學老師批準。于是他就出去了。 當時我就坐在第一排,挨著講臺的第一排,不知怎么的,就引起他的注意了,我一心解題的時候,他在頭頂用一種笑瞇瞇的語氣說:“聽說楊欣桃和陳圭住在一起?”。 他也許是沖著我說的,可是我做題很慢,根本不可能去說什么。但是下面很快就有人回了:“老師,不是住在一起,楊欣桃的mama在陳圭家里打工!” 數(shù)學老師了然,用同情和驚詫地目光詢問我:“真的假的?” 下面還有個男生說:“他們倆關系可好了,上次楊欣桃還扶著陳圭去上廁所……” 他說的是剛開學那天,陳圭練習走路摔到了,手心蹭去一大塊皮,沒法拄拐杖,我只好扶著他一路跳著去衛(wèi)生間。 我真想撕爛那男生的嘴。 全班又開始笑并且議論紛紛。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抓到點感興趣的東西,就會不顧一切娛樂自己。 我緊緊握著筆,就當默認。最后一道題,怎么也寫不下去,怎么看,也不懂它的意思。滿腦子,都是數(shù)學老師和其余同學蒼蠅一樣的嗡嗡的聲音。 剛好后門“吱呀”開了,數(shù)學老師略感興趣地發(fā)問:“陳圭,聽說楊欣桃mama在你家打工?” 全班的那種竊竊私語的聲音立即停下來。都在等待陳圭的回答。 陳圭好像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去上了趟廁所,話題就這樣扯到他那里去了,于是有好幾秒沒有說話。 全班一陣靜默,我感覺連翻試卷的聲音都沒有了。 心里有一種羞恥感,瘋狂的蔓延,讓我想就此消失。這種羞恥在我的學生生涯里如影隨形,我變成什么樣,瘋狂學習,努力開朗,都是為了躲避它,或者迎接它。 這種羞恥,叫做低人一等。 陳圭就評價過學生時代的我,他說我敏感,懦弱,還很倔強。他后來說,你明明很勵志的小桃子,為什么那么怕反抗呢? 良久陳圭終于開口了,話語冷靜自持。他從來沒有參與過班級里人的這場歡笑,也不想去遷就。 作者有話要說: 陳圭:我來救你了桃桃” 楊欣桃:“嗚嗚嗚” 陳圭:“別哭了?!?/br> 楊欣桃:“嗚嗚嗚” 最后陳圭:“嗚嗚嗚嗚嗚” 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很鬼畜…… ☆、手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