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杜若愚一直看著師亦光,此時師亦光也看著他。 師亦光看見小秘書的眼里有著憤慨,也有著失望與傷心。 他這么看重這件事嗎。 師亦光說:“我以為這么做對我們兩個人都好?!?/br> 杜若愚眸光很認真,他搖了搖頭,說:“讓我忘記昨天發(fā)生的事情是后退,后退怎么會讓事情變好,只有前進才能讓我們兩個更好?!?/br> 趙醫(yī)生點點頭:“杜秘書這句話說的有道理,所以師總你做出決定了嗎?” 師亦光暫時沒有回答,而是接著對杜若愚說:“我是覺得讓你害怕的話,與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我一起生活,不如干脆忘了算了。”他沉聲問,“你真的不怕嗎?!?/br> 杜若愚再次搖頭:“如果我真的怕,你覺得昨天我在你面前能睡著嗎。” 不僅不怕,還覺得安心,所以他一覺睡到了天亮。 師亦光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下來,他抬眼看向醫(yī)生,說:“趙醫(yī)生麻煩你白跑一趟了?!?/br> 趙醫(yī)生笑了,他拍拍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說道:“反正我出診按小時計費,不用給人催眠我還樂得輕松?!彼麑熞喙夂投湃粲拚f,“夫妻之間有事好商量嘛,我相信杜秘書也不是那種會四處宣揚的人,再說真要引起社會sao動,上面會有人下來治理的。” 他說完,看了看時間,說:“既然如此,我也派不上用場了,我先走一步?!彼粗@對夫夫,笑著說,“希望你們下次再找我的時候,是因為想要一個寶寶而需要我?!?/br> 醫(yī)生走之后,留下了的三個人都默不吭聲。 還是由林律師打破僵局,他說:“好了,不知情的人走了,現(xiàn)在剩下的都是知道實情的,說話也方便一些?!彼戳丝催@一對夫夫,說,“就由我來說真話吧?!?/br> “你們的婚姻畢竟是契約婚姻,沒有感情做基礎,現(xiàn)在師總的秘密暴露了,我作為私人律師,自然率先保障師總的權益。既然師總已經放棄讓你忘記……”林律師問杜若愚,“杜秘書,你有什么可以拿出來做擔保,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泄露師總的秘密嗎?” 杜若愚知道他作為律師,這么說都是為了雇主考慮,可是還是覺得有點難過。 這幾個月的婚姻生活把他的胃口養(yǎng)刁了,他再也無法置身事外,把自己單純當做一個秘書看待了。 杜若愚嘆了口氣,說:“沒有,我一窮二白,什么都拿不出來?!?/br> 如果能把自己的心意拿出來給人看就好了。 鐵面林律師此時輕聲說:“那只能請杜秘書再簽一個協(xié)議了。”他從包里拿出一疊紙,放到茶幾上,攤開在杜若愚的面前,“附加保密協(xié)議,如果違約泄密,需要賠付違約金?!?/br> 杜若愚朝律師伸出手:“筆和印泥。” 這時候師亦光卻動了,他對律師說:“算了,你回去吧,把這些也帶走,不用簽?!?/br> 林律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問:“你確定?” 杜若愚這時脾氣卻倔了,說:“我簽,讓大家都安心。” 師亦光拿起茶幾上的那一打紙,輕而易舉地撕掉了,然后把一堆破紙塞進林律師的懷里,說:“請你幫忙把垃圾帶出去?!?/br> 林律師低頭看了看那疊紙,說了一句一點都不像律師會說的話:“也好,合約也不是萬能的,如果有心維系,簽不簽這個字都一樣?!?/br> 他整理好碎紙,說道:“但是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說。” 林律師的神情比剛才更加慎重而鄭重,他說:“明天師禮英先生生前立下的第二道遺囑將會宣布,請師亦光先生和配偶杜若愚先生前往律所聽取遺囑的具體內容。” 杜若愚心里一驚,這個消息倒是真的把他嚇到了。 師亦光點點頭:“我知道了?!?/br> 林律師也站起來,說:“那好,我也會去通知師家其他的相關人員,那明天見了,師總、杜秘書。” 接著律師也走了,別墅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杜若愚還被剛才林律師說的話震到了,想仔細問遺囑的事情又覺得有點賭氣。 人家都要給你打失憶針了,還趕著問這問那干嘛啊,老老實實當個木偶配偶不就好了。 他又覺得自己沒資格生氣,再次陷入了那種左右為難不知道怎么辦的情況,于是干脆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昨天晚上他借酒裝瘋,壯著膽子說了很多讓自己害臊的話,早上醒來想再跟師亦光聊聊,可沒想到就遇到了醫(yī)生和律師的雙重打擊。 蛋糕還擺在餐桌上,其實只被吃掉了一口;酒瓶也忘記把塞子塞回去,里面剩下的酒說不定都酸掉了。 杜若愚看著這一切,默默地挽起袖子準備收拾。 他進了廚房,打開水龍頭接水,就聽見水聲中師亦光的聲音傳過來。 “你的反應比我想象得淡定?!?/br> 師亦光跟著他走到了餐廳,在他身后說著:“以前也有這種事情,大部分人很難接受,會覺得害怕,即使當時說著不在意,最后還是會有隔閡。” 杜若愚啪地關上水,背對著師亦光說:“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樣,反正我不會?!?/br> 雖然剛開始是很震驚,也有那么一點點驚恐,但是把獅子和總裁的形象重疊起來之后,他一點也不怕了,甚至還很想再摸摸那頭獅子…… 大概是因為他從小就很喜歡動物,也很受動物喜歡吧。 他憤憤地把洗碗布丟進水里,說:“是了,反正我沒辦法證明自己,我只是個秘書,結婚也靠簽合同,得不到信任?!彼肓讼?,又覺得生氣,說,“讓我忘了也行,那以后我天天給你做素菜吃,胡蘿卜白菜四季豆,輪著來,反正我也不記得了?!?/br> ……小秘書還會記仇打擊報復了。 “我沒有不信任你。” 杜若愚轉身想再說,就看見師亦光坐在餐桌邊,正在吃昨天的那個蛋糕,就這么一會工夫,他都吃了一半了。 杜若愚這下大驚失色,連忙過去阻止:“你干嘛,這是昨天的,吃壞肚子怎么辦!” 師亦光面無表情,繼續(xù)吃:“有空調吹著,沒有壞,挺好吃的?!彼叧赃呎f,“你不是說是從廣州送過來的荔枝?水果我還是會吃的,但是不要胡蘿卜白菜和四季豆?!?/br> 杜若愚知道他是板著臉逗他,一下子氣也消了,坐到了他的旁邊。 現(xiàn)在想想,師亦光的很多習性真的跟貓科動物一模一樣,愛吃rou、愛睡覺、領地意識強,平時喜歡宅著,最像大貓的可能還是他這種傲嬌的性格。 連吃著蛋糕還要裝出一副冷山臉,其實暗暗地在哄他開心。 杜若愚心一軟,那些因為生氣豎起來的幾根刺立刻就沒了,他把剩下的蛋糕從師亦光面前搶過來,說:“別吃了。”他把蛋糕和酒都處理掉,又把餐具收到廚房。 師亦光看著他的動作,說:“昨天晚上你第一次昏過去了,我才和林律師商量找醫(yī)生來?!彼D了頓,說,“我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也是想保護你。” 他說完咳嗽一聲掩飾了一下:“反正就是這樣,那我們以后還是和平相處,你還是我的下屬,在公司里要聽我的,在家里也要一樣,你知道了嗎?” 總裁面子掛不住又開始虛張聲勢了,杜若愚終于笑了出來:“好的,師總。”他收拾好東西,走過來,對師亦光說,“那師總,為了讓我盡早地習慣,你可不可以再變成獅子給我看看?!?/br> 師亦光立馬黑了臉:“不可以!” “為什么,我就看看,不動手?!?/br> 師亦光從餐桌邊上站起來,往書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說了我平時跟普通人一樣,不會隨便變來變去,你別瞎打主意。” 知道知道,壓力大了才變身。 杜若愚搖搖頭,這么小氣。 他剛準備追上總裁,就聽見手機響起了提示音。 他連忙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一看,“萊因哈特邀請你加入了大草原虐狗部落?!?/br> 裴喵喵:“……” 影后:“……” 林大角:“……” 平頭哥:“這是誰,不認得,叉出去?!?/br> 裴喵喵:“@平頭哥,找死呢,還不快叫嫂子!” 影后:“杜、杜秘書……我的天吶,這叫我情何以堪,讓我以后怎么在公司里演戲!我的演繹才能要被被埋沒了!” 雖然杜若愚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他扣字在群里說了一句。 大西洋飛魚:“那個,你們好?!?/br> 裴喵喵:“歡迎嫂子!” 平頭哥:“歡迎嫂子!” 影后:“哭泣,歡迎杜秘書?!?/br> 裴喵喵:“嫂子進群了,同志們,準備好天天接受狗糧的洗禮了嗎!” 影后:“嗚嗚嗚,我每天可以吃五斤。” 只有林律師在一旁感慨,本來說打失憶針讓杜秘書忘記一切的,結果現(xiàn)在連內部交流群都讓他進了,反倒越牽扯越深,到時候他們的契約婚姻結束,要散伙都不好分割。 ……不過都這樣了,還離個什么婚,干脆湊合過得了。 林律師在心里腹誹,也發(fā)出了歡迎詞。 林大角:“歡迎你,杜秘書,歡迎你加入一個全新的世界。” 第28章 第二道遺囑 師亦光把杜若愚丟進那個群里, 杜若愚認出這個群就是他常去刷的群,頓時有點受寵若驚。 他知道總裁是因為失憶針的事情安撫他, 向他展現(xiàn)自己的誠意, 杜若愚就非常感動。 群里的人其實他都認得, 誰叫他是總裁的秘書呢。 影后是韓蓉,裴喵喵是裴凌, 林大角是林律師,還有一個叫平頭哥的, 其實杜若愚也知道。 他是隔壁一家娛樂雜志的老板,禮英旗下的藝人公司經常跟他打交道,這老板在圈里出了名的誰都敢懟,什么料都敢爆, 看看他的馬甲再結合他的性格, 杜若愚大概猜出他是什么動物了。 群里的聊天大部分時間都是些插科打諢,杜若愚老老實實地不插嘴,看著他們聊。 他也不去問群員們可以變成什么動物, 安安分分地當好他們的嫂子。 當秘書的,有一項技能就是沉得住氣,該沉默的時候絕對不多問。 不過有一件事杜若愚很在意。 別人就算了,蓉蓉姐跟他一起共事這么多年, 她是個啥啊? 杜若愚只知道她長了一身白毛,他開口去問師亦光, 師亦光的表情很古怪,過了半天才說。 “她是狗?!?/br> 杜若愚一愣, 倒是沒想到蓉蓉姐是只大白狗。 這兩天是周末,可是卻發(fā)生了很多事,明天他們還要去律所聽遺囑。 杜若愚知道師亦光父親的事,可是沒想到第二道遺囑來得這么快,他小心翼翼地看師亦光臉色,卻發(fā)現(xiàn)總裁并沒有什么異樣,只是囑咐明天早上要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