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見鐘靈兒一幅無比感激的模樣,為了避免,將來陸石留不住性命,這人再怨恨到自己的身上,秦子軒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提醒道。 至于這鐘靈兒能不能按照他說得,討得父皇的喜歡,又能不能保住陸石的性命,那就不關他的事了,反正他該提醒的都已經提醒過了。 “多謝五皇子提點,民女必定謹記在心!” 聽出五皇子話中之意,鐘靈兒心中一凜,她抿了抿唇,眼眸中透出一絲堅定,陸石是為了她,才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的,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看著對方死。 不就是討好一個人嗎,她娘當年應該也給那位便宜父親,留下了些美好的回憶,她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回憶重現(xiàn)出來,加深皇上對她的好感。 有些事情雖然她不愿意去做,但不代表著她就不會做,要不然,她若是一點都不懂得去討人喜歡,那她舅舅也不會起這個拿她博富貴的心思。 “行了,都下去吧,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準隨意亂傳,明天還要趕路,不要誤了時間……” 見鐘靈兒目光閃爍,神色變換不定,似乎是想到了該怎么做,秦子軒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示意在場的人都退下,自己則是進了內室,打算再去補個覺。 若說是一天前,面對著鐘靈兒這樣的事情,秦子軒或許會大怒,但現(xiàn)在,經過了老和尚的一番話,他雖然不能說是變得什么都不在乎了,可這種小事,那是不被他放在眼里了。 不過就是一個私生女的事,生死也好都無關大局,哪里及得上自己的性命,還有整個天下,有cao心鐘靈兒的功夫,他還不如多關心一下三哥呢。 對于五皇子這如此平淡,甚至簡直可以說是縱容的處置,不管是王公公還是張毅,都有些不可思議,剛剛明明還是一身寒氣,似乎隨時都會殺人,怎么現(xiàn)在就這樣完了,這也未免有些太兒戲了吧。 張毅還好一點,畢竟他只是負責守護五皇子安全的,這些事都與他無關,雖然驚訝,但也僅僅是驚訝而已,可王公公就不一樣了。 作為宮內的一個小總管,這五皇子把壞人留給皇上做,弄出張毅這么個累贅來,等到了京城,皇上若是知道這件事,或許不會找五皇子說什么,可絕對會遷怒到他的身上。 可瞅著那披著外衣,快速走進內室的背影,王公公張了張嘴,卻又不敢開口說什么,這位五皇子的主意之正,那有的時候連皇上都沒法子,更何況是他這個做奴才的呢。 第337章 一場可以稱得上是轟轟烈烈的鬧劇, 就以這種極為虎頭蛇尾的方式結束了, 看得在另外一間房里偷聽的凈心小和尚, 那叫一個無語啊。 他本來還以為, 那位煞氣逼人,總是殺氣騰騰的五皇子,會把那個叫陸石的給直接砍了人,畢竟是勾引了自己的jiejie,而且還意圖帶其私奔。 誰想到, 不僅沒殺不說,竟然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根, 而且還好心的給那鐘靈兒提了個醒,告訴對方該怎么做, 這樣和善的五皇子,一點都不像是他們剛剛遇到的, 動輒連殺人威脅他們的家伙。 “行了,凈心別看了,天眼開的時間長了,你又幾天都得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咱們明日還要趕路呢!” 見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已經落下了帷幕, 紅禪法師拍了拍床鋪, 收回自己剛剛偷偷瞟向小徒弟那邊的目光,話語中頗有些大人的無奈。 似乎是對于小徒弟的貪玩,感到很是頭疼一般,但事實上, 剛剛小徒弟的天眼,就是他幫著打開的,不過顯然,紅禪法師現(xiàn)在已經是選擇性的忘了這點。 “沒事的,師傅,五皇子說了,讓咱們好生在馬車里待著,不要四處亂走,咱們再也不用腿趕路了,可以躺在馬車了……” 雖然口中這般說著,但凈心還是收回了天眼,那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五皇子睡覺可沒什么好看的,沒得還要浪費自己的法力。 不過說起可以乘坐馬車這事,凈心還是感到極為興奮的,自從跟著師傅從寺里面出來后,因為身上沒有銀子的緣故,他們那一路上是風餐露宿。 沒想到,現(xiàn)在被五皇子威脅,被當個犯人一樣囚在身邊之后,各方面的待遇反而是提了上去,竟然都有馬車可以坐了,這還真是差別啊。 “出家人,走路也是一種修行,不能想著貪圖安逸,不過這次是五皇子安排的,咱們不好拒絕,下次可不許再這樣想了!” 聽到小徒弟這話,再瞅了瞅小徒弟那一臉興奮的模樣,紅禪法師頓時覺得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作為師傅,出了寺廟太興奮忘了帶錢這件事,實在是太過丟臉了。 不過很快,紅禪法師便掩蓋了自己臉上飄起來的幾朵紅色,很是義正言辭的說道,更是身子一正,做出了一幅威嚴的樣子,趁機教育了小徒弟一番。 而且說著說著,紅禪法師也覺得自己很有道理,出家人嘛,就是應該多吃點苦,衣食住行皆是修行,要那么多享受干什么,那都是會腐蝕人墮落的東西。 “是,弟子知道了,定然謹記師傅教誨!” 機靈的凈心小和尚,自然看出了自家?guī)煾档谋举|,雖然心里面有些鄙視,但為了避免自己的腦袋和手遭殃,還是老老實實的雙手合十,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樣。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阿彌陀佛……” 同樣雙手合十,行了一禮,紅禪法師見形象挽回的差不多了,也就不費勁擺造型了,直接往床上一躺,便開始招呼小徒弟睡覺。 “師傅,師傅,您先別睡,您還沒跟我說,五皇子身上的問題到底該怎么解決呢,您可別拿哄騙五皇子那套哄我,說什么時機未到……” “徒兒可是知道,咱們出山的時候,太師傅可是把解決的辦法和武器都塞給你了,眼看著咱們現(xiàn)在已經跟五皇子搭上線了,您就跟徒兒說說,到底該怎么做嘛!” 眼見著師傅往床上一趴,就要這么睡過去了,凈心小和尚,頓時連忙便跑了過去,扒在床頭,扯著自家?guī)煾敌渥樱壑袧M是好奇。 這件事情他很早之前就問過了,不過師傅總跟他說,得等跟五皇子搭上線以后在說,現(xiàn)在他們已經跟五皇子搭上線了,那總該跟他說了吧。 他這可不是因為好奇,而是怕到時候師傅做事的時候,自己不知道師傅的計劃,再壞了師傅的事情,那就不好了不是,他這么個乖徒弟自然是要未雨綢繆。 “先睡覺,明天還要趕路,等明日為師再與你說……” 被自認為是乖徒弟的小徒弟,一陣拉扯,紅禪法師頓覺頭疼的很,他無奈的轉過身來,看著面前眼中不停冒著星星的小弟子,直接一巴掌便把其扇回了自己的床上。 而后便再不理會那個頑皮的小徒弟,自顧自的躺在床上睡了過去,凈心小和尚眼見于此,也只能是拉聳著腦袋,悶悶不樂的跑回自己的床上了。 感受到小徒弟均勻的呼吸聲,似乎是已經睡著了,老和尚不禁睜開眼睛,輕輕的嘆了口氣,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跟小徒弟說,也不是不能說,而是他實在是難以啟齒。 他們集合了三教六派,討論了無數(shù)種方法,結果最合適的,犧牲最小的那一種,說出去實在是不太光明,甚至會有損他們名門正派的形象。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當年為了把五皇子的神魂拉回來,他們三教六派,就已經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損失了二位高僧和一位掌門。 這些年,為了維持五皇子的壽命,推演可行的辦法,找尋各種天才地寶,又接連犧牲了好幾位前輩,如今他們的實力大損,實在是犧牲不起了。 即便是這最后決定的辦法,其實也要有所犧牲,這一趟出山,雖說能得到許多功德,但紅禪法師心里清楚,自己是注定回不去了。 不過為了他們三教六派的未來,他倒是無所畏懼,更何況,將來他有功德護體,很容易能夠破解胎中之迷,到時候再次重修,倒是會更加容易一些。 只是想到自己清修了多年,一向是慈悲為懷,連只螞蟻都從未踩過,如今手上卻要沾滿其他生靈的鮮血,而且用的還是那般陰損的法子,會讓其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紅禪法師就不由得心中悲涼,只覺得罪孽深重。 作者有話要說: 老是喜歡埋伏筆可怎么辦o(╯□╰)o 第338章 紅禪法師的心思, 秦子軒并不知道, 甚至就連師徒兩人的這段對話, 他也不甚清楚, 他雖然派了暗衛(wèi)去監(jiān)視,但對于有法力神通在身之人,跟沒有是一樣的。 不過有些事情不知道,卻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若是知道了, 那一番對話,秦子軒可能就又要睡不著了, 哪能像是現(xiàn)在這樣,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因為紅禪法師所說的那些話, 秦子軒到底是不可能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原本想要慢慢走著的想法都被打消了,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往京城趕去。 對此,王公公倒是頗松了口氣,畢竟,五皇子的婚事已經被定了下來,瞅著皇上的意思, 是明年便要讓五皇子完婚, 這總在外面飄著,卻也不是個事。 皇子出行,一路上雖然各府的州縣都是精心的照顧,但每日行那么多路, 哪怕只是坐在馬車里,秦子軒也是覺得精神有些疲乏,身體感到極為的不適。 找來了太醫(yī),卻也說不上什么,只以為是趕路太多而累到了,秦子軒本來也沒在意,不過很快就嘗到了苦果,一下子就那么病倒了。 而且病情來勢洶洶頗為嚴重,好在秦子軒還記得紅禪法師跟他說過的話,趁著清醒的時候,把對方給叫了過來,頂替了那兩個御醫(yī)的職位。 紅禪法師一見到秦子軒那樣子,便是面色凝重,說什么秦子軒現(xiàn)在的情況越發(fā)惡化了,身體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必須盡快融合身體和靈魂,否則,怕是連靈魂都要逐漸的消融。 對此,秦子軒雖然談不上是多么的畏懼,卻還是不免有些恐慌,本想要再加速趕路,快點回到京城,好讓紅禪法師動用他們準備好的手段。 不過卻又被這老和尚給阻止了,說是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撐不住這樣快速的行程了,必須先找個地方靜養(yǎng)個幾日,由他開方子調養(yǎng)一下,才可繼續(xù)啟程。 對此,秦子軒自然是沒有什么意見,即便是想要快一點回到京城,但還是不得不放慢了些腳步,又行了幾日,停在了現(xiàn)在風景正好的揚州。 因為怕麻煩,秦子軒本來是不打算去通知官府的,但無奈現(xiàn)在端午節(jié)將至,揚州一年一度的賽龍舟又要開始了,城里的客棧基本上都已經住滿了。 雖然可以花高價,把其他的客人都給弄走,但那樣不免顯得太霸道了些,而且有錢也不是那么花的,再者,客棧的環(huán)境就算是再好,住了那么多人,肯定也及不上官府。 揚州自古以來便是富庶之地,前幾年,皇上下江南的時候,第一站便是揚州,這里自然早就修好了行宮別院,秦子軒身為皇子,雖然不能居住正殿,但啟用一小部分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一行人大張旗鼓的住進了行宮別院,自然也是驚動了揚州的大小官員,再知道是當今的五皇子到了揚州,頓時紛紛帶著禮物上門拜見。 不過秦子軒此時身子不適,急需調養(yǎng),自然是沒有什么心思搭理他們,只是見了最主要的兩個官員,匆匆的說了幾句話,便把他們給打發(fā)了。 若是換了平常時候,身為一州長官,封疆大吏,權傾一方的存在,即便是當今最受寵的皇子,敢對他們這么敷衍,那就算是表面不說什么,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 可見了五皇子以后,別說是有想法,這兩位州府的長官,那心里就只剩下?lián)鷳n了,他們雖然不懂得醫(yī)術,但五皇子的面色卻是一眼望上去便能看出的不好。 再想想五皇子的年紀,實在是讓兩人不得不有些擔憂,生怕五皇子就這么夭折在了揚州,那他們可就慘了,雖然這不是他們造成的,但照顧不周那是肯定的, 就算是皇上一時間想不到遷怒,那他們的對頭估計也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所以一時間,這兩人倒是顯得比秦子軒還要著急上火。 不僅主動的傳達出五皇子需要靜養(yǎng),把那些上門拜訪的官員富商都給趕走了,更是滿揚州的尋找名醫(yī)送到行宮別院,生怕五皇子有個什么閃失。 其實若不是因為不敢,秦子軒估計,這兩人心里是很想把自己給攆走的,就算是自己出了事,只要不在揚州有事,那就與他們無關。 不過趕走一位生病的皇子,別說是兩個州府的官員了,便是朝廷的幾位閣老,怕是都沒有這么大的膽子,當今能這么做的,便只有皇上。 蓋著輕薄卻極為暖和的錦被,即便現(xiàn)在正是夏天,但秦子軒還是把自己捂了個溜嚴,只覺得渾身都有些發(fā)冷,屋內的窗戶更是關了個嚴實,屋內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都是滿臉的憂色。 五皇子的病情來的太快了,好像就是一晚上的功夫,便倒在了床上,暈暈乎乎的起不來了,御醫(yī)看了好幾回,都說沒什么大事,卻始終都治不好。 好在五皇子后來自己醒了過來,招來了那被關押著的老和尚,對方開了幾幅藥喝下去后,病情有些好轉,要不然,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些天,不只是這些下人擔憂,便是門外守著的那些御林軍,包括他們的統(tǒng)領和王公公,都極為擔憂,就連鐘靈兒都顧不得自己的心上人,默默的跪在地上向菩薩祈禱。 所以人都清楚,皇上就這么幾個兒子,五皇子又是其最看重的一位,那是隱隱當著繼承人去培養(yǎng)的,若是這位小主子出了事,那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逃得掉,都會被皇上殺了泄憤。 當年那蘭貴妃的下場,可沒有一個人敢忘記,立下了無數(shù)功勛的蘭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奴才呢,他們可不覺得自己有當年那蘭大將軍的分量重。 好在,最危險的那幾天已經過去了,五皇子的病情正在一點點的好轉,這些人雖然還是有些擔憂,但已經不再像是前兩天那么絕望了。 “五皇子,該喝藥了……” 接過紅禪法師親自熬好并送過來的藥碗,冬兒感激的沖對方笑了笑,問清楚了該如何服用,便端到床邊,輕輕的喚醒了意識有些昏沉的五皇子。 這些天,所有的藥都是那老和尚開的,并且也是那老和尚親自熬得,她們不是沒有懷疑過那老和尚,不過五皇子對其很是信任,再加上,當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選擇相信。 之后五皇子醒了,她們對這老和尚的懷疑便也減輕了,她本想著接過熬藥這一項工作,可沒想到卻被那老和尚給拒絕了,堅持必須自己親自熬制。 對此,冬兒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只是以為,這老和尚有自己獨特的熬藥方法,所以也沒有強求,只是派了兩個太監(jiān)隨身伺候那老和尚。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本來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聽到耳畔傳來的聲音,秦子軒不禁睜開眼睛,見對方端著藥碗蹲在自己面前,不禁掙扎著坐起身來。 揉了揉額角,掃了眼這略有些昏暗的室內,秦子軒接過冬兒手中的藥碗,按照那老和尚交代的,一口氣全都咽了下去之后,才靠在枕頭上問道。 對于喝藥一事,秦子軒本來是極為厭惡的,不過現(xiàn)在身體成了這樣,不喝顯然是不行了,而且,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這老和尚熬得藥,不僅不苦,反而還帶著一股子清香。 倒是不像其他中藥那般,讓他一聞便有種想要嘔吐的欲望,或許,這便是修行中人獨有的法門吧。 “已經是正午了,殿下可要起來吃點東西?” 扶著五皇子坐好,冬兒又掖了掖被角,把自家小主子包的嚴實了以后,這才輕聲說道。 自來了這揚州以后,他們已經停了兩日了,五皇子的情況雖然照之前是要好轉了許多,可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識總是處于迷糊的狀態(tài)。 一日三餐也從來沒有正常的用過,對此她自然很是擔心,不過那位紅禪法師卻說,藥里面已經加了很多的好東西,即便是不用膳也沒有問題。 對此,冬兒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但也沒有再強求,主要是五皇子一直睡著,總不能單單為了吃些東西,就把自己的小主子給叫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