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沈?qū)Ш桶驳铝夷敲从H密?謝瑜都不介意的嗎?[疑惑]” “怎么感覺安德烈,調(diào)侃蔣奕恪的時候,好像在逗小孩子?!?/br> “發(fā)現(xiàn)謝瑜還是有點反常,比如做美食的節(jié)奏慢了不少?!?/br> “看出來點門道了, 但是不可說哈哈。[火眼金睛]” 謝瑜完全不知道直播頻道里有觀眾看穿了他的心思,只低著頭安靜地做吃的。 蔣奕恪是個閑不下來的人, 好奇地圍著謝瑜看了很久之后,就嫌無聊, 東走走西瞧瞧, 干脆在客廳和玄關(guān)自娛自樂起來。他本在看玄關(guān)墻壁上懸掛的畫,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鞋柜上, 有兩只卡通玩偶。 他眼睛瞬間就亮了, 伸出手指摸摸還不夠, 歪著身子看向廚房方向,大聲喊謝瑜,“阿瑜,門口的玩偶好可愛,我能看看嗎?” 見此,直播頻道里的觀眾快要笑抽了。 “直接上手雖然有點沒禮貌,但是蔣奕恪摸玩偶之前,還往衣服上擦手的動作,莫名萌。” “蔣奕恪你當(dāng)我們沒看到你在干嘛呢?明明摸了玩偶,還問謝瑜你能不能看看?” “很像去同學(xué)家,是在好奇但還惦記著要向主人打聲招呼的我。[狗頭]” “等等,蔣奕恪摸都摸了,還專門知會謝瑜,是要干嘛?” “噢,你看,隨你看?!敝x瑜思路被打斷,也不介意蔣奕恪在屋里走動,就隨意回答道。 收到答復(fù)的蔣奕恪眼睛一亮,雙手又在衣服上擦了擦,虔誠地捧起面前的玩偶,托著三步并兩步地往廚房跑去。 “阿瑜,你看這玩偶,好像你們!節(jié)目組做的還是粉絲送的???真好玩!”蔣奕恪還真把玩偶當(dāng)大寶貝了,擠到謝瑜身邊,硬是要謝瑜表態(tài)。 謝瑜和蔣奕恪合作了好幾個月,怎么會不知道他直來直去的性格。當(dāng)下只無奈地輕嘆口氣,順從接話,“好玩好玩?!?/br> 雖這么說著,看玩偶的眼神轉(zhuǎn)瞬就移開了,手上揉面的動作一直沒停。 蔣奕恪對玩偶興致昂揚,也不在再意謝瑜回答是否敷衍。但是直播頻道里的觀眾彈幕,迎來了一波小高潮。 “蔣奕恪這個著名的圈內(nèi)活寶,終于見識到了?!?/br> “我蔣影帝這一輩的高大形象,都?xì)г凇度臁妨耍悬c唏噓,還特別想笑?!?/br> “怎么覺得,謝瑜答話有點寵溺?難道,這兩人,才是真正的……” “前面的住嘴,也不怕沈大貓貓一爪子把你拍進(jìn)太空?!?/br> “大家快看,草坪那兩人回來了~” 謝瑜還在思考要用面粉做些什么,就聽到了安德烈的聲音。 “阿瑜啊,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鄭重介紹一下,我來自霍華德,現(xiàn)在還在負(fù)責(zé)投資板塊,下個月就被調(diào)去做院線了。”安德烈笑容開朗,“做院線,那就可能經(jīng)常要和你打交道了?!?/br> “你好,很榮幸認(rèn)識你。”謝瑜掃了一眼安德烈身邊的沈祁,微笑頷首。本想伸手去和安德烈握手,但想到星際沒這樣的禮儀,自己手上又是面粉面團(tuán)的,也不方便,便放下手作罷。 “沒有沒有,沒想到你是奕恪的朋友。”安德烈話是對著謝瑜說,但眼神就已經(jīng)看向蔣奕恪。 蔣奕恪不知什么時候從桌對面摸到了謝瑜身邊,聽到安德烈的話,被他一句“奕恪”嚇得直縮脖子,最后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還負(fù)責(zé)投資呢?!?/br> 那語氣,在場另外三個人都聽得明白。蔣奕恪說的反話,語氣里沒有半分贊賞。 謝瑜有眨眨眼,有點歉意地朝安德烈尬笑。他作為演員,自然看得懂微表情里帶出的深意,此時他發(fā)現(xiàn),明明被冒犯的安德烈,表情雖帶著驚訝,眼中卻只有純粹的笑意。 謝瑜雖自己沒談過朋友,但演過戀愛中的角色無數(shù)??窗驳铝业谋憩F(xiàn),頓時明白了。他看向沈祁,然后發(fā)現(xiàn)一貫嚴(yán)肅的沈祁,也有點看好戲的樣子。 這樣,謝瑜就不擔(dān)心安德烈和蔣奕恪交惡,低下頭繼續(xù)揉面,一雙耳朵聽著后續(xù)反應(yīng)。 安德烈本撐在桌邊,看到蔣奕恪反應(yīng),挑起眉,站直身體環(huán)抱手臂,身高帶來的壓迫力撲面而來。 蔣奕恪不自覺往后避了幾步。 “知道我為什么在投資部,會混不下去了嗎?”安德烈放緩語速,一字一頓地說給蔣奕恪聽。 “我怎么知道……”蔣奕恪不情不愿地回答,皺著張臉,徑自去流理臺洗手,回來就想來幫謝瑜的忙。 “投資投資,投出去的資金先不說盈利,總得賺回本吧?”安德烈好整以暇,“而我,做出了整個霍華德集團(tuán)最失敗的項目。蔣大影帝,你猜猜這項目,會是什么?” 謝瑜正好要去拿材料,看蔣奕恪湊過來,就把面團(tuán)交給了他。 蔣奕恪拿著面團(tuán),茫然地抬頭,對上安德烈滿臉笑意,頓時就反應(yīng)了過來。他以為安德烈要興師問罪,難堪得把面團(tuán)板在了臺板上。 謝瑜一聽到面團(tuán)發(fā)出的悶響,快速回頭,確定面團(tuán)下落位置正確,這才用眼神瞄蔣奕恪,示意他收斂點。 蔣奕恪知道安德烈說的是事實,也明白在謝瑜沈祁家自己是客人。他也就發(fā)泄下,硬氣不起來,避開安德烈視線,低頭揉面。 只是揉面毫無章法,一看就是在使蠻力。面團(tuán)成了名副其實的受氣包,被蔣奕恪搓圓又搓癟。 沈祁看著蔣奕恪這么“胡搞”謝瑜的作品,看謝瑜還在冰箱里掏食材,連忙伸手阻止,洗完手后,客氣但不容拒絕地接過了蔣奕恪的工作。 謝瑜回過身來,就發(fā)現(xiàn)蔣奕恪站的位置變成了沈祁。他一愣,抿了抿嘴角,異常順手地給沈祁指派任務(wù)。 安德烈早就注意到謝瑜對蔣奕恪的影響力,現(xiàn)在又看到謝瑜能一個眼神讓蔣奕恪“聽話”,當(dāng)即偏過頭掩下不愉,回頭又是一副笑臉。 他向前走了幾步,把蔣奕恪往墻角里堵,“奕恪,你看相逢都算緣分。我們合作一場,聊聊后續(xù)合作唄?” “……”蔣奕恪一副警惕的表情,“我覺得沒什么好談的?!?/br> 安德烈一副你說什么都行的好脾氣表情,“真的嗎,要聊一些業(yè)績相關(guān)的東西,你確定要讓《三十天》觀眾都聽到你……” 他還沒等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就看到眼前影帝表情一變。 “走走走,走吧,還站著?不是說要我和談么?”蔣奕恪說得急促,眸中帶著火氣,臉上皮笑rou不笑。 他怕極了安德烈會在全星際觀眾面前,把他欠債的事情抖出來,讓他顏面掃地。 見蔣奕恪服軟,安德烈如愿以償,美滋滋地抬手,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蔣奕恪往戶外草坪上走。 蔣奕恪謹(jǐn)慎地?fù)]走鏡頭,跟在安德烈身后,一步三回頭。 謝瑜余光瞥到蔣奕恪的動作,無奈地輕笑了一聲。沈祁還在洗食材,與淅淅瀝瀝水聲中準(zhǔn)確捕捉到謝瑜的聲音,扭過頭來,直愣愣地看正在為面團(tuán)分塊的青年。 “這兩人放現(xiàn)在看來,怕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啊?!敝x瑜趁不好當(dāng)著兩個當(dāng)事人的面說,只能趁此時,無傷大雅地向沈祁感慨。 “什么?”沈祁沒聽明白,任由手在嘩嘩流水下沖著,滿臉不解地呆住了。 謝瑜看沈祁這副表現(xiàn),才反應(yīng)過來他聽不明白,便好笑地?fù)u了搖頭,“就是說,安德烈似乎對蔣奕恪動了那方面的心思,倒是蔣奕恪,好像什么都不明白?!?/br> 謝瑜這話算說得直接,沈祁聽了卻沒半點驚訝之意,他輕笑一聲,語氣很柔和,“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啊?!?/br> 謝瑜本以為沈祁會問他為什么要這么說,可聽到沈祁這句,表情不由得帶上了古怪難言的意味。 他怎么覺得,沈祁這句話,和先前安德烈對付蔣奕恪的手法,是一樣的調(diào)調(diào)。 沈祁沒等到謝瑜回話,也不急,只安靜地繼續(xù)手頭工作。倒是直播頻道里還沒開竅的觀眾,都因為謝瑜和沈祁這番對話,徹底漲了見識。 “霧草!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總覺得安德烈和蔣奕恪之間,氣氛怪怪的!” “蔣奕恪還以為我們不知道他欠霍華德大筆錢呢,這天真傻孩子。” “怎么辦,被阿瑜點醒,突然覺得高富帥債主和炸毛幼稚影帝的組合,有點甜……” “阿瑜剛才分析時道理一套套的,都聽不懂,真不像錄前拜訪答題時,說自己沒談過戀愛不懂戀愛的樣子。[理論也能成神]” “只有我覺得,咱們沈?qū)?,被安德烈?guī)牧嗣?,剛才那句,感覺在主動撩阿瑜……” 謝瑜琢磨了好一會兒,得不出結(jié)論,這才回過神來,“沈?qū)?,為什么你一點都不意外?” 沈祁把蔬菜收進(jìn)瀝水籃里,走到謝瑜身邊,側(cè)身靠向桌沿,“剛才看出來的……所以,為什么還在叫我‘沈?qū)А俊?/br> “你之前不是說沒談過……好吧,沈祁,我能直接喊你名字嗎?”謝瑜完全沒料到沈祁還在抓著稱呼這個問題不放。 他當(dāng)著沈祁的面,直接喊這個名字,說出口時,就不是像對其他人說他名字的感覺。 謝瑜腦子里過了好多種更顯熟悉的稱法,但最后脫口,是沈祁的全名。他自己說得心跳不止,但面上不透露半分。說完,只抿了下嘴。 沈祁對謝瑜的叫法不表態(tài),只回答謝瑜想知道的,“是,沒談過對象,沒經(jīng)驗。但這不妨礙我看得出安德烈對蔣奕恪的喜歡吧?” “也對,我也是??此麄兠髅嫔显诨?,看久了,就只會覺得很曖昧。話說,我們還需要點rou……”謝瑜在廚房打轉(zhuǎn),手腳不知該往哪兒放。發(fā)現(xiàn)沈祁再給他遞梯子,便順坡而下,準(zhǔn)備轉(zhuǎn)向其他話題。 沈祁就在等謝瑜這一句,在謝瑜話音未落時,便立即反問,“真的嗎?” 謝瑜被問得一臉懵,“什么真的?” 沈祁繞過謝瑜,去冰箱取rou,走回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話就在謝瑜耳邊說出了。 “你真的懂,什么叫喜歡嗎?”沈祁眼神格外亮,直勾勾盯住?;蛟S是覺得先前語氣還不夠,又問了一遍,“真的能懂?” 謝瑜被問得啞口無言,剛想解釋,卻莫名想到了另一處。他對上謝瑜的視線,張了張嘴,臉皮慢慢開始漲紅。 “懂就是懂,哪有什么為什么!你今天好奇怪?!?/br> 沈祁原本只是想逗一逗謝瑜,順帶試探下謝瑜的態(tài)度。當(dāng)下看這人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語氣結(jié)巴,有點滿足,見好就收。 “行,懂就好?!彼c著頭,開始專心給rou切片。 謝瑜不知道沈祁口中的“好”,到底指的什么方面的好。又窘又惱,只知道這一刻的沈祁,完全不似平時穩(wěn)重沉默的大導(dǎo)演形象。 直播頻道里觀眾不乏有經(jīng)驗的,見此都快要瘋掉,嘻嘻哈哈都不顧上了,敲著彈幕想給謝瑜友情提示。 “謝瑜還說懂,明明就不懂?。∩?qū)щy得說得這么明白了,謝瑜就像塊木頭一樣?!?/br> “不是!謝瑜反應(yīng)也很耐人尋味的,有意思這兩人。[摸下巴]” “謝瑜被沈?qū)[了一道,還是貓魚組合甜?。 ?/br> “沈?qū)Ш脡陌?,沒想過沈?qū)н€有這一面。[期待搓手]” “老手表示,面對著心儀對象,再內(nèi)斂的巨貓族,都能這么直球的?!?/br> “沈?qū)Ы^對天賦選手了。[實力崇拜]” 謝瑜被哽得沒話說,意識到鏡頭就在一旁,也不好抬頭去看沈祁,只能假裝在認(rèn)真做吃的。 從度假村大門往里走時,蔣奕恪和安德烈都說自己沒吃早飯,且都對他口中的雞蛋灌餅感興趣。謝瑜也早就想試試中式早餐面點,當(dāng)即欣然應(yīng)下。 他熱鍋,借著囑咐沈祁打雞蛋,偷瞄沈祁表情。結(jié)果沈祁神色滴水不漏,謝瑜沒辦法,興致乏乏地收回了目光。 他等面團(tuán)制成的餅胚壓好,熱鍋冷油,開始小火烙餅。等面餅顏色透出黃色,中部略微鼓起時,便用筷子挑起了個破口,左手向沈祁方向伸去,“雞蛋?!?/br> 手上一沉,謝瑜拿著雞蛋碗,順著破口往里倒蛋液。一雙筷子提起破口雖在的餅邊,讓蛋液往餅面其他位置淌去。 雞蛋熟得很快,謝瑜來回翻了下餅,換鍋鏟,把兩面金黃的雞蛋餅盛出。 空氣中彌漫著餅香和蛋香,沈祁湊過來。開口的語氣昭示著他心情很好,“阿瑜,你好厲害?!?/br> 謝瑜被沈祁一聲“阿瑜”叫得差點手抖,剛準(zhǔn)備謙虛兩句,又想起沈祁方才對他的所言所行,心里驀然升起幾分較量之意。 “無他,唯手熟爾。”謝瑜慢悠悠地說出,就等著沈祁的反應(yīng)。 沈祁皺起眉,立體的五官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