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蔣薇全身開始發(fā)抖,惡狠狠地盯著紀堯:“你少嚇唬人。” 紀堯冷笑一聲:“沒做虧心事,你怕什么?”他說完擦身從她身側走了過去,全然不顧身后女人的叫罵。 蔣薇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 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落網(wǎng),為她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紀堯到醫(yī)院樓下,讓周莉繼續(xù)盯著點蔣薇。 他返回去,去了另外一層病房,看看王小寧的奶奶。 老人已經(jīng)睡了,紀堯在外面看了一眼就準備走了。 病房里負責照顧的紀家保姆看見紀堯,推門出來,恭恭敬敬:“少爺?!?/br> 紀堯點了下頭:“章姨,肖奶奶這幾天情緒怎么樣?” 章姨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在紀家做的時間不長,前兩年才來的,但人不錯,做事仔細,人好,有愛心。 章姨答道:“身體上沒有大礙,心情是不大好,經(jīng)常一個人對著窗外流眼淚。胃口也不大好,晚飯就吃了幾口白米粥?!?/br> 紀堯往房間里看了一眼:“嗯,辛苦了,您有空的時候多跟老人家聊聊天,分散一個她的注意力?!?/br> 章姨點了下頭,沒說話。她很會照顧人,唯獨不大喜歡跟人聊天。 紀堯交代完,回了市局。 又聯(lián)系了一下趙靖靖,詢問修車行的情況。 趙靖靖匯報道:“目前沒有接收到秦真的任何消息,下午三點鐘,安排車行客服打了個電話過去,沒打通。五點鐘又打了一個,沒打通?!?/br> 紀堯:“嗯,這幾天看得緊一點,秦真很有可能快要行動了?!?/br> 收網(wǎng)的時刻不遠了。 韓惜站在陽臺上,看了一眼樓下的小花園,紀堯如果沒開車,回來的時候就喜歡站在花園邊上的路燈下面往她這邊看。 她沒看見紀堯,看見了羅海遙經(jīng)常乘的那輛車。 然后她就收到了羅海遙的電話。 “我叫人燉了湯送去,你補補?!?/br> 韓惜握著手機:“我就額頭受了點傷,不需要補吧?” 羅海遙:“你最近瘦了很多?!?/br> 韓惜小聲說道:“謝謝。” 羅海遙:“法醫(yī)的工作太辛苦了,你要不去醫(yī)院上班吧,最好是高檔私立醫(yī)院,工作環(huán)境好一些,我有認識的人……” 韓惜打斷羅海遙的話:“我喜歡法醫(yī)這份工作?!?/br> 羅海遙嘆了口氣,他本來也沒報多少希望,她一向很有主見。 秘書小姐像往前一樣,派人上樓給韓惜送湯,自己靠在車門邊上等著。她今天穿著一件淺灰色襯衫,黑色鉛筆裙,扎著長長的馬尾。 她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窗戶亮著燈,里面住著boss心尖尖上的人。 她摸了一下與那個女人七八分像的臉,所謂同臉不同命,大概就是這樣了。 無論她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boss的愛,樓上的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那女人甚至都不稀罕。 送湯的司機下來,秘書小姐問道:“她有說什么嗎?” 司機:“她說謝謝。” 秘書小姐:“別的呢?” 司機:“沒有了?!?/br> 秘書小姐點了下頭,鉆進車里。 司機開車,車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紀堯從市局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了。 他到經(jīng)常站的小花園路燈下,抬頭往韓惜家看,她的窗戶依舊亮著燈,心里頓時一陣暖。 好像不管他什么時候回來,多晚回來,總能有這樣一扇窗戶,總有這么一個人在等他。 同時他也知道,不管她睡沒睡著,她房間的燈是徹夜不關的,她怕黑。 他心里篤定她還沒睡。 心有靈犀一般地篤定。 紀堯上樓敲了敲韓惜家的門。 韓惜過來開門,她身上穿著一件運動衫,領口拉得嚴嚴實實的,下面是帶著蕾絲邊的黑色睡裙,小腿曲線勻稱,肌膚泛著瑩光。 紀堯有點哭笑不得,每回晚上她給他開門的時候,都是這幅裝扮,防狼裝。 “你怎么還沒睡,這都凌晨十二點半了?!?/br> 韓惜看著他:“我看會書。”說完晃了一下手里的醫(yī)書。 “我這有點湯,你進來吃點吧?!?/br> 紀堯求之不得。 他進來就往廚房里面鉆,看了一眼灶臺上小火溫著的湯鍋,吸了吸鼻子:“骨頭湯?” 韓惜點了下頭:“海遙叫人送來的,我喝不完?!?/br> 聽到羅海遙的名字,紀堯頓時覺得這湯一點都不香了,不光不香,還酸。 他從廚房出來:“我現(xiàn)在又不餓了?!?/br> 韓惜走過來,關掉火:“那行吧,我明天再喝?!?/br> 紀堯回過頭來,重新走進廚房:“我喝。”他要全部喝光,不讓羅海遙的東西老在她眼前晃。 韓惜笑了笑,從櫥柜里拿出來一只白瓷碗,盛了一大半,端在餐桌上。 紀堯吃完,將碗勺和湯鍋放在水龍頭下面洗,發(fā)出丁零當啷的聲音。 韓惜站在他身后,靠著后面的料理臺:“你這是在摔碗還是在洗碗呢?” 紀堯將洗好的碗拿出來,放在消毒柜里,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女人,聲音有點低:“我心情不好?!?/br> 韓惜聽出來了,也料到了:“你吃醋了?” 紀堯瞇起眼睛,微微笑了一下,點了下頭,委屈巴巴道:“嗯,要你哄?!?/br> 韓惜一邊往廚房外面走,一邊問道:“你想怎么哄?” 紀堯本來以為她聽見那話會把他趕出去,既然她開口了,他就只好得了便宜還賣乖了:“要甜一點的哄?!?/br> 韓惜拉開冰箱門,從里面拿出來一個香蕉味的棒棒糖,剝開包裝紙,抬頭塞進紀堯嘴里:“甜不甜?” 紀堯含著韓惜喂的棒棒糖,舌尖在糖球上掃了一圈,看著她道:“甜度九十分。” 韓惜已經(jīng)挑了最甜的一顆給他了,她疑惑道:“你不喜歡香蕉味的?” 明明他很喜歡喝香蕉牛奶。 紀堯走過來,靠近她,微微彎下腰來:“我喜歡香蕉味的。”又貼著她的耳朵:“更喜歡韓惜味的?!?/br> 他說話的時候,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灼熱,帶著點香蕉的清新味,沖的人險些失了神智。 韓惜往后退了一下,紅著臉:“你,你該回去了,很晚了?!?/br> 紀堯輕輕笑了一下,抬手在她下巴上捏了一下,指腹輕輕蹭了蹭她的唇:“晚安?!?/br>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來,彎了彎眼角:“等這個案子破了,你給我親一口唄?” 韓惜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已經(jīng)有點燙人了,她放下手,鎮(zhèn)定道:“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 紀堯勾起唇角:“你的暗示,我收到了?!?/br> 韓惜:“.…..”她暗示他什么了嗎? 紀堯換好鞋,走出門,站在門口:“你先答應我一件事唄?!?/br> 韓惜抬起頭:“什么?” 紀堯從上到下掃了她一遍:“下回能不能不要穿這件運動衫了?” 韓惜里面穿的一件黑色吊帶裙,已經(jīng)洗好澡,文胸都沒穿,她將運動衫領口又往上拉了拉:“你晚上別來,我不就不用穿了?” 紀堯:“你一直沒睡,不就是在等我嗎,我要不來,你見不到我,得多難過啊?!庇值?,“你難受,還不得我心疼,既然這樣,我為什么要虐待自己?” 韓惜被他這套厚臉皮的強盜邏輯驚到了,她走過來,拉著門把手,準備把某人關在門外。 正當她想要用力關門的時候,他突然彎下腰來,迅速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韓惜使勁把門一關,差點夾到紀堯的手,虧著他有先見之明,知道她會來這么一招,才躲過了斷手之劫。 韓惜靠在門口,低頭看了看被他吻過的手背,酥麻的感覺愈發(fā)強烈,順著皮膚往身體里擴散,在心口匯集起來,炸成了一朵朵燦爛的煙花。 紀堯回到家,洗了個澡出來,走到陽臺上,探著頭往韓惜家陽臺看了看。 她家永遠亮著燈,既溫暖又黑暗,最需要他這樣的小太陽去暖房。 他雙手攏在唇邊,沖著她家陽臺喊了聲:“晚安,做個好夢。” 韓惜躺在床上,聽見紀堯的聲音,微微彎起唇角,很快睡著了,一夜無夢。 對她來說,無夢就已經(jīng)是美夢了。 接下來的兩天,秦真依舊沒去取車,修車行的客服打電話過去也聯(lián)系不上,一直在關機狀態(tài)。 周莉打電話來匯報,說蔣薇去看過一次王小寧的奶奶,之后就更瘋了似的,讓她的助理給她辦出院。 紀堯握著電話:“具體點?!?/br> 周莉答道:“今天下午三點鐘,蔣薇從醫(yī)院樓下散步回去,沒有直接回病房,而是去了另外一層樓,肖奶奶的病房。期間,我們的便衣警察一直跟著。小張,你來給紀隊具體描述一下蔣薇的反應。” 跟著蔣薇的便衣警察正是小張,他接過周莉的電話:“紀隊,蔣薇沒進去,就站在肖奶奶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往里面看的。她就看了一眼,就跟見了鬼似的,突然尖叫一聲,嘴里不斷喊著,魔鬼,魔鬼。把旁邊的護士嚇壞了,帶她做了個精神檢查。結果顯示,蔣薇的精神沒有問題,是受了刺激,才會一時失控。現(xiàn)在蔣薇的精神已經(jīng)恢復正常了,她的助理正在辦理出院?!?/br> “明明是她害了別人的孫女,還說別人是魔鬼,簡直是顛倒黑白嘛?!?/br> 小張匯報好,發(fā)表完自己的意見,把電話還給了周莉。 紀堯指示他們繼續(xù)跟著,一定要盯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