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心中充滿著疑惑的同學們一個個坐上了汽車,在夜色中去了海市美術展覽館。 孟曉也跟著去了,并在路過家時回家拿了點東西,原本她害怕同學等就說讓他們先走,但趙妍卻不在意地搖搖手,說是一定會等她回來。 于是她就心安理得地坐了順風車,順便在路上給莉西發(fā)了條微信,告訴對方今晚就能解決掉,一定要準備好錢。 很快到了美術館,已經(jīng)有人在那等著了。 那是一位滿臉皺褶的五六十歲男人,他穿著一身西裝,卻讓人沒來由的感到別扭,顯然對方也覺得不舒服,好幾次去拽領帶,見他們下車,連忙迎了上來。 “大小姐。” 他喊,眾人就明白了,這位定是趙妍的仆人之類的。 明明在社會主義國家,竟然還有這種資本主義遺毒,真是過分! ——羨慕嫉妒恨的同學們不約而同地想,人家也相當大小姐/大少爺啦。 “已經(jīng)一切都準備好了?!?/br> 老道人湊到趙妍耳邊壓低了聲音說,“跟您說的一樣,順著那小鬼找過去,的確發(fā)現(xiàn)了一車的鬼,雖然道行都不深,但已經(jīng)被強制催化為厲鬼,也算是一些戰(zhàn)力。只是……” 第48章 他的目光逡巡了一圈,重點看了看秦琴等人,拉著趙妍的胳膊避到了一邊。 “只是里面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我可以掌控的了,保護大小姐一人的安全應該沒問題,但其他人就無能為力了。所以大小姐的朋友們或許會受傷甚至死亡,要不要找個理由讓她們先回去?” “不需要?!?/br> 趙妍不在乎的一笑,“總是要有犧牲的,如果為了這點犧牲,而讓孟曉起了疑心就不好了?!?/br> 她頓了頓,側(cè)眸瞟了眼站在孟曉身后的月琛,又說:“不過你保護下月琛,雖然你說過他應該也是你的同道中人,但這個年紀一定沒什么道行,我可不想我未來的丈夫在這里死了?!?/br> 趙妍離人群不遠,聲音也沒有多小。 但在同學們激動的喧囂討論聲中,就聽不見什么了,秦琴是因為一直注意著趙妍,才依稀聽見了三言兩語,她難以置信地眨眨眼,心道自己是聽錯了吧。 她雖然家境不比趙妍好,但兩家關系很不錯,所以自小認識,小學到高中都被安排在一個班,說是親姐妹也不會差多少。 一、一定是聽錯了! 秦琴在心中為自己打氣,見趙妍回來,立馬上前挽住其臂膀,對方也親密地挨近,一如曾經(jīng)那般,沒有一點兒奇怪的表現(xiàn)。 她提著的心落了下來。 美術館里燈火通明,但大約是為了觀看方便,都是采用的昏黃燈光。 甫一進門,就能看見兩座巨大的石膏像各立在兩邊,一座男性一座女性,分別是完全沒有穿衣服和只穿著遮住下身的裙子。 向來沉浸在學習海洋中的同學們都有點興奮,但多少有異性在場,只敢好奇瞅一眼后就快步離開。 孟曉走在了后方,她停下腳步,抬頭直直看著男性雕像。 走在她旁邊的男生也被她的大膽嚇了一跳,一中盛產(chǎn)書呆子,對于這些事還是較少涉獵的好學生不禁羞紅了臉,扶著鼻梁上的眼鏡說:“孟曉,你別總盯著人家那個看!” “就個小毛毛蟲,為什么不讓看?”孟曉奇怪。 眼鏡男生臉瞬間爆紅,他想起哥哥毛毛里長出毛毛蟲的笑話,心道這孟曉平常少言寡語的沒想到竟如此大膽,聲音也越來越小,“你、你別這么說,他也不想的,你這么看人家一定會害羞的!” 聞言,孟曉又抬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對方的確飄起了兩抹紅暈,便點頭道:“那就不看了,一個大男人不就是個毛毛蟲還臉紅?!?/br> 說完,她跟著大部隊繼續(xù)往前走去。 附身在裸.體雕像男里的厲鬼在周圍神色各異的鬼魂們視線下,哭唧唧地捂住了臉,明明他穿著衣服,為什么在那小姑娘的視線和眼鏡男生的話語下,竟覺得如同真的沒穿衣服般,還被吐槽是毛毛蟲。 這讓他以后怎么在鬼中立足??! 而且也不能說是毛毛蟲,人家……人家好歹也算是蛐蛐吧。 他眼中含淚地低下頭,卻發(fā)現(xiàn)那雕像身上的確有個色彩鮮艷的毛毛蟲。 厲鬼:“……” 他憤怒地看向說出誤導語言的眼鏡男生,那孩子還臉紅彤彤的站在原地,與大部隊的距離已有三四米的距離,現(xiàn)在正是個好時候! 厲鬼冷冷地扯出一個笑容,心中盤算一定要讓這男孩兒付出相等的代價。 他緩緩伸出手靠近男生,然后—— 狠狠扒了男生的褲子,在一眾鬼魂們面前哈哈大笑起來。 “快看!快看!這男的摔倒了,估計螞蟻都能懷孕,我可比他大多了!” 然而,眾鬼看他的眼神更加憐憫。 眼鏡男生被莫名脫了褲子,甚至連內(nèi)褲都被脫下來了,幸虧現(xiàn)在最后只有他一人,不然丟臉丟大發(fā)了,他趕忙提上褲子,嘟囔了幾句后追了上去。 前面的同學們嬉嬉笑笑地聊著天,并不對這些展品感興趣,都對之后的ktv之行充滿了期待,現(xiàn)在也就走個過場而已,他們簇擁著趙妍,多多少少都有所奉承。 馬慧月擠不進去,只能嘟著嘴默默跟在后面,羨慕一開始就挽著趙妍手的秦琴。 她其實也沒什么朋友,能談得來也就是南露了,可惜今天早上得知南露生病請假,于是現(xiàn)在只能孤零零地獨自走,無聊中便也抬頭看了幾幅畫。 她不是懂畫的人,卻能覺察出這些畫都靈氣十足,似乎活著一般。 就如這張風景畫,大約是畫的豐收時節(jié),如海一般金黃色的麥田在湛藍的天空下,遠處有間白墻紅瓦的房子,近處是個帶著草帽的稻草人,稻草人脖子上系著一條長長的紅布,隨著風飛揚起來。 飛揚? 馬慧月腳步一頓,她恐懼地死死盯著那幅畫,飛揚的紅布,風吹的麥浪,一切都不應該是在畫中會出現(xiàn)的。 就在此時,那稻草人忽然動了動,她的目光不自覺便吸引了過去。 稻草人的草帽原本是蓋著半個頭的,根本看不清低下什么樣子,卻不知在何時已經(jīng)換成了掛在了脖子上,露出了整個頭顱,它沒有被按上鼻子嘴巴,卻獨獨挖出了一雙眼。 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望向馬慧月,馬慧月完全移不開視線,只能傻傻地與它對視。 忽然,那左眼的眼眶上扒上了幾根手指,然后一整只布滿鮮血的嬰兒手臂穿過畫作徑直抓住了她的頭發(fā),企圖要把她抓緊畫里。 不要!不要! 馬慧月在心中瘋狂地吶喊,但身邊的同學卻像是看不見般仍然嬉笑著向前走去,她的半個頭已經(jīng)進入了畫作,慢慢的……慢慢的……整個身子也進入了,她化作了稻草人旁邊的少女。 “呀!你看,這幅畫里的女孩子好像我們班的馬、馬……馬什么來著?” 在馬慧月后面走過的女生驚喜地叫出聲,激動地指給了身邊的好友,但落在嘴邊的名字就是說不出來,她疑惑地蹙起了眉,好友也奇怪,問:“像誰?。课以趺纯床怀鰜?,不過這人物畫的真不錯,你看這驚恐的表情,只是……為什么驚恐,跟這幅畫好不搭啊!” “是、是啊!” 女生忽然覺得有些寒意,拉著好友往前走,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不要走!求求你們不要走! 馬慧月落下淚來,然而她的嘴角卻在緩緩勾起,耳邊有人說,‘這可不行啊,這幅畫的意境你要大笑才行!’,此話剛落,她的臉已經(jīng)扯出個藝術夸張的笑臉,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朵根,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淚水完全看不見了。 她,融入了名為[麥浪與稻草人]的畫作。 這幅畫作的名字也改了,叫做[麥浪、稻草人與大笑的女孩兒]。 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有誰不見了,大家仍然言笑嘻怡地向前走。 女生緊緊挽著自家閨蜜頓住了腳步,她自小第六感就很強,一進這間美術館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到看見那幅畫后更加明顯,總有種預感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但又很想占便宜,想著這么多人能發(fā)生什么事,最多來個搶劫的,男生們也能制服掉。 “沒有什么好怕的……沒有什么好怕的!” 她喃喃有詞,望了望四周,卻恍然發(fā)現(xiàn)人群好像少了? 他們班應該有四十余人,怎么現(xiàn)在看起來才、才不到二十人。 咦? 班里到底是四十多人還是不到二十人? 女生疑惑地想,越想越覺得心里發(fā)毛。 “咕嘟——念、念希……” 她大口咽了咽吐沫,更緊地抓住閨蜜,“大晚上的,我們回家吧,這里感覺……” “感覺什么?” 名叫念希的少女發(fā)聲,聲音很奇怪,女生顫抖地回過頭,并沒有看見好友,但手上挽著的重量明明還有,她兩股戰(zhàn)戰(zhàn),咬著牙低頭一看—— 她的臂彎處只血淋淋地掛著一快小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生尖叫著丟掉胳膊,退后想去找別的同學,卻驀地發(fā)現(xiàn)四周沒有一個人,全美術館似乎只有她一人了,她的尖叫回蕩在整個美術館,顯得空蕩又可怖。 “啊、啊——別嚇我啊大家,嗚嗚別嚇我啊念?!?/br> “你在叫我么?” 念希的聲音再次響起,瘋狂往外跑的女生忽然覺得肚子如同炸開一般,她低下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閨蜜從她的肚子里冒了出來,血rou模糊間笑嘻嘻地看著她。 “好朋友不分開!好朋友不分開!我們終于合為一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生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孟曉默默地跟在后面,這一路上發(fā)生的事情全部落在了她的眼中,所以她的耳朵也飽受摧殘,她并沒有去管,因為能感覺到陰氣最重的就在美術館深處,在經(jīng)過八字胡道人事件后,孟曉也知道要保存實力了。 等干掉最厲害的后,再回來慢慢收拾這些小的也不晚。 雖然有的可能受不住嗝屁了,但又不是她的作為,為何要她去管,于是她邁過趴在地上抽搐的男同學,又輕描淡寫地拍飛一只上來咬人的小厲鬼。 后面的月琛也同樣輕松地一路跟著。 他們這一班的人拖拖拉拉了近十米,一路上尖叫著往回跑的無數(shù),只是都沒跑出去就倒在了地上,或者搞笑的像貓追尾巴般一圈一圈地繞,孟曉十分擔心等他醒來后會不會吐出個里海來。 于是當她走到了[麥浪、稻草人與笑著的女孩兒]畫作旁時,已經(jīng)過了不少時間。 孟曉抽著嘴角望向畫中咧開嘴大笑的少女,有些不淡定了。 “你特么竟然想逃到畫里躲債,還錢!你個欠錢不還的混蛋!” 第4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