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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徒弟他就是不吃藥在線閱讀 - 第81節(jié)

第81節(jié)

    “我可以不在意一個男人的變心,可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帝王背叛天下,我一定要親自問他,這是為什么。”

    這是江雪妃離去前對釋英說的最后一句話,時光可以重來,變了的人心卻無法回到最初。女子被冰雪覆蓋的面容讓釋英想起了曾經(jīng)戰(zhàn)死的沈逢淵,他改變了命運,如今沈逢淵終是充滿活力地站在了他的面前,釋英看著老掌門,忽然問:“師兄,你現(xiàn)在活得開心嗎?”

    這個問題讓沈逢淵有些摸不著由頭,他愣了愣,如實答:“我很好啊,師侄辦事得力,我這個上任掌門每日就是教教徒弟順便監(jiān)督天方子,很是清閑自在?!?/br>
    能親眼看著想救之人幸福地活著,這便是最好的回報。沈逢淵的狀況總算讓釋英近日因過去陰郁的心情放晴,他難得淺笑一聲,面對不解的二人卻只道:“師兄安好,我便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天方子:澆過水這就是你的兒子了,還想跑?

    沈逢淵:還有這種cao作?

    元如:師父,我這里有兩個劇本《純情掌門帶球跑》、《渣男劍修小嬌妻》,你選一個吧。

    沈逢淵(冷漠):我選關(guān)你三個月禁閉。

    元如:后爹?。?/br>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帝上位之后, 曾經(jīng)屬于北方聯(lián)盟的宅院都被收作官用,因占據(jù)的都是越京中的風水寶地, 朝廷有意將它們改建成修士學府, 也可省下一筆龐大支出。天羽世家與東靈劍閣結(jié)盟,天旭帝本不欲回收其駐地,誰知還未頒旨, 鳳回天已主動讓出宅邸,甚至派遣天羽世家高手協(xié)助辦學。

    天羽世家如此配合天旭帝自然歡喜, 當即將前朝王府賜給鳳回天居住,如今天羽世家一行人便歇在此地。

    北方聯(lián)盟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當世第一, 縱是王府也無法與過去天羽世家的一座別院相較,釋英隨引路仆人前行,視線中只有凡人的磚墻青瓦, 倒是不見從前繁華奢靡。

    釋英到時,幽閑焦明正在書房處理家事, 案前一只雪紋鸚鵡立于筆架上閉目養(yǎng)神, 一聽見腳步聲便猛地睜開眼, 銳利眼神堪比捕食中的獵鷹, 生生就把溫順的鸚鵡變成了一代猛禽。

    這樣緊張的反應(yīng)立刻引起了幽閑焦明的注意,他輕輕撫摸鸚鵡羽翼, 柔聲哄著:“別怕, 這是給兒子治病的大夫?!?/br>
    神奇的是,本已瘋魔的晏金鈴仿佛聽懂了他的話一般,竟是真的安靜了下來, 只是眼睛仍警惕地注視釋英,似在提防他傷害這個自己喜歡的男人。

    比起她在鶴五奇體內(nèi)時的瘋狂,這種情形無疑已屬好轉(zhuǎn),釋英上前問:“夫人狀況如何?”

    許是因為沒了那些走火入魔的真氣,現(xiàn)在的晏金鈴雖脾氣暴躁,卻也漸漸有了恢復(fù)理智的趨勢。幽閑焦明聞言輕撫鸚鵡,見她叼了叼自己手指示意不許摸胸脯,這才收回手欣慰地一笑:“一開始總是啄我,后來日夜與我在一起終于熟悉了,偶爾也會模仿我說話。我想,她還是認識我的?!?/br>
    幽閑焦明手指上的傷痕尚未痊愈,雖說得輕描淡寫,釋英卻能想象最初安撫晏金鈴有多辛苦,他悄悄收回自己停留在幽閑焦明指尖的視線,只囑咐道:“靈鳥的修行之法我不太懂,你可以多請教青羽火鳳,若有需要,我的葉子可以給你一片。”

    優(yōu)曇婆羅仁心,幽閑焦明卻知分寸,只微笑婉拒,“青囊長老救治五奇于我已是生平大恩,葉片就不必了。這孩子自小就被卷進權(quán)勢紛爭,如今總算是能過些安生日子,還要多謝你出手相助。”

    “醫(yī)者本分,不必言謝?!?/br>
    釋英治病都是把藥交給劍修就走,這樣被患者直面感謝倒是少有,一時還有些不適應(yīng),趕緊問起了另一位病人,“鳳家主可還安好?”

    “父親早已油盡燈枯,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想在凈世宗手下保住天羽世家,如今北方平定,他愿望達成,心中已了無牽掛。”

    鳳回天是自己失去求生意志無意維持修為,壽命隨之走到盡頭,這是生死的自然更替,縱是釋英也救不回。幽閑焦明提起時語氣也低沉了起來,好在他是明事理的人,不愿用家事讓恩人煩心,又強打起精神微笑道:“我已見過青羽火鳳,十日后便回棲鳳林繼承家主之位,下次見面我便是鳳幽閑了?!?/br>
    天羽世家的家主都入繼青羽火鳳一脈,鶴幽閑清修多年,經(jīng)歷這般多的曲折往事,終究還是成了鳳幽閑。雖與少年時閑云野鶴的愿望相背離,他的神色卻不見多少惋惜,曾經(jīng)只想著自己的野鶴,如今已懂得了家國天下,成了庇護族人的鳳凰。

    釋英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內(nèi)心很是感慨,最后只對他恭賀道:“恭喜,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個好家主?!?/br>
    幽閑焦明承了他的好意,回憶起往事卻是不由苦笑道:“我們兩個不孝子都只顧著自己全不知擔負家業(yè),以致父親勞累了一輩子?,F(xiàn)在大限將至,總該讓他安度晚年,莫再為俗事cao心?!?/br>
    鳳鳴山一生都在與鶴幽閑攀比,入了凈世宗后更是只想著稱霸天下,根本不曾在意自己的父親。鶴幽閑亦是因自己與晏金鈴的坎坷姻緣常年消沉,倒忘了父親身子不好,等他振作起來,鳳回天的時日已不多了。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歷來都是一件憾事,他無法回到過去打醒自己,也只能盡力讓父親走得安心。

    經(jīng)過一番清洗,天羽世家沒留下幾個直系血脈,鶴五奇又還小,這些事幽閑焦明只能獨自扛著,如今面對釋英也不曾訴苦,只對他客氣地笑道:“青囊長老是來尋顧掌門的吧,他與五奇在后院練劍,我命人送你過去?!?/br>
    幽閑焦明行事穩(wěn)妥,天羽世家由他領(lǐng)導(dǎo)釋英很放心,雖知這人有些話沒對自己明說,也不曾多問,只隨仆人來到后院,果然一眼就見到了和鶴五奇比劍的顧余生。

    正如釋英在人海中第一眼就能認出自己徒弟,顧余生也是第一時間感應(yīng)到了仙草氣息,他本是指點鶴五奇習劍,一見師父出關(guān)當即不再留手,劍花一挽就將鶴五奇武器擊飛,這便疾步跑到釋英面前關(guān)懷道:“師父,身體可恢復(fù)了?”

    顧余生這見了師父就忘了兄弟的德行鶴五奇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揉著手腕給了他個白眼,這才對釋英猶豫著開口:“青囊長老來得正好,你再給我把把脈,我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鶴五奇剛經(jīng)歷了神魂分離之術(shù),釋英還當他有了后遺癥,立刻就問:“你怎么了?”

    然而,對此鶴五奇只是神色恍惚地回應(yīng):“我一覺醒來,病是好了,可二叔突然變成了我親爹,我娘還成了一只鸚鵡,更可怕的是,我今天居然一掌擊飛了羽衛(wèi)統(tǒng)領(lǐng),那可是元嬰修士啊,這么荒誕的事,除了做夢還能用什么解釋?”

    現(xiàn)在的鶴五奇既有四名頂尖強者修為集聚一身,又不像曾經(jīng)的北方之主那般患有靈魂分裂之癥,可謂是完美的五行之體。釋英聽了這話只覺此人得了便宜還賣乖,頓時冷漠道:“你沒病,多抄幾遍經(jīng)書冷靜一下?!?/br>
    連釋英都這么說,鶴五奇才相信自己醒來后的一切都是真的,仍是不敢置信道:“所以,那只兇鸚鵡真的是我娘?二叔……我爹說的,都是真的?”

    這種一覺醒來換了爹多個娘的震驚感顧余生倒是能理解,聞言便認真囑咐道:“一切都是真的,你本就根骨奇佳,如今五行俱全又得了四名強者畢生修為,假以時日必成北方之主。鳳家主已老,幽閑焦明經(jīng)歷那么多事亦是身心俱疲,今后天羽世家只能靠你支撐,但愿你記住自己母親生前所堅持的正道,帶領(lǐng)家族走向光明未來?!?/br>
    其實方才與顧余生練劍時鶴五奇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顧余生劍術(shù)有多厲害他是知道的,以他從未習劍的水平,竟生生靠真氣在其手下?lián)瘟硕?,縱然劍神有意指點,進益也著實駭人。

    他還不知自己再過一百年就是與顧余生爭奪天下第一位置的北方之主,此時尚且茫然地看著雙手,一時也不知這多出的修為要如何使用,最后只茫然地問:“以后我們還是朋友嗎?”

    顧余生所認識的北方之主手段果決,多年不露笑顏,是天下聞名的冷漠修士,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當是融合神魂時以江雪妃性情做了主導(dǎo)。如今他也不知鶴五奇會長成什么樣,面對這個問題,只平靜回答:“只要同道,便是友人?!?/br>
    反而言之也就是不同道就絕交,果然是劍修才有的答復(fù)。好在鶴五奇也是個豁達性子,聞言反倒來了精神,對他挑了眉便道:“顧余生,等我完全掌握修為可是很厲害的,到時再與你一較高下?!?/br>
    顧余生今日沒找到南儀,見鶴五奇神色恍惚,便想借比試讓他振作起來,如今目的也算達到了。然而,還不等他回復(fù),一名衣著華貴的青衣男子便走了來,頗為欣賞地笑道:“小崽子還挺有志氣,好,我就選你做下一任家主,看著你把這囂張的臭劍神打趴下!”

    來人披著一襲羽衣,青藍二色交織而成的羽毛與孔雀相似,卻因其上宛如月華的光輝而少了幾分艷麗,多了幾分貴氣,羽衣之下便是月白色長衫,衣擺長袖皆以幽藍翎羽裝飾,不論打扮還是面容,都是張揚到令人移不開眼的艷麗。

    鶴五奇沒在自己家中見過此人,聞言便好奇道:“打扮得這么花里胡俏,還從我房里走出來,你誰啊?”

    鳳凰舉世無雙的艷麗居然被評價為花里胡俏,來人立刻斜了這小子一眼,沒好氣道:“我是你祖宗?!?/br>
    青羽火鳳翼若垂天之云,不能以原形出現(xiàn)在城市之中,此人一出現(xiàn)顧余生便知,這定是賭約輸了不肯見自己的南儀。他見鶴五奇一臉“這妖精居然罵我”的震驚神色,只道:“他還真是你祖宗。”

    劍神和青羽火鳳不對付,釋英自然不會讓徒弟開口,見南儀終于出現(xiàn),這便平靜道:“青羽火鳳的羽毛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艷麗。”

    青羽火鳳心高氣傲,最喜歡的就是別人夸他,為了風奕不肯夸他喜歡的梧桐還和劍神打了一架,如今被仙草奉承心情自然大好,立刻輕笑著回:“我早就聽聞優(yōu)曇婆羅乃佛境圣花,至圣出紅塵,青白無俗艷,倒沒想到兩千年前那個大和尚就是你?!?/br>
    兩千年前的優(yōu)曇婆羅三相未分,與如今作為優(yōu)曇婆羅花的釋英并不相同,釋英聞言有些詫異,“你見過‘我’?”

    釋英這什么都不記得的神色倒讓南儀有些疑惑,仔細一看也不像在耍他,不由反問:“蓮華境就是你造的,我怎會不認識你?”

    作者有話要說:  鶴五奇:我居然躺成了王者,這么秀的嗎?

    顧余生:這世上居然有比我還歐的人?

    牧海燈:來自非洲人的凝視.jpg

    白首翁:這告訴我們,多做卷子是會飛升的,書中自有黃金屋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兩千年前, 十方明宗蠱惑百姓,成為其信徒之人完全失去自己意志, 將空境明王視作唯一的主人, 以全部力量將其供奉,為此不惜拋妻棄子殘害他人,整個世界都被瘋狂的氣息掩蓋。

    十方明宗打著佛門名義行此邪教之事, 優(yōu)曇婆羅不能容忍,自請降臨凡塵, 尋找救世圣者凈化人間。優(yōu)曇婆羅乃佛境之木,凡間的水土對他而言都是不凈之物, 他來到人間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以無上修為制造出蓮華境,將自己的報身優(yōu)曇婆羅樹扎根于此,其葉則是行走人間尋找有救世之心的人。

    那時的南方正值最黑暗的時期, 所有與十方明宗作對的修士都慘遭迫害,尤以佛修最盛。優(yōu)曇婆羅葉化身的釋天僧只是沿著江水走了一遭, 便已超度數(shù)萬亡魂。

    那一年, 城中全是供奉十方明宗的佛堂, 出了香火鼎盛之處, 遍地都是亂葬崗。釋天僧行走于累累尸骨之間,發(fā)現(xiàn)了一個每日都在安葬死者的小沙彌。這小沙彌名為遲素, 本是貴族出身, 父母卻被蠱惑成了十方明宗信徒,從此什么圣賢書都忘在腦后,一心只想侍奉空境明王積累功德。

    十三歲那年, 父母將遲素剃了頭發(fā)想要送給十方明宗,他不愿和那些拿走自己家所有財物的和尚在一起,就趁父母不備逃了出去,從此成了一名沒有寺廟收留的流浪僧人。

    少年遲素每天都在看著死人,有人因不愿供奉空境明王被邪教信徒打死;有人把救命錢都捐給十方明宗,自己在家死了三日才被草席一卷扔了出去;也有人認定真的信徒水火不侵,于是在家中放火,就此帶著一家老小走向末路。

    什么奇怪的死因都有,唯一相同的是,他們死后就什么都不吵了,是最安靜的鄰居。遲素借住在義莊,與鄰里友好相處的方法便是將他們都埋起來,然后念一段往生經(jīng)。

    遲素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和尚,他連金剛經(jīng)都背不熟,只有這往生經(jīng)始終爛熟于心,兩千年過去,亦是一字不忘。只可惜,現(xiàn)在的他已不再超度任何人。

    釋天僧在一旁看了這個小沙彌整整一年,一年之后,這原本宛如螻蟻的少年便被帶進蓮華境。

    在那青蓮盛開的佛境,遲素第一次見到優(yōu)曇婆羅樹,那是他生平所見最高大圣潔的草木,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便覺置身于日月星辰之中,心境變得如大海般遼闊,再不受凡塵愛恨干擾,他想,原來這就是信仰,這才是真正的佛。

    “你所求為何?”

    遲素和尚在樹蔭中跪下,五體投地虔誠無比,耳中只聽見這莊重的聲音,本是一片死寂的心海突然激蕩起來,他抬首,眼眸中盡是少年熱血,“貧僧只求誅盡妖邪,斬盡罪人,令人間成為無惡凈土!”

    這是他第一次向優(yōu)曇婆羅述說自己的愿望,所得答復(fù)只有一句話——“你若能喚醒優(yōu)曇婆羅花,便可完成這個愿望?!?/br>
    那時的他太年輕,行事莽撞不知進退,故而沒有得到佛的認可,那朵花也沒為他開放。后來,遲素日夜在優(yōu)曇婆羅樹下修行,經(jīng)歷數(shù)次輪回拯救人世,他終于學會了掩飾,也習慣了將一切情緒都埋在平靜的外表之下。

    三百年時光,他不曾動過一次氣,始終微笑面對世人,就連轉(zhuǎn)世后被十方明宗當作明妃百般折磨,也只是冷靜地引導(dǎo)世人將其覆滅。

    這樣無悲無喜的表現(xiàn)終于得到了優(yōu)曇婆羅的認可,佛境至圣之花開了,他即將成為佛境的遲素尊者,從此脫胎換骨不再是凡人。

    若不是那個少年自雪衣天城一躍而下,或許遲素早已成佛離開人間。只可惜,世間沒有如果。優(yōu)曇婆羅花開的那天,一個名為蘇白的少年被逼死了,遲素尊者在他墓前入魔,人間沒有被他們凈化,所以注定要迎來一場浩劫。

    優(yōu)曇婆羅說他是入魔,遲素尊者從不這么認為,直到現(xiàn)在依然如此。蓮華境之中,黑衣僧人看著優(yōu)曇婆羅樹被燒毀后留下的金色灰燼,眉目間只有惋惜,

    “你嫌我戾氣太重,不愿與我繼續(xù)凈化人世,我成全你??蓜ι駵缬鶆ι角f滿門,手上亦是沾滿無辜之人的血,他還對你有情欲,貪婪地想要占有你,你為何要選這樣的人代替我?

    我的優(yōu)曇婆羅,你真是魔障了。”

    牧白衣是尊者一手打造出的瘋子,可枯月知道,這看似云淡風輕的和尚,其實內(nèi)心瘋狂遠勝牧白衣。好在,人一瘋就沒理智,利用起來也容易,他將自己所有野心都隱藏好,此時佯裝成尊者的忠實信徒,只附和道:“尊者,那株仙草不識時務(wù),你定要給他教訓?!?/br>
    然而,遲素明明已親手將優(yōu)曇婆羅化為灰燼,聽見此話卻是立刻冷冷瞥了他一眼,

    “它不是草,是世上最圣潔的花。”

    僧人眼神中沒有任何感情,可枯月知道,尊者讓牧白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眼神。他心道,牧白衣說得沒錯,那株草是唯一能讓尊者有情緒的存在,雖暗暗估量著如何利用此事,表面卻仍是恭順道:“是。”

    遲素從不關(guān)心他的反應(yīng),黑衣僧人依舊盤腿坐于地面,仍是一遍又一遍抓起那些金色灰燼,看著曾經(jīng)的信仰從指縫紛揚落下,不論如何與地面接觸,始終不會沾染上半分塵埃。

    優(yōu)曇婆羅樹就算死了也是這么干凈,這讓遲素很高興,所以,想起那朵已忘記自己本質(zhì)的花,他也是微笑著要救它出苦海:“玷污它的男人萬死難以贖罪,甘愿淪落凡塵的它也必須重新生長,回到自己原本的干凈模樣。”

    遲素本是優(yōu)曇婆羅最忠誠的信徒,入魔之后這份信仰便成了世上最可怕的扭曲執(zhí)念。提起釋英,他終是將視線移向了一旁的枯月神魂,平淡一問:“劍神已將北方聯(lián)盟連根拔起,你下一步是何打算?”

    劍修的一切舉動都在尊者眼里,枯月自然也知北方聯(lián)盟徹底完了,然而他面上卻不見任何慌亂,反而笑道:“當年奚珺將玥朝滅得更徹底,但凡有可能復(fù)辟之人都被他誅了九族,縱是如此,我不也卷土重來了嗎?”

    枯月的確就是玥帝奚胤,遲素還記得這個帝王聽聞奚珺已成凈世圣徒,便毫不猶豫地與他談判,最后自己成了白巫,甚至將寵愛的江雪妃也制成了第二圣徒與之相抗,當真狠絕。只可惜,他發(fā)現(xiàn)得太晚,玥朝大勢已去,不然這勝負倒是兩說。

    玥帝行事狠辣果決,尊者也有些好奇他想做什么,只問:“看來你是胸有成竹?”

    “他廢除了流民制度又如何,人死不能復(fù)生,那些因修士而家破人亡的流民早已回不到從前,對修士的恨就埋在他們心底,只需稍稍煽風點火就能掀起新的戰(zhàn)事。”

    一個英明君主必須懂民心,不止是好的,就連惡意也要了若指掌,這樣才能將天下緊緊把控在自己五指之間。此時的玥帝也不例外,他輕而易舉就尋到了這一代朝廷的破綻,悠然自得地笑道:“第十圣徒李若戌率領(lǐng)流民反抗修士已滿三年,是時候發(fā)揮他的作用了。”

    千年斗爭養(yǎng)出的老狐貍做事從來都要留一手,早在三年前他便以悖逆之名將第十圣徒李若戌貶為流民,一個修士因維護流民利益而慘遭貶謫,這樣的人自然得了所有流民的敬佩之心,三年下來,李若戌在流民中的威望遠勝任何帝王。

    這一招暗棋埋得確實漂亮,流民飽受欺壓本就不信任修士,若有自己人從內(nèi)部挑撥,朝廷越鎮(zhèn)壓越不可能安穩(wěn),只是,遲素發(fā)現(xiàn)此事還有一個難點,“凡人根本不可能與修士抗衡,你應(yīng)該不是想讓他直接舉起反旗吧?”

    “這樣做也太明顯了,待我奪舍了新身軀,第十圣徒便會因朝廷奪權(quán)而身亡。死前他會告訴自己救下的流民,他是被幽閑焦明誣陷貶謫,此次只想向天羽世家復(fù)仇,可朝廷一味庇護不肯問責,對他百般逼迫終是下了殺手。”

    李若戌是流民眼中的英雄,他臨死前的指控所有流民都會深信不疑,玥帝輕笑一聲,見尊者都點了頭,繼續(xù)道出自己計劃,

    “天羽世家本就是北方聯(lián)盟中的一員,流民不會去想他們做過什么,只會將其與壓迫自己的北方修士視為一黨,經(jīng)此一事,定與朝廷完全離心。而我,到這時便要成為朝廷新任的官員,將這些被種下仇恨種子的少年悉數(shù)進入修士學府,等他們長大,便是戰(zhàn)火燃起的時候?!?/br>
    只不過,這推翻朝廷重掌天下都是他的事,至于尊者,待他奪舍成功便向東靈劍閣透露其蹤跡,相信那株仙草很樂意替他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昔日以帝王之尊被迫卑躬屈膝之辱,玥帝一刻也不曾忘記,他將天下都算計了進去,雖然眼里的尊者已是個死人,面上卻不露絲毫破綻,反而越發(fā)恭順道:“尊者,仁德終究敵不過利益,世上只有恨永遠不會消除。仇恨足以毀滅所有文明,你掌控著恨,所以你永遠也不會輸。”

    遲素一直都知道,玥帝是他手下最難對付的白巫,這個男人能屈能伸,可忍任何屈辱只等來日報復(fù)。比起受到刺激就發(fā)瘋的牧白衣,他在聽聞江雪妃尸體落在苗人手里時竟連眉毛都不動一下,若不是尊者知道他授意云中行配合東靈劍閣滅去尸神宗,或許也猜不到他還在意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