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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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哲最后望了一眼遠方,從沒有這樣期盼過一直讓他看不順眼的小師弟。 蘇璇啊蘇璇,究竟還能不能歸來。 第50章 血償血 鬼眼羅迦持的是一把鋒刃極利的長刀,不同于中原鑄刀的厚重,他的長刀輕薄如劍,劈斬時銳不可當,每一刀斬出必有風嘯,力量大的驚人,一旦擊中人體,輕易就能斬為兩截。 柳哲一點也不想碰上如此可怕的對手,然而到了這一步,他唯有咬牙防守,劇痛讓身形變得遲滯,加上毒力侵體,他步法蹣跚,氣息混濁,全仗天道九勢劍精妙無倫,才勉強支撐了一陣。 鬼眼羅迦皮膚蒼白,鬼眼如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對戰(zhàn)了數(shù)個回合,他倏然立足,指地的長刀抬起,改為雙手握持,漠漠道,“我看夠了,你不錯,但必須死?!?/br> 他的話語帶著怪異的口音,聽來甚至有些好笑,然而看他的神情,誰也笑不出來。 鬼眼羅迦眼神驟厲,驀然暴喝一聲,鬼魅般一躍而起,一劍宛如劈山斬海,當頭落下。 柳哲本來就如一根脆弱不堪的蘆葦,要不是鬼眼羅迦有意觀研天道九勢,他也不可能撐到此刻,面對這毀滅性的一劍,他耳際嘯起了蜂鳴,全身被刀意所攝,甚至無法挪動一步,唯有橫劍一阻。 一聲脆斷的鳴響,劍被長刀森森劈斷,瞬間要從頂至髖將柳哲活活劈成兩片。 就在這一剎那,一道電光劃破長空,自天外飛來,比鬼眼羅迦的一斬更疾。 全場豪杰都覺出了異樣,仿佛受到某種無形的刺痛,肌膚莫名的怵寒,那一線電光挾著摧毀一切的氣勢,瞬息間已經(jīng)逼臨鬼眼羅迦身前。不等長刀斬開柳哲的腦袋,電光就會穿透鬼眼羅迦的胸膛,附帶的力量甚至將帶著他倒飛數(shù)十丈外。 鬼眼羅迦的長刀猝然中止,在這樣激烈的落勢中,他居然能倒掠疾退,仿佛化成了虛影,退得比鬼魂更快,可電光依然追著他,就在白芒近乎沒入胸口之際,鬼眼羅迦驀然一仰,整個人滑倒下來,險而又險的避過。 電光飛出場外,釘入了一棵數(shù)人合抱之粗的古樹,整株大樹如蒙巨力,轟然而倒,濃密的枝葉被勁力激蕩,飄飄揚揚飛散漫天,許久才開始落下。 一個青年乘風而來,落在試劍臺上,一把扶住了柳哲。他清朗的臉龐帶著怒色,殺氣直透華蓋,外衫已失,短衣亦有多處焦痕,顯然曾經(jīng)歷過一番鏖戰(zhàn)。 臺下靜滯了一刻,猝然爆出了雷動般的歡呼,一張張沉抑的臉仿佛被電光燃亮,溢滿了激越的狂喜。 柳哲生生在鬼門關前打了個轉(zhuǎn),發(fā)絲都被刀意斬落了幾十根,此刻心神一懈,整個人近乎癱軟,勉強道,“——可算來了——要是敢丟門派的人,我饒不了你——” 蘇璇見他半身潰爛,氣若游絲,兀自嘴硬,不由喉間一澀,忍下愧意道,“師兄放心。” 司空堯沒想到重重設陷都沒能困住蘇璇,更在最關鍵的時分趕至,僵了半晌才道,“兩人相斗,蘇大俠場外插手,公然違——” 童浩躍上試劍臺,話音激如金石,將他的言語壓下去,“這一遭是柳哲師兄犯了規(guī)矩,算做棄局,改由蘇璇師弟上場——閣下不服也可上臺!眾位英雄覺得如何!” 不等司空堯回答,臺下千萬人已經(jīng)有了回應,仿佛要將壓抑已久的憤怒砸在朝暮閣的臉上,氣涌如山,齊齊如怒雷般炸響,“好!” 司空堯的臉色發(fā)青,竟是說不出話語。 鬼眼羅迦取下釘在殘樹上的劍,驚世的光華已然寂滅,只余一柄裂紋密布的廢劍,徹底不堪再用。鬼眼羅迦仔細端詳了許久,仿佛廢劍藏著無數(shù)秘密,最后隨手拋下,踏上了試劍臺。他的眉梢挑起,幽瞳如陰火烈燃,誰都看得出他的興奮,“你,很好,來戰(zhàn)?!?/br> 蘇璇聽了童浩極快的講完離開后發(fā)生的種種,目光掃過臺上的蝕痕與大片鮮血,取過童浩的劍,將柳哲交給他扶下去,“閣下可否等上一刻?” 鬼眼羅迦居然應了,席地扶刀而坐,真?zhèn)€等起來。 司空堯的面色越發(fā)難看,剛要對鬼眼羅迦開口,一道劍光侵近眉睫,蘇璇竟然直襲而來,他激靈得一身冷汗,立時格擋。“蘇大俠這是何意?” 蘇璇的長劍如雪片翻飛,冷冷道,“不是試劍大會?請閣下也戰(zhàn)一場?!?/br> 玄月躍上臺試圖來救,卻被童浩攔住,厲聲喝道,“試劍場上只許一對一相斗,朝暮閣連規(guī)矩都不要,是想廢了這場試劍大會?” 洪邁在替柳哲清理傷口,洪家五弟同其他幾人一起高叫,“要是不講規(guī)矩,不如大家一起上!” 五六名丐幫弟子守著郭長老的尸體,激憤的呼應,“不錯!不如一起上!” 場下的氣氛變了,一雙雙眼睛怒火炯炯,熊熊欲燃。 玄月不禁一滯,趕來的陳兆與燕宿雨也緩下腳步,現(xiàn)出了遲疑。朝暮閣的精銳面面相覷,按住兵器不敢出聲,萬一激得全場豪杰動手,絕不是已方一兩千人能壓得住。 就在玄月猶豫之際,場中的局勢已經(jīng)不同。 司空堯使盡身法,依然甩不開纏在身上的劍影,他怒喝一聲沖躍而起,劍光刺向他的雙腳;他縱身滾避,劍光刺向膝彎;他在地上一拍翻出一丈,劍尖在距喉結七寸外等著他;他拼命閃身避讓,劍鋒奇巧的回切,要不是躲得快,他的鼻子已經(jīng)豁成了兩截。 朝暮閣幾位令主各有所長,以司空堯最為老練多謀,深得少使重用。他平日驅(qū)使閣中精銳,在江湖上毀幫滅門如摧土瓦,一向甚為自得,直到這一刻遇到了絕對壓制的力量,真正心膽俱寒。 蘇璇的劍實在太快,雪光繚亂紛疊,一瞬間刺出百來劍,竟無一式虛招,司空堯仿佛同時對戰(zhàn)了七八個人,被逼得左支右絀,銅煙管完全施展不開。撐不多時他已汗如漿涌,筋骨疲殆不堪,一腿挪避稍緩,環(huán)跳xue被劍風掃中,身形一滯,肩腋、腰肋、大腿再度受刺。鮮血激涌而出,他的戰(zhàn)意徹底崩潰,更糟的是無人救援,眼見劍光已臨面門,他心神俱裂,駭?shù)闷疵蠼?。“我認輸!” 蘇璇的長劍定在司空堯的眉額前,冷光凜凜,殺氣分毫未減。 司空堯的汗透衣衫,傷處劇痛,伏跪在臺上血汗混落,嘶聲道,“我輸了!別殺我——別殺我!” 臺下所有武林人的眼神都帶上了鄙夷。 蘇璇的長劍并沒有收回,反而又進了一分,伴著兩個字,“解藥。” 司空堯的額上滾汗,脖頸發(fā)僵,直到玄月向詹寧索來一個白色瓷瓶拋給蘇璇,蘇璇看也不看的轉(zhuǎn)拋童浩,劍鋒這才撤了回去。 司空堯勉強爬起,膝彎處驀然炸裂出數(shù)道血口,痛得他失聲大叫,重又跪跌下來。 群豪不解他怎會如此,驚訝的紛紛議論,唯有蘇璇毫不動容,冷聲道,“你讓別人流血,自己也該嘗嘗滋味,劍氣侵體不易輕愈,尋個好郎中吧?!?/br> 司空堯疼得五官扭曲,嘶嘶的抽氣,稍一動肩膀又裂了數(shù)處,幾乎要暈死。原來他的傷處看著普通,實則受劍氣侵伏于內(nèi),稍有觸動氣勁就裂膚而出,創(chuàng)上加創(chuàng),痛不欲生。 群雄無不咋舌,眼看司空堯血淋淋的被幾個人抬下去,又覺得異常痛快。 劍臺另一角,一個瘦長的黑衣身影站起來,長刀橫掠,猶如一彎梟月。 作者有話要說: 覺得白竺會愛上師父的親想多了, 擔心師父會愛上白竺的親也想多了; 這個新出場的美人比較復雜, 后文會逐步展現(xiàn)。 第51章 劍滌心 滿臺落葉窸窸窣窣的平移,一種驚人的氣勁凝聚于劍臺,全場針落可聞。 鬼眼羅迦以殺養(yǎng)刀,起手無情,飲血長刀不知斷了多少人的頭顱,斬落了多少肢體。這把刀長而狹,窄刃薄似一線冰弧,一片葉子被風吹過刃鋒,瞬間裂為兩半,怵寒的氣息隨著他的腳步無形擴散。 蘇璇用的是童浩的佩劍,劍質(zhì)平平,并無特異,不久前同樣的一把剛被鬼眼羅迦劈斷,這一刻卻因持者而有了不同的份量。 蘇璇握劍的四指微微凸起,拇指靠指于食指第三節(jié)指骨,腕關下屈如螺殼,略側了一下劍鋒,劍履一移,如一縷曉風踏破初塵。 鬼眼羅迦一停,幽冥般的眼眸驟縮,對面的青年斂盡劍意,宛如一把深藏堅穩(wěn)的鞘,無鋒可奪,無懈可擊。他發(fā)覺自己失去了先機,立刻改進為退。 兩人之間隔著十丈,一人進,一人避,如畫一個無形的圓。 兩名當世的一流高手,良久竟然未動一式。 臺下修為高的能看出幾分門道,功夫低的多半一臉茫然。 正當此時,鬼眼羅迦一探步,一道鬼影般的刀光激斬而出,直斷蘇璇的腰肋,至少有五名以上的高手曾在這一式下被斬為兩截。 可他對戰(zhàn)的是蘇璇,當今武林一時無兩的蘇璇。 蘇璇戰(zhàn)司空堯時快如閃電,銳不可防,此刻卻似空靈柔韌的流水,一柄青鋒引、封、滯、挽、變化無窮,將刀意從容卸去。他的劍法與柳哲似是而不同,輕妙寫意,氣韻流轉(zhuǎn),仿佛國手隨心揮灑,筆落處天地自成。 就連臺下的童浩也看怔了,“師兄,蘇師弟的劍法——” 洪氏兄弟打了水,將解藥化開為柳哲沖洗傷口。柳哲倚靠著童浩,人已經(jīng)疼木了,望著臺上有氣無力的道,“這小子——竟然練到這般地步,已經(jīng)自成劍式——” 群豪聞者無不聳然動容,大凡習武者,多是沿襲門派武技,練至爐火純青已是了不起,能跳出窠臼,推陳出新者極為罕有,成者足可開宗立派。蘇璇不過二十余歲,劍術竟已臻宗師之境。 鬼眼羅迦一刀落空,反而更為興奮,刀勢接連斬出,破空如尖泣的鬼嘯,但見冷光繚亂,刀意森森,劍臺化為了一片凄厲的刀叢。蘇璇也激起了戰(zhàn)意,一時劍影漫天,寒光匝地,刀意與劍氣狂飆。兩大高手盡展平生絕技,臺下千萬人看得目瞪口呆。 斗到極處,鬼眼羅迦千刀俱滅,刀意凝為開天辟地的一斬,蘇璇所在方圓三丈之俱在刀勢之中,一刀之威,足可震散人的魂魄。 蘇璇毫不畏避,長劍挾著裂石分金的凜風逆斬而上,眼看刀劍相交,臺側忽然飛出一枚暗器。 薄薄的玄鐵片輕悄的飛旋,像一縷詭毒的眼風,唯有目力最好的人才能捕捉。 輕、薄、銳、藍,疾射蘇璇背心。 大風起時,一點裂隙就會讓巨樹轟然而倒,而蘇璇正對著毀天滅地的一刀,腹背受襲,還能不能活下來?會不會成為第二個郭長老? 看出來的武林客有的失聲驚呼,有的怒而色變,柳哲與童浩驚駭非常,要沖上去救已來不及。 劍氣與刀意沖撞在一起,場中生出一瞬極至的寂靜,人們驚異的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聽覺,雙耳感到一種無法形容的銳痛,巨震猶如山岳崩摧,整個試劍臺磚石迸裂,濺起出無數(shù)碎屑。 刀劍匯成的奇景湮滅了,鮮紅的血線激綻而射,交織成殘酷而凄艷的圖景。 鬼眼羅迦半屈于地,以斷刀支著身體,他一身黑衣,看不出有傷勢如何,唯見所跪之地一片鮮紅。 六丈外是蘇璇,他的劍僅余空柄,左半身三處刀傷,胸前、左臂、左腿俱傷,深可見骨,背胛上還釘著一枚鐵片,最危險的一剎,他硬挪了三分,避過了洞穿內(nèi)腑之禍。 全場鴉雀無聲,看著鬼眼羅迦眼緩慢的立起來,他眼里的幽光黯了,嘴角鮮血溢出,瞧了一眼自己的斷刀,像一頭惋惜的看向斷爪的孤狼,暗啞道,“好對手,下一次,再來尋你?!?/br> 說完他既不理蘇璇,也不理朝暮閣的人,徑自離去了,每一步都有血濺落,場中依然無人敢阻。 劍臺上只剩了一個人,蘇璇束發(fā)的巾帶已斷,長發(fā)披落下來看不清眼目,只見一縷鮮血滑下頷線,臉色極其蒼白,身形忽然微微晃了一下。 童浩本能的要沖上去,然而懷中的柳哲失了扶持立時要跌倒,就這么稍稍一遲,一個人沖躍臺上,指戟喝道,“下一場由灑家來戰(zhàn),蘇璇,你敢不敢接!” 人群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持杖喝罵的正是玄月僧,他的眼光盯著蘇璇的傷處,態(tài)度驕狂而囂張,“不敢就跪地認輸!從灑家□□鉆過去,我就饒你一命!” 洪氏幾人氣得破口大罵,天下英雄無不鼓噪,溫白羽激氣的啐罵,“朝暮閣的人竟然這般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