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貓沈祁

    當(dāng)徐磊說出西服收藏家這幾個字時，謝瑜仿佛聽到了自己驟然急促的心跳聲。

    “西服？”周城皺著眉頭反問，又看了謝瑜一眼，顯然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西服就是人族歷史中的著名裝束。

    “就只是可能。”徐磊興奮勁頭過了，拿起擱在桌邊的光腦，“我先聯(lián)系一下那位夫人。”

    “會不會太古老到不適合場合？什么樣子的？你有圖嗎？是原物嗎，會不會太貴重？”周城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巨貓星人，對徐磊這建議還保留意見，“謝瑜以前穿過復(fù)古風(fēng)的造型，就是那種像背心的東西，效果真心一般……”

    正準(zhǔn)備撥出通訊請求的徐磊被問得滿頭黑線，沒好氣地在接通前率先終止信號，回頭答話。

    “第一，那東西叫馬甲，放心，正式禮服沒它。第二，合作沒敲定，嘉釩也拿不到照片。第三，電影節(jié)本來就是古地球傳承下來的文化儀式，當(dāng)時人們都穿禮服西裝參加。如果現(xiàn)在覺得不合適，那只能說明是你們審美問題?！?/br>
    徐磊充分表達出了自己作為設(shè)計師的態(tài)度，順帶咬牙切齒地懟了周城一下，“以及怎么可能是原件？全星際誰能有原件！復(fù)原品都算頂級珍寶好嗎？”

    “所以我說，會不會太過貴重?！敝艹谴炅税涯槨Ｗ鳛榻?jīng)紀(jì)人，他想得很現(xiàn)實，萬一他們借來的服飾出現(xiàn)差池，再如何都不能把謝瑜的前途都賠進去。

    “實話是，會。”徐磊靠在桌邊，“但是這種東西，不能用貨幣來算。或者說，單純貨幣已經(jīng)無法去估計它的價值了?！?/br>
    周城這下徹底聽蒙了，看著眼前腦洞大開的合作伙伴，不知該如何把話題繼續(xù)下去。

    “謝瑜你聽說過沈虹嗎？”徐磊看向謝瑜，等他搖頭后，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接著說，“你不知道也正常，她都不是咱們?nèi)锏娜?。沈夫人在收藏界很有名氣，這兩年應(yīng)該是拿到了頂級的西服藏品。她很低調(diào)地在籌備西服定制工作，最近與我們有聯(lián)系，咨詢合作可能?！?/br>
    謝瑜認(rèn)真聽著，等待著他繼續(xù)深入話題。

    “她們準(zhǔn)備明年正式入駐電影節(jié)，但其實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來了?！毙炖谡f打這里，有些興奮，“我有去看過她帶來的兩套孤品，那美得簡直了……沈虹是個妙人兒，竟然能允許嘉釩接手她的藏品，甚至敢同意讓人實際穿戴?！?/br>
    徐磊越這樣說，謝瑜越期待，但期待中又隱約覺察到了點不妥。

    “機會難得我當(dāng)然愿意，但孤品先不考慮風(fēng)險，就兩組成套的西服。萬一我尺碼不合適……”此時的謝瑜，有著多年在演藝圈摸爬滾打的經(jīng)驗，定制的西服都裝得下一面壁柜。聽徐磊話里意思，當(dāng)即聯(lián)想到了問題所在。

    西裝講究恰到好處的貼合，過松則顯邋遢，過緊則顯局促。量身定做的尺寸，才能在保持風(fēng)度的同時，去表達身體輪廓。而兩套不知何時傳下來的孤品，有極大可能并不合適他。

    “那兩套里頭，有一套是沈夫人已經(jīng)改過，確定今年要拿給她長子穿。你說的尺寸問題，范圍并非是兩套，而是剩余的那套。你的顧慮我懂，我知道你身形尺碼，那套對你而言有可能?！毙炖谶€想繼續(xù)說，無意間看到了已經(jīng)亮起屏幕的光腦，驚喜地抬眉，快速接起。

    “午安啊夫人，是這樣的，您之前問嘉釩是否有合適人選，我沒能馬上回答您?，F(xiàn)在我私人意愿想推薦一位男士給您，他身形非常好，外貌也沒有半點可挑剔的地方。而且，他和您一樣也是人族，我相信他能夠把西裝穿出您想要的味道……”徐磊語氣特別溫和，禮貌極了。

    徐磊這話當(dāng)著眾人面前一溜兒地說出來，既討好了周城謝瑜，也讓電話那端的人心里舒服，手段高明得很。

    謝瑜也不知道徐磊口中的沈夫人到底作何回復(fù)，只認(rèn)真地聽著。

    “可以的夫人，他身段真的很棒，襯衣的話撐得起來，收腰效果會非常好?！毙炖谝贿呂罩饽X保持通話，一邊招呼助理上前，無聲示意再量一遍謝瑜腰圍。

    被工作人員無意碰到腰側(cè)敏感部位，謝瑜面上有些不自然，但硬生生繃住了身子，忍住癢意，半步都沒挪。

    徐磊又說了幾句，很快收線，重重拍了下謝瑜肩膀，“沈夫人問你是否有時間，她說想見你一面?！?/br>
    嘉釩工作室里的員工和藝人謝瑜周城匆匆離開室內(nèi)，搭上飛行器很快不見了蹤影。

    工作室里還是一貫忙碌，但藝人們都神色各異，暗自猜測謝瑜是空手而歸。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女藝人，竟然還拿出了光腦，像是要地與他人分享消息。

    這些背后的議論謝瑜一概不知，他和周城搭乘飛行器，循著地址，最后落到了來時讓安娜艷羨的新別墅群前。

    看著這一片別墅群，周城還是提醒了謝瑜，“用完全沒定的合作強行給你救場，老徐敢這樣做，說實在超出了我的預(yù)料。嘉釩在主動爭取沈夫人，所以這次見面無論結(jié)果，都不能讓沈夫人不愉快，記住了嗎？”

    謝瑜側(cè)首看了眼面色明顯放晴的經(jīng)紀(jì)人，篤定地點了點頭，心里則在揣摩著這位沈夫人的性格。在他看來，這位夫人眼光獨到、手筆大膽，或許會是位強勢認(rèn)真的女強人。

    新建的別墅區(qū)外還覆蓋著一層能量防護罩，兩人飛行器在外停留片刻，便獲得了權(quán)限，徑直穿過防護罩，被光束牽引到某一棟花園別墅前。

    頗大的建筑位于中央，色調(diào)朱紅和米白相間，簡約而大氣，環(huán)繞建筑的花園被打理得非常好看。

    隨著飛行器的靠近，謝瑜和周城從透明隔板里往外看，竟然看到花園里不小的動靜。

    “誒喲，有家長在帶小崽子玩?！敝艹求@訝地喊了聲。

    一只體型巨大的貓樣動物正趴臥在草坪上享受日光，身上還頂著個正在撒歡的幼崽。較小的那只才到大的一背寬，其中大的那個身姿尤其威武，存在感十足。他放任幼崽在他背上抓撓滾爬，也半點不惱，伏在地上動都不動。

    兩只都有著灰白條紋皮毛，遠看很容易看混。

    應(yīng)該是覺察到什么，較大那只巨獸本是半合的眼一瞬間圓睜，小幅度扭頭，捕捉到空中那輛私人飛行器。

    謝瑜腦海里還滿是大貓的側(cè)臉輪廓，這下看到一雙灰綠色的眼眸，不禁呆住。

    巨獸盯了飛行器一眼，便緩緩直起身，甩下還毫無所察的幼崽，低頭咬住幼崽后脖。就著叼住的動作反身往屋后邁步，不一會兒便在謝瑜周城視線下消失。

    “大帥哥啊，我都沒長成那樣兒……”周城言語中帶點艷羨，“小的那個也好看，不知道我以后有沒有這樣的福氣。”

    或許正是男人天生有追求力量的秉性，謝瑜覺得那只大貓很有魅力。聽了周城這話，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些并不是地球上的寵物，而是同為星際公民的智慧生物，且很有可能是他們拜訪對象的家人。

    飛行器在院前下落，大門自動打開，謝瑜和周城往里走，很快看到了沿小徑奔來的年輕人。

    謝瑜周城被助理接引著穿過花園進入室內(nèi)，入眼便看到一位穿著素雅得體的中年女性正聞聲站起。

    她眉眼平直、面色舒朗，帶著歲月的痕跡。但肩背挺直，嘴角含蓄的笑意，讓她舒朗而靜謐的氣質(zhì)。

    看到謝瑜走近，她先未打量，只是頷首低聲打招呼。語氣友善，帶著淡然不驚的平緩，“來了。”

    謝瑜對沈夫人的眾多猜想都在這兩字中消弭，只剩下對歲月沉淀的佩服的敬意。

    謝瑜回禮，換得沈虹一笑。她抬了抬手，示意謝瑜看廳側(cè)，“小凌去給兩位先生斟些茶水，謝先生這邊請。”

    “您客氣了，是我們冒昧造訪?！敝x瑜被沈虹一句謝先生喊得有些發(fā)毛，快步上前跟上沈夫人，下意識放低姿態(tài)，“您為長者，我們哪敢托大。”

    沈虹擺手，示意謝瑜不必如此。她語氣親切中帶著滿意，“你們的來意我清楚，徐磊確實眼光不錯。不如我們先試一下仿版，如果合適，那套西服我能給你穿?！?/br>
    謝瑜被肯定，臉上下意識漫上笑意。但又不敢表露出來，只抿住嘴角，與周城交換了個眼神。

    沈虹帶兩人來到一面墻都是鏡子的房間，手掌往前貼，霎時間空無一物的鏡面泛起了畫面。

    畫面里青年非常高挑，身穿黑白色西服，踩了一雙純黑漆皮皮鞋。結(jié)實的雙腿被剪裁合適的長褲裝束，腰線在單扣下分外優(yōu)雅，寬闊的肩背襯起了整套禮服，修長的脖頸被筆挺衣領(lǐng)和黑領(lǐng)結(jié)包裹，一切細節(jié)都彰顯著氣度。

    整套禮服仿如為他而生，周正而克制。青年體格健朗，穿著以紳士內(nèi)斂著稱西服，竟然還透出收斂不住的爆發(fā)力來。

    謝瑜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造型，心頭異常歡喜。他視線從服飾移開，便自然地落到了青年的臉上。

    深邃五官組合出張俊美面容，帶著與沈夫人如出一轍的寧靜，且還有著男性該有的端正和嚴(yán)肅。眼眸灰中帶綠，因飽和度低而生出些距離感。

    “同造型下的兩套，只有尺碼差別。這是我長子穿上的效果，如果你能穿，那也會是這樣?！鄙蚝缃榻B，言辭中帶著為人母的自豪。

    眼前畫面實在完美，謝瑜自己都從未穿出這般效果。他光顧著看，一時間竟然沒能給沈夫人以答復(fù)。

    沈虹給時間讓他觀摩，剛想仔細看看謝瑜身形，才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祁。

    他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就這么看房中謝瑜的背影，看他微仰著頭一瞬不瞬地看自己的照片。

    第7章 繆斯謝瑜

    發(fā)現(xiàn)自家長子站在門口，沈虹投去詢問的眼神。

    高大青年略微頷首，抬手無聲地阻止了自己母親欲開口說話的動作。他目光掃過房間內(nèi)眾人，視線在謝瑜背影稍作停頓后，轉(zhuǎn)身信步離開。

    等謝瑜觀賞完屏幕上高大青年的西裝造型后，尋著沈虹視線看去，門口已然沒有了人影。

    看到謝瑜不明所以的茫然表情，沈虹低笑，“沒什么，我兒子剛才經(jīng)過……你看了這么久，覺得這套西裝如何？”

    謝瑜重看回那套黑白禮服，篤定地說，“夫人，不得不說這一套非常經(jīng)典，從頭到腳各個細節(jié)，放到地球時代，也稱得上是最得體的裝扮風(fēng)格?！?/br>
    沈虹明顯被謝瑜的說法取悅，含蓄地笑了笑。她劃走屏幕中的影像，往屏幕上確認(rèn)完掌紋后又輸入了一串字符，整個房間便想起了沉悶的轟響聲。

    落地鏡面屏從中分裂開來，露出深處泛著白色氣霧的隔離間。兩身西服套裝被固定在猩紅絨底的擱架上，在謝瑜面前緩緩展露出真容。

    “這是兩百四十年前，赫爾納大師仿照地球時代禮服風(fēng)格復(fù)原的作品。而現(xiàn)在，縱觀整個星際，存世的就這兩件了。這兩件從制成就沒人穿過，沒人見過它們的風(fēng)采?！鄙蚝缪赞o里有著難以掩蓋的興奮和自豪，“據(jù)說地球時期面料并不好，但是先人多智慧啊！凝結(jié)著創(chuàng)意的服飾，現(xiàn)在看起來，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作為沈夫人口中的先人，謝瑜自己都對她的觀點深表贊同。

    “我以前總覺得復(fù)古風(fēng)就夠了，直到看到這據(jù)說百分百復(fù)原的藏品，才明白各大時裝集團號稱的復(fù)古審美，都不倫不類?！鄙蚝鐚φ驹谧詈蟮闹碚惺?，“帶謝先生先去試我們自己的樣衣。”

    助理小凌領(lǐng)了任務(wù)，指引著謝瑜往二樓別間去。沈虹走在后面，走到了二樓客廳的長椅上，端著茶碗慢慢品。

    周城也跟著上了二樓，坐到了沈夫人對面。他目視前方，言語懇切，“夫人，謝謝您今日給我們的機會。”

    沈夫人垂眼應(yīng)下，復(fù)而又笑出，“周先生，雖然有些冒昧，但能說說你們現(xiàn)下是什么情況嗎？畢竟這段時間，關(guān)于謝瑜傳聞紛紛……”

    周城一愣，顯然沒預(yù)料到沈虹說得如此直接。他心電急轉(zhuǎn)，面上不半點耽誤時間，張口就是套周全的說辭。

    “當(dāng)然可以，只是要讓您見笑了?！敝艹呛鲜种糜谏砬?，“原因相信您也有所耳聞，公司原本確實不準(zhǔn)備讓謝瑜參加今年的電影節(jié)，自然沒有服化層面的安排。但事出突然，加上謝瑜本人意愿很強烈，所以最后我們還是來了?！?/br>
    沈虹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沒有立即搭腔。

    周城看沈虹未露出半點不愉，便繼續(xù)追問，“夫人，慚愧地說謝瑜之后可能備受考驗。您同意借出藏品西服，我們分外感激。但本著提前說開的想法，還想問問您對此有顧慮嗎？”

    他這一路上，也仔細思考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對待全星際僅存的兩件孤品，沈虹態(tài)度不可能不慎重。先不說謝瑜形象能否讓人滿意，就說接下來的金馬桶獎，是否會成為他們拿下這機會的難點。

    “啊，我了解你們現(xiàn)在的處境。”沈虹放下茶碗，“既然要說開，那我把心里話擺臺面上。要說沒有任何顧慮，就一定是假話了?！?/br>
    果然如此！周城心下一沉，但面色未改半分。他思考著要如何回話，但還未開口就被沈虹打斷了。

    “拿到西服藏品后，我之前也關(guān)注過謝瑜。必須承認(rèn)他的外形條件，在整個星際都數(shù)一數(shù)二?！鄙蚝缣撎摽吭谲泬|上，“所謂的金馬桶慣例我清楚，所以默認(rèn)你們不會出席。但從我個人來說，我贊賞謝瑜現(xiàn)在的選擇，并認(rèn)為不會影響到我想宣傳西服的本意?！?/br>
    周城沒想到沈虹是這樣的觀點，感激的同時只能訥訥地說了聲謝謝。

    兩人一來一去地確認(rèn)合作誠意同時，謝瑜在內(nèi)間換上了小凌提供的樣衣。這是一套剪裁簡潔的深藍色制服，明顯有模仿西服三件套的痕跡。

    熟悉西服穿戴方法的謝瑜在聽完小凌介紹后，謝絕了她的幫助，獨自在內(nèi)間完成了全套的穿戴。等他調(diào)整好各個部位出來，就聽到了沈夫人和周城的談話。

    “夫人。”助理出聲提醒沈虹。

    沈虹和周城都聞聲轉(zhuǎn)頭，入眼就是青年穿著一身純色制服，長身玉立。衣服色調(diào)襯得他皮膚越發(fā)白皙通透，肩平腰瘦，臀挺腿直，每一處都能滿足模特級的要求。

    “可以?！鄙蚝绫編еT多審視，當(dāng)下也先說出了肯定之詞，“……別光站著，繞一下，走幾步?！?/br>
    謝瑜平復(fù)呼吸，順從地邁開步子，在二樓的客廳里活動起來。他舉止優(yōu)雅又收斂，走出的每一步都有力。步距均勻，卻無半分刻意，自得到讓在場幾人以為看到了地球時期的紳士。

    制服包裹著青年的身體，挺括中不失貼合。兩者并不搶占彼此風(fēng)頭，反而相輔相成，加上謝瑜那張得天獨厚的臉，共同組成為一道賞心悅目的美景。

    沈虹越看越滿意，坐著的身體也下意識向前傾，“小凌，先拍幾張照留底，然后量尺寸……謝瑜你有沒有覺得，現(xiàn)在這套有不合身的地方？”

    謝瑜也大致猜到，自己正穿著的這套八成是樓下藏品的同尺寸仿品。他抬手感受了下，“……腋下有點松，腰頭大了，褲角有點長?！?/br>
    “大了?！鄙蚝缬沂治杖脑谧约鹤笫稚?，連說了三個好，“只要不是偏小就行……我下去拿西服，你們在上面等著就好?！?/br>
    她起身，讓助理繼續(xù)給謝瑜量尺寸，自己則親自行動起來，期待之意表露無遺。

    謝瑜抬手讓助理施為，無意間對上了周城的視線。

    周城看沈虹神態(tài)，知道事情成了大半，當(dāng)即咧著嘴對謝瑜舉了拳頭，無聲地給他打氣。謝瑜笑笑，無心打趣，滿腦子都是方才看到的那套西裝。

    上輩子參加了無數(shù)電影節(jié)，也沒有穿過那么正式的西服。沒想到陰差陽錯來了星際，竟然能有緣分見到禮服標(biāo)準(zhǔn)的套裝，還是收藏級的大師作品……

    所有人都期待而忐忑，但等謝瑜穿戴整齊后，都忍不住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