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孟建好奇,等了半天里面沒人應聲,但又沒別的去處,他就開門進去了。 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是個澡堂,明明之前沒有人應聲,可這澡堂內(nèi)卻布滿了人。 難道是沒聽見敲門聲? 孟建暗忖,不知為何也想洗個澡,于是就去脫了衣服,可身邊又沒啥洗浴用品,就問旁邊的兄弟借塊肥皂用,那比他高上十幾公分的壯漢轉(zhuǎn)過頭,捏著肥皂‘咣’的掉在了地上。 壯漢面無表情地說:“把肥皂撿起來吧?!?/br> 孟建:“???”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扯了扯笑,想去低頭撿,卻見澡堂內(nèi)所有的人都停下動作,綠油油的眼睛全盯著他,一同開口說:“把肥皂撿起來吧?!?/br> 孟建這才發(fā)現(xiàn),這澡堂里的所有人都長得一模一樣,全都是一米九的威武壯漢! “??!”他發(fā)出了聲短促的尖叫,然后是震天的慘嚎:“啊啊啊啊不要??!” 布置幻境的陳淑娘開心地準備下一個場景,孟建的慘叫聲在她聽來就是最美好的音樂,美好到她一刻都不想讓他停下來。 身后的一眾厲鬼小弟們有些不忍直視,捂著菊花連連后退。 有大膽的厲鬼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大王,我們什么時候能上場?。俊?/br> 陳淑娘真想吐槽這稱呼怎么就定下來了,但還是不愿妨礙孩子們的童心,于是不計較地說:“別急嘛~七七四十九天呢,我們慢慢玩!” 月琛和孟曉緊趕慢趕,終于在八點之前回到學校。 孟曉沒有理會月琛的告別,自顧自回到了宿舍,一回去就被秦琴掛了脖子,那女孩兒控訴道:“你不在我好害怕啊,雖然晚上有小鬼講故事,但是你在身邊我就不知為何不怕了,可你一走,想到小鬼就在我身邊,就算看不見我也怕得要死啊?!?/br> 另一位南露選手也不甘示弱,見脖子被人搶先,于是一把抱住了腰,抽噎道:“你怎么忍心把我一個人仍在那里,我剛見了那么恐怖的女童,又八字軟,還正好在傍晚鬼怪即將出沒之時,我都以為自己要見不到你了!” 南露抱著腰,手上還不老實,輕輕捏了捏,啊這手感真棒! 孟曉木著臉把兩個掛件擼下來,又拍了南露的頭一下,竟然趁機會吃她豆腐,爾后徑直走到床前倒了下去,很快那里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大、大概解決那只女童耗費了精力吧。我看那女童挺厲害的?!?/br> 南露猜測道,并且狠狠剜了秦琴一眼。 “你不要看曉曉厲害就去抱曉曉大腿,曉曉是我的知道嗎?!” 秦琴本來還對自己的行為有些尷尬,聽到此話不愿意了,“憑什么孟曉是你的,怕是忘了曾經(jīng)你可是帶頭說孟曉同學的壞話,你還真有臉!” 坐在床上的吃瓜群眾馬慧月:“……” 這年頭不搶男人,開始搶女人了是吧? 半夜,眾人都陷入熟睡,突然有淅淅索索的聲音響起,敞開的窗戶上驀地爬上來一只黑色的蟲子,很快無數(shù)的蟲子一個接一個地爬了上來。 如果有人看見,就會發(fā)現(xiàn)這間宿舍地上黑壓壓的全是蟲子。 令人毛骨悚然。 等蟲子全部爬進宿舍,一位少女才緩緩飄了上來,她一眼就看到了上鋪的南露,開心地湊上去輕聲說:“露露,我來接你了?!?/br> 第22章 馬慧月又被尿憋醒了。 自從經(jīng)歷廁所女鬼事件后,她不論臨睡前如何準備,到了半夜時分總會被一股澎湃的感覺所支配。 在安小慧的事沒發(fā)生前,她也曾想過是不是睡糊涂而產(chǎn)生幻覺了,但是小慧在廁所里凄慘的死狀卻明確的告訴她否定的答案。 有時候?qū)嵲谌滩蛔《寂艿綆T口了,馬慧月到最后還是慫巴巴的又回來了。 寧愿膀胱受傷,也不要去作那個大死! 今日,馬慧月的尿意依然準時報道,她已經(jīng)習以為常地打算憋著繼續(xù)睡,不料耳邊忽然響起了‘啪嚓’的一聲,似乎是什么東西被她壓爆漿了。 馬慧月迷迷蒙蒙間,之前所忽略的窸窸窣窣聲更加清晰。 那并不是什么夏日的蟬鳴,而像是一大堆比較硬的東西擠在一起發(fā)出的聲音,她摸索著床頭的手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但還沒來及調(diào)出手電筒,就感覺有又細又尖的東西戳到了她的臉上。 什么東西? 馬慧月打開了手電筒,當看到眼前的狀況時她不可遏制地發(fā)出了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喊什么喊!” 睡在上鋪的秦琴被吵醒后,不耐地呵斥了一聲,爾后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 最近晚上總有小鬼給她講一晚上的鬼故事,剛剛忽然停下她竟然莫名就醒了,人的慣性真是可怕,秦琴很是感嘆,本來打算正好睡個好覺,不想馬慧月就來了這么一嗓子。 “大晚上不睡覺,練歌呢?最近給你太多好臉色看,你是不是長臉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睜開眼時最先是被手電筒的光芒晃了下眼,剛想繼續(xù)開罵就看見了整個宿舍的全貌。 秦琴是特別怕蟲子的類型,所以現(xiàn)在的狀況對于她來說既是地獄。 只見烏壓壓的黑色蟲子你擠我我擠你地布滿了整個宿舍,如同在地上鋪成了一條起起伏伏的黑色地毯,有些蟲子已經(jīng)順著床柱爬上了床,她的腿上現(xiàn)在就爬著一只。 秦琴的雞皮疙瘩一瞬間肅然起立,幾乎都要暈厥過去。 她緊咬著嘴唇,痛楚使她多少清醒了一些,克制住尖叫的沖動,秦琴用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想要將腿上的蟲子扔出,卻不料那蟲子一經(jīng)觸碰,其嘴巴的利器就就狠狠咬進了她的皮膚里。 傷口并沒有流血,卻瞬間腐蝕了一片,在白皙的肌膚上不可思議的燒出了一個小黑洞。 “啊——好痛……好痛啊!” 秦琴再也忍受不住,吃痛的大叫起來,她的聲音比馬慧月還大,這下子連南露都醒了。 南露對于這種聲音十分敏感,常年作為唐僧rou的悲慘經(jīng)歷使她迅速清醒,連初醒的茫然都沒有,第一眼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飄在她旁邊的少女。 “小慧!” 她認出了來人,一點都沒有像曾經(jīng)撞鬼時的恐懼,反而十分開心。 南露與安小慧自小一同長大,開朗多話的她與沉默內(nèi)向的小慧自然就性格互補了,她從來都是小慧的保護者,即便對方成了鬼,在她心里仍然是那個總是躲在她身后的怯懦女孩兒。 “你到底去哪了?大家都在找你!誰害的你,是安哥嗎?啊先回答最后一個!” 她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但最主要的還是想知道殺害小慧的兇手,作為保護者的她竟然沒有保護好小慧,這讓南露十分自責。 “嗯,不是吶。這次哥哥他沒參與?!?/br> 安小慧很老實的回答,手上把玩著一只黑色的蟲子,南露這才注意到四周的情況,只見馬慧月和秦琴都縮在床角瑟瑟發(fā)抖,有黑色的蟲子一點點逼近他們。 地面上無數(shù)黑色蟲子讓人覺得有些惡心,而從來都是見到蟲子就尖叫不已的小慧竟然完全沒有反應。 南露突然覺得大概有什么東西真的變了。 “那就是賀雯欣了,那女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南露恨恨地咒罵,還是勸阻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你放心那女人我會幫你解決的,你早日投胎轉(zhuǎn)世對你也好。而且冤有頭債有主,伯父伯母做的再不對,終究是你的父母,年紀都不小了,被你嚇著怎么辦?” “嗯……我只有爸爸沒有mama哦~” 安小慧把蟲子扔進了地面的蟲海里,虛虛地坐在床沿上,晃著潔白光裸的雙腿在這種環(huán)境下竟然與南露聊起了天。 “露露你大概不知道,他們隱瞞的很深,我也是在死后才知道的,畢竟這也算是丑聞?!?/br> 她輕輕地舒了口氣,像是在講別人的事情,很是不以為然。 “我媽是我爸的發(fā)妻,生我時難產(chǎn)而死,我連見都沒見過她。我爸一看發(fā)妻死了,不到三個月就娶了他大學時的初戀情人,所以我哥明明是私生子卻比我大很多。說起來,這也不能怪爸爸,爸爸的真愛從來都是初戀,娶mama是爺爺奶奶逼得,他特別討厭mama,順帶著也特別討厭我!” “怎么可能!” 南露出聲打斷,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秦琴她們也能看見小慧,也就是說小慧現(xiàn)在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魂魄,而是厲鬼或惡鬼之類,雖然看到這海一般的蟲子時,她就意識到了,但終究是不愿相信。 “伯母我不清楚,但伯父對你很好,我都看得見,小慧你現(xiàn)在狀態(tài)很不好,我把曉曉叫醒,讓她來超度你好嗎?” 一旦深陷怨念的鬼魂很容易走極端,所以南露才會這般說,但這句話不知為何竟激怒了小慧。 “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活在最好的家庭里,怎么可能懂我的痛楚。他是對我好,并不是真得對我好,要不怎么我去告哥哥狀時,他總是一副渾水和稀泥的樣子,還告誡我不要告訴爺爺奶奶,說怕老人家受不了!爸爸對我好!只是為了惦記爺爺奶奶的遺產(chǎn)而已!” 她赤紅著眼睛,緊緊地盯著南露。 這種眼神讓南露很不舒服,曾經(jīng)的小慧從未用過這種眼神看她,這孩子總是低垂著眉眼,懦弱乖巧的樣子。 “你……冷靜點!” 南露第一次對小慧產(chǎn)生了懼怕,她想叫醒下鋪的孟曉,只要孟曉在,似乎什么都不用怕了。只是都鬧了這么大動靜,孟曉就跟個死豬似地巋然不動,連呼吸都沒有變化。 那些黑色蟲子明明對秦琴她們呈圍攻模式,卻全都繞著孟曉爬,使她們這二層床形成了一個微妙的真空地帶。 “孟曉!曉曉,你快醒醒,小慧來了!” 南露不敢下去,只能努力拍著床板,試圖叫醒睡的超死的孟曉,然而沒有任何用處,倒是一直好整以暇的小慧被嚇了一跳,警惕地看了看下鋪,似乎是很怕孟曉醒來。 果然…… 小慧是害怕孟曉的,南露更加用力拍打床板,但下一秒她就不能動彈了,她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恐懼地問:“小慧,你有什么想做的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達成的,我們可是好朋友嘛!” 小慧沒有否定,反而順從地點點頭,“是,我和露露是好朋友!露露從來都可憐小慧,所以一定要幫助小慧啊,小慧不能殺死爸爸,而且還太慢了,露露下來棒幫小慧吧,” 她的聲音十分甜膩,卻讓南露更加恐懼。 “下來……是什么意思?。〔皇俏蚁氲囊馑及??” 小慧打了個響指,夸贊道:“露露好聰明!就是……”她的臉忽然湊近南露,有蟲子從她的七孔里緩緩爬出,小慧含糊著聲音說:“就是讓露露為我而死的意思!” 南露整個人都崩潰了,她沒想到自小的好友竟然會這么對她,但現(xiàn)在這樣子也沒時間去想了,她大喊道:“你們都別愣著啊!快把孟曉叫醒!只有孟曉醒了,我們才有活路,不然都要死!” 這時,瑟瑟發(fā)抖的馬慧月兩人才反應過來,立馬大喊著孟曉的名字,可她們一出聲,那些蟲子就跟得到指令一般蜂擁地撲了上去。 而且不論她們怎么喊,孟曉就跟聽不見似的,在這種恐怖的環(huán)境下安然入睡。 秦琴全身都疼,她知道那些蟲子已經(jīng)在她身上咬出了無數(shù)小洞,可大概是梁靜茹給她的勇氣,她竟然自己從二層跳進了蟲海,沖向了孟曉,隔著蟲子狠狠地扇了孟曉一巴掌。 不料,她的手切切實實碰到了孟曉。 那些蟲子在碰到孟曉時全部化成了灰燼,秦琴拼著命跑過來竟救了她自己,所有纏在她身上的蟲子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秦琴大喜,看向孟曉,她這么大力的一巴掌,孟曉竟然也只是翻個身呢喃了一句繼續(xù)睡。 這特么是睡覺,還是死了。 此時在上鋪,從小慧身體里鉆出來的蟲子已經(jīng)爬上了南露的身體,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死在了孟曉死豬一般的睡眠中,她絕望地眼看著那些蟲子慢慢腐蝕著她的身體,這些蟲子明顯比地下的蟲子厲害,估計她會比馬慧月死得更早。 南露流著淚閉上了眼,驀地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睜開眼大喊道:“孟曉,你的二十萬自己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