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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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由 wangsha100 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書名:紫氣冬來 作者:久嵐 文案: 蘇沅出生時,被批命“紫氣東來,合福祥瑞”,簡而言之,人美,命好! 旁人艷羨,唯她知曉這福報從何而來——前世的一場冬雪,一場刻骨的悲歡離合。 閱讀提示:重生庶女vs攝政侯爺 內(nèi)容標(biāo)簽:宮廷侯爵 主角:蘇沅 ┃ 配角:陸策 ┃ 其它: 作品簡評: 蘇沅前世克父克母,一輩子在痛苦中渡過,郁郁而終,重來一世,她發(fā)現(xiàn)自己犯得最大的錯誤,便是沒有認(rèn)清身邊的人。蘇沅追本溯源,找到了害死母親的兇手,在此期間,與前世曾對她伸出過援手的陸策,因了解而相愛,最終兩人聯(lián)手,匡扶皇帝奪回皇權(quán),也讓蘇家,陸家飛黃騰達(dá),實現(xiàn)了她曾經(jīng)被批的好命,紫氣東來合福祥瑞。 本書慢熱,前期注重鋪墊,人物刻畫細(xì)致,情節(jié)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跌宕起伏,男女主的感情描寫細(xì)膩,互動有趣,水到渠成,值得一品。 =============== 第1章 昨夜酉時起,大雪紛飛,到得次日仿若毯子覆蓋大地,白茫茫的耀眼,采英推著韓夫人出來,慢慢行到屋檐下。 輪椅里的夫人又輕又瘦,好像風(fēng)一吹就要沒了,從袖口露出來的手腕細(xì)如青竹,這種樣子偏還要來看雪,采英眼睛發(fā)澀,猶豫不前,瞧著早已不是記憶里的人兒,越發(fā)念起十年前。那時候夫人十三歲,亭亭立在蘇府的堂中,青裙曳地,秀麗無雙,一開口,聲音好像黃鸝似的清脆……也不知怎么落到這個境地,憑誰都能欺負(fù)了! 唏噓間,聽到夫人輕聲的催促,采英忙將輪椅往前推,低著頭道:“夫人,今兒太冷了,就待一會兒罷,奴婢怕您吃不消?!彼咽譅t放下來,“這是才換上炭的,您快拿著暖手?!?/br> 言辭充滿關(guān)懷,驅(qū)散了這冬日里的一些寒冷,韓夫人——蘇沅忍不住側(cè)頭打量她。 采英十二歲來家里的時候,曾嫌棄這小丫環(huán)木訥膽小,誰想到十年之后,身邊就只剩下這個人了,別的走的走,死的死,環(huán)顧屋檐下,韓家的那些下人見到她避之若浼??梢补植坏?,誰讓她是個災(zāi)厄之星,害死生母,克死父親,后來就算嫁給驚才絕艷的狀元郎,日子也一樣不如意。 蘇沅苦笑了下,抬起手托住一片雪,冰涼入掌,耳邊聽到遠(yuǎn)處絲竹,悠揚(yáng)中夾雜著女子的嬌笑。 韓如遇,這是又在花廳辦宴會了罷? 那些參加的賓客,定然又在背地里笑自己了,她忍不住想起韓老夫人怨恨的眼神,斥罵著道,“你怎么還不去死,難道真的想把我兒子也毀掉?早知如此,我當(dāng)初便是拼了命,也不該答應(yīng)這樁親事!”偌大的客堂里,韓老夫人手指著她,絲毫不掩飾厭惡,看熱鬧的人掩著嘴笑,她一句話都說不出,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然而現(xiàn)在,想起來似乎也沒有什么感覺了。 “阮公子……還沒有到京都嗎?”蘇沅瞧著掌心里的雪花,嘴唇翕動,那是她現(xiàn)在最掛念的人,也是可以相幫的一個人。 采英咬了咬嘴唇,不忍心告知。 夫人自知活不長,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讓韓如遇休掉她,讓她歸去娘家,葬在生母身邊,然而韓如遇并不肯,甚至百般刁難,說夫人再如何,死了也是韓家的鬼。夫人求到娘家,蘇老夫人惱恨她克死兒子,不愿相幫,夫人就這樣困死在了韓家。 采英眼睛紅了,抽泣起來。 蘇沅心里一陣刺痛。 母親臨死前,護(hù)著她,說,“沅沅,你要好好活下去……” 可她實在活得不怎么好,渾渾噩噩,好像做了人世間一場最大的噩夢,到頭來,什么都沒有,連個丫環(huán)都要可憐她,同情她。 但她哭不出來,所有的眼淚,在失去雙親之后就哭干了,她也想不明白韓如遇為何非得娶她,以至于數(shù)年都不理會自己的祖母,召見時說,“你能償還的也只有這樁事情了,你父親不在了,蘇家只能依靠韓家,你就嫁過去罷?!?/br> 蘇沅微微閉起眼睛,遠(yuǎn)處的絲竹聲越發(fā)響亮,仿若就在耳邊,讓她想起母親撫琴的樣子……年幼時,下雪了,她會把撫琴的母親拉到雪地里,讓母親給她堆雪球,讓母親給她摘樹上的冰凌。那時候,多好啊,不像后來,她離開母親身邊,再也沒有這樣的肆意歡笑了。 蘇沅的手指在膝頭一陣抽動,好像又聽到了母親溫柔的聲音。 也許,她們快要相見了罷? 采英低下頭,發(fā)現(xiàn)夫人原本一張白皙如玉的臉龐,顯露出了死灰之色,忍不住駭然,叫道:“夫人,夫人!” 蘇沅沒有睜開眼睛,但卻聽見遠(yuǎn)處的絲竹聲一下斷了,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廡廊下的丫環(huán)們一陣sao動,有人輕聲道:“那不是景川侯嗎,他怎么來了?”聲音十分的驚喜,好像看見了可望不可即的人物。 “許是來參加老爺?shù)难鐣?!?/br> “那為何會來內(nèi)宅?” 這些人萬分不解。 采英卻用力的推蘇沅:“夫人,您不是讓奴婢給景川侯稍了口信嗎,他興許是為您來的,”她眼睛一亮,“夫人,您也許馬上就能回去了!” 景川侯陸策,陸家的二公子,威遠(yuǎn)侯陸煥揚(yáng)的庶子,二十三歲因從龍之功被封景川侯,從此一飛沖天,皇帝去世之后,他輔佐年幼不知事的幼帝,手掌重權(quán),權(quán)傾朝野。任誰提起這個人,都會忍不住放低聲音,唯恐說出不好聽的話,惹來殺身之禍。 蘇沅沒有想到他真的會來。 十三年前她八歲,曾幫過陸策,說來那恩情輕微不值一提,不過也許那日唯獨(dú)她出了手,旁人冷眼相看,他才會說,這個情一定會還。 她當(dāng)時并沒有在意,甚至在陸策飛黃騰達(dá)之后,也沒有過什么想法,因為后來發(fā)生過的事情,誰都知陸策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再說,他們原本也有許多年沒有見過了,她之前一直在守孝,除服之后沒多久又嫁入韓家。要不是不得已,是不會用這個人情的。 蘇沅睜開眼睛。 雪地里,一個年輕男人不急不緩的走過來,傘也沒有撐,身上披著件血一樣顏色的紅狐皮大氅,說不出的雍容華貴,與記憶里的那個少年,有著六七分的相像。記憶里,他原本就生得俊秀出眾,故而年幼時很得陸煥揚(yáng)的喜歡,而今,那些氣息并沒有多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凌然冷峻,讓人看一眼就會心生敬畏之色。 “你是要韓知遇休了你?”他徑直走過來,俯視著她,曾經(jīng)的小姑娘靠在輪椅上,整個人有著難以言說的蕭瑟。 世間事真是難以預(yù)料的,那些疼愛,嬌慣,可能很快就變成了回避,厭惡,直到今日,她都覺得可怖,不管是陸策,還是她,這一生都充滿了起落。 蘇沅抬起頭問:“你愿意幫我嗎?” “是?!?/br> 坐到輔政大臣的位置,一字千金,蘇沅明白,她的事情有著落了,渾身不由一松,有種巨大的疲憊感慢慢涌上來。正如采英所說,她應(yīng)該是可以回娘家了,葬在母親的身邊。 蘇沅嘴角微微一翹,笑了。 這一笑如原本已經(jīng)枯萎的花,剎那間開放出來,令人目炫神迷,陸策怔了怔,眼眸微瞇,再看她時,她面色平靜,好像那笑將所有的精神都消耗。她安安靜靜的坐著,眼睛閉上了,手從膝頭滑落下來,手指是那么的修長,筆直。 陸策這一生見過的死人不少,但卻沒有想到蘇沅會死在他面前,就在她快要解脫的時候。 他回過身,望向突然喧囂起來的甬道,韓如遇帶著玉冠,穿著深紫色的錦袍,大踏步的走過來,俊俏的面上滿是怒氣。 這個人,是要來阻止他罷?可為什么? 人都已經(jīng)死了。 他手在腰間劍柄上撫了下,迎上去。 雪好像更大了,落在蘇沅的肩頭,她已感覺不到冷,哪怕采英哭著把她推進(jìn)去,因為著急,輪椅一拐,她摔在了雪地里,雪掩埋了臉頰…… —————————— 元君廟里的早鐘突然敲了起來,鐺鐺鐺,一聲一聲,漸漸逼至耳邊。 蘇沅秀眉緊顰,她好像許久沒有聽到什么聲響了,好像悄然不覺過了永久的時間,等到鐘聲再一次敲響的時候,她的心臟猛烈的跳動,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一下從床上坐起。 錦被滑落下來,她睜開眼睛,看見葡萄綠的蚊帳,上面繡著的花鳥栩栩如生,那是母親的哥哥阮直送的。母親第一眼看到,驚訝的說,這種顏色叫沅沅看見了,定會嚷著要吃葡萄,怎么這樣嫩綠,很好奇的問阮直從哪里買來的。 她躲在屏風(fēng)后面,快步跑出來,見到了果然很歡喜。 這蚊帳自此用了好些年,后來有一次被漿洗的丫環(huán)洗壞了……蘇沅盯著它,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過得片刻她環(huán)顧四周,看到了紅木大理石面的花蘭小桌,看到黃梨木的云紋衣箱,雕花羅漢床邊的矮幾上,放著黃玉梨花的花插,她突然叫起來:“采英,采英!” 外面值夜的寶綠嚇得差點從鋪上跌下,慌慌張張的沖進(jìn)來:“姑娘,您怎么了,要奴婢做什么?” 印象里,自家主子從來都睡得很好,哪里會那么早就醒過來,還大喊大叫的。 “采英……”蘇沅后來幾年與采英相依為命,下意識的仍叫了一聲,只是當(dāng)她看到寶綠的樣子時,聲音戛然而止。 小丫環(huán)著急的過來,外衣披得歪歪扭扭,可面孔卻那么年輕,圓圓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是那個十三四年紀(jì)的寶綠,不是后來跟著她處處被欺負(fù),越來越憔悴的寶綠,蘇沅的眼睛瞬時紅了,她的喉頭哽咽了,幾乎說不出話來。 寶綠仍自茫然:“姑娘,什么采英?” 采英還沒有來蘇家罷,蘇沅手指微顫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guī)讱q了?” “姑娘!”寶綠大驚,“姑娘您十三歲呀!” 十三歲! 建昭十一年。 蘇沅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一下從床上跳下來,胡亂披上件衣服就跑向了門口。 清晨的天空布滿了云,顯得卯時的蘇府很是昏暗,但她抬起頭,卻好像看見了藏在云中的太陽,看見了它光芒萬丈照耀在自己身上,說不出的溫暖。 第2章 西苑一座二進(jìn)宅院里,阮珍將將服侍蘇承芳去早朝,正要睡個回籠覺,門外傳來丫環(huán)驚呼的聲音,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正待詢問,卻見門被推開。 一個小姑娘披散著頭發(fā),風(fēng)一樣的沖進(jìn)來,撲到自己懷里大聲的痛哭。 阮珍驚訝極了,又很擔(dān)心,連忙問道:“沅沅,出什么事情了?” 蘇沅出生的時候,有位姓王的仙師登門為之批命,說小姑娘名貴,如紫氣東來,后來一算,又說五行缺水……“沅芷澧蘭”,蘇承芳便為小女兒取了“沅”之一字為名。 娘親的聲音輕輕柔柔響在耳邊,蘇沅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多少年了,她希冀著能再看見母親,能再這樣依偎在她懷里,然而那都是妄想。她緊緊抱住母親的腰,將阮珍胸前的衣裳都哭濕了一塊,卻仍是停不下來,抽抽噎噎。 “沅沅!”阮珍從來沒有見過女兒這種樣子,越發(fā)擔(dān)心了,撫著她的頭發(fā)問,“到底怎么了?你快些告訴我?!?/br> “娘……”蘇沅叫她,“娘!” 阮珍一驚。 雖說蘇家的夫人去世十幾年了,蘇承芳沒有續(xù)弦,但阮珍仍是不讓蘇沅叫她娘的,畢竟是側(cè)室??商K沅此時哪里顧得了這么多,她只想把心中所有的思念,懊悔,自責(zé)就這樣叫出來,一連叫了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