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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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球不夠?!彼毬暭殮獾模酒饋硗鶄}庫跑的姿勢有些狼狽。 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忍住了問他痛不痛,忍住了問他維克多有沒有可能找得到。 她拿著一大袋沒有拆封的棉球再次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又是那個軟軟糯糯的姑娘,輕手輕腳的幫和安處理好傷口,手沒有抖,眼眶也沒有紅。 出事的時候,不需要人哭哭啼啼,這是她父母教給她的,教育方式或許有錯,但是他們說的某些道理,一直都是對的。 和安已經(jīng)焦慮到嘴角都起了燎泡,所以她真的沒必要再問一句他有沒有事。 他有事。 他發(fā)燒,受傷,兄弟一樣的隊友不知所蹤。 “你先趴著睡一覺,這個藥兩個小時后還可以再敷一次?!彼曜詈笠粋€水泡,假裝沒有看到他背上那一片血rou模糊。 她低著頭,把散亂的藥收拾好,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和安。 “要不要……陪你睡一會?”像那個晚上一樣,不說什么也不做什么,只是躺在他身邊。 和安的回答是往床里面挪了挪,這次他沒有掩飾其實已經(jīng)痛的快要動不了的肩胛骨。 “我不一定睡得著?!彼K于說話了,閉著眼睛皺著眉,聲音啞得跟用壓土機碾過一樣。 貝芷意側(cè)躺著拉著他的手,軟綿綿的嗯了一聲。 “維克多有兩個孩子,兩個都是女兒。”和安粗糙的手指摩挲著貝芷意的掌心,“他十六歲就結(jié)婚了,十八歲就有了第一個孩子,二十一歲的時候有了第二個孩子,二十二歲的時候離了婚,兩個孩子都歸他前妻?!?/br> “之后這十年,除了每年固定和孩子見面的時間,他幾乎沒有回過西班牙。” “他大學(xué)里的專業(yè)是植物遺傳學(xué),機緣巧合下做了一次志愿者,讀博的時候就換成了植物生態(tài)學(xué)?!?/br> “他花了將近十年時間在想辦法延長瀕危植物的滅絕時間,今年他想回國了?!?/br> “他的大女兒已經(jīng)十四歲,上次在電話里說她偷看了她mama的日記,她mama說想他了。” 和安閉著眼睛笑了。 “他這十年來一直在思考他老婆為什么會突然要跟他離婚,然后十年后女兒一個電話,他立刻就想飛奔回家復(fù)婚?!?/br> “本來再過一個月,他就可以回去了……” 他聲音變小,直到消失無聲。 “這不是你的錯?!必愜埔饷蛑欤曇艉苄?,像是在耳語。 和安睜眼,眼底都是血絲。 “這不是你的錯?!必愜埔庵貜?fù)了一句,“你已經(jīng)叮囑過我們最近可能會有危險,我們都做了萬全的防范,誰也沒有料到紅樹林會突然起火?!?/br> 作為隊長,他已經(jīng)做了所有的能做的事情,酒店方案這件事,他一直都是獨自一個人做的;對付偷獵者,他也一直獨來獨往。他很努力地把其他所有人都排除在危險外面,出事的時候,永遠都是他在外面,他們幾個人安穩(wěn)的待在基地里。 這只是意外。 可他仍然把這件事攬上身,愧疚到睡不著覺,愧疚到不敢喊痛。 “維克多會找到的,他不會有事的?!必愜埔獾穆曇粼谀婢持凶兊萌犴g堅強,向來綿軟的她說話仍然是那個細聲細氣的腔調(diào),可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安慰。 和安又一次閉上了眼,這一次用力的握緊了貝芷意的手。 肩胛骨很痛。 要擔心的事情很多。 熱帶雨林地形復(fù)雜,紅樹林的大火還綿延到了其他地方,離島是原住民的家也是那伙偷獵人的老巢,他們不惜毀壞家園想要給他的絕對不僅僅只是一個警告。 他亂糟糟的腦子在貝芷意清淺的呼吸下慢慢的安定了下來。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之前因為自責和焦慮,他從來都沒有思考過對方為什么要這樣做。 蘭卡威那邊有距離最近的國際刑警組織中心局,他昨天過去是為了瞎子贊的事情,他和海上巡警提供的信息,已經(jīng)足夠讓國際刑警對這片公海上的偷獵船接到橙色通報。 他在做這件事的同時,島上的紅樹林著火了。 他們?yōu)槭裁丛跊]有在前天晚上南面進行動員大會的時候動手,而要選擇一個他不在島上的時間。 他們要對付的人一直是他,從來沒有主動動過基地里的人,貝芷意上次拆的那封信是意外,因為信是夾在給他的包裹里的,除了基地以外的人,沒人知道基地的所有包裹都是同一個人負責拆檢的。 而且那封信是假的,是真正的為了警告才做的。 和安皺了皺眉。 貝芷意來了基地以后,他再也沒有和偷獵船有過正面沖突,當初那封病毒警告,他曾經(jīng)以為有可能是因為他找到了酒店的投資人。 病毒事件之后,偷獵船那邊就再也沒有其他動靜,他以為是因為巡警介入后,他們的人員被抓走了不少才收斂的。 但是他們?yōu)槭裁匆鸵环鉀]什么用的病毒信,招來巡警自斷雙臂呢? 就像這次一樣,為什么不在投資人還在島上的時候放火,而是第二天,他去蘭卡威之后? 除了基地以外,還有人知道他去蘭卡威的目的。 他們這樣的舉動再一次引來的大量的巡警,這次事情如果留下證據(jù),國際刑警已經(jīng)可以直接下紅色通報了。 為什么?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總覺得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東西。 大青鯊群的遷徙日期越來越迫近,貝芷意的公關(guān)方案已經(jīng)在進行,那些魚翅市場,最近已經(jīng)開始囤貨漲價。 生態(tài)酒店方案拿到了投資,島民們都簽署了同意書,他的計劃也基本沒有任何阻礙。 而對方,送了一次假病毒信,點燃了紅樹林。 為什么? 他們的事情進行的那么順利,對方做的事看起來卻一直在作死。 不管維克多有沒有出事,縱火是一項大罪,如果維克多有個三長兩短,國際志愿者出事,那是大事。 他和他們交戰(zhàn)多年,他們真的不是那么沒腦的人。 紅樹林大火,第一個會沖進火場的人肯定是維克多。 依坦和維克多都在火場里,火勢變小之后,依坦就再也沒有用找到過維克多。 他們燒紅樹林,是為了維克多? 為什么? 脅迫?威脅?還是有所求?有所圖? 他們對植物學(xué)家維克多,有什么需求? 如果是這樣,維克多現(xiàn)在絕對還活著,不管從哪個角度想,他們都沒有理由去動一個外國的植物學(xué)家。 他睜眼,一直在偷看他的貝芷意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肩膀抖了一下。 “我睡一覺,兩個小時后叫我?!彼旖怯辛它c笑意,剛才閉上眼睛想的那些事,因為貝芷意嚇得瞪圓的眼睛變得沒那么壓抑可怕。 他需要休息,他現(xiàn)在腦子太亂,這些線頭都理出來了,卻沒辦法拉在一起。 貝芷意安慰的或許是真的有道理的,維克多不會有事。 他抓著貝芷意的手,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累到極致的腦子在長時間的疲乏下顯得有些遲鈍,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 他慢慢的入睡之前,遲鈍的腦子遲鈍的想起了貝芷意。 她沒哭。 沒有拽著他抱著他或者淚眼汪汪的問他維克多有沒有事,他有沒有事。 她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她告訴他這不是他的錯,她給他擦藥的時候盡可能輕柔,沒有因為他痛到抽氣變得軟弱。 她昨天一個人睡在基地,眼底有青影,但是看起來精神不錯。 她柔軟,但是堅韌。 他以為他找到一個乖乖女已經(jīng)夠幸運了,因為這個姑娘能讓他心情平靜。 真的相處之后,他才意識到,貝芷意不完全只是乖乖女,她的光芒遮得太密實,他一點點揭開之后,里面都是滿滿的驚喜。 上帝大概開始喜歡他了。 他一大片一大片空白的腦子里突然蹦出這么一個念頭。 他好像……變幸運了。 第39章 維克多是在失蹤了三十幾個小時后,在小島南面的熱帶雨林里被找到的,那里是無人區(qū),有一小片沼澤,和安他們找到他的時候他背上還扛著個和安擔心了好幾天的人——瞎子贊。 回到基地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五點多鐘,巡警們還在檢查這次火災(zāi)的原因,瞎子贊在半途中醒過來一次,拒絕上巡警的船接受治療,和安勸阻無效,到了基地之后只能麻煩獸醫(yī)依坦再跨物種治療一次。 瞎子贊一頭一臉的血,依坦的醫(yī)術(shù)再高明也終究不是給人看病的醫(yī)生,為了縫他腦門上的傷口,折騰出一頭冷汗。 “雖然都是皮外傷,也都止血了,可如果到了晚上高燒仍然不退,就還是得去醫(yī)院。”依坦穿著濺了血的白大褂,手里拿著剪刀和針線,配合著他不說笑就生人勿進的北歐臉,看起來特別像是變態(tài)殺人狂。 瞎子贊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高燒整個人已經(jīng)迷迷糊糊,但是聽到依坦說到去醫(yī)院,哪怕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也仍然一直搖頭。 “他不會去的?!本S克多半躺在大廳里貝芷意鋪好的涼席上,他身上和依坦差不多,都是些不怎么深的擦傷,“他現(xiàn)在除了我們誰都不信了。” 大廳里幾個人同時沉默了。 維克多那天沖進火場之后,第一個反應(yīng)是想救出里面做了幾個階段在培養(yǎng)皿里的樹苗,結(jié)果卻在培養(yǎng)室附近看到了瞎子贊。 “他一直在往火場里沖,我過去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jīng)有些語無倫次了?!本S克多揉揉自己酸痛的脖子,“我當時太擔心樹苗,沒來得及跟他多溝通,只是讓他遠離火場,我自己帶著培養(yǎng)皿就沖了出去。” “再回來的時候就看不到他人了,只有他在地上掙扎留下的鞋子還有一些打斗的痕跡?!?/br> 當時場面很混亂,起火點不止一個地方,所有人都在忙著救火。維克多說他當時在樹林深處看到了瞎子贊和人糾纏的身影,他只來得及跟旁邊的巡警說了一聲,就自己一個人沖進去了。 “我非常確定我和巡警說了前面樹林有人,讓他找人來幫忙,當時那位巡警也確實點頭了。” 維克多的話大家都是相信的,他做事情不沖動,如果當時巡警沒點頭,他應(yīng)該會找其他人進去幫忙。 “瞎子贊和那個人越跑越遠,我追的時候感覺到不太對勁,回頭發(fā)現(xiàn)巡警沒過來就想回頭找依坦?!本S克多繼續(xù)回憶,“然后我就被人打暈了。” “醒來的時候瞎子贊滿身是血的暈倒在我邊上,我自己半邊身體差點掉進沼澤里,好不容易弄清楚方向準備帶著瞎子贊出來,你們就找到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