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我?!?/br> 黑色斗篷下的人轉(zhuǎn)身,露出容顏。 井秧從樹后走出,訝然,“是你?!?/br> 齊文才揭下斗篷帽,“是我?!?/br> “你怎么……” “我想求你們救救齊桓?!饼R文才發(fā)自內(nèi)心說。 “齊桓究竟怎么了?”井秧向前一步,急迫問。 肖南的針自始至終沒有放下,他還有戒備。 “他真的瘋了?!饼R文才有些心痛道。 井秧不可思議,好端端一個人怎么會瘋。 “怎么會?”井秧發(fā)問。 齊文才搖搖頭,想要啟唇說些什么,又深深鎖眉,咽回了肚里。他的表情似乎很矛盾,而井秧和肖南卻不知他在矛盾些什么。 “齊先生?”井秧輕輕試探道,她看在齊桓的面子上,還是愿意用尊稱的。 齊文才回神,“井小姐,有些東西我不方便告訴你,但是我想請你救救齊桓?!?/br> 井秧皺眉,但想著救齊桓,于是問:“怎么救?” “他在齊家密室?!饼R文才立即說。 第48章 第五章 齊文才并沒有親自帶著井秧與肖南前往齊家密室, 不過他給了他們一個玻璃瓶,里面是一只死靈蟲,這只死靈蟲會帶他們?nèi)R桓在的地方,找到齊桓,蟲也就死了。 井秧開口問他為什么不和他們一同去時, 齊文才眼眸黯了黯,不是他不愿, 如果他去了,齊桓只怕會死。 “我不能?!饼R文才冷靜道。 “為什么?”井秧不解, 明明是齊桓的父親,卻不能去救他。 “齊桓的繼母……也就是我的妻子……她對齊桓有偏見……她……”齊文才欲言又止。 井秧鎖眉,“她怎么了?” 齊文才松開在黑袍下緊握的手,認命說:“齊桓瘋了之后,她給我和齊桓下了錐心蠱, 如果我靠近齊桓,他會受錐心之痛而死?!?/br> 井秧冷笑, 這種只會出現(xiàn)在她書庫里的壞繼母情節(jié),她還真真遇見了。 齊家的人, 都是無情的嗎, 齊桓沒用了, 所以就可以扔了?他是人, 不是可以隨意丟棄的物件啊。 井秧心疼。 肖南走到井秧身邊, 低聲道:“走吧?!?/br> 井秧看了一眼有些悲傷的齊文才,轉(zhuǎn)身, 她與肖南并肩走了幾步,又停下,淡淡地聲音在林間傳開。 “齊先生,你真懦弱?!?/br> 待齊文才抬頭看向他們,他們已走出老遠。 懦弱嗎? 齊文才苦笑,活了這些年,他都活成什么樣了。 “兮桃……”他嘴里低語,他伸出黑袍下的手,似乎在接些什么,但萬眼成空,掌心空無一物。 他好像許久沒有見過桃花,在她離開之后。 井秧和肖南走回車內(nèi),兩人未有言語,肖南手里拿著齊文才給的死靈蟲,死靈蟲似乎還在睡覺,等它接觸到空氣的一瞬,它就會蘇醒。 “肖南……”井秧叫他,目光卻落在窗外。 外面下起了小雪,井秧打開窗,伸出手,去接。 “嗯?” “我現(xiàn)在覺得,其實我很幸運了?!?/br> 井秧淡笑,比起齊桓,她真的是足夠幸運了。 肖南冷峻的容顏也露出了笑意,他心里有了個想法,他低沉含蓄道:“找到齊桓,我們就把他帶回家,好嗎?” 肖南話一出,井秧扭頭看他,他眼內(nèi)滿是真摯,井秧眼里微閃淚光,拼命點頭。 大家都是苦命人,用心,也能湊成一個遮風(fēng)擋雨的家。 齊桓他單純不諳世事,井秧心里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shù)艿芰?,有種感情無關(guān)血緣,卻勝似親情。 肖南握緊玻璃瓶下車,井秧也跟著一起。 在稍微空曠一些的地方,肖南慢慢拔出瓶塞,將瓶塞全部移除之后,瓶內(nèi)的死靈蟲漸漸揮動起了翅膀,瞬間飛出瓶內(nèi)。 “跟上去!”肖南說。 兩人跟著死靈蟲跑,時快時慢,井秧氣喘吁吁時,死靈蟲居然也停下來等她,隨后繼續(xù)向前。 跑了許久,死靈蟲停了下來。 肖南他們不知跑到了青龍山哪里,但可以確實的是他們還在山內(nèi)。 肖南環(huán)顧,他們好像進入迷陣了。 井秧也察覺到了,她向肖南靠了靠,”肖南,我們是不是入陣了?!?/br> “嗯?!?/br> 死靈蟲停止不前,繞著井秧打轉(zhuǎn),最后停在了井秧的肩頭。 “無風(fēng),無聲,無影?!毙つ享C立。 無法憑借風(fēng)勢判斷所處山中位置,沒有聲音無法判斷周圍有什么事物,沒有影子也無法知曉時間。 這個陣法,就像是特地設(shè)立給肖南的,剝奪了他所有的靈識。 井秧的臉色進入這個陣之后愈發(fā)不好,直至現(xiàn)在的鐵青,露出恐懼的神情。 “肖南……”井秧聲音顫巍巍,透出些害怕。 “嗯?”肖南握了握井秧的手,很涼。 他側(cè)過臉看井秧,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這個陣里,死過很多人?!本砺曇魶鰶龅?。 肖南掰過井秧的身體,望進她眼內(nèi),本來因為手鏈而抑制住的眼內(nèi)幽藍,此刻畢露無疑,井秧整個人有些渾噩,仿佛著了魔。 “井秧!醒醒!”肖南吼。 這地肯定有許多怨靈在訴說著什么,井秧在鬼的眼里就是個發(fā)光的紐帶,連接陰陽兩界,鬼怪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可以訴說的人。而井秧是個聆聽者,每個鬼的話她都接納,她無法自控,會失了靈魂。 “井秧!”肖南怎么吼,井秧都木訥的很。 她抬起手,指了指,聲音空靈,“下一個,你說?!?/br> 過了會兒又指向另一邊,人如木偶一般,“你說?!?/br> 肖南看向她指的方向,空無一人。 這個陣,讓肖南失了一切的判斷力,對鬼怪的感知更是寥寥無幾。 肖南皺眉,他該怎樣讓井秧醒過來。 他凝視井秧的容顏,眼睛微瞇,在思考。 突然,他眼內(nèi)澄清,想來是有辦法了。 他咬破自己的嘴唇,用力不當(dāng),鮮血涌了出來,他捧起井秧的臉,朝著她的薄唇吻了下去。 血腥味在唇齒間溢開,肖南將自己的血微微推送入井秧嘴內(nèi),為了更加方便,他捏住了井秧的下顎,讓她稍稍張嘴,舌尖掃過她的舌尖。 井秧的眸色漸漸淡了下去,她的睫毛閃動,恢復(fù)意識時,映入眼簾的是肖南閉著的雙眼,還有唇齒間溫潤的感受。 她輕哼一聲,肖南微睜雙眼,發(fā)現(xiàn)她清醒了,兩人盡在咫尺注視彼此,鼻翼間呼吸微燥,肖南松開了井秧,唇邊還有血漬。 “清醒了?”肖南聲音啞啞問。 井秧點點頭。 肖南替她拭了拭唇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剛才兩人激吻了,此刻的二人嘴角帶血,看著有些色.情。 井秧也伸手,指腹觸上肖南的唇腹,肖南微愣。 她按住還在流血的口子,嘴里喃喃,“疼嗎?” “我沒事。”肖南說。 井秧垂眸,每次他都說他沒事,可好像每次他受傷,都是因為她。 肖南揉了揉她的發(fā),又握住她停在他唇上的手,“真的沒事?!?/br> 井秧對上他雙眼,認真道:“肖南,下一次你就逃跑吧?!?/br> 不要管她了,離她遠遠的,越遠越好。 肖南沒答,兩人間氣氛微妙。 “井秧,你要學(xué)會控制一下陰陽眼?!毙つ想S后說。 井秧點頭。 她也不想每次都是別人保護她。 “那你就從現(xiàn)在開始學(xué)。” “?。俊?/br> 井秧吃驚,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肖南扯斷了她手腕上的手鏈。 線條崩斷的聲音在陣法里顯得格外清晰。 井秧才淡下去的眸色瞬間恢復(fù)透徹幽藍,她此刻見到的場景比之前可怖幾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