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之后，則是慶幸總算她們沒有得手，也沒來得及再來一次，不然許夷光若是不在了，他們家還怎么跟汪思邈拉關(guān)系套近乎去？　　區(qū)區(qū)一個沒有實(shí)權(quán)，只有虛名的伯爵，他們自然可以不必放在眼里，但若是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得如今人盡皆知的伯爵呢？將來皇上若有疑難雜癥了，不傳汪思邈問診便罷，只要傳了，他們家便有機(jī)會第一

    時間知道，及時作出應(yīng)對之策了——那般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差之毫厘，便極有可能謬以千里，誰不想占得那個先機(jī)？

    如今是汪思邈樹大招風(fēng)，其他幾位才沒有一擁而上的與之拉關(guān)系套近乎，巴不得能將他拉上他們的賊船，等再過一陣子，可就說不好了。

    那沒道理他們家明明有姻親關(guān)系，明明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反倒把大好的機(jī)會白白自指間滑過，甚至是滑到了別人手里去吧！

    這也是靖南侯太夫人今日會對許夷光態(tài)度又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了的原因，原因并不在于汪思邈封了伯爵，而在于靖南侯動了真怒，連賢妃都只有唯唯的份兒，何況她一個老太婆呢？　　同樣，這也是靖南侯今日親自在家款待汪思邈的原因，說穿了，他款待的并不是永安伯，而是汪大夫！

    第643章 可惜

    靖南侯太夫人想到這里，又是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算了，長子也言之有理，這可與尋常人家爭家產(chǎn)不一樣，真正是成王敗寇，輸了就只有死路與生不如死兩條路可走，等大局真正定了后，還不是她們想怎么樣，便怎么樣么？

    就先忍忍，忍到人進(jìn)門后，根據(jù)實(shí)際情況又再說吧！

    可真的是好憋屈，好窩火，好想不顧一切的自己不痛快了，那便誰也別想痛快啊……

    許夷光與汪思邈說著話兒，不知不覺馬車便已駛上了大街，卻忽然停止不前了。

    叔侄兩個撩起車簾看了一回，卻是前面堵了一大群人，還多是婦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莫不是前面有醫(yī)館，在排隊(duì)種痘？可好像除了他們九芝堂，沒有哪家醫(yī)館有過這樣的盛況啊。

    正要打發(fā)車夫去問問，就見近處一個婦人很是眼熟，正是之前在難民街為他們所救的天花病人種的一個，許夷光忙笑著叫道：“鄧大嫂，你們這么多人都堵在這里，是為什么呢？”　　鄧大嫂見是許夷光和汪思邈，臉上立時爬滿了笑，道：“原來是汪大夫與縣主。是這樣的，我們聽說有一家絲廠在這里招人，而且只招咱們難民街的女人，所以就都來看看能不能被招上，若能招上，聽說一簽契約便是一年，一年到期后做得好的，再簽約便是兩年，依次遞增，如今每月都有銀子拿不說，還管一日兩餐，那就不會再吃了上頓愁下頓，也不用擔(dān)心沒銀子租房子住了，比官府給安排的出路可

    強(qiáng)多了?！?/br>
    要在短時間內(nèi)給萬余人安排出路，豈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九成以上的人還都是老弱病殘幼，無田無房，無親無故，連安排了他們?nèi)ラ_荒都不現(xiàn)實(shí)。

    偏皇上又下了旨，務(wù)必要讓所有難民都有飯吃有地方住，戶部與順天府能怎么辦？　　只能讓大戶人家和商家們盡量幫忙分擔(dān)，可若難民們都是有一技之長有這樣那樣過人之處的，之前也不至于混成那樣了，弄得大戶人家與商家們都不滿意，不幾日便寧愿多給些銀子，也要把人給打發(fā)

    了，自不是長久之計(jì)，同樣沒有出路，所以這鄧大嫂才有此一說。

    “原來是這樣?！痹S夷光點(diǎn)頭笑起來，“那豈不是大家都來了？這家絲廠的老板倒是個好人?！薄　∴嚧笊┻B連點(diǎn)頭：“可不是嗎，那位小姐可是個大好人，長得漂亮不說，人也和氣……而且我們還聽說，她家里本來不是做絲廠，是做香料生意的，她為了幫助我們這些人，把家里給她準(zhǔn)備的嫁妝銀子都全部拿了出來，說是賺了當(dāng)然最好，虧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至少造福了我們這么多同類，至于她自己，嫁不嫁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才我還與我表嫂說我們也算是有福氣的了，先是遇見了縣主和

    汪大夫救我們的命，如今又遇上這位好心的小姐，給我們飯吃，我們以后一定拼命干活兒，不讓那位小姐虧本，等有了銀子后，我們再買了禮物看望縣主和汪大夫去?！?/br>
    長得漂亮的小姐？家里是做香料生意的？

    許夷光聽得若有所思，不會剛好那么巧吧？

    汪思邈已笑著在與鄧大嫂道：“那我們可就等著鄧大嫂和你家表嫂，我記得是姓安的一位大嫂對不對？我們可就等著你們上門來看望我們了啊。”

    當(dāng)下彼此又寒暄了幾句，眼見前面的路已經(jīng)讓得能過馬車了，車夫便一甩馬鞭，讓馬車復(fù)駛動起來?！　≡S夷光留了心，馬車快要經(jīng)過人群的中心時，特意往里看了一眼，就見坐在當(dāng)中桌子前，正提筆疾書的人不是樊瑛，又是哪個？雖然當(dāng)初二人只匆匆見過一面，她對她卻是印象深刻，怎么也不會認(rèn)錯

    。

    似是有所感知，樊瑛忽然抬頭，沖許夷光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待看清楚對方是誰后，立時微笑著點(diǎn)頭致意。

    許夷光也笑著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暗暗可惜二人這輩子竟做不成朋友。

    汪思邈見了，少不得問她：“莫不是那位好心又有魄力的小姐，竟是你的熟人不成，那是哪家的閨秀呢？”

    許夷光點(diǎn)頭又搖頭：“算不得熟人，不過只有過一面之緣，而且是不愉快的一面之緣罷了，當(dāng)初我大jiejie和離……”　　便把當(dāng)初的事言簡意賅說了一遍，末了道：“如今看來，她雖曾因癡心錯付以致害人害己，卻實(shí)在是個既聰明能干還有魄力之人，也不乏善心，雖說她這樣大張旗鼓的，不免有沽名釣譽(yù)之嫌，但至少那

    些婦人能因她有工做有銀子拿有飯吃，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只可惜她吃虧就吃虧在了出身上，不然她做左家的長媳，怕是比許瑤光合適得多，也就不會弄出之前那么多事來了。

    汪思邈點(diǎn)頭道：“的確是大功德一件，人也的確是個能干又魄力的，可惜生在了這個出身決定命運(yùn)的世道……算了，不說這些了，時辰還早，你是隨我去醫(yī)館呢，還是直接回家呢？”

    許夷光想了想，道：“我明兒要出城去看我大jiejie一趟，看看她的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了，之后便好長時間只怕都不得空了，所以直接回家吧?！?/br>
    汪思邈笑道：“那我送你，說來今兒醫(yī)館也沒多少事，把你送到后，你若實(shí)在要留我用晚膳，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br>
    許夷光笑起來，“您想去蹭飯，想去見我娘就直說，非要這般的矯情，就不怕我待會兒壓根兒一個留您的字都不說呢？”

    汪思邈立時訕笑著不說話了。

    翌日一早，許夷光便坐車出了城，雖說已是八月，天氣涼爽了許多，中午還是很熱的，所以趕路還是以早晚為宜。

    如此才剛巳正，許夷光便已抵達(dá)了許瑤光的莊子。

    許瑤光將養(yǎng)了這么些日子，身體早已痊愈了不說，人還圓潤了一些，把頭發(fā)編成一個大辮子垂在一邊肩上，站在桂花兒樹下，遠(yuǎn)遠(yuǎn)的乍一看，只當(dāng)她仍是那個還沒出嫁的許家大姑娘?！　〗忝脙蓚€見過禮后，許瑤光便立刻關(guān)切的問起許夷光來：“二meimei，你真沒事兒吧？就算如今親眼見到了你人好好兒的，我依然不能放心，疫情那般的兇險(xiǎn)，你說你怎么就不知道愛惜一下自己呢？得虧

    你平安無事，不然我、我……”

    說到最后，眼圈都紅了。　　許夷光見狀，忙笑道：“大jiejie別著急，這不是一切都過去了，我又好好兒站到你面前了嗎？何況那般兇險(xiǎn)的時刻，但凡有點(diǎn)良心與血性的大夫，都會忍不住挺身而出的，大jiejie以后就明白了，我們且

    屋里說話兒去吧，我也好給你診個脈?！薄　〗忝脙蓚€遂一道進(jìn)了屋里去。

    第644章 不委屈

    姐妹兩個進(jìn)屋后，云繡上了茶來，許夷光慢慢吃了幾口，便給許瑤光診起脈來，診完后笑道：“大jiejie果然已經(jīng)痊愈了，恢復(fù)得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些，看來這些日子的確都有好生的將養(yǎng)?！?/br>
    看向云繡道：“也是你們伺候得當(dāng)，我?guī)Я藥灼ゾ勛觼斫o大jiejie做衣裳，你們也一人做一身吧。”

    云繡聞言，忙笑道：“伺候姑娘本就是我們的本分，多謝縣主賞賜，我且把好消息告訴大家伙兒去?！?/br>
    說完屈膝一禮，退了出去?！　≡S瑤光方笑道：“又讓二meimei為我破費(fèi)了，難道不知道我衣裳多得很，根本穿不完么？而且我打算就這兩日，便跟了二meimei去九芝堂開始習(xí)學(xué)了呢，再這樣閑下去，我沒病也要閑出病來了，哪還需要做

    新衣裳，自然是瑞香姑姑等人穿什么，我便穿什么了?！?/br>
    許夷光聞言，頓了頓，道：“九芝堂倒是隨時歡迎大jiejie的，就是不知道，大老爺大太太怎么說？”

    別回頭大太太一怒之下，就找九芝堂的麻煩甚至砸場子去，那可不是她一個人的九芝堂，而是大家的，當(dāng)然要防微杜漸?！　≡S瑤光沉默片刻，道：“我爹我娘還不知道，但我已經(jīng)告訴過大哥了，大哥很支持我，說不奢望我有朝一日能似二meimei這般厲害，能有一技之長，無論將來怎么樣，無論到了哪里，都餓不死自己，也是

    好的，還說我爹娘那里，他會找機(jī)會與他們說的。我也想過了，最好別讓人知道我與二meimei的關(guān)系，我也可以喬裝隱姓的，就是瑞香姑姑那兒，怕是得二meimei與她說一聲，讓她務(wù)必替我保密才是?！薄　≡S夷光聽得許誠光知道并支持許瑤光，心下便再無顧慮了，笑道：“那大jiejie索性今兒就跟我一道回京去？瑞香姑姑處，我自會叮囑她為你保密的，只是她們都住在承恩侯府，大jiejie也住進(jìn)去，卻是不

    方便，就住到我們家去吧？”　　許瑤光卻道：“我既不想讓大家知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自是處處都該與瑞香姑姑等人一樣才是，何嘗承恩侯府既奉了皇后娘娘之命，襄助你推廣剖腹產(chǎn)，我便算是他們本就需要招徠的人才，住承恩侯府

    怎么不方便了？”　　去給李老太太等人磕個頭請個安，她還做得到，也是她一個做小輩的該做的，要與他們長時間的共住一個屋檐下，她卻打死也沒那個臉，何況這一路走來，她已經(jīng)給二meimei添了太多太多的麻煩了，哪

    能再一直麻煩她下去？

    二meimei待她好，是她善良重情，她卻不能仗著她善良重情，就一再的沒有底線的給她添麻煩，二meimei又不欠她什么！

    許夷光微蹙眉頭道：“她們將近二十人，就住了兩個院子，連一人住一個房間都勉強(qiáng)，且?guī)缀跛惺露嫉糜H力親為，我怕委屈了大jiejie……”

    話沒說完，許瑤光已急道：“我不覺得委屈啊，二meimei難道還當(dāng)我是當(dāng)初那個許大姑娘不成？我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要承受，也相信自己一定能承受的，二meimei就放心吧?！?/br>
    許夷光忙笑道：“大jiejie既這么說了，那就先試試吧，你覺得沒問題當(dāng)然就最好，若實(shí)在撐不住了，又再說便是。”心里約莫猜得到許瑤光的想法，既然她堅(jiān)持，自然只能由她去了。

    許瑤光這才轉(zhuǎn)急為喜了，道：“那就這么定了啊?！毙睦飫t暗暗想著，她一定要證明給二meimei看，自己是能吃苦，將來也一定能養(yǎng)活自己的。

    許夷光便又道：“瑞香姑姑這會兒在哪里呢？打發(fā)個人去與她說一聲，讓她收拾好東西，下午也隨了我們一道回城吧?！?/br>
    許瑤光忙點(diǎn)頭：“我這就讓云繡告訴她去，云繡——”　　待云繡應(yīng)聲進(jìn)來，如此這般吩咐過她，瞧著她出去后，方繼續(xù)道：“瑞香姑姑這些日子一直都坐立難安的，本來已經(jīng)與我說好，等我再好些，便安排人送她回城，誰知道后來又爆發(fā)了天花疫情，各處戒

    嚴(yán)，她只能繼續(xù)留下，想是擔(dān)心自己那些個姐妹們吧？一日比一日更郁郁寡歡，一日比一日更吃得少，人都瘦得快變形了，總算如今可以回去了，她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來都是我耽誤了她。”

    許夷光聞言，心里一動，卻是知道瑞香應(yīng)當(dāng)不是為了她那些姐妹們擔(dān)心，道：“大jiejie可知道我娘與我汪師叔快要成親了之事？應(yīng)當(dāng)早就知道了吧？”　　許瑤光點(diǎn)頭笑道：“是早就知道了，大哥來看我時，告訴我的，當(dāng)時就好生為二嬸……為李嬸嬸高興，汪大夫的人品才貌都是看得著的，李嬸嬸能嫁給他，也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倒是沒想到，李嬸嬸還有更大的福氣在后頭，汪大夫竟封了永安伯，李嬸嬸當(dāng)真是苦盡甘來了，不過，也是李嬸嬸與二meimei先種了善因，才能收獲如今的善果。對了，李嬸嬸與永安伯的婚期已經(jīng)定下了嗎？到時候我可得好

    生備一份賀禮送上才是?！薄　≡S夷光證實(shí)了瑞香郁郁寡歡，人據(jù)說都快瘦得脫形了的原因，暗暗感嘆著，這樣也好，瑞香早些知道了，也能早些接受現(xiàn)實(shí)，只盼她回去后一忙起來，能早些走出來吧，旁的事都可以強(qiáng)求，惟獨(dú)“情”

    之一字，誰也強(qiáng)求不來?！　∫幻鎽?yīng)著許瑤光的話：“已經(jīng)初步定了，就在十月初，不過還得請人先看過日子后再徹底定下來，這樣也挺好，我二師兄的婚期就在下個月，若兩場婚事都在一個月，我?guī)煾笌熌缚擅Σ贿^來，我要忙我

    們這邊，也騰不出手過去幫忙，錯開了大家都從容些?！?/br>
    關(guān)鍵汪思邈封了伯爵，還御賜了宅邸，之前李家給李氏備的家具擺設(shè)就有些不相稱了，得全部換了才行。

    得虧汪思邈如今在百姓中堪稱活菩薩，家具行的人半文退貨的違約金都沒要李家的不說，還承諾一定盡快給他們備好他們新要的家具，且只比成本價(jià)高一成，算是工匠們的辛苦錢就成?！　〔蝗皇鲁蹊F定成不了親，就這，都讓汪思邈覺得太慢了，只恨不能明日就將李氏給娶進(jìn)門才好呢。

    第645章 萬事開頭難

    下午回去時，許夷光見到了瑞香，果然瘦得都快皮包骨了，一雙眼睛也死氣沉沉的，顯然對汪思邈是用了真情的。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這腔癡情，終究是錯付了。

    許夷光想著，收回目光，不再看她，與許瑤光一道上了馬車。

    不過許瑤光卻終究不是一個人回的城，云繡死活也要跟她一起，說自己也識字，也可以跟著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啊，讓許瑤光務(wù)必帶著她，也求許夷光務(wù)必讓她跟著許瑤光，不然她就長跪不起了。

    這樣的招數(shù)，換了別人來做，許夷光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可想到云繡對許瑤光的一片忠心，到底說不出狠話來，也做不到視而不見。

    許瑤光就更做不到了。

    若不是云繡，這些日子她都不知道怎么才能熬過來，石mama自也對她忠心一片，依然比不上云繡從不僭越，也從不打著所謂“為她好”的旗號，就說這說那的讓她煩心。

    也所以，這會兒許夷光與許瑤光上了馬車后，云繡也跟著上了車，反正她的確識字，又沉穩(wěn)細(xì)致，正是醫(yī)館所需要的人——許夷光如是想著，吩咐車夫：“出發(fā)吧。”

    車夫便一揚(yáng)馬鞭，駛動了馬車，卻是走出了老遠(yuǎn)，都還能看見石mama等人站在原地?fù)]手。

    許夷光不由笑道：“云繡都跟著大jiejie一起了，石mama她們還不放心呢？”

    許瑤光有些不好意思，道：“她們不放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怕是我走了她們就覺得沒了主心骨了，過幾日自然也就好了?！?/br>
    說著瞪了云繡一眼，“進(jìn)了城后，記得我就不是你的姑娘了啊，可別叫錯了，不然我明兒就送你回莊子上，二meimei當(dāng)面兒不好說，心里只怕這會兒正想著，怎么拖油瓶還帶拖油瓶呢？”

    云繡賠笑著吐了吐舌頭，許夷光則搖頭笑起來。

    一個多時辰以后，一行人進(jìn)了城?！　〗?jīng)過昨日遇見鄧大嫂等人的地方時，可巧兒又遇上樊瑛在那兒為自己的絲廠招人，云繡不由啐道：“就會嘩眾取寵，臉皮厚得城墻一樣，針都扎不透，果然是家學(xué)淵源，難道以為這樣，就能嫁入真正的

    大戶人家去當(dāng)少奶奶了不成，也不想想，哪個真正的大戶人家，會要她這樣兒的？別說做妻了，連妾都不要好嗎？”

    許瑤光忙低斥道：“渾說什么呢，人家做什么，關(guān)咱們什么事兒？再說你就知道人家是嘩眾取寵，而不是在做實(shí)事了，話也說得忒刻薄了些?！?/br>
    許夷光接道：“她昨兒也在這里，聽說是為自己的絲廠招人，且只招難民街的婦人們，條件還算優(yōu)厚，至少比官府給安排的出路強(qiáng)些，所以也算是功德一件了?！薄　≡评C聞言，有些訕訕的，“縣主，姑娘，是我以偏概全，刻薄了，其實(shí)當(dāng)初若不是左家那可惡的老太婆故意抬了她與左夫人打擂臺，她也不至于生出非分之想來，反正更可惡的始終是那對婆媳……對了

    ，縣主，您知道左家如今怎么樣了嗎？總要知道他們過得不好，我才能安心?！?/br>
    許瑤光忙道：“越發(fā)渾說了，彼此早就橋歸橋路歸路了，你管那么多呢，二meimei，你別理她。”　　許夷光卻明白就算許瑤光自己已什么都不計(jì)較了，她身邊的人要達(dá)到她的境界，卻還需要時間，遂言簡意賅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恍惚聽說，左大人告了一段時間的假，左大爺也至今沒有授官，想

    來不是很好吧……好了，就快到了，我先帶你們?nèi)ゾ胖ヌ么蟾趴纯?，然后再送你們?nèi)コ卸骱罡?，正好我也可以順路回家了?！?/br>
    一時到得九芝堂，許瑤光想到自己到底是和離之身，怕汪思邈不肯讓自己留下。

    許夷光知道后，一臉的不可思議，又忍不住笑：“大jiejie怎么會這么想，我娘也是和離之身啊，汪師叔若是嫌棄，就不會娶我娘了，你都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呢？”　　等稍后見了汪思邈，果然汪思邈半點(diǎn)嫌棄都沒有，大手一揮便干脆的讓許瑤光和云繡都留下了，許瑤光方松了一口氣，不好意思的與許夷光道：“倒是我著相了……到底是踏上未知前路的第一步，心里

    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許夷光笑著寬慰她道：“萬事開頭難，只要順利踏出了第一步，以后自然會越走越順，越來越好?！?/br>
    瑞香看到汪思邈，卻是只差一點(diǎn)，就要撲上去抱了他痛哭為什么不等她，為什么不給她一次機(jī)會了?！　】蓜e說汪思邈如今已經(jīng)是堂堂伯爺，她一個宮女根本高攀不起了，就算是以前，他眼里也從來沒有過她，不然也不會對她與所有人一樣都一視同仁了，又何必自找難堪呢，總不能沒了愛情，沒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