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jié)
縱然他能割舍掉,侯府又能輕易放過他,放過他們嗎? 以前只有她和他時,她可以義無反顧,如今她卻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她不能不為燿哥兒和燃哥兒考慮。 所以至少在確保他們有一條萬無一失的退路前,她不能沖動,她必須把今日的事忍下來,至少現(xiàn)下決不能讓傅御知道! 可惜那條萬無一失的退路,如今看來,又哪是那么容易就找得到的? 以前許夷光想的是,等辛寅找到那個傅實,真相大白后,不管私下里事態(tài)發(fā)展到什么地步,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傅”字來,至少明面兒上,只怕無論是傅御,還是靖南侯,都不會讓兄弟之間淡了往來 甚至是斷了關系,畢竟傅御不可能不要家族了,靖南侯也不可能眼睜睜讓家族失去他這樣一個強有力的助力。 屆時他們一房分府另居,只定期回侯府請個安應個卯,大家維持住面子情兒也就是了,再過個兩三年,若傅御能謀個外放,把她和孩子們都帶上,山高水遠的,他們一家的小日子就更好過了。 然如今知道了五皇子的齷齪心思,那將來不論他們是留在京城,還是遠遠的離開,怕是都不保險了,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又能躲到哪里去呢?躲得了一時,又如何躲得過一輩子? 除非,設法阻撓五皇子上位! 可這條路,明顯更難,更不可行。 都知道傅御是賢妃的弟弟,五皇子的舅舅,他要改弦易轍,誰會信他呢?怕都會以為他是在假意投誠,無論他做得再多,都不可能真正信任他,不可能讓他融入他們真正的核心圈子里去。 他又該改投誰呢?四皇子么? 如今也就四皇子能有實力與五皇子一爭了,其他的皇子是年紀也不夠,實力也不夠,要扶持他們當中的哪一個,難度都不亞于登天,這可不是打仗,也不是爭東西,說到底,賭的根本就是命,誰敢輕 易冒險,誰又輕易冒得起那個險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四皇子肯接納傅御,也肯信任傅御,背叛家族親人的名聲,很好聽么?只怕遺臭萬年都不是不可能,讓他那樣一個義薄云天,名聲大好的人,因為她,而淪為人人都唾棄鄙視的對象 ,她于心何忍?她寧死也不愿意看到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何況讓他與自己的家族親人們?yōu)閿?,他還十有八九根本連自己那一關先就過不了了,她難道硬逼他不成,愛一個人,是要事事都為他好,而不是仗著他愛她,就自私自利的逼迫他,讓他強忍痛苦妥協(xié) 的! 所以她必須冷靜下來,從長計議,必須要為她和傅御,還有他們的孩子,都找到一條最萬無一失的路! 許夷光想到這里,吐了一口氣,看向大寒道:“這事兒我肯定是要告訴四老爺?shù)模徊皇乾F(xiàn)在,你容我先想幾日,有些事我必須得自己先理清了,不然……所以,你就別勸我,也別多嘴,記住了嗎?” 大寒聽了她方才的話,已經(jīng)明白她的顧慮了。 四老爺不能去把五皇子打一頓罵一頓,甚至不能聲張此事,那便只能自己生悶氣,又是何必?若再因此影響到了他和夫人之間的感情,就更是不值當了,——誰讓那登徒子偏是皇子,就跟豆腐掉進了 灰堆里,打不得也拍不得呢! 大寒只能怏怏的道:“我知道了,夫人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我就是太替夫人生氣與委屈了。” 許夷光道:“那你就當我是被狗咬了一口吧,痛自然是痛的,生氣也免不得,可再痛再生氣,難道咱們還能撲上去,也把狗咬上一口不成?那我們成什么了,不也成狗了嗎?” 大寒聽得許夷光竟把五皇子比作狗,沒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笑過之后,方覺得心里不像剛才那樣堵得慌了,低聲道:“那夫人明兒一定要把大暑帶上,咱們先以防為主,想來經(jīng)過今日的事,他短時間內(nèi),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何況還有太夫人呢,太夫人必定也起了警覺,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護住夫人的……雖然她方才的態(tài)度實在可氣,在這事兒上,大家的目標倒是一致的,只是不知道,她后邊兒會 不會因此,遷怒夫人呢?” 后邊兒遷怒? 許夷光勾唇諷笑,還等什么后邊兒,靖南侯太夫人早遷怒她不知道多久了好嗎! 她是說先前靖南侯太夫人與賢妃為何一再想要她的命,如今看來,五皇子那個齷齪的心思,應該起得很早吧?偏偏又掩飾得不好,或者他根本就懶得掩飾,于是讓賢妃知道了。 賢妃知道了,靖南侯太夫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本來就百般不待見她,嫌她配不上傅御,配不上靖南侯府的門第,中間還夾了個傅燁,自然更要將她視為紅顏禍水,專門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禍家的根源,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了! 所以她才會有了那幾次的殺身之禍,并不僅僅是因為傅御可能不是靖南侯太夫人親生的,她才會毫無顧忌,不計后果,這種情況下,縱然傅御是親生的,靖南侯太夫人也必定會毫不手軟的?! ∫菜?,她才會一日不拉隨她去五皇子府,并不是為了與五皇子和小殿下多親近,她是在防著五皇子,誰知道那樣嚴防死守了,依然沒能防得住,依然讓五皇子差點兒得了手,叫她怎能不惱怒,只怕她這會兒都快氣死過去了吧?! 第1019章 眉目 不對,她不是自己要氣死過去,而是就算要死,也要在死前,先把她給弄死了,出了心里那口一直堵著的惡氣,才不至于死不瞑目吧? 許夷光想著,又是一個諷笑。 智者遇事都是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愚者則相反,但凡有錯,都是別人的錯,她自己是斷斷不會錯的。 也不想想,不論是傅燁還是五皇子,他們要喜歡誰,要打誰的主意,是別人能控制得住的嗎?管好了他們,讓他們能自律自制,才能從根子上解決問題。 而不是只要有兩個男人爭一個女人,勢必就是女人的錯,是女人太狐媚子了,勾引了他們,就算她真是狐媚子,她狐媚子她的,與他們何干! 只是這樣一來,她和傅御以后的路,怕是得更難走了?! 【退銓砦寤首咏K于坐上了那個位子,可以徹底的肆無忌憚時,她已是人老珠黃,早引不起五皇子的興趣了,靖南侯太夫人與賢妃也勢必不會放過她,女人小心眼兒起來,可比男人可怕多了,女人也 比男人更記仇! 可憑什么她們把錯都算到她頭上,一再的算計她,加害她? 憑什么五皇子那樣沒有底線,沒有廉恥的人,竟有極大的可能成為這天下的主宰,根本沒人能掣肘他,懲罰他?他要是真坐上了那個位子,可不僅僅是她和傅御的災難,更是天下萬民的災難了! 彼時靖南侯太夫人坐在自己的馬車里,也正氣得渾身直發(fā)抖,倒是應了許夷光的揣測。 不行,明兒再不能讓賤人去給五皇子妃治病了,哪怕五皇子妃離了她的治療,明兒就會一命嗚呼了,也絕不能讓賤人再踏入五皇子府一步! 宮里麗婕妤那邊兒,也用不著與她錙銖必較的談判了,她最好能把賤人給折辱死了,那才真是遂了她的意呢,什么娘娘的面子,五殿下的面子,還有他們靖南侯府的面子,通通都不重要了! 一直到馬車進了靖南侯府所在的巷子,靖南侯太夫人才堪堪壓下了滿心的怒火,低聲吩咐跟車的婆子:“待會兒下了車,你便讓人尋侯爺去,就說我有急事立等著見侯爺。” 婆子忙低聲應了“是”,靖南侯太夫人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在二門下了車后,許夷光便上前要送靖南侯太夫人回清心堂,“……今兒時間倒是比往常早些,我先送母親回去吧?!?/br> 靖南侯太夫人擺手笑道:“還是別了,你先回去看燿哥兒燃哥兒吧,自己家里,我難道還找不到路不成,何況這么多人跟著服侍呢?!?/br> 許夷光本來也不是真要送靖南侯太夫人,聞言便也不客氣了,笑著應了“是”,屈膝一禮,待靖南侯太夫人走后,便也帶著大寒回了清風堂去。 卻是剛換好衣裳,傅御便回來了。 許夷光忙又服侍了他一回,再雙雙去看了孩子們,才對坐下用起午膳來。 自家夫妻,也不必講究什么“食不言,寢不語”了,傅御邊吃飯,便問起五皇子妃的病情來,“……也治了這么些時日了,應當已經(jīng)好轉(zhuǎn)不少了吧?那什么時候可以不必再日日過去呢,這日日過去的,你 也累,母親也累,也不知母親怎么想的,日日都跟著過去,再是君臣有別,她也是長輩,難道將來……殿下與五皇子妃還敢對她不敬不成?” 許夷光聞言,心下暗哂,她如今可知道靖南侯太夫人怎么想的了,說來那么大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要為不肖子孫這般的cao心,也真是不容易,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又怪得了誰呢! 嘴上已道:“五皇子妃雖已在好轉(zhuǎn)了,還是得繼續(xù)施針才成,怕至少還得半個月,才能改為只以湯藥慢慢調(diào)養(yǎng),可惜太醫(yī)們都不方便,不然倒也不是非我不可?!?/br> 傅御想了想,道:“半個月就半個月吧,熬一熬也就過了,也就是她是外甥媳婦,我才肯讓你為她這般的勞心勞力,換了別人,憑她是誰,我也絕不會輕易答應。” 許夷光笑起來:“知道你對我好,心疼我,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shù)的,你就放心吧。對了,那件事,查得怎么樣了?” 傅御自然知道她說的‘那件事’是哪件事,微蹙眉頭道:“已經(jīng)有一點眉目了……” 擺手示意大寒將屋里服侍的人都帶下去后,方繼續(xù)道:“我之前不是查過麗婕妤嗎,知道從她身邊入手,怕短時間內(nèi),仍是查不到什么破綻的,所以我這次直接從整個內(nèi)宮入的手,看到底這些時日內(nèi), 誰晉升了,或是得了實質(zhì)性的好處,十有八九便與麗婕妤脫不了干系了。然后這一查,便查到了御馬監(jiān)的提督太監(jiān)孫奎頭上。” “御馬監(jiān)?”許夷光皺眉,“那可是內(nèi)廷二十四監(jiān)里僅次于司禮監(jiān)的地方,怎么又與許宓扯上關系了?” 都知道御馬監(jiān)掌管皇家的馬場、草場和皇莊,與戶部分理財政,為朝廷名副其實的“內(nèi)管家”,也因此,御馬監(jiān)的提督太監(jiān)品秩雖不算高,權柄卻很大,許宓是怎么與其搭上了關系的?那什么孫奎的背 后,會不會還站著人呢? 傅御道:“那孫奎之前是司設監(jiān)的掌事太監(jiān),管的是皇宮里的鹵簙儀仗幔帳雨具等,也算是二十四監(jiān)里一號人物了,可仍遠遠及不上御馬監(jiān)和司禮監(jiān)。而御馬監(jiān)和司禮監(jiān)這樣的地方,可不是光憑資歷就能進的,據(jù)說他與皇上跟前兒第一等得意的人常公公,也自來不算對付,可正月里,他卻忽然由皇上親自開口,調(diào)去了御馬監(jiān)做提督太監(jiān),雖不是掌印太監(jiān),也算是實打?qū)嵉母呱耍绕淙缃裼R監(jiān)的掌 印太監(jiān)杜德功已經(jīng)是風燭殘年,就年內(nèi),只怕就該退了……所以孫奎如今可是內(nèi)廷的紅人兒,不知道多少人爭著想巴結他。” 但多的是人爭相想巴結孫奎,自然也多的是人看不得他這般風光。 譬如皇上跟前兒的常公公,孫奎在司設監(jiān)時,便不滿足,所以設法兒調(diào)到了御馬監(jiān),等到了御馬監(jiān)后,他再不滿足,豈不是又得往司禮監(jiān)跳了? 那屆時自己在皇上面前,還有站的地兒嗎? 所以傅御才稍稍一探常公公的口風,后者便漏了話兒給他,孫奎是走麗婕妤的路子上的位,指著賢妃和靖南侯府,能把麗婕妤與孫奎給一鍋端了。 第1020章 愚蠢 許夷光聽明白了,“孫奎必定是先扶了許宓上位,許宓上了位后,再反過來提攜他,那他們便能相互扶持,爬得更高,看得更遠了。只是光孫奎一個太監(jiān),還沒這么大的本事,讓許宓承寵至今,都沒被人抓 到把柄,反而步步高升吧?孫奎背后,還有沒有人呢?當初容妃抬舉新人想分許宓的寵,會不會,其實是一出障眼法呢?” 傅御道:“暫時還沒查到孫奎背后是否有人,不過敏敏你的話也有道理,沒準兒當初真是容妃母子的障眼法呢?希望不是吧。說來許宓當初的上位過程,光一個孫奎,倒也足夠給安排得天衣無縫了,只 是誰也沒想到她手段能這般過人,讓皇上專寵至廝,短短半年不到,便爬到了婕妤的位份……若孫奎背后沒人,他就是主謀,他膽子倒是真不小,竟敢如此欺瞞皇上!” 許夷光冷哼道:“風險越大,回報才越大啊,他如今不就得到豐厚的回報了?何況皇上不喜歡了,才是欺君大罪,皇上喜歡了,高興了,誰又能治他的罪?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許宓的真正身份?” 傅御沉吟道:“說不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吧,我讓他們繼續(xù)在查,希望能盡快查到更多吧,只要能有真憑實據(jù),他們便蹦跶不了多久了。如今宮里想要許宓失寵,甚至是除去她的人,可不在少 數(shù),只要安排得當,甚至可以不用我們自己動手的。” 多的是刀可以借。 許夷光卻有些不大樂觀,關鍵還在于皇上的態(tài)度,若皇上知道了許宓并不是掖庭罪女,而是孫奎有意安排的,仍愿意原諒許宓,并且還繼續(xù)寵著她,事情可就更難辦了! 一時用膳完畢,傅御便與許夷光道:“敏敏,你睡一會兒吧,我去見一見大哥,他好像也安排了人在查許宓的底細,我去探探他的口風,沒準兒他那邊查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呢。” 許夷光卻拉了他,笑道:“你也先睡一覺,再去忙吧,磨刀不誤砍柴工,也不差這一時三刻的……你看你的黑眼圈,昨夜怕是一夜都沒睡過,鐵打的身體也要受不了的?!薄 〔坏蛞?,只怕好幾夜,他都沒睡好過了,她固然煩心焦灼,可因為知道縱然天塌下來了,他也必定會給她和兩個孩子把頭頂那一片天給撐起來,不叫他們母子給壓壞了,所以還能睡著,也還能照常 度日。 他卻該靠哪一個去,又有誰替他撐起那片天來呢?唯一的法子,也就是保重好自己,不讓自己先倒下了! 傅御累自然是累的,壓力也的確比許夷光更大,情知瞞不過她,只得笑道:“我哪有黑眼圈了,以往連熬七日七夜,中途就只偶爾打個盹兒,我尚且不會有黑眼圈,這才哪兒跟哪兒呢!” 許夷光斜眼睨他:“那你怎么不說你以往只得十幾歲,如今卻二十好幾了呢?這人上了年紀,就該服老才是,不然我拿靶鏡來你一照,就知道你這會兒看起來到底有多憔悴,多難看了……呀……” 話沒說完,已讓傅御忽然給扛到了肩上,“好啊,不但嫌我老,還嫌我憔悴、丑,看我今兒怎么收拾你……快求饒……不求饒啊,行,待會兒可別后悔……” 笑罵著進了內(nèi)室去,其間還夾雜著許夷光銀鈴般的嬌笑聲。 聽得外面的胡mama與大寒等人也是抿嘴而笑,只要四老爺和夫人一直都好好兒的,那便什么困難都休想打垮他們,也休想打垮他們清風堂! 半個時辰后,許夷光見傅御的確已睡熟了,方輕輕抬起他枕在自己腿上的頭,放到枕頭上,自己也在他身旁輕輕躺下,無聲的舒了一口氣后,閉上了眼睛?! ‖F(xiàn)下他們的確內(nèi)憂外患,不知道什么時候,懸在頭頂?shù)哪潜侗銜湎?,可那又怎么樣呢,比這更艱難的時候,她都憑自己的不懈努力,熬了過來,如今她什么都有了,最重要的,還是有了傅御這個 同舟共濟的知心愛人,她還有什么可怕的,后邊兒再難,還能難過當初她和娘相依為命,要什么沒什么的時候不成? 一個個的盡管放馬過來便是,看他們夫婦會不會皺一下眉頭,又看能不能真正打垮他們! 與清風堂一樣,此刻清心堂的正房,也里里外外都一片安靜。 只不過,清風堂的安靜是靜謐的、祥和的,清心堂的卻是緊張的、沉悶的。 靖南侯一聽完靖南侯太夫人說了今兒五皇子的所作所為,臉立時黑得鍋底一般?! 『冒肷?,他方冷笑著開了口:“這樣的沉不住氣,這樣的不自律不自制,能成什么大事?也就是娘娘姓傅,我們天然與他坐在一條船上的,船又已行至水中央,再由不得我們輕易下船了,否則,我他媽 除非瘋了傻了,才會輔佐他這樣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 靖南侯太夫人見一貫沉穩(wěn)自持的長子竟爆起粗口來,知道他是真氣壞了,小聲道:“律兒你也別太生氣了,殿下還小呢,你慢慢兒教他便是了,光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當務之急,還是想想后邊兒怎么辦的好,許氏雖答應了我不會告訴老四,可誰知道她會不會當面一套,背地一套呢?關鍵五皇子妃還沒大好,無緣無故的,怎么好讓許氏不去給她治病了?可若是再讓許氏去,那到底是殿下的府邸,我防 得住一次,未必防得住二次三次……” 話沒說完,已讓靖南侯冷聲打斷了:“還防什么防,他要作就盡管繼續(xù)作,反正他自己都不在乎大局了,我們再著急上火又有什么用?歷朝歷代哪個成大事者,又不是能忍人所不能忍,比常人克己自制十倍百倍的?不經(jīng)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他倒好,別說寒徹骨了,什么真正的苦都沒吃過,也什么都還沒有,就已連自己的私欲都控制不住,也懶得控制了,這樣的人還有什么可教的,沒的白浪 費我的時間,有那個時間,我還不如趁早想想他哪日要是落得三爺?shù)南聢隽?,要怎么才能保住我們傅家不跟著倒霉,在京城再沒有立足之地!” 越說越氣,繼續(xù)罵道:“他以為老三倒了,剩下的老四也及不上他,那個位子就非他莫屬了?簡直愚蠢得可笑!皇上可還春秋正盛呢,他也還連太子都不是,漫說他還不是太子了,就算他已是太子了,一日沒坐上皇上的位子,就一日都有變故,卻絲毫不知克制自己,絲毫不顧及大局,我們就算把心都cao碎了,又有什么用,我真是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算了,也省得將來連累我們傅家上下幾百口子人!” 第1021章 借刀 破口臭罵了五皇子一通后,靖南侯心里總算沒那么火大了。 看向靖南侯太夫人沉聲道:“這事兒母親就別管了,我回頭就見五皇子去,勸也好,罵也好,這次一定要讓他徹底打消了念頭,再不許同樣的事情發(fā)生第二次!” 頓了頓,又道:“四弟那里,我也會盡快探探他的口風的,他愛許氏若命,若許氏告訴了他,他在我面前無論如何掩飾,都不能完全掩飾住怒氣。若是許氏果然沒告訴他,當然就最好,說明許氏顧全大 局,若是告訴了,我再設法安撫他吧,他對家族還是很有責任心的,他那個位子又關鍵,殿下縱不百般捧著他,也不該這樣欺辱他才是,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也不知道許氏有什么好,不就比尋常女人漂亮些,有本事些,氣度過人些嗎? 怎么自家的孽障們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呢,一個個的也不是沒見過美人兒啊,尤其五皇子,更是打小兒長子佳麗如云的皇宮里的,怎么還能這般的鬼迷心竅,人倫綱常、前途大局通不顧呢,果真得不 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靖南侯太夫人愁眉苦臉的道:“我怎么能不管呢,娘娘又不是沒說過罵過殿下,還不止一次呢,若是有用,也不會有今日的事了,你的話,殿下又能聽進去幾分呢?傅御也是一樣,縱然能被你勸住一時 ,心里的刺已經(jīng)扎下了,誰知道什么時候便會爆發(fā)了,把所有人都扎傷呢?到底都是治標不治本啊,還是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