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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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將這姑娘連夜送出去,你也瞧見了,她那模樣,不知道有多可憐?!?/br> 陳生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行,丞相命我護你周全,今日實在太晚,你們兩個姑娘出去不安全?!?/br> 陳生是個將楊桓命令當圣旨的人,清璇覺得陳生一本正經的模樣實在是好笑,便笑說:“所以我找你來商量啊,你帶著你手下的人送我們出去唄?秋娘她朋友家不遠,就隔一條街的。” ** 月上柳梢頭之時,百里策耐心地撥動書案上幾個木棍,扶風悄悄地進來了,也不敢打擾世子占卜,便靜靜立在一旁,不敢出聲。 扶風是百里策的影衛(wèi),是早些年鎮(zhèn)南王從南疆挑出來送到百里策身邊保護他安全的??煞鲲L總覺得就算沒有自己保護,世子也不會太危險,世子的功夫,其實不比自己差呢。 “我今兒給自己算了一掛,它說我今日命犯桃花?!?/br> 百里策用一根手指輕輕推亂了按特定規(guī)律擺好的木棍,抬眸對扶風輕輕一下,那薄唇微微一彎,仿佛綻放了天地間所有的光華。 “世子風華雋朗,自然是不缺桃花的?!?/br> 扶風趕忙拱手,對著世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雖說世子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很好相與,可世子的那些手段,自己都見過呢。 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懂得恐懼。 “天下桃花雖多,可我唯獨偏愛那一朵,扶風,你是知道的?!?/br> 扶風自然知道,世子當年為了救沈家小姐的命,對著南疆那上了年紀的祭司威逼利誘,利誘么,自然是許南疆一半的兵馬權。威逼……當然是扶風帶著手下的人動手了。 “那屬下祝世子早日心想事成!” 他許久沒聽到百里策再說些什么,正兀自擔心是不是哪里觸怒于他,于是便悄悄抬眼,打量了一眼百里策。 百里策又撥弄著那幾根木棍,皺著眉,說道:“它說我今日的桃花在南面?!?/br> 扶風不知道該回什么話,半晌后他又聽見世子自言自語:“南面……可真是有意思了,南面不正是刺史府么?” 扶風自以為懂了,便連忙說道:“世子,會不會是沈小姐重生在了刺史家的千金身上?那咱們提親去,可要搶在丞相前面??!” 百里策的臉上卻沒什么笑意。 他甚至有些擔憂地蹙眉,說道:“我要是沒記錯,楊桓是不是暫住在刺史府了?” 扶風一愣:“世子……” “你說今天占卜到的東西,是不是和楊桓有什么關系?” “屬下不知?!?/br> “你說奇不奇怪,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楊桓這次來維揚實在是反常,若說維揚的冤案,其實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堂堂一個丞相,哪里需要親自前來?” “或許丞相心系百姓?” 扶風試探地說道,說完便看見他家世子抿唇一笑:“我還不了解他?他那人也就是對他身邊的人溫和一些,對旁的人甚是涼薄,他不會為了一樁事不關己的冤案走這么遠的。” 扶風便低著頭,聽他家世子繼續(xù)說: “而且我這兩天細細想了一下,楊桓船上那個侍女其實有些奇怪。楊桓這人,骨子里迂腐得很,他縱使再喜愛一個丫鬟,也不會許她在客人面前這樣放肆?!?/br> 百里策沉吟片刻,吩咐道: “你馬上帶著人,給我把刺史府周圍守好了,尤其附近十幾歲的姑娘,給我盯緊了,可明白?” “明白!” 扶風正要出去,卻聽他家世子又喚住了他,只見百里策伸出食指,對著他囑咐道:“小心動作,不許嚇壞了人家姑娘,可清楚?” ** 陳生召集了手下的人,提著燈籠,護送前面兩個丫頭。陳生覺得自從清璇來了之后,自己的工作逼格便直線下降。比如從前還能和同行吹“我可是保護丞相于刀光劍影之中”,可現(xiàn)在呢,提著燈籠,送小丫頭回家。 沒勁。 維揚雖然繁華,可到了晚上,還是有宵禁。街上空空蕩蕩的,侍衛(wèi)們手里的燈籠將清璇的影子拉的很長。 秋娘被清璇扶著,雖然動起來身上的傷口還很疼,可卻不忘對清璇說:“姑娘的大恩大德,妾身感激不盡,只有來世結草銜環(huán)報答了……” 清璇便淡笑:“無事,只是我看見你便覺得似曾相識,似乎在哪里見過一樣,看著你便覺得親切的很,便想幫幫你。” “可我從小便被爹娘遺棄,如何能和姑娘相識呢?怕是姑娘將我看成了旁的熟人罷?” 這話倒是點醒了清璇,是啊,為何上次在船上就看秋娘與旁人不一樣,是不是真的因為她像那個人? 清璇盯著秋娘的臉蛋看了半天,忽然說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有些像……” 就在這時,身后的燈光忽然一暗,清璇微愣,問道:“怎么回事?” 身后跟著的侍衛(wèi)們亦左右查看,隊伍后面?zhèn)鱽砹艘坏牢寺曃藲獾穆曇簦骸肮媚?,是風把燈籠吹滅了,無事的?!?/br> 清璇嗯了一聲,可心里卻因為那兩盞滅了的燈籠而隱約不安,再看著秋娘的臉,卻忽然想不起來她究竟像誰了。 夜風幽幽,道路兩旁的樹木“簌簌”作響,清璇無端地就有些害怕。 “秋娘,我們走快些可好?” 秋娘亦害怕,自然答應,兩人走在前面,路過一個拐角時,清璇的目光落在了墻壁的影子上,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墻壁上,只有八道影子! 可那些侍衛(wèi)加上自己和秋娘,明明是有十個人的。 另外兩個人呢?他們去了哪里? 方才那兩盞燈滅的蹊蹺得緊,和這兩個人有什么關系么? 腳下的路便走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她試探性地開口:“陳生?” “屬下在?!?/br> 聽見陳生沉穩(wěn)的聲音,清璇的心這才略略安穩(wěn),她便聽陳生說道:“過了那條街便到秋娘朋友家了?!?/br> 清璇聽陳生的語氣很平靜,似乎他并不知道隊伍里少人了,又或者是墻壁上的影子重疊,令自己少看了兩個人? 又走了幾步,隊伍里一個后生忽然叫道:“哎,你這人怎么……你……啊……他,他死了!” 眾人大驚,紛紛回頭,便看見隊伍末端那個少年直挺挺地摔了下去,想必是之前便要倒下,卻碰到了前面那人的身上,這才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陳生近看,發(fā)現(xiàn)這少年被人用極細的線割斷了脖子上的動脈,雙眼翻白,死去的時間不久。 隊伍里立刻一陣sao亂。 誰能想到,一直跟在身后的兄弟,竟然被人沒聲沒息地殺了?自己走在前面,竟然還沒有察覺! 這時忽然又有人喊:“不好了,隊伍里還有兩個兄弟不見了!” 陳生細細一數(shù),果然,隊伍里竟然真的少了兩個人! 看看這人的死法,恐怕那兩人已經兇多吉少了!一陣寒意便從腳下升起,仿佛下一個被人割喉的就是自己似的。 “全部戒備起來,看看周圍有無藏著賊人!務必保護好姑娘!” 陳生最先從驚恐中反應過來,他們迅速圍成一個圈,將清璇緊緊護在里面。 兩旁樹影婆娑,影影綽綽的看不分明,可陳生憑借多年的經驗就知道,那樹影之中,一定藏了賊人,他們躲在暗處,不知圖謀什么。 “我們是丞相府的人!你們動手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丞相!” 陳生喊話,可樹影之中,無人應答。 對方的沉默仿佛一種嘲諷,有無形中增加了壓力。 “我勸你們速速離開!免得惹了丞相的怒,尸骨無存!” 四周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靜的可怕。 就在陳生打算帶著清璇趕緊離開之時,不知從哪里飛來一只短箭,陳生慌忙將清璇護在懷里,那箭仿似長了眼睛一般,直直飛向了一個侍衛(wèi)。 正中他的心臟! 那人還來不及說最后一句話,便和之前那個兄弟一樣,倒了下去,沒了呼吸。 這絕對是一種示威!這種強大的壓迫感襲來,剩下活著的人紛紛拔刀出鞘,陳生接著喊話:“有什么恩怨,還請閣下出來解決!在暗處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漢!” 而對方似乎也失去了耐心,不打算這樣耗下去了,陳生之間樹影之間微動,一股奇異的香味便撲面而來。 陳生有心阻止,可大家已經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氣進去,不過一會的功夫,剩下的幾個人,亦紛紛倒地不起了。 ** 房里燃著安神香,塌上的人睡的沉。百里策緩步到門外,面色冷凝:“扶風,我看那兩個丫頭臉色慘白,是不是被你們的手段給嚇著了?” 扶風覺得自己很委屈,便替自己辯解:“世子,兄弟們已經很小心了!之前打算一個一個解決掉,可我們動最后面兩個人的時候動靜有些大了,他們的燈籠滅了,我們就換了個法子。” 世子一雙鳳眸盯著扶風,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然后我們用銀絲割喉,可那個家伙死了之后倒下去,碰到前面的人了,驚動了他們。我們就躲在樹影里不敢動,最后實在沒辦法了,才放毒迷暈他們的!” 世子心痛地閉上了眼睛,心說這蠢貨跟我這些年,怎么就沒學聰明點? 這還不叫嚇人?這對女孩子來說已經很驚恐了! 他無力地揮揮手:“去,下去令杖四十,好好反思自己哪里做錯了!” 百里策又走到了塌前。仔細端詳著塌上的兩個姑娘,他知道她們其中的一個,必然是他心心念念的清璇。 只是不確定是哪一個罷了。 可這又何難?南疆的巫術博大精深,它能指引他找到真正的心之所系的。 他拿出鋒利的銀刀,先劃破了秋娘的手指,鮮紅的血落在瓷碗中,接了一個碗底,百里策便將一個小瓶子打開,將瓶口對著瓷碗,耐心等待著。 等了許久,瓶子里一點動靜也沒有。 百里策勾唇一笑:“那就不是你了?!?/br> 百里策又細細打量清璇,眉頭一皺:“我在楊桓的船上見過你,他那老古板,對你還格外的放縱,如今看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br> 百里策將清璇的血滴在另一個瓷碗中,同樣將瓶口對著碗。這次倒是快,不過一會功夫,那蠱蟲便從瓶中蠕動出來,爭先恐后地爬到碗里。 百里策看清璇的目光深了又深。 這蠱蟲是南疆的老祭司按著清璇的八字養(yǎng)的,只認主清璇,能吸引它們的血,肯定是清璇的。 這丫頭……真的是清璇。 最初的欣喜過去之后,一陣不安便將百里策籠罩。 楊桓對清璇這么好,是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份么?不然他那樣古板又專情的人,為何會在這丫頭身上屢屢做出格之事? 也是了,祭司說能在維揚遇見清璇,卻沒說自己一定是第一個認出清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