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如果把養(yǎng)雞廠托付給別人,婆婆也不放心。 自從雙胞胎能走路了,錢淑蘭就在琢磨怎么提升周雪梅的事業(yè)值。 養(yǎng)雞恐怕是不行了,她現(xiàn)在根本走不開。 只能讓她邊帶孩子邊學門手藝。 學什么好呢? 錢淑蘭想到了大棚蔬菜。 正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自留地,她可以試著種大棚蔬菜,如果她學會了種,到時候可以在生產(chǎn)隊推廣,肯定能為他們村提高經(jīng)濟效益。 于是錢淑蘭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說了一遍。 雖然周雪梅會種菜,可她到底沒有種過大棚蔬菜,擔心會把菜養(yǎng)死了。 錢淑蘭便道,“你先跟村子里的老人們學。這玩意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學會的。這倆孩子起碼還要六年多才能上學,難道這六年時間你都要荒廢嗎?” 大棚蔬菜是老早就有的技術,王河鎮(zhèn)以前的地主就曾經(jīng)蓋過暖房。村里許多老人都是他們家的幫傭,說不定就有人會種。 農(nóng)村鄉(xiāng)下不像在城里,根本就沒有育紅班。 小孩子都是在七八歲的時候就直接上小學。 周雪梅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她把兩個孩子帶到自留地去。 孩子放到地頭,她開始翻地。 錢淑蘭讓孫大琴跟她回家。 “你這奶水可不能斷了。孩子現(xiàn)在正在長身體呢?!?/br> 孫大琴立刻點頭。 到了家里,錢淑蘭到灶房做飯。 她特地燉了一鍋排骨冬瓜湯,味道非常鮮美。 孫大琴吃得特別滿足。 錢淑蘭看著她給寶寶喂奶,寶寶抓著她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吸著,心里也很高興。 孫大琴嘴巴是個閑不住的,吃飽喝足就要講八卦,她神神秘秘地說,“娘,你知道嗎?我早上聽孩子他爹說,前段日子他跟司機一起出差,路上經(jīng)過陳余縣,那邊在鬧饑荒,跟他一起出差的司機居然上了一個黃花大閨女!對方家里只要了幾個饅頭。” 錢淑蘭被惡心得差點吃不下飯,抬眼瞅了她一眼,“然后呢?” 孫大琴的臉皺成一團,“他媳婦還不知道呢!帶著孩子在鄉(xiāng)下,想想也是可憐!” 錢淑蘭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男人可真會作死。 “我男人在飯桌上說的時候,三弟說他那同事還有養(yǎng)小婆的。你說他們的膽子咋這么大呢?就不怕被人舉報?。俊?/br> 司機走南闖北的,經(jīng)常不在家,在外面養(yǎng)情人,老家的媳婦還真有可能不知道。 錢淑蘭哼了一聲,“色迷心竅唄!” 孫大琴很認同地點點頭,“三弟說完這事之后,我瞅著三弟妹的臉色都白了,你說她該不會也以為三弟會干這種糊涂事吧?” 提起三房,錢淑蘭多多少少有點頭疼,這兩口子的重男輕女思想已經(jīng)滲透到骨子里了。 要不是她上次用占卜讓他們死心,保不齊兩人就要離了。 雖然王守義打消了生兒子的想法,可李春花還是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哪一天她真的被王守義休了。 錢淑蘭猜想,如果兩人真的離婚,李春花鐵定當場撞死在老王家門前的石柱上。 這種已經(jīng)被封建舊思想佘毒很深的女人真是讓人很無奈。 錢淑蘭重重嘆了一口氣,“這事你別亂猜,老三不可能干出這種混賬事的?!?/br> 倒不是說王守義有多么正義,而是因為王守義這人對女色根本不看中,再漂亮的女人,他頂多也就瞅上一眼,并不會有多余的想法。 之前他想離婚再娶,也是因為他想要兒子,并不是因為女色的緣故。 孫大琴也覺得婆婆說得對。 “你以后就多開導春花吧,別讓她整天胡思亂想?!?/br> 孫大琴點了點頭,“我肯定會勸她的。老三自己都不想要兒子了,她還在那邊傷心個什么勁兒!真是有夠無語的。” 錢淑蘭知道孫大琴這也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在農(nóng)村鄉(xiāng)下,不生兒子的女人腰桿挺不直。在婆家也站不穩(wěn)腳跟。 雖然錢淑蘭自己從來沒說過李春花,還曾經(jīng)寬慰過她,可原身曾經(jīng)拿這一點磋磨了李春花十幾年。這種傷害讓李春花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再加上村里人時不時還會奚落幾句,她就更加自卑了。 以前的孫大琴也經(jīng)常拿這點來奚落李春花,后來孫大琴因為欠三房錢,不好再說,家里倒是清靜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反應區(qū)別對待問題,這里是剛開始,太激動了,后面女主會反思,會改進。。。 第171章 時間很快進入七月。太陽火辣辣得照在人的皮膚上,仿佛能灼化人。 錢淑蘭坐在床邊看著已經(jīng)七個月大的小寶寶,自從半個月前學會坐,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著十分穩(wěn)當了。 正國和小毛驢從外面跑進來,就看到他奶笑得一臉燦爛。 正國舉著畢業(yè)證咧嘴笑,“奶,我們畢業(yè)了!” 錢淑蘭正在看著孫女不停地呶著小嘴,這么小的孩子做出這么萌的動作,把她的心都萌化了。 正國和小毛驢看到也很想笑。 可是看到他奶一點反應也沒有,正國就有些傷心了,他又重復一句,“奶,我和小毛驢畢業(yè)了?!?/br> 錢淑蘭哦了一聲,反應過來之后,“真的啊?你的工作分配到哪呀?”說著伸手就要接他遞過來的畢業(yè)證。 正國把畢業(yè)證往身后藏,躲過錢淑蘭的手,委屈地看著她,“奶,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錢淑蘭抱著孫女,轉過身來面對著他,“怎么這么說?” 正國癟著小嘴,快要哭出來了,“我進來說了兩遍,你才聽到。你就是不疼我了?!?/br> 自從這小家伙生下來以后,他奶似乎把全部精神全集中到她一人身上,他已經(jīng)好久沒跟奶奶聊天了。 現(xiàn)在聽到他和小毛驢畢業(yè)這么大的事情,他奶都能無動于衷,正國只覺得以往那個最疼愛他的奶奶不見了。 錢淑蘭愣了一下,皺眉看著他。 明明已經(jīng)是十六歲的小伙子了,可現(xiàn)在卻像個孩子似的,吃起小寶寶的醋。 一開始看著他這副委屈的樣子她還想笑,后來扭頭瞅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小毛驢,發(fā)現(xiàn)他也是一臉羨慕地看著小寶寶。 錢淑蘭開始皺緊眉頭沉思。她猛地一拍腦門,她好像有點傻了。如果她一味偏寵小寶寶,她這些孫子孫女一定會在心里嫉妒小寶寶吧? 等小寶寶長大了,還怎么融入這個家? 她又不能跟著小寶寶一輩子,將來還是要有這些親人們幫襯才行。 想通了之后,錢淑蘭立刻把火熱了大半年的心澆滅了。 錢淑蘭把小寶寶放到床里面,拉著兩個孩子坐下,“奶剛才沒聽清楚。畢業(yè)證給奶瞧瞧,待會兒奶給你們做頓好吃的?!?/br> 聽到這話,正國和小毛驢都舒坦了不少。 接過兩人遞過來的畢業(yè)證,錢淑蘭又仔細問他們分到的工作崗位。 正國抿抿嘴,有些羞澀地道,“我分到省城機械廠了。一開始只能當學徒工?!?/br> 錢淑蘭忍不住皺眉,“省城機械廠?正國你要去省城?這也太遠了吧?” 正國點點頭,“我這專業(yè)除了省城才招工,縣里連合適的廠子都沒有,根本沒辦法分配工作。” 錢淑蘭十分不舍,“你才十六歲去那么遠的地方,奶怎么放心?” 雖然正國一直表現(xiàn)像個成年人,可從他一直對男女之事沒開竅就能看出來,他還是個孩子。錢淑蘭還真挺擔心他會栽在男女問題上。尤其是沒幾年就要開始那十年運動了,作為工人的正國會不會也卷入那場爭斗中處? 看到奶奶還像以前一樣關心他,正國心里暖得不得了,他立刻摟著她的胳膊,彎著嘴角開始撒嬌,“奶,我肯定會小心謹慎的,你以前跟我說的那些,我都記著呢?!?/br> 錢淑蘭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等你上班那天,奶送你去。” 正國想想還是點頭應了。 小毛驢也摟著錢淑蘭的胳膊開始報喜,“姥姥,我是分到縣城百貨大樓當會計的?!?/br> 錢淑蘭驚喜得不得了,“你這專業(yè)還真挺好,居然還能離家這么近,以后每周休息都能回家?!?/br> 小毛驢撓撓頭,嘿嘿直笑,“我選會計專業(yè)就是為了以后離家近一些。” 錢淑蘭點了點頭,從床上站起來,“你們幫我照看寶寶,我去做桌好菜給你們慶賀一下?!?/br> 說著又對小毛驢道,“你去老房那邊告訴你幾個舅母,讓她們別做飯了,晌飯都來我這邊吃。” 小毛驢立刻點頭。 等小毛驢跑出院子,錢淑蘭開始到灶房做飯。 正國坐在床邊,看著小寶寶一邊用那只胖嘟嘟的小手拍打著床,一邊偷偷拿眼瞄他,那白里透紅的小臉蛋,粉嘟嘟的嘴唇,時不時眨巴兩下的大眼睛,真是萌得不得了。 正國心癢得不行,一把抱過小寶寶,聞著她身上的奶香味,嘴里嘟噥著,“怪不得奶奶這么喜歡你呢,實在是太可愛了?!卑阉男拿鹊貌铧c熔化了。 他親著寶寶柔嫩的小臉,發(fā)現(xiàn)觸感真是好,像塊嫩滑的豆腐似的,讓他怎么都停不下來。 一會兒就親了小寶寶一臉口水,小寶寶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臉控訴地看著他,她癟著小嘴就要放聲大哭。 正國急得不得了,他抬頭透過窗戶瞅著外面,沒看到奶奶出來,他小聲趴到小寶寶面前,兩手拱在一起不停地央求,“嗨,別哭!別哭!你別哭呀!” 他抓耳撓腮的動作像極了猴子,逗得將將要哭的小寶寶直接樂出聲來,眼睛里泡著的淚珠也眨巴下來了。 正國趕緊伸手給她擦掉,摸摸她的小臉蛋,不吝夸贊起來,“真乖!” 見她樂呵呵地笑起來,正國抹了把額頭上冒出的虛汗,而后長舒一口氣。 小寶寶又開始砸吧著嘴巴,一個勁兒地對著他傻樂。 正國摸著小寶寶軟呼呼的小手,看著她因為眨過眼淚,更加黑亮的大眼睛,心里暗戳戳地想,這小寶寶怎么這么可愛呢。 錢淑蘭炒完一盤菜,從灶房端進堂屋,她扭頭看到房間里正國正在逗小寶寶玩,小寶寶的眼眶紅紅的,顯然已經(jīng)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