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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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是明白的,剛才接了東府的對牌,如今再不看王夫人臉色,恐怕王夫人會覺得自己這個晚輩托大。 于是恭敬的看向王夫人,王夫人果然因著武曌這個眼神很是舒坦,便笑著說:“你珍大哥哥都這么說了,那就這么著兒罷!只一點兒,可別累壞了自個兒。” 武曌立刻笑著說:“是,全聽太太的?!?/br> 王夫人聽了這句,更是舒坦了,王熙鳳雖是她內家侄女兒,但是骨子太要強,和誰都能嗙嗙的兩句,王夫人這秉性,更喜歡小女子模樣兒的,武曌裝的很體面,王夫人自然喜歡了。 王夫人因著喜歡,又對賈珍說:“千萬的,別讓你林meimei累著,你做大哥哥的,體會著點兒,若是累著了,老祖宗指定跟你拼命了?!?/br> 賈珍一連串的答應,這事兒便成了,那面王熙鳳還是第一次碰到了釘板,撕扯著手帕,但是有苦說不出來,真真兒是個啞巴吃黃連了。 賈珍當下拄著拐杖,就讓人去騰院落,一會子他還要去停靈的鐵檻寺來踏看,零零總總許多事兒,也就不耽誤了。 賈珍一走,寶玉就鬧騰上了,一定不讓林meimei去管寧府的事兒,可是王夫人都答應了,抹不開面子,賈寶玉鬧騰了一陣子,那邊突聽他爹賈政回來了,賈寶玉嚇得一溜煙兒,臉色慘白就跑了,也不鬧騰了。 武曌得了這個差事兒,當天下午就搬到寧府去,身邊兒跟著紫鵑雪雁,還有奶嬤嬤,其余的也不多帶,因著寧府那邊早就準備了使喚的丫頭婆子。 武曌拿著對牌,先去祭拜了秦可卿,然后就直接往抱廈走去,準備調理調理寧府的事情。 武曌一行走過去,那邊寧府的大總管來升正在教訓人呢,因著大家都聽說了,大老爺請了西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臉皮子薄耳根子軟,而且嬌襲一身之病的林meimei來管理這偌大的寧國府,大家正在取笑呢。 武曌走過去,就聽到有人大嗓門的說:“哎呦呵!不是我說,那林meimei,長的是嬌滴滴的,美艷艷的,只是……她能管咱們這些大糙老爺們兒么?” 武曌聽了聲音,但是不著急走過去,就站在抱廈的墻后面聽著。 另外一個聲音說:“嗨,來大爺,那西面的璉二奶奶,不也是個嬌滴滴的,怎么她就能管,林姑娘就不能管了?” 原來方才說話的“來大爺”,不是來升,而是來升的侄兒,也不是很親近的侄兒,不知拐了多少彎兒的親戚,也不姓來,為了跟來升親近,改的姓兒,油水頗多,做的也是如魚得水。 那來升的侄兒說:“璉二奶奶是什么人,咱們都清楚,這林meimei是什么人,咱們就不清楚了,一個外人兒,倒是管起咱們來了,嘿,我可不服氣,要是讓我見著了她,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自己身后一聲輕笑,隨即面前幾個和自己說話的下人都嚇得臉色鐵青,來升也是唬的猛地就跳了起來。 來升的侄兒聽到一聲輕笑,又聞到了一股女兒的體香,幽香甜蜜,說不出的好聞,只是現(xiàn)在,他壓根無法體會那女兒體香,因為來升的侄兒也是唬的腦袋里“嗡??!”一聲,差點炸開了鍋! “若讓你見著了我,你要怎么的?” 武曌的聲音悠悠的響起,聲音軟軟的,尾音上翹,帶著一絲愉悅,不怎么著惱似的。 來升的侄兒嚇得轉過頭來,“咕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猶如見了夜叉,唬的說:“沒沒……沒怎么的,林姑娘您來了,您……您請進……” 武曌只是一笑,仍然不見著惱,淡淡的說:“我進不進,需要你請?” 來升的侄兒嚇得全身篩糠,一陣陣打飐兒,來升也嚇得不敢說話,就見武曌一變臉,冷聲說:“叉出去,領二十板子?!?/br> 所有人都嚇得一哆嗦,來升的侄兒立刻求饒說:“林姑娘,林姑娘!我……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武曌已經(jīng)冷冰冰的說:“好嘛,若是不服,就領四十板子,還是不服,那就再加二十板子,不怕你不心服、口服?!?/br> 她說著,抬起手來揮了揮,白嫩滑膩的手,此時看起來也是異??刹?,旁邊的人不敢怠慢,立刻有兩個人上前,一左一右抄起來升的侄兒,帶下去打了。 大總管來升根本不敢吭聲兒,任由他侄兒一路求情嚎叫。 武曌這才幽幽一笑,說:“行了,都進來罷?!?/br> 武曌往抱廈一坐,開始處理起東府的事情,因著尤氏不愿管理,這些日子犯了胃病,只能在床上躺著,所以府里疏于管教,也是烏煙瘴氣的,丟東西的,偷懶的,仗勢欺人的,比比皆是。 武曌需要一一處理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 卻說那邊王熙鳳不能甘心,西面寧國府的事情,都是王熙鳳打理,已經(jīng)是大權在握,王熙鳳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賣弄自己的體面和權利,如今有這么好的機會,卻因自己的賣弄突然丟了,心里怎么能甘心? 王熙鳳聽說林meimei第一天到東府就打了人,賈珍大爺偏偏無動于衷,眼珠子轉了轉,第二日便過來看看,面兒上是說看看有什么能幫忙的。 王熙鳳先去了抱廈看看,哪知道林meimei竟然真的管理的井井有條,一絲一毫都不差,若說自己是個能個兒,那武曌管理的豈不是個大能個兒? 王熙鳳平日里只覺得自己管理得好,哪知道今兒算是遇到了勁敵,只是匆匆一看,頓時有好幾處醍醐灌頂?shù)母杏X,立刻暗暗記在心中,準備回了府改一改。 王熙鳳因著看了這些,也不好和武曌指手畫腳,就從抱廈出來,心里仍然不甘心,想想看平日里只有你能個兒,今日突然多了一個人,所謂是一山不容二虎,王熙鳳心里落不下這口氣。 正好這時候就看到了來升的侄兒,來升的侄兒一瘸一拐的走著,王熙鳳就笑著湊上去,說:“呦呦呦,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來大爺,今兒怎么的,成這個落魄樣子了?” 來升的侄兒也認得鳳姐,連忙哭訴說:“哎呦璉二奶奶,可別這么說,你真是折煞奴才了!” 王熙鳳知道他肚子里都是苦,因說:“我說你,平日沒有個功勞,也有個苦勞是不是?這天天兒的,日日兒的,給東府里采辦東西,如今正好蓉大奶奶沒了,什么香油、蠟燭、紙扎都要采辦,你更是勞苦功高的,唉,我都替你不平不忿!” 來升的侄兒一聽,心里更是拱火,但是沒轍,他真是怕了,怕極了那個嬌滴滴的林meimei了! 王熙鳳卻說:“你這慫包,聽我一言……” 武曌在寧府住了兩天,今兒是第三天,早早梳洗,用了早飯,就準備去抱廈,處理今天的事務了。 武曌進了抱廈,來升早就來了,一直本分的站著,就等著武曌,武曌走過去,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淖聛?,看了看上檔子的名冊,這些日子好些體面的人來祭拜,什么四王八公,都遣了女眷過來祭拜。 武曌看著上檔子的單子,突然注意到,這北靜郡王竟然沒有王妃,遣來祭拜的是太妃身邊的女眷。 武曌一看,頓時有些狐疑,按理來說,自己在幻境中也曾看到北靜郡王,如今郡王是弱冠年紀,該當有王妃了?怎么卻又沒有了? 武曌正尋思著,是不是自己記錯了,畢竟那時候自己在上陽宮重病,一切都在糊糊涂涂的幻境中瀏覽,走馬觀花的,可能也記不清楚。 就這個時候,來報道問安的下人們都到齊了,武曌抬頭一一看過,卻沒看到來升的侄兒,不由一笑,說:“今兒怎么的,有人遲了?我都不曾遲,是誰家的臉子這么大?” 來升一看,頓時心里一顫悠,差點給跪了! 武曌也沒理,先處理一些緊急的事兒,處理了一個多時辰之后,來升的侄兒可算是來了,大踏步昂首挺胸的走進來。 武曌眼皮子都沒抬,只是幽幽的笑道:“怎么,來大爺終于肯來了?” 來升的侄兒進來,很沒誠意的說:“實在不好意思,昨兒我采辦的辛苦,很晚才睡下,因著今兒就沒睜開眼,我也就遲了這么一回,林姑娘饒我一回。” 武曌聽他沒誠意的口氣,將手中的檔子“啪!”一聲擱在桌上,這一聲嚇得眾人都是“嗬!”的屏住自己的呼吸,狠不得眼珠子都不敢錯。 來升的侄兒也嚇了一跳,本能的要跪,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有人撐腰,怕她? 武曌幽幽一笑,說:“你的膽子愈發(fā)的大了,做的事兒,也越發(fā)的沒臉了?!?/br> 武曌沒有生氣,口氣還是溫溫柔柔的,面上也掛著猶如春花一般的笑容,繼續(xù)說:“你采辦的辛苦,所以今兒起晚了,那好罷,你就不要采辦了?!?/br> 她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將來升的侄兒革了職,眾人都嚇了一跳,來升的侄兒做這面的采辦,有五六年了,一面是因為時間長,一面也是因為孝敬來升,所以很穩(wěn)當。 來升一聽,恐怕自己油水沒有,還想求情,因說:“姑娘,您就饒他一次罷,他是初犯,姑娘饒他一次,也能顯得姑娘大度慷慨,還有就是……這蓉大奶奶的喪事兒,什么香油蠟燭紙扎的,采辦一直是他,所以……所以突然換了人,這節(jié)骨眼兒上,萬一亂了套怎么是好,這事兒還真只有他做的好,若不這么著,到時候珍老爺還要cao心……” 來升這說得好,情啊理啊,全都搬出來了,還將賈珍給搬出來了。 武曌沒有立刻說話,只是說:“這事兒只有他做的好?怕是只有他油水撈的好罷?” 來升嚇的不敢說話,哪想到這林meimei臉這么酸,把那不能說的大實話都說出來了。 武曌沒有繼續(xù)說,突然說:“外面兒是誰?” 那門外果然有人,一聽武曌的聲音,趕緊垂首走了進來,竟然是前些兒見過的,那西廊下五嫂子的兒子,名喚賈蕓的,按照輩分,比賈寶玉低了一輩,也是武曌的晚輩。 賈蕓那日在西面討差事沒討到,心里不甘心,也是被逼無奈,家里沒有糧食揭鍋了,如今和他同年的都是大富大貴,而他則是孤苦伶仃,家里還有老母需要侍奉,因此就腆著臉,又來東府某差事了。 他過來本是求來升的,哪知道一來不巧,本想轉身要走的,卻被武曌給叫住了。 武曌早就看到賈蕓了,只是這么問,把他叫進來。 武曌知道,賈蕓家里窮,但是聽人說,賈蕓是個精明人,十分有成算,只是拿不出銀錢來孝敬人,沒人用他罷了。 賈蕓走進來,今兒又換了一身衣裳,還是寒酸的厲害,洗的倒是干干凈凈的,不過因著賈蕓長得斯文體面,身材高挑,所以縱使穿的寒酸,但模樣是極為俊逸的。 賈蕓規(guī)規(guī)矩矩的請安,用的是請長輩的禮數(shù)。 武曌幽幽一笑,又不理賈蕓這個茬兒了,轉頭對來升,說:“你說沒人能管采辦這個事兒,除了他,沒人能行,那我今兒就將這個事兒,交給蕓兒,你看怎么樣?” 來升唬的不行,吃驚的睜大了眼睛,那面來升的侄兒也嚇得不行,沒給林meimei下馬威,倒是被她擼掉了頭銜兒?那往后還不喝西北風去了? 賈蕓今天就是來討差事的,本想做個苦差事就行了,哪知道一下撞到了大運,賈蕓頓時欣喜不已,旁邊來升一直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接這個活計。 賈蕓看是看到了,只是心里有個成算,來升平日里狗眼看人低,仗勢欺人,賈蕓也是氣不過,只是拗他不行,如今來了個林meimei,誰不知道老祖宗素來愛見林meimei,據(jù)說林meimei還和北靜郡王沾親帶故的,關系十分殷勤。 若是有這么個靠山…… 賈蕓當下恭敬的說:“我是個晚輩,沒做過什么像樣的活計,只是林姑娘臨危受命,又是寧國府這個當口,晚輩若是推辭,也忒不像樣兒了,倒是惹得林姑娘不快,珍大爺嫌棄。若林姑娘不嫌棄,晚輩可以試一試,有什么做的不好的,還請林姑娘提攜提攜?!?/br> 武曌一聽賈蕓開口,就知道賈蕓是個可用的人物,四分的精明,四分的才干,再加上兩分的虛偽,倒也是個明白人兒,無傷大雅。 武曌一笑,瞥斜了那顫巍巍的來升,還有癱軟在地上,一臉死灰的侄兒,淡淡的說:“你第一次做這個,不懂也是常有的,需采辦什么,列個單子來,一會子來領對牌?!?/br> 賈蕓歡心不已,更是本分,一疊的說:“謝林姑娘,謝姑娘。” 他說罷了,就站在一邊兒,垂首等著。 武曌又是一笑,轉頭看著癱軟在地上的來升侄兒,說:“既他沒用了,就攆出府去罷,府里頭不養(yǎng)這等混吃等死的閑人。” 來升額上都是冷汗,也不敢得罪武曌,咬著后槽牙說:“是……” 來升的侄兒更是心如死灰,心里盤算著要不要和武曌魚死網(wǎng)破,把璉二奶奶給抬出來嚇唬人。 就在來升的侄兒發(fā)狠的時候,武曌低頭看著檔子,餳著眼睛,悠閑的端起釅釅的熱茶,掀開蓋兒,輕輕吹了吹葉兒,騰騰的熱氣氤氳著武曌的眼睫,讓她的眼神更看不真切。 只聽武曌淡淡的說:“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找了人撐腰,就跟我面前畫起小道道兒?你怕是打錯了算盤罷?” 來升的侄兒一聽,頓時身上一軟,憋在嘴里的話頓時吞了下去,嚇得魂兒都沒了,一句不敢說,被人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原來這林姑娘心里,跟個明鏡兒一樣,看的真切,看的透徹…… 第19章 人情債 鳳姐想要借刀殺人,用來升的侄兒給武曌立威,只是沒想到,那嬌滴滴的林meimei,反而給自己擺了一道,最后領了下馬威的,反而是鳳姐兒自己了。 因著武曌開場就立了威,而且鳳姐兒也討了沒趣兒,所以這之后的一個月,竟沒人過來撒野。 武曌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闹渲鴮幐囊桓庞枚?,秦可卿的喪事兒也打理的頭頭是道,沒有半點兒差錯,愣是誰也無法雞蛋里挑出骨頭來。 賈珍本只是送一個順水人情兒過去,沒成想,林meimei卻這么厲害,不由有些瞠目結舌,少不得另眼相看。 今兒個就是出殯的日子,東西兩府從一早上就開始忙碌起來。 按說,秦可卿是個晚輩,賈寶玉和東府的賈珍大老爺是同輩,因此珍大老爺管王熙鳳和林姑娘都叫大meimei,因此賈珍的兒子,蓉哥兒的媳婦秦可卿,那就是賈寶玉的晚輩。 都是賈寶玉的晚輩了,更別說什么王夫人邢夫人了,但是出殯這個事兒,王夫人和邢夫人還是會跟著的。 為了什么呢?自然是為了賣弄體面。 賣弄體面可不只是喜事兒上能賣弄,當然在這白事兒上也能賣弄,看看誰家場面大,誰家更氣派。 如今的賈府,已經(jīng)沒有了做大官兒的寧國公和榮國公,府里都是一些高不成低不就,混吃等死兒的,也就剩下了祖宗留下的體面可以賣弄,因此他們怎么可能不賣弄呢? 這天出殯,賈府搞的那叫一個隆重氣派,除了家中的賈母,其他人幾乎全都出動了,還有一些遠親,恨不得只要是京城里,姓賈的,全都來攀親沾故。 武曌因著打理著寧國府的一應事情,所以今兒起得很早,忙碌了一會子,天都沒亮呢,那邊賈蕓也匆匆進來,換了一件新衣裳,灰皂色的外袍,里面是白色的長衫,頭上束著一塊黑玉,看起來比往日體面的多,衣裳好了,襯托著賈蕓整個人意氣風發(fā)的,不知又俊俏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