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而井秧,只要踏出這個地方一步,百鬼就會在她面前顯現(xiàn)。她能見鬼,辨鬼,也是鬼能哭訴的對象。所以,她猶如溝通的渠道。 白天她能見到的鬼少之又少,除非怨氣極重,而夜晚,連游鬼都遍布四地。 肖南看著遲疑的井秧,走回過去,突然拖起她的臉,左右看了兩下。 井秧連忙打掉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你干嗎?” 肖南問:“沒耳洞嗎?” “沒……沒……”她不習(xí)慣肢體接觸,況且,剛才那樣太親膩。 “那你只能牽著我的手了?!?/br> 井秧疑惑的望著他。 肖南伸手指了指右側(cè)的耳釘:“能讓你見不著普通小鬼?!?/br> 他說完伸出手。 井秧抿了抿唇,又看了看鐵門外,心一狠,握了上去。 很溫暖。 肖南則相反,他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手心冰涼。 他牽著她往外走,跨出鐵門那一瞬,井秧閉上雙眼,隨后微微睜開,果然見不到了,不過能隱隱約約感覺到游鬼在她的四周。 “你的黑色耳釘是什么東西?”邊走,井秧問。 “祖?zhèn)髯o(hù)身符,你信嗎?”他有些調(diào)侃道。 而她卻認(rèn)真道:“信?!?/br>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她真摯的表情,隨后又向前看,嘴角笑意若隱若現(xiàn)。 “你剛剛想給我?guī)Ф??”井秧問?/br> 肖南目視前方“嗯”了一聲。 “可是那是你的祖?zhèn)髯o(hù)身符,弄丟了我賠不起?!本碚J(rèn)真的說。 “不用你賠,況且,你還沒帶,不是嗎?”肖南說著。 “嗯?!?/br> 井秧只是不想欠別人的。 肖南又悠悠的說:“現(xiàn)在我們是搭檔,不用分那么清。” 井秧沒再說話,但是雙眸變得清明,心中默念:搭檔。 “井秧。”肖南低沉的叫了她一聲。 井秧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他住進(jìn)來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嗯?” “‘客人’是怎么知道你的存在的?”肖南問。 井秧淡淡講:“我也不知,他們總會找來?!?/br> 只要是有人想聽預(yù)言了,命運總會指引他們,幾百年來,不管是否變更地址,‘客人’都會來。井秧也曾問過過往的客人是如何找到她的,可是客人都記不起原因,只是說,一覺醒來,他們就忽然知道了老洋房。 肖南停了腳步,回頭,看著井秧,不知在思考什么。 “怎么?”井秧問。 肖南又移開了目光,說:“沒什么?!?/br> 走了一段路,井秧突然問道:“等等,我們怎么去何家別墅?!?/br> “打車,莫非你還會什么空間轉(zhuǎn)移之類的?”肖南挑眉。 井秧被堵的說不出話,她又不是神,她哪會空間轉(zhuǎn)移啊…… “你們肖家難道不會穿墻術(shù)之類的嗎?”井秧認(rèn)真的問。 肖南:“…………” 何家別墅。 肖南和井秧躲在門外的大樹旁,觀察著整棟別墅。 “有氣息……很弱……”井秧呆呆的說。 雖然氣息弱,但是井秧可以感覺的出,那只往生鬼的執(zhí)念很深,而且,有些奇怪…… 她姿勢有些變扭的撫上左手手腕的玉鐲,這些年來,這個動作已經(jīng)成為了習(xí)慣。 井秧這才意識到,她還握著肖南的手。 她微微抬頭,望向肖南,側(cè)面輪廓分明,一身英氣。 只是他閉著雙眼,不知在干嘛。 待肖南睜開雙眼,他才發(fā)現(xiàn),井秧一直在打量著他,他冷厲的眼光一瞬間望向井秧,那眸中的寒冷讓井秧有些害怕。 肖南收起了眼中的冷厲,說:“剛剛我在探靈。” “嗯?!?/br> 他語氣有些嚴(yán)肅的說:“你說……鬼有沒有可能……分散……” 井秧不解,“嗯?” “一般我們見的鬼魂完整的,不管它們的形態(tài)是美麗或者……丑陋?!?/br> 井秧明白,肖南說的丑陋是鬼魂依舊維持著死時的慘狀,她見過無數(shù)那樣的鬼,那致使她之后對rou類食品有所畏懼。 “對?!本泶稹?/br> 肖南握住井秧的手略微的用力:“別墅里的鬼魂分散了?!?/br> “分散?”井秧驚訝。 分散……那豈不是魂飛魄散……魂飛魄散,為何還能有鬼氣…… 肖南強調(diào):“對,分散的鬼魂?!?/br> 井秧驟然望向那棟別墅,怎么可能會有分散的鬼魂。 不管那只鬼死時是被千刀萬剮還是五馬分尸,魂魄最終都會凝聚,幻化成死時的形態(tài)。如果曾身首異處,那鬼魂的脖頸處會略微分開,顯示出它的死法。哪怕是滿大街的游鬼,鬼魂都是完整的。 怪不得她剛才覺得哪里奇怪,一只分散的鬼,那是什么樣的鬼? 井秧還未遇見這種情況。 “還進(jìn)去嗎?”井秧問肖南。 “你在外面等我?!毙つ险f。 說著肖南就向旁邊走去,井秧握著他的手沒松開,這使得肖南回頭。 “你在這兒閉著眼睛,一會會兒我就回來了?!毙つ习参恐淼馈?/br> 肖南誤會了井秧的意思,他以為井秧是怕松開他見到鬼,才扯著他不放。 井秧搖搖頭:“不,我也去?!?/br> 她主動松開了握住肖南的手,這下井秧清楚的看見了圍繞在她四周的游蕩的鬼,她神情冷淡繼續(xù)道:“我們是搭檔。” 井秧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各種大場面,過去五年,都是她一個人擔(dān)受著的,她有能力保護(hù)自己,而不是成為別人的累贅。 肖南感覺到自己的手里一空,他微微愣神:“那走吧?!?/br> 井秧緊跟在他身后,來到了一處低墻。 肖南看著墻的高度問:“你……” 話還未說完,井秧先將自己身上的包朝墻內(nèi)扔了進(jìn)去,隨后翻墻而入。井秧為了行動方便,特地穿了褲子,其實她更愛裙子。 降鬼人,怎么會沒有一點基本的本領(lǐng)呢? 肖南輕笑一聲,是自己輕視她了。 待肖南翻身進(jìn)入,他下意識的問:“井秧,你包里是什么?” 一路上,井秧都背著那個小包。 井秧握了握包的袋子,輕聲說:“醒夢鈴和一些其它東西?!?/br> 聽到“醒夢鈴”,肖南抓住了井秧的手臂,蹙眉:“你會睡著?” “有過那么一次。”井秧動了動肖南抓住的手臂,示意他松開,“走吧?!?/br> 一路上暢通無阻,在別墅范圍內(nèi),沒有一只游鬼。井秧抿了抿嘴唇,可見那只往生鬼的執(zhí)念有多深,讓其他鬼畏懼。 他們在別墅內(nèi)找了個略微空曠的地方。 “就在這兒吧?!本碚f。 “嗯?!?/br> 他們不可能進(jìn)入別墅,門窗都鎖著,況且何厲還在里面休息。如果是無人別墅,倒還可以考慮破窗而入。 所以現(xiàn)在,他們只能讓鬼自己出現(xiàn)。 井秧從包里拿出一根香,用火柴點燃,彎腰插在土里。 “招魂香?”肖南看著那根香問。 “嗯。” 肖南有些認(rèn)可的點頭。 井秧直起腰問,這才發(fā)現(xiàn),何厲沒帶任何東西,有些好奇的問:“換你你怎么做?” 肖南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根針,又揚起一根手指,做了個戳的動作。 “你用血?”井秧盯著肖南說。 肖南點頭。 井秧沉默,她自然知道,新鮮血液對鬼怪的誘惑性,尤其是他們這種降鬼人的血。但是她同意知道危險性,如果招來惡鬼就不好了。 所以,這種方法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