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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和我的陳圭先生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陳圭果然心領神會,巋然不動。

    我氣血上涌,心想這個人怎么這樣,兩個月前才打了我,前幾天還把我看光了,現在竟然好意思不幫忙。

    長久的對視中,陳圭終于挪開眼睛,解開安全帶身子歪過來(他腿不能動),左手也繞過來過來幫我往外推了一下車門。

    這下動作我看得出,他真的廢了很大勁兒,一條腿不能動,他的姿勢甚至有些怪異。上身已經傾斜到車門這邊,那條不能動的腿卻像灌了鉛一樣紋絲未動。

    車門一下大開,我一個踉蹌跌進車廂在他身邊坐好。陳圭正努力撐著雙手把上半身正回來。

    我有些心軟,心想就原諒這個一個兩個月前和我打過架,前幾天還剛把我看光的人一次吧。

    可是!

    人家不領情,我剛伸出雙手想扶他坐正,他就拍開了我的手。

    我氣結,立即端正坐好。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小雷哥在前排嚷嚷道:“小桃你倒是把車門關好呀,陳圭又關不到,你這丫頭怎么冒冒失失的!”

    我沒法子,從陳圭正中間雙腿和前排座位之間的縫隙卡出去把門關上。回來的時候,忘記彎曲身體,頭撞車廂頂一下。我哎喲了一聲,不好意思揉,忍痛坐了回去。

    車子發(fā)動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更新了……

    似乎沒多少人點擊呀,這本又要撲了??

    還是那句話。

    來呀,評論呀,收藏呀。

    反正我不會坑。

    ☆、觀棋

    坐在車里的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兒。

    剛才陳圭伸過來幫我推開車門的手是右手,可是我是從左手邊的車門上車的呀!

    他為什么不用左手呢?

    這時我突然想到,剛才上車的時候我手撐在座位上借力,好像按到了什么?,F在想來,就是他的左手無疑了。

    然后心里立即腹誹,他不會是因為左右被我壓住動彈不得才給我?guī)兔Φ陌桑?/br>
    難怪他不得不用這么扭曲的姿勢來幫忙。我在手在外面都凍麻了,一手按下去,碰到他手的時候根本沒感覺,后來撤走的時候也沒發(fā)現。

    這種事,還是裝糊涂比較好。

    副駕駛上的人轉頭來沖我甜甜一笑。我一愣,這不班長倪丹妮嗎成績好人緣棒人漂亮的班長嗎?我在班里一向友善,回她一個笑,她接著問道:“楊欣桃,你家跟陳圭家離得很近嗎?”

    可不是嗎?我心里想,可是沒有說出來,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對呀?!?/br>
    小雷哥笑呵呵的,“可不是嗎,小桃的mama就在陳圭家里做事,和我一樣都住在陳圭家里!”

    倪丹妮甜美美的笑容里明顯驚訝了一下,眼睛圓溜溜的可愛極了,過一會兒,又甜絲絲的笑起來:“喔,這樣啊,那楊欣桃你跟陳圭住在一起那以后英語作業(yè)再也不用擔心做不出了。”

    這句話有點意思。因為她是班長,順帶一提,也是英語的課代表。

    是的,這次考試坐在我前面的就是她。

    一個小時前我還坐在考場里揣摩她選的是abcd里面的哪一個。

    每天上課前都會收齊作業(yè),我對英語真的是有心無力。作業(yè)本兒上基本是空白的,每次基本都到學校后和朱玉兔對抄。

    倪丹妮很看不慣我們這樣,她是班干部,責任心強,每次都在旁邊催促我們。

    我覺得有必要換個話題:“你mama沒來接你嗎?”

    她笑了笑:“我弟弟今天發(fā)燒了,我mama只好晚點兒來接我,可是陳圭說我們家順路,我可以坐他們家的車?!?/br>
    我點頭,心里暗暗驚訝陳圭會是這種好人?

    陳圭的位置專屬固定,座椅的地方凹陷,旁邊有交叉的安全帶。這大概就是倪丹妮坐前座的原因了。她很快就下車,小雷哥親自下車幫她把所有行李一起搬到家門口。

    我看著他忙上忙下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模樣,心里真是有點兒鄙棄他。平時他mama叫他做什么他都懶懶散散的樣子,這會兒怎么這么勤快啦?

    倪丹妮下了車之后在自家門前朝我們禮貌揮手,隔著花圃大聲道謝,臉上的笑容依舊甜絲絲的,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好一個活靈活現的小美女(不知道形容詞有沒有用對),即使同樣身為女生,我也看呆了。

    美人隔花噗嗤笑了一下:“楊欣桃你這樣坐著不硌得慌嗎??快把書包放下來吧!”

    她這么一說,我才發(fā)覺,自己現在還背著書包,根據書包的厚度,頂到后座椅,我呈“l(fā)”形坐著,完全跟背個龜殼無異啊。

    這么一說我真有點尷尬了,僵硬著身子把書包放了下來。端在腿上。

    今天的人太多了,平時十幾分鐘的車程,現在硬是開成了長途大巴,小雷哥一邊開車一邊轉過頭來問我們倆:“怎么樣,你倆考的還行?

    他先看陳圭,陳圭只點了點頭:“差不多?!?/br>
    小雷哥笑著看我:“你嘞,小家伙?!?/br>
    我說還可以。小雷哥噗嗤地笑了:“你說還可以,那你還可以的標準是什么?”

    我想了想說:“標準就是我高興就好。”

    “你的要求就這么低?”小雷哥大跌眼鏡。其實他不知道,我們學校出試卷真的是除了名的難。我這樣的標準,對我來說真的已經不容易了,數學和英語,我拿過好幾次倒數。

    “是的,就這么低?!蔽覠o奈,總不能把話說得太滿。我比誰都想一飛沖天像以前一樣做老師眼里的模范生,可是事實是現在我不是,也不能,腦子一般成績也中游,在班級里毫無存在感。

    我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像我一樣,越長大,分寸越短,最后把自己釘死。

    不過失敗了很多次之后,我總算不再對自己考不好這件事耿耿余。不管怎么說,我不愛悲觀。

    那次考試后的一個星期里我都很快樂,完全把學業(yè)拋開,陳玉兔是單親家庭,和她的mama住在人才公寓旁邊的一個小區(qū)里。房子是租來的,每個月800塊錢。

    我?guī)缀趺刻於甲?0分鐘的路程去她家里玩,她的mama也很會做飯,每天都會早起來做豆腐,然后用電動三輪車拉到菜市場去賣,一天6桌豆腐,一塊豆腐一塊錢。他們家每天都有豆?jié){喝,有時我晚上回去還提幾塊豆腐干回去。

    大年夜提前三天的時候,我媽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準備回家,陳圭奶奶送了我一件嶄新的小棉襖,綠色的,抽腰的設計,腰帶下面墜兩個毛茸茸的楊梅球兒。

    我愛死那件小棉襖了,那年冬天的第一件新衣服。

    我要提及一下自己的興趣愛好,我很愛看書,故事會雜談雜志微型小說恐怖故事雜談人物傳記我都愛看。

    當然,數學課本絕對不行,有關數學家的人物傳記我也一律不碰。

    之前我經常去學校的圖書館借書,有一個系列叫做《雞皮疙瘩》的外國奇幻冒恐怖叢書,我一個星期能勻出時間看一本兒。

    看完后覺地又怕又爽。

    那時候我沒想到,10年后其中一部改編成電影了。2015年上映的。

    讀書的時間是很可貴的,這大概是我童年養(yǎng)成的唯一一個好習慣。各種內容我都可以接受,只要我投入其中,靈魂就立即隨著字里行間的情感沉淪。

    文字真能醉倒人。

    陳圭的爺爺退休前是本市一所大學的文學教授。他有一個自己的圖書室,里面分成兩個區(qū),一個是他私人的藏書,比較珍貴,那個區(qū)的房間門是鎖上的。

    另一個區(qū),就是普通的圖書,名著以及現代小說雜談之類的。

    平時的時候我不好意思進去,盡管陳爺爺老說我要借書的話可以隨便去里面借閱,但是有兩個條件。

    一,書可以翻舊,但不能弄臟,里面的書頁也不準備注。

    二,從哪一排哪一層哪一格拿的得記錄下來,放回原處。

    過年我想借一本書回去看。和我媽說了聲,她也沒意見。

    去借書前我媽把我叫到一邊,她拿出一個大紅色的小絨盒塞在我口袋里說:“小桃,mama給陳圭哥哥買了個東西。你上次把他的玉墜兒砸壞了人家都沒要咱們賠,你把這個給陳圭哥哥,咱們雖然窮,可是做人要有分寸。”

    我不愿意去,把盒子拿出來:“你自己去吧,我給他他肯定不要?!?/br>
    mama把眼一瞪:“你這孩子,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兒。叫你去你就去!這點膽兒還沒有啦你!”

    只得去。不去也得去。

    陳圭爺爺是研究古典文學的,特圭家的裝修很古典,大概也是老爺子的意思。

    不過書房裝修地十分樸素,什么吸引人的裝飾都沒有,除了走進去,白色墻上掛起來封框的幾個字。

    丈夫不報國,終為貧賤人。

    我一走進這圖書室,總有些汗顏的感覺。覺得自己的精神高度沒跟上,走進去連氣兒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賊眉鼠眼的玷污了這塊寶地。

    那天飯后我去找陳爺爺,他正在和陳圭下象棋,我正準備退出圖書室過會兒再來,陳爺爺眼尖就看見我了。

    小桃,來來,你會下象棋嗎?

    我點頭,又搖頭。

    他呵呵地笑起來,眼神爍爍:“陳圭這小子棋藝不行,來,你坐對面,咋倆下一局?!?/br>
    兩人重開一盤,我紅他綠,照例執(zhí)紅者先行。我以前倒是跟我爸下過幾盤,懂一點,但是我爸嫌棄我技術不好,幾乎不跟我下。

    陳圭就坐在旁邊,他的單拐放在一邊,似乎并不準備走,從桌上拿了一本書看。

    瞥了一眼封皮,呵!華羅庚。

    我有點兒肅然起敬了。

    凡是和數學沾邊兒的東西我都想頂禮膜拜,因為數學讓我感覺自己不過是一介草民。

    陳圭的爺爺一邊提點我,一邊打壓我,樂得不要不要的。我每次走錯,他就衣服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啊呀呀,怎么走這兒呢,你走這,我這個炮隔一個子兒不就吃死你了!”

    手動把我的兵撥回楚河漢界。

    我無奈,推車往前。他又攔我:“你走這個肯定要輸,我這個“象”往后,你再過來,想用“象”來吃我,我只要往前一步,你吃不著,輪到我,直接干掉你!”

    有道理,我撓頭:“那我應該走那個?”

    他說:“走馬?!?/br>
    我于是走馬,由著他擺弄了半天,一下為綠子兒殺出一條血路,下一秒又為紅子兒繞過各種陷阱。

    我覺得他完全用不著我和他對弈,靠雙手互搏一樣可以盡興。

    下了半天,陳圭他爺爺臉上竟然出現了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似乎他也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該怎么走了。

    他把“卒”挪了一格。

    我想趕緊結束,但是不知道走哪一步才能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