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李繡不以為意,因為在她決定跟崔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將要今后將要面對的事情。 “你都說私定終身了,還要他們接受干嘛?我跟崔槐已經(jīng)想好了,崔槐如今自己也有俸祿,有屋有田,我們總不至于會餓死,至于兩家大人會不會同意,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考慮了。都這樣了,確實考慮不到其他人了。所以呀,你以為我今兒跟你坦白是為了什么?” 李繡說的很實在,聽得出來已經(jīng)做好了全部心理準備,為了崔槐,她可以放棄一切本該她應(yīng)得的東西,高門大戶,庭院深深并不是李繡追求的,她只希望能夠跟喜歡的人安安分分的過一輩子。 “所以,你跟我坦白是為了什么?”李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李繡的行為比她想象中要大膽無數(shù)倍,在他們兩人面前的路,是一條通往河道的泥濘之路,不僅難走,就算到了盡頭,也還要趟過河水,才能到達彼岸。 李繡對崔槐的心思,居然這般堅決,令李莞刮目相看。 “當然是為了今后過不下去的時候,找你這個有錢的姨母接濟接濟嘛。這都不懂?!?/br> 李繡故意把話說的俏皮,實際上包含著孤注一擲的勇氣。 李莞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想再說點什么,李欣拿著一條銀鏈墜子過來,對李莞說道:“菀姐兒,我想要這個,我也不讓你沒的賺,給我個最低價吧?!?/br> 李欣來到李莞和李繡身邊,見李莞表情有些奇怪,問道:“你們怎么了?在說什么呀?” 李繡拿過李欣手里的鏈子,說道:“能說什么,許你跟菀姐兒要便宜些,就不許我要便宜些了?菀姐兒你倒是說句話呀?我剛才跟你說的,你聽到?jīng)]有?” 李莞還能說什么,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聽到了?!币徽Z雙關(guān),李繡笑了,過來挽住李莞的胳膊,親近道:“就知道菀姐兒最好,先前我說的,可別告訴旁人哦?!?/br> 李莞不禁一嘆,她怎么告訴旁人呢?李繡已經(jīng)拿出這么大的毅力,做出這般驚天動地的決定了,她若是再去告訴旁人知道,壞了他們兩人的好事,豈不是要被李繡恨一輩子嘛。 撇開崔槐跟自己的糊涂賬不談,他本身還算是個值得依靠的男人。明明出身名門,卻勇于追求自己所想,并且憑自己努力,做到了一番功績,上一世李莞記得,陸睿襲爵之后,大理寺卿的位置便是由崔槐繼任的,如今他既愿意與李繡成雙,那李繡今后想來也沒有苦日子過。最重要的是她喜歡崔槐,就算是苦日子,也會覺得比蜜甜吧。 只不過他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今后會發(fā)生什么,難免心里沒底,也正因為知道心里沒底,卻還堅持去做,才令人佩服。世上有幾個人能夠明知道前路荊棘,還堅持走下去的呢。沖著他們這份心,李莞也會幫著他們的。 第110章 李繡的事情暫且擱在一邊, 第二天便是李莞的生辰,及笄大禮上,寧氏給她請了兩位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全福夫人插笄, 一位是巡城御史的母親衛(wèi)夫人,衛(wèi)夫人年過六十,生了五個兒子三個閨女, 如今這五個兒子三個閨女也都各自生下孩子, 四代同堂,是十里八鄉(xiāng)都羨慕的旺丁之家;另一位全福夫人乃是工部侍郎之母岳老夫人, 這位岳夫人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大善人,每月十五都會在廟里幫助布施,膝下一子一女,兒子位及工部侍郎, 女兒也嫁的很好,一家和樂融融, 往常與寧氏有些打葉子牌的交情, 這回寧氏與岳夫人提起之后, 岳夫人一口便答應(yīng)下來。 禮節(jié)行完, 李莞插笄之后,便與諸位老夫人一同去了廳堂,還要再聽長輩女眷們傳授女德女則, 意味著從今往后,便長大了,要記住一個女人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李家今日賓客眾多, 幾位老夫人隨意說了幾句李莞虛心受教,因為還有源源不斷的客人上門,老夫人們都在這里,賓客上門后第一個要走的地方就是這里,反正要教授的東西,自有寧氏在,其他夫人走個形式便把,簡短說完之后,叫李莞去一旁跟姐妹們說話去了。 李繡看著李莞頭上的玉笄,頗為感慨:“菀姐兒今后也是大姑娘了?!?/br> 去年李繡及笄的時候,李家還在大興府,不過兩年時間,竟已來了京城,世事變化太快。 有個姑娘走的急了,撞了李繡一下,李莞趕忙扶住李繡,關(guān)切問道:“沒事吧?” 李繡打掉李莞的手:“別大驚小怪,給人看到。” 李繡這一提醒,李莞才想起來要保密,李繡一個月的事情現(xiàn)在可不能讓別人知道,李繡告訴李莞,崔槐說讓李繡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后,他一定會上門提親,李莞不好明著問的是,既然崔槐已經(jīng)決定要來提親了,為什么還要李繡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如今李繡既然已經(jīng)懷孕,若是再拖下去的話,萬一這事兒被發(fā)現(xiàn),對李繡而言就算是致命一擊了,從今往后,大家只會說她是個未婚先孕的浪蕩婦,對崔槐而言卻不過一樁風流韻事。 李莞不知道李繡心里有沒有懷疑過崔槐,但說實在的,李莞是有些懷疑的,只是暫時還不好當著李繡的面說出這份懷疑,打定主意,姑且等他一個月,若是一個月后,崔槐不上門來的話,那李莞哪怕追到清河去,也要向崔槐討一個說法的。 李靈身邊圍了好些個姑娘,嘰嘰喳喳的笑鬧著什么,李靈滿臉都是驕傲自滿,周圍的人也捧她捧的厲害,全都是因為李靈前陣子也給人提親,如今已然定下,定的是吏部尚書家的兒子陳公子,自己上進不說,還是嫡房出身,很是受寵。幾乎是陳家人一派人上門說親,柳氏就同意下來,連喬都沒有拿一下。 陳家在京城中也是排的上號的府邸,再說那陳公子,前年中了舉,前程似錦,又有個當吏部尚書的父親,將來要不要入仕,還不是他爹一句話的事兒,全看陳公子自己愿意不愿意罷了。 “也是巧,我外祖母與陳老夫人頗有交情,聽我外祖母說我賢良淑德,秀外慧中,陳老夫人一眼便相中了我,送來的聘禮足足有三十六擔,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比擬的。又說那陳公子,今年大比,那般年紀考中了進士,我嬸娘她們都說他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呢?!?/br> 李靈對這樁婚事很滿意,走哪兒都愿意提起,去年如此,今年就更加愿意了,因為陳公子去年不過是個舉人,而今年已經(jīng)是個進士了。 李欣拿著一盤子點心走過來,酸溜溜的說道: “拽什么拽,哪里是人家陳老夫人一眼相中了她,分明就是她私下跟陳公子見了面,陳公子被她美色所迷惑回去求的陳老夫人來提親,三十六擔也是三嬸娘自己提出來的。” 之前李靈定親陳家的時候,李欣還沒有這么酸的,就因為前兒陳公子中了,李靈得意忘形,譏笑李欣太一般,十六七的年紀都沒人上門提親云云,這才激怒了李欣,越發(fā)討厭李靈了。 李繡安撫她:“她那張破嘴,咱們誰沒領(lǐng)教過,理她作甚?!?/br> 李欣依舊氣不服:“不是我理她,是她太囂張了。再說那陳公子,也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進士郎,考了個掉車尾的同進士,李靈就這般得意,要給陳公子考中了狀元,她還不得到泰豐樓去擺流水宴席三天三夜???” 李莞忍不住笑了:“那敢情好啊,咱們就能免費吃三天酒席,說不定還能聽見她給陳公子編排的評書相聲呢,過一陣子,天橋底下說書的,說的都是陳公子的英雄事跡了。” 李欣和李繡都被李莞的說辭給逗笑了,李欣沒好氣的橫了李莞一眼:“就你脾氣好,今兒可是你生辰,瞧她那樣兒,跟自己生辰似的?!?/br> 這邊三個姑娘正湊在一起說話調(diào)笑,也是沒想到,李莞不去找李靈,李靈卻是帶著人來找李莞來了,旁邊有幾個姑娘,李莞都認識,是衛(wèi)家和岳家的小姐,今兒請了衛(wèi)夫人和岳夫人來給李莞插笄,兩位夫人也帶了幾個府中姑娘到李家來玩耍。 衛(wèi)家小姐倒是很和藹,見著李莞先恭喜她,又送了兩副親手繡的帕子給李莞做見面禮和生辰禮,李莞開心謝過,一旁岳小姐似乎覺得衛(wèi)家小姐送的禮品太寒磣,又或是兩人本來就有嫌隙,總歸沒擺什么好臉。 “李姑娘生辰,衛(wèi)家小姐就送兩副帕子,也真拿得出手,還是快收起來,莫叫人笑話了去?!?/br> 臉子擺的不好看,說的話也不好聽,衛(wèi)家小姐脾氣好,只是羞紅了臉低頭不語,李莞覺得岳小姐太過無禮,她是客人,這些話原就不該說,如今說了,不僅說明她沒給客人面子,連主人家的面子都沒給。 李莞拉過衛(wèi)小姐的手,安慰道: “小姐繡工著實了得,將這副錦繡帕子繡的跟花兒似的,這種繡法本就艱難,繡的時候眼神兒一點兒都能走,市面上光是一小片兒花,就值不少銀子,更別說衛(wèi)小姐送的還是滿繡,這種技藝針法,我可得好生收藏才行?!?/br> 這話說的倒也不全是假話,衛(wèi)小姐送的滿繡帕子一看便是用了不少苦心繡成的,技法純熟,花式考究,有這份心就絕對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衛(wèi)小姐有些驚訝李莞識貨,抬頭對她淺淺一笑。 岳小姐見狀讓人把自己的禮物拿上來,是一對金鑲玉的鐲子,旁家姑娘們送禮,一般都是帕子、胭脂水粉、玫瑰香之類的東西,送這種金玉之物,要么是家里特別有底蘊,出手闊綽,要么是跟被送禮人感情很深。 很顯然李莞跟岳小姐沒那感情,岳小姐送這些仿佛就是為了顯示她有多闊綽,想要把別人都比下去的意思。 “我這鐲子來頭可不一般,是我父親從一個波斯商人手里花大價錢買來的,這玉石也是來自波斯,咱們中原地區(qū)很少見的。李姑娘這份禮,你瞧著可喜歡嗎?” 李莞見怪不怪,也伸手接過:“多謝岳小姐贈禮,我很喜歡?!?/br> 岳小姐正得意,眼尖的看見李莞伸過來的手腕上掛著一副手鐲,無論從款式還是用料上面都比她送的這副要好,心頭有些酸,指著李莞手腕問道: “你這手鐲倒也別致,取下來我瞧瞧?” 李莞低頭將袖子拉好,把手腕上的鐲子遮了起來,對岳小姐說道: “這是家傳之物,不方便與人瞧,岳小姐見諒。” 李莞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客氣了,岳小姐驕矜的很,更有些無禮,說話時總是一副在上位者的態(tài)度,給人一種高傲的感覺,就好像她肯屈尊降貴跟別人說話,都是別人前世修來的福氣。 岳小姐很少被人拒絕,頓時對李莞沒了好感,哼笑一聲: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你那鐲子應(yīng)該很一般吧,否則怎么不敢拿出來給人細瞧?” 李欣是個暴脾氣:“岳小姐你說話客氣點兒?!?/br> 李靈不喜歡李欣總跟她抬杠,遇到機會就不忘數(shù)落李欣:“到底誰不客氣,人家岳小姐上門是客,你們李家就是這般待客的?” “李小姐,別忘了,你也姓李,麻煩你說話之前動動腦子好不好?”李欣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眼看要鬧起來,岳小姐拉住李靈,說道: “靈姐兒算了算了,我是來送禮的,既然人家不領(lǐng)情咱們又何必貼上去呢。我看你們李家早年分家分的對,燕子巷的李家就是比不過你們百花巷的李家有面子,總聽說他們家多有錢,我看今天院兒里也沒多少人送禮給她嘛,送的也不過就是尋常之物,比上回陳小姐的及笄禮可少的多了?!?/br> 陳小姐指的是李靈的未來夫家,吏部尚書家的小姐,李靈未來的小姑子,她父親是吏部尚書,送禮的人自然要比李崇這個御史大夫要多,要強吧,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的,本來就沒有可比性,但現(xiàn)在岳小姐口中,竟把兩家作為比較對象,借此奚落李莞收的禮物少。 第111章 李繡都聽不下去了, 指責岳小姐:“岳家小姐好生無禮,這些話……” 不等李繡說完,就被李莞拉住了, 對李繡搖了搖頭,意思是:不用為這種小事爭吵,她愛怎么說都隨她說去。 李繡知道李莞是不想惹事兒, 反正每回宴客都會遇到一些讓人討厭的人, 這岳小姐也不是第一回 了,確實沒必要為了一口氣與她爭吵, 畢竟是在自家。 岳小姐跟李靈胳膊挽著胳膊到一邊去,與其他姑娘打作一團,就是不理會李莞這一幫人了。當然了,她們不愛跟李莞這幫人玩兒, 她們這幫人也不愛跟她們玩兒,這樣分開自得其樂, 挺好。 姑娘們在東西廂房里喝茶說話, 老夫人和夫人們都在外面會客, 不時也有新客人進東西廂房里, 李青和李莞幫著招呼,吩咐丫鬟們上茶上點心的,再與她們寒暄幾句。 外室里有家丁急急忙忙來報, 說是外頭來了好些個送禮的,寧氏正在招呼客人,聞言問道:“送禮的?誰家的禮?” 今兒是四姑娘的生辰, 有人上門送禮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兒,在場眾人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可寧氏卻知道定是送禮的人比較特殊,所以才讓門房家丁拿不準主意前來稟報,要是一般人家前來送禮的話,門房收下,登錄在冊,謝過送禮人,再請進來喝茶便算完事兒,這是辦宴席之前都吩咐好了的。 所以現(xiàn)在門房來人稟報,必然是因為送禮的情況特殊。 報信之人咽了下喉嚨,努力鎮(zhèn)定下來說道: “鎮(zhèn)國公府?!?/br> 在場賓客都面面相覷,全都疑惑,李家跟鎮(zhèn)國公府什么時候沾親帶故,連府里姑娘生辰,國公府都派人來送禮了? 寧氏也是沒想到,旁人不知,她怎會不知,李家跟鎮(zhèn)國公府唯一有過交集的地方就是之前崔氏出事前后,陸世子讓李家?guī)兔ψ髯C,可那是李家該做的事情,鎮(zhèn)國公府也犯不著在府里姑娘生辰之日上門送禮來吧。 “是,送了好些個東西,人參鹿茸好幾筐,珠釵珍寶好幾擔,給咱們府里每位夫人老爺都送了單份兒的禮?!?/br> 門房已經(jīng)很努力把話說清楚,寧氏越發(fā)糊涂:“給每個人都送了禮?” 這國公府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兒是菀姐兒生辰,他們?nèi)羰窍胨投Y的話,就隨便送一份給姑娘,就算全了禮數(shù)了,沒聽說過全家送禮的。 “還有一份兒最大的禮,是指名送給四姑娘的。那禮……可貴重了,是一對半人高的玉麋鹿?!?/br> 門房擦了把冷汗,覺得今天一天把他一輩子能見識到的東西全都給見識到了,寧氏感受到來自周圍賓客的問詢目光。 撇開剛才說的好幾筐人參鹿茸和好幾擔珠釵珍寶不說,單就這一對玉麋鹿就夠讓人驚奇的了,更何況還是半人高的。 姑娘們在東西廂房里也聽見外頭的聲音,紛紛湊到門邊觀望,李莞站在姑娘們中間,亦是滿臉不解,國公府送來的東西……是陸睿送的嗎? 腦中這個想法剛剛成型,心中便嬌羞了,只覺得心如擂鼓,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把此刻的美夢給驚醒過來。 “老夫人,何曾李家與鎮(zhèn)國公府有這般交情了?都未曾聽您提及過。” 岳夫人和在場所有夫人一樣,都很驚訝,今天受邀前來替李府四姑娘插笄,卻不成想遇到這樣一樁事情,李家若是與鎮(zhèn)國公府沾親帶故,那今后前程可謂不可限量啊。 寧氏不好回答,只附和笑了笑:“還好還好,一般一般的交情。” 人家都送了這么多禮品上門,這時候如果說沒一點兒交情,那不就純粹打了國公府的臉,所以盡管寧氏一頭霧水,但嘴上還是承認下有交情的事兒。 外頭雜亂的腳步聲傳進來,還伴隨著李家仆役‘慢點兒’‘慢點兒’‘好嘞,往旁邊點兒,小心磕著,好嘞,走’等聲音,顯然是把禮品搬送到主院松鶴堂來了。 賓客們都被那一對半人高的玉麋鹿勾起了好奇心,都想看看那是個什么樣的寶貝,有沒有他們想象中那么好,那么神奇。 房中姑娘們自然也想看看,李繡和李青拉著有些愣神的李莞一同出門去,不一會兒的功夫,松鶴堂外游廊之上便站滿了賓客,交頭接耳的等待禮品從垂花門被抬入。 首先抬進來的是一些普通的賀禮,人參鹿茸都是論筐抬進來的,叫人見了不禁感慨,這種手筆也就只有國公府拿的出來了,普通人家買人參鹿茸都是論兩來稱的,這般幾筐抬進來,說價值千金一點都不為過。 珠寶首飾也不用提,每一份上都寫了贈送的名字,果真連府里的幾位夫人全都有份,送給老爺們的筆墨紙硯,茶葉等東西也都是價值不菲的,看了這些東西,人們心中留忍不住想,李家對國公府難道是有了過命的交情,所以國公府才會送這么多東西上門? 正疑惑著,后面一對雪白雪白的麋鹿玉石就被從垂花門抬了進來,玉麋鹿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游廊上的人們就發(fā)出此起彼伏的驚嘆聲,別說這麋鹿雕工精湛,就是這么大一塊雪玉都可以算得上價值連城了,而這么兩塊大雪玉還要雕刻成栩栩如生的兩只麋鹿,可見送禮之人的用心和手筆。 國公府的管家年叔親自護送這對玉麋鹿進門,進來之后,認出游廊上站在中間的寧氏,對寧氏恭恭敬敬的行禮,恭賀道: “今日得聞四姑娘生辰,我們國公讓我們送來這些禮品,尤其是這對雪玉鹿,很是難得,是專程送給四姑娘的生辰賀禮,還請老夫人和四姑娘莫要嫌棄才好?!?/br> 眾人驚訝,這些東西居然是鎮(zhèn)國公讓人送來的?這么大的手筆,讓人簡直都要懷疑,李家是不是對國公有救命的恩情了。 李崇及府里老爺,連同賓客們也都聽說了鎮(zhèn)國公府送來大禮的消息,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正好聽見了管家年叔之言,李崇走到那雪玉鹿旁躬身看了又看,這樣大塊的雪玉,通體雪白,圓潤的一絲縫隙都沒有,這樣的禮品就算是送去宮中也是夠了的,可國公竟然送到了與他素未謀面的李家來,這其中包含的意思,就很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