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經(jīng)歷了那么多是，凌嬌的性子怎么可能是純善的，眼見著靠山來了，不使勁黑剛剛那個女老師才怪呢。

    她忽略了她們姐妹剛剛把那老師懟的臉漲紅的畫面，光挑委屈的地方說。

    根據(jù)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敏感的察覺到兩位老人似乎對弟弟有一種莫名的關(guān)心和疼愛，似乎把弟弟當(dāng)親孫子看待，兩位老人對她們姐妹也不錯，但是比起弟弟，還遠遠差了一截。

    凌嬌將這一切歸結(jié)于緣分，她也不嫉妒弟弟招人疼，就好比弟弟meimei里她更疼愛meimei一樣，人總是偏心的。

    “太過分了，怎么能趕人呢?！?/br>
    饒是蘭姑姑這么好的涵養(yǎng)也忍不住發(fā)火了，別說黃蓮花趕的是太子了，就是其他普通孩子，人家來上學(xué)也不是你一個老師說趕就能趕的啊。

    “嗚嗚嗚，回家，我要找mama，找爸爸，我要回家?！眽褖涯ㄖ蹨I，人委屈的時候就想著回到自己覺得最安全的地方。

    他的下巴抵在老爺子的肩膀上，背對著兩個jiejie，即便是哭，小太子還是很要面子的不讓大家看到他哭泣時眼淚鼻涕流滿臉的模樣。

    “回家，咱們回家。”

    海公公倒是想去質(zhì)問那個老師，可是現(xiàn)在還是哄小太子最要緊，至于找場子，這事什么時候都能做。

    “海老師，蘭老師，你們怎么就走了？”

    校長走出教室看到海教授兩口子帶著幾個孩子離開，好奇的在后頭扯著嗓子問道，就算今天可以早放學(xué)，可也沒這么早啊。

    “咱們家的孩子都被趕出學(xué)校了，我們兩個老的還教什么書。”海公公沒好氣的回到，他抱著小太子走在前頭，蘭秀梅牽著凌甜和凌嬌跟在后頭，兩人的態(tài)度是一樣一樣的。

    原本他們也不是為了教書來的，存粹就是為了能有一個接近凌家人的借口，現(xiàn)在兩家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融洽了，金枝夫妻倆有什么事就把孩子交給他們夫妻倆照顧，如果這幾個孩子不上學(xué)了，他們完全沒必要來教書，光是在家里管著三個孩子那不是很好嗎。

    再說了，黃蓮花都把他們的乖乖趕出來，自己還去幫她減輕負擔(dān)，呸，誰那么賤呢。

    “走、走了?！?/br>
    劉校長顯然沒想明白這里頭的關(guān)聯(lián)，等人走的沒影了，才恍惚間明白，剛剛兩位老教授的意思是這個老師他們不當(dāng)了，這下子可麻煩了。

    “黃老師，趙老師?！?/br>
    劉校長挨著教室敲了敲門，趕緊把兩個女教師叫了出來，黃蓮花心里還殘存被三歲小孩指出錯誤的羞恥感，面色難看的可怕。

    “校長，你叫我們出來有什么事嗎，這話我還沒訓(xùn)完呢?！壁w建紅皺著眉問道，和黃蓮花一般，她也不怎么把這個校長放在心上，要不是對方有初中學(xué)歷，光憑家世，這個校長的位置怎么也輪不到他坐。

    “你們倆誰趕跑了學(xué)生？”他直覺是黃蓮花，畢竟對方的來頭更大，趙建紅更多的就是撒手不管，任孩子胡鬧，要說趕學(xué)生出去，這件事黃蓮花做的最順手。

    曾經(jīng)有一次，黃蓮花嫌棄一個孩子邋遢，覺得他的存在把教室給熏臭了，硬是不讓人家來上學(xué)，孩子家長拿著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雞蛋，她還直接把雞蛋給砸地上了，你說你要是不愿意，還給人家還不成嗎，偏偏給砸地上，白糟踐了好東西。

    那個孩子讀書很用工，老師教的不好，他就自己自學(xué)，常常拿著書來問唯一還有點見識的劉校長，黃蓮花嫌棄的邋遢，完全只是因為對方的家庭條件。

    那個孩子的爸爸死的早，家里全靠一個寡母和幾個叔叔伯伯幫持，他是老大，底下三個弟弟，兩個meimei，mama下地干活，他一人挑起了家里的活，洗衣燒飯一個大男孩干的無比順溜，那個寡母有遠見，知道讀書的好處，也不想耽擱孩子，硬是逼著他來學(xué)校念書，就想著供出一個孩子能夠幫襯其他兄弟meimei。

    那孩子是真聽話，因為家離學(xué)校近，每天中午都回去給弟弟meimei還有地里干活的mama做飯，休息的時候就去幫著隊里拾牛糞和羊糞，這些都是好肥料，可惜牛羊隨地跑隨地拉，這時候就需要有人拿著畚斗去拾。

    這活埋汰，但是沒什么難度，給的工分也高，村里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就把這任務(wù)交給了他，每個雙休日外加寒暑假，他也能給家里掙點錢。

    也不知道哪個孩子回學(xué)校說了這件事，黃蓮花就非覺得人家孩子是臭的，身上有羊糞牛糞的味道，實際上對方很愛干凈，怕熏到家里最小的meimei，每天都會去河邊洗澡，并且把當(dāng)天的衣服洗干凈晾曬。

    那一次，劉伯言都光火了，他實在是不想那么好那么認真的孩子被黃蓮花這樣的女人毀了前途，憑著他的刻苦和韌勁，劉伯言甚至覺得，如果能讀下去，對方將會是他們公社極少數(shù)考上中?；蚴歉咧械暮⒆?。

    只可惜，黃蓮花她爸是公社書記，整個公社，除了主任誰敢得罪他。

    那一天，劉伯言就躲在窗戶后頭，看著那個孩子牽著他媽的手離開，一手還拿著那個裝著混了泥土砂石的雞蛋液的籃子的場景，那悲傷絕望的哭聲，至今仿佛還會在耳邊響起。

    忽然間又響起那件往事，劉伯言的眼眶有些泛紅，他盯著黃蓮花，有時是他真不想做一個現(xiàn)實的人，不去考慮老婆孩子，直接給這潑婦幾個大耳刮子，然后摁著她的腦袋進牛糞堆里，告訴她，你聞聞，這才是牛糞的味道。

    “劉校長，你問這件事做什么？”

    黃蓮花可不知道校長心里在想著什么，她眉頭皺起，想著剛剛那幾個壞孩子，心里的苦水一股腦的往外吐。

    “你可別說了，我教書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那么沒大沒小的孩子，把弟弟帶來學(xué)校不說，居然還敢頂撞我，我把話放這兒了，以后這個學(xué)校就不許那個家的孩子再來讀書?！?/br>
    黃蓮花的眼神有些兇狠，她會好好打聽那幾個孩子到底是誰家的，非讓聽爸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那兩個教出這樣的小畜生的家長不可。

    “呵呵?！?/br>
    劉伯言冷笑一聲：“那還真是不巧了，你趕出學(xué)校的那幾個孩子就是海老師和蘭老師家的，你這一趕，把學(xué)校里最好的兩個老師都趕走了。”

    海大富和蘭秀梅平反后其實完全可以回到原來的學(xué)校任職的，他們當(dāng)初愿意留下來，說實話完全出乎了縣里面領(lǐng)導(dǎo)的預(yù)料，那可是頂尖學(xué)府的教授，哪個學(xué)校教不得，別說他們公社小學(xué)了，縣里頭的中專和高中還哭著鬧著想搶人呢，上面可是特地關(guān)照過的，要好好對待兩位老教授，雖然現(xiàn)在他們也只是普通的小學(xué)老師，可千萬不能真把人家當(dāng)小學(xué)老師看待了。

    “怎、怎么可能?！?/br>
    黃蓮花吃驚了一下，她可是聽她爸說過的，那兩個老教授是當(dāng)初下放下來改造的，根本就沒有什么親戚在這里，她趕走的那三個孩子，怎么可能和他們有關(guān)系呢。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樣，反正以前咱們小學(xué)沒他們也挺好，是那三個孩子先犯的錯，就算鬧到上面，真理也站在我這兒?！?/br>
    黃蓮花死鴨子嘴硬，堅決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

    “現(xiàn)在人都走了，說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以后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劉伯言有些自暴自棄，今天因為兩位老教授出現(xiàn)重新燃起的雄心壯志一下子就被熄滅。他看了黃蓮花一樣，嘆了聲氣，轉(zhuǎn)身離開。

    佝僂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教授了不起，政策朝令夕改，誰知道他們倆什么時候又被關(guān)了起來?！秉S蓮花不服氣的嘀咕了幾句。

    趙建紅心里也是惱火的，畢竟剛剛她還想著以后多了兩位老師就輕松了呢，誰想到這黃蓮花第一天就把人得罪跑了，以后這么多學(xué)生都是他們?nèi)苤牧?，想想就讓人頭痛。

    只是她的性子八面玲瓏，現(xiàn)在劉伯言又不在了，還好言好語的安慰了黃蓮花幾句，反倒讓黃蓮花更加認為自己沒錯了。

    ******

    “咱們壯壯真厲害，認識的字比老師都多了?！比f金枝驚嘆地夸贊道，小太子原先想著mama會生氣，沒想到居然還得到了表揚，小臉蛋紅撲撲的，眼淚都止住了。

    “是你生的好?！绷鑷鴹潓χ眿D說道。

    “不對，是你教的好?！比f金枝握著小夫郎的手，rou麻兮兮地看著他回復(fù)到。

    “咱們倆都好，所以才會有這樣好的三個孩子。”凌國棟張開手，把媳婦和三個孩子都摟到懷里，一家人抱在一塊。

    “既然咱們孩子比學(xué)校里的老師都聰明，那干脆就不去上學(xué)了，就擺脫海叔和蘭嬸教，他們現(xiàn)在也當(dāng)自己沒兒子，以后咱們就把他們當(dāng)爸媽孝順，幫他們養(yǎng)老?！?/br>
    凌國棟摸了摸閨女兒子的腦袋：“咱們家的孩子不受委屈?！?/br>
    萬金枝也點點頭，覺得小夫郎的這個姿勢不太好，費盡的抽出手反抱住一家人，這樣才讓她有一家之主的感覺。

    等安慰好孩子，又從海叔蘭嬸那兒打聽來消息的始末，萬金枝和凌國棟笑著出了海叔家的院子，回到自家門口時，臉色立馬一變，哪里還有面對孩子時的溫柔。

    夫妻倆互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欺負他們倆的孩子，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第28章 懲戒

    黃衛(wèi)東今年已經(jīng)五十八了，如果不出意外，到頂也就是個公社書記了，作為一個出生普通農(nóng)家，甚至沒有念過幾年書的人而言，能做到這個位置，實際上已經(jīng)十分不錯了。眼見著自己也快到了退休的年紀了，黃衛(wèi)東為了兒女考慮，想著趁自己還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多要點好處。

    “老頭子，你不是說現(xiàn)在上頭風(fēng)聲緊嗎，李癩子給你的東西你還真收??？”黃衛(wèi)東的媳婦顧大梅坐在炕上，這年頭瘦子多，可這夫妻倆一個個肥頭大耳的，比生產(chǎn)隊里精心喂養(yǎng)的肥豬還要胖一圈。

    她的手里攥著一個金鐲子，眼里是掩蓋不住的喜歡，湊近煤油燈朝著那金鐲子哈了哈氣，又用柔軟的小手絹擦了擦。

    “怕什么，我只是答應(yīng)幫他去活動活動關(guān)系，也沒保證一定能成功啊，就算沒辦成諒他也沒那個膽子告上去?！?/br>
    黃衛(wèi)東咕嚕咕嚕喝了一搪瓷杯的茶，面帶不屑地對著自家媳婦說道：“還不是你生的幾個崽子每一個出息的，但凡有一個混出頭也不需要我一把骨頭了還為他們考慮?！?/br>
    “你這話啥意思，荷花、蓮花還有正富這幾個孩子拿點不好了，荷花嫁到了城里，蓮花當(dāng)了小學(xué)老師，正富現(xiàn)在還小呢，將來肯定有出息，你是看不上孩子還是看不上我啊，早就聽說你和三隊的馬寡婦有一腿，怎么了，不要自己的兒子想給那寡婦的兒子當(dāng)便宜爹了，黃衛(wèi)東，你能有今天可離不開我顧大梅，我告訴你，要是讓我知道你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饒不了你?！?/br>
    顧大梅就和一座小山似的壓在黃衛(wèi)東的身上，那重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黃衛(wèi)東都快被壓得翻白眼了。

    “胡咧咧個啥，別跟那些三姑六婆聽了一嘴就在那亂想，我是那種人嗎?！秉S衛(wèi)東有些心虛，自家婆娘長得就和母豬一樣，自己對著她哪里還有興致，再說了，做到自己這個位子上，幾個生產(chǎn)隊多少女人想要到他的炕上躺一躺。

    剛剛顧大梅說的馬寡婦就是其中一個，因為胸脯大，屁股大，性子溫柔識趣，算是比較討黃衛(wèi)東喜歡的那一個，只是他也是有分寸的，外頭的那些女人偶爾給點好處就行了，過日子還得是原來的婆娘，至于對方剛剛說的喜歡別人的兒子忽略自己的兒子，在黃衛(wèi)東身上是絕對不可能會發(fā)生的。

    顧大梅也沒真和他鬧的意思，她剛剛那一通話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和立場，不讓外頭的野花爬到自己和她的孩子頭上去。

    “日頭也不早了，你趕緊把東西收起來吧?！秉S衛(wèi)東喘了喘氣，對著媳婦擺了擺手。

    顧大梅輕哼一聲，晃著屁股爬下了炕：“這個鐲子的花樣好，我戴不了，不過蓮花的手腕細，戴上去一定好看，她前頭剛和我哭訴自己的日子過得不痛快，她大姐嫁到城里享福了，就她留在村里，做個小學(xué)老師又累有不討好，把這個鐲子給她，她也能開心開心。”

    顧大梅心里盤算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她打開衣柜，拿出最底下的一個紅木箱子，開箱的鑰匙被她隨身掛在脖子上，打開箱子，里頭一疊疊的十元大團結(jié)，以及一些小件精細的金銀首飾，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匣子，里頭裝著滿滿的袁大頭和一些玉器。

    如果有旁人站在這兒，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這箱子里很多寶貝都是當(dāng)初抄地主家的時候，被認定為封建腐朽，有資本主義傾向的罪證，原本應(yīng)該是被銷毀的，沒想到全被這公社主任給中飽私囊了。

    尤其是其中一個羊脂玉佩，據(jù)說是當(dāng)初八隊的一個地主家的傳家寶貝，當(dāng)初為了搶這個東西老地主可是被活活打死了，看上去潔白溫潤，實際上沾了多少人血。

    “你都給了她多少東西了，也不知道給咱們正富攢一點?！秉S衛(wèi)東躺在炕上，也沒反對她的意思，就是嘟囔了一句。

    “正富的我都給他留著呢，只是蓮花可憐，再說了這鐲子就是女人戴的玩意兒，兒媳婦能有閨女親？蓮花的日子艱難，難道我們當(dāng)?shù)鶍尩木脱郾牨牽粗??！?/br>
    顧大梅可不重男輕女，兒子閨女還不都是從她肚子里跑出來的，她偏愛的是日子過得最差的孩子，黃蓮花會訴苦，顧大梅就更偏她一些，有什么好東西也愛私底下給她，實際上黃蓮花估計是幾姐弟里日子最滋潤的一個。

    “你就慣她吧，遲早有一天她非把天給捅破了。”黃衛(wèi)東哼哼了兩聲，劉校長已經(jīng)來知會過了，他那個好閨女第一天就把兩個教授給氣跑了，雖然瞞的好也不會是件什么大事，可是黃衛(wèi)東依舊不太高興，你說幾個孩子罷了，你老老實實當(dāng)你的小學(xué)老師不好么，非要和人家孩子置氣。

    “你可別說，我都打聽過了，那幾個孩子和兩個教授根本就沒什么關(guān)系，頂多要算，那就是住的近一些，我可不管，你聽聽蓮花說的，那幾個孩子嘴多壞啊，趕明兒我非叫來他們七隊的汪有貴，讓他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那幾個有娘生沒爹教的小雜種不可。”

    顧大梅將箱子鎖好放回原位，扭腰擺胯爬上炕，順道把煤油燈給熄了。

    “再說再說吧?！秉S衛(wèi)東應(yīng)付了她幾句，在他看來這都是小事，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怎么在自己退下來之前，把兒子給推上去。

    夫妻倆又說了些話，很快困意就上頭，呼嚕聲一個比一個大，就和比賽似得。

    “轟隆隆——”

    “怎么了，地震了！”

    不知今夕何夕，黃衛(wèi)東夫婦倆感受到一陣地動山搖，仿佛地震一般，從美夢中驚醒，衣服也來不及穿上，抱起一旁的被子就往外頭跑，開門的瞬間，他們一下子就驚呆了。

    黃家有錢有權(quán)，房子也是他們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規(guī)整的三合院，坐北朝南，正中為堂屋以及老兩口以及兒子的臥室，東廂房是灶房和糧倉，西廂房則是閨女們回娘家時住的房間，都是青磚墻，灰瓦頂，用料極好。

    因為是公社干部，他們家的自留地大小遠遠超出了他們家人頭能分到的數(shù)，顧大梅尖酸刻薄了些，可是侍弄莊家確是不錯，她不用下地干活也能拿全工分，干脆專心的侍弄自家的自留地，中了許許多多蔬菜，養(yǎng)了十幾只雞鴨，每個禮拜她都得進城一次，給大閨女家改善伙食。

    可現(xiàn)在，老兩口出來，發(fā)現(xiàn)東廂房西廂房全塌了，自留地里的所有植物一夜之間全枯萎了，雞鴨圈大開，里頭的雞鴨一只不剩，不知道都跑哪里去了。

    “天、天?。　鳖櫞竺芬黄ü芍刂刈诹说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這房屋倒塌的動靜不少，住的近的人家聽到響動也趕緊起床提著燈過來了，別說黃衛(wèi)東作為公社書記怎么樣，人大小是個領(lǐng)導(dǎo)，聽到了動靜卻不聞不問，他們也怕被穿小鞋啊。

    除了黃衛(wèi)東的擁躉，其他被欺壓過的百姓看著那坍塌的屋子和完好的黃家人，心里都忍不住嘆息為啥倒得不是正堂，而是沒人住的東西廂房，要是干脆把這一家子吸血鬼都砸死，那該是多痛快的一件事。

    可惜這也只能想想罷了，光是這倒下的兩間房以及被壓在底下的糧倉，就給黃家?guī)聿簧贀p失了。

    只是那一夜之間全枯萎的莊稼讓村里人私底下嘀咕了許久，尤其是第二天一早，在聽到黃家那個嫁出去的二閨女家里的房子也塌了，自留地也全毀了之后，更是讓報應(yīng)一說甚囂塵上。

    黃家人做人太絕，尤其是黃家那閨女，很多有孩子在公社小學(xué)念書的對她都有不小怨言，不少人都傳可能是當(dāng)初被黃衛(wèi)東逼死的老地主顯靈了，這話不敢大庭廣眾之下說，只敢自己偷偷摸摸和熟人說，黃家一家子蒙受了重大財產(chǎn)損失，又成了全公社茶余飯后的笑談，估計都快氣死了。

    不過，這事可還沒完。

    “啪嗒——”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