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然后讓吳mama扶著,回了內(nèi)室去。許夷光這才將春分等人也都打發(fā)了,瞪向傅御道:“你干嘛呢,不是說好了現(xiàn)下還不到時候,且等我娘與許二老爺和離了再說嗎?我娘憋屈了十幾年,我可不想眼見已能看到勝利的曙光,卻因我的緣故,她 只能頂著許二太太的名頭至死,生生白活這輩子?!备涤Z帶委屈,“還不是怪敏敏你自己,你說要過些日子再讓媒人登門提親,我雖失望,想著你有你的用意,我尊重你的決定便是,可你不能連我登門拜訪太太都不允許啊,丑女婿總要見岳母的,我就那么 見不得人么?以前人多口雜的,不便登門拜訪也就罷了,如今家里就你和太太兩個人,我也不登門拜訪,萬一太太覺得我傲慢不知禮,不夠誠意了,可該如何是好?” 可憐他想著今日要第一次正式拜見岳母,雖知道李氏是個溫和的性子,昨晚上依然比面圣時還要緊張,以致一夜沒睡好,衣裳也是挑了又挑,就怕給未來岳母留下不好的印象。 誰知道到頭來,敏敏壓根兒就不給他登門拜見的機會,兩世以來,他還真是第一次被嫌棄得這般徹底! 許夷光本就有幾分心虛歉疚,聽得傅御的話,瞧得他委屈的神色,就越發(fā)心虛與歉疚了。語氣也不自覺放緩了:“我不是覺得你見不得人,滿京城大家閨秀都想嫁的乘龍快婿,怎么會見不得人?我巴不得立刻把你打上我的烙印,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已是有主兒的人了,讓那些個偷偷愛慕你 ,做夢都想嫁給你的女子都趁早死了心好嗎!” 這話傅御愛聽,臉上不自覺已爬滿了笑,再做不下去委屈的樣子,“敏敏,你既巴不得把我打上你的烙印,那就打啊,我求之不得?!毖劬t一直定定盯著許夷光,見她臉紅得像蓮瓣,也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喝了酒,酒的后勁大鬧的,一雙眸子卻烏黑潤澤,漂亮的像被浸在水里的黑曜石,讓人看一眼就不愿意離開,心里喜歡得簡直恨 不得立時抱著她親一口才好。 好歹沒忘記這是李氏的正房,不能造次,方堪堪忍住了。繼續(xù)聽許夷光說話兒,“可你不知道昨兒的事,郭氏與許宓終于查到黑老三和我二師兄頭上了,所以昨兒許二老爺一大早就開始鬧騰,嚷嚷著要休妻,我自然不肯,就說只能是和離,而且我還要跟了我娘一 起離開,如果許老太太同意,我可以答應(yīng)她幾個力所能及的條件?!薄氨緛碓S老太太應(yīng)當會答應(yīng)的,偏我忽然靈光一閃,試了她一下,說當年李家出事,別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難道還能不知道嗎?誰知道就這么一句話,竟然讓許老太太慌了神,許大太太與許二老 爺也是一副心虛的樣子……所以如今我們可以不用笨辦法,一個一個的排查了,直接查許家即可,只要他們真的做過,雁過留聲,人過留痕,我就不信查不出來!” “他們真?zhèn)€都一副心虛慌亂的樣子?”傅御瞇了瞇眼,嚴肅起來,“那應(yīng)當是心里的確有鬼,我知道了,這事兒交給我去查,挖地三尺,我也一定會查明白的!”許夷光點點頭,“所以我才不愿你今日登門拜訪呢,昨兒許老太太被我試探了之后,惱羞成怒,當場便嚷嚷著要將我娘遠遠送走,讓我們成為彼此的牽制,若我不肯聽話,就讓我娘生病,甚至病死……總之 當時鬧得很不堪,可圣旨來了后,她立時變了一副嘴臉,好說歹說要讓我們改變主意,見我們執(zhí)意要搬出來,又開始威脅我們,最后還是許大老爺喝住了她,她才沒有再胡攪蠻纏下去?!薄澳阏f若是這時候,再讓她知道了你登門拜訪的事,她本就不肯同意我娘和許二老爺和離的,豈不是要更不同意了?我娘如今已視他們?yōu)槌鹑耍退悴粸閷泶蛩?,只讓她不得不頂著仇人家眷的名頭過活,于她來說,都是巨大的煎熬,我怎么忍心讓她受煎熬?所以熠之,你就再等一段時間,好不好?” 第349章 幕后主使 傅御只知道許夷光與李氏搬出來了,卻不知道搬出來之前,她們還受了這么大的委屈與威脅,眼底一瞬間冷若冰霜,探手撫上許夷光的臉道:“那你這臉是誰打的,許老太太,還是許二老爺?” 他是覺著敏敏的半邊臉有些不對勁,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如今看來,根本不是他的錯覺,而是她昨兒不但受了委屈與威脅,還挨了打,——真是好大的膽子! 許夷光沒想到他觀察得這般細致入微,她昨兒冷敷了幾次,今兒也敷過兩次,還有意抹了一層淡淡的粉,所以一整日下來,無論是承恩侯太夫人,還是孫太太婆媳與顏曦,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臉有問題。 倒是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瞞過傅御的眼睛。 她下意識側(cè)了一下臉,避開了傅御的手后,方笑道:“沒有誰打我啊,你怎么會這樣以為?都知道我敢給人開膛破肚,誰敢打我,至多也就是拉扯推搡一下而已……”話沒說完,傅御已冷聲重復(fù)道:“到底是許老太太,還是許二老爺?敏敏,我可是軍中出了名的神箭手,百步穿楊箭無虛發(fā),第一要緊的就是練習目力,何況軍中受傷挨打就跟家常便飯一樣,所以,你瞞不 過我的?!彼歼@樣說了,許夷光如何還遮掩得下去,只得道:“是許二老爺,不過,他就只打了我這一巴掌,之后便再沒敢動過手了。你也別生氣,一個五品官加一個舉人的功名換一個巴掌,怎么算虧的都不會是我 ?!薄霸趺刺澋牟皇悄懔??”傅御沒好氣,“他就算只動你一根頭發(fā)絲兒,我都覺得虧死了,心疼死了好嗎?之前我說要把姓郭的那一家子遠遠送走,你偏不讓,若一早送走了,此番你和太太就不會受委屈被威脅 了!”許夷光卻道:“我倒覺得借這個契機,徹底撕破了臉挺好的,不然我還得或多或少的維持面子情兒,便找借口搬出來了,也不能常住,還得回去,哪有如今這樣一勞永逸,再不用搬回去了的好?若是能讓許二老爺盡快簽下和離文書,就更完美了。所以熠之,你再等一段時間好不好,若是讓他們知道了你和我的關(guān)系,他們必定會連你一起防著,豈不是打草驚蛇,不定要多花多少時間和人力物力,才能找到他 們的破綻,抓住他們的馬腳了?” 傅御仍是余怒未消,道:“要許二老爺簽和離文書還不容易,軟的不行,來硬的便是,我就不信他會不惜命……” 那個混賬東西,若不是想著他好歹是敏敏的親生父親,他早讓他死一百次了!許夷光只得拉了他的衣袖,一搖一搖的撒嬌,“熠之,好熠之,你就別生氣了,我如今是縣主了,還有一身的本領(lǐng),以后只有他們求我,絕不會有我求他們的時候,只要他們有求于我,簽下和離文書,不過 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你就別cao心這事兒了,我能自己解決的事,你就讓我自己解決,實在解決不了的,你再出手幫我也不遲啊?!?/br> 傅御被她一搖,心已經(jīng)軟了,何況她還一聲聲叫著他的字,前面還加了個‘好’字兒,這可是等閑想不來的待遇,心更是軟成了一灘水。知道她向來有主見,能不給自己添麻煩的,便等閑不會給自己添麻煩,只得點著她的額頭,道:“好吧,那我暫時不管這事兒,讓你和太太先自己處理,等你們處理不了時,我再幫忙,屆時你可別再一味的 拒絕我,不然我就真惱了。” 說著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你知不知道,你總是這么獨立有主見,讓我很挫敗啊?” “本來就蓬頭垢面的,你別把我頭發(fā)弄得更亂啦……”許夷光避開他的手,“這樣不好嗎,就像筷子,就得兩根一樣長,才好用,也才能用得長久,一根長一根短的,老要長的那根去遷就短的那根,幫助短的那根,久而久之,長的會越來越累,短的也會越來越 依靠長的,離了長的,就會覺得天塌了,我可不想有那么一日,你難道就想嗎?還是兩個人一直齊頭并進更好?!备涤€能說什么,惟有無奈的笑:“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曾經(jīng)有人給我算過命,說我這輩子都懼內(nèi),以前我還以為那算命的是在信口開河,如今方知道,原來他算得還挺準。不過有一件事,你得答應(yīng)我, 先別提還我銀子的事,好嗎?等過些日子,你手上寬裕了再還也不遲,不然,你就把你那個莊子抵押給我?總之,你再一味的與我見外,我就真要受傷了?!薄靶行行?,我先不還你便是?!痹S夷光笑著點頭,“不過,應(yīng)當也拖不了多久,我如今可是有俸銀祿米的人了,一年下來,小兩千兩呢,話說傅將軍,你的俸銀祿米一年下來,有小兩千兩么?哈哈,我就知道 沒有,皇后娘娘可真是太好了,我初一進宮謝恩時,一定得好生給她磕幾個頭。” 傅御笑道:“我也沒想到,皇后娘娘會這般大手筆,我才三品呢,你倒二品了,看來你是真投了承恩侯太夫人和皇后娘娘的緣?!?/br> 說著忽然想到一件事,正色道:“已經(jīng)查到當日張家與敖家去你們家、許家鬧事,背后是誰主使的了。顏二夫人一直因女兒被鎮(zhèn)國公老夫人下令送回西北老家的事,對你懷恨在心……” 尤其是在顏二夫人看中的幾個女婿人選都先后定了親后,她就更恨許夷光了,只苦于一直找不到機會罷了。 但她一直都有安排人秘密注意著許夷光的動靜,自然便知道了她先后救了敖大嫂與朱大嫂兩個產(chǎn)婦,保得了他們母子都平安之事。 其時許夷光是用剖腹產(chǎn)子法子救下敖朱二人并她們孩子的這件事,至少在周大夫的醫(yī)館內(nèi),已不算是頂級的秘密,店里的學徒伙計們多少都知道了一點,有心人要打聽情況,自然也能打聽到了。 顏二夫人知道后,本能的覺得自己苦苦等待的報仇機會可能來了,于是在敖大嫂和朱大嫂離開了周大夫的醫(yī)館后,依然安排了人秘密盯著她們。 然后,便出了敖大嫂不治身亡之事。顏二夫人是個謹慎的性子,更知道自家婆婆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自然不會傻到親自出手,去對付許夷光,而是轉(zhuǎn)手便把消息送到了新安王妃跟前兒去,顏昕只是鎮(zhèn)國公府內(nèi)上下知道她惹了老夫人不高 興,讓送回西北老家去了,對外的說法卻是她是回去祈福養(yǎng)病的,將來還是能說到一門好親事的。 舞陽縣主就不一樣了,她驕橫暴戾的名聲已是滿京城人盡皆知了,哪個好點的人家還肯要她?偏因新安王這么久以來,一直惱著新安王妃,新安王府如今又是新安王世子妃當家,新安王妃等閑連新安王的面都見不到,于是至今舞陽縣主仍在莊子上,沒能回王府去,更沒人替她說情張羅,于是連遠嫁、下嫁都短時間內(nèi)看來沒有希望。 第350章 借刀殺人 舞陽縣主已經(jīng)整整十五歲,開了年就十六了,新安王妃就她一個女兒,豈能有不著急不惱怒的,再拖兩年,女兒的年紀越發(fā)大了,就更別想嫁什么好人家,這輩子也就真是毀了! 可新安王她不敢恨,新安王世子妃她恨也白恨,短時間內(nèi)根本奈何不了她,也抓不到她的破綻,心里那口惡氣便只能一直憋著。 所以收到了顏二夫人輾轉(zhuǎn)遞來的消息時,新安王妃雖不知道給她遞消息的人就是顏二夫人,也約莫猜得到這怕是有人想借刀殺人,故意遞給自己的消息,她也顧不得了。 若不是許二那個小賤人,她女兒怎么會名聲盡毀,又怎么會被先是關(guān)進宗人府,再被王爺下令給送到莊子上去,至今她們母女都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女兒的名聲是小賤人給毀了的,那她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讓小賤人名聲盡毀,替自己母女出了這口惡氣吧! 新安王妃遂叫了自己的心腹來,如此這般吩咐一通后,后者便領(lǐng)命去了,然后,方有了那日敖大嫂的母兄忽然登門鬧事那一出。 傅御說完,冷聲道:“那日那個假稱敖張氏表哥的人,便是新安王妃手下一個二等管事,與他接頭的,正是新安王妃的貼身嬤嬤,如今人還在我手上,回頭我就提了他找新安王討說法去!”“至于顏二夫人,她倒是沒有蠢到直接派自己的貼身嬤嬤出馬,而是輾轉(zhuǎn)了好幾個人,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我還是抓到她的把柄了,我也懶得找顏二老爺了,直接找老鎮(zhèn)國公去,就算不休了她,也要將她 一并送回西北,與她的寶貝女兒一輩子都留在那里,再別想踏進京城一步!” 許夷光聽得先是意外,但隨即便又覺得果然就該如此了。除了顏二夫人和新安王妃,她的確沒有其他仇人了(許家情況特殊,另當別論),——雖然她不覺得與她們有仇,但很顯然,她們不是這樣以為的,而那樣陰微的婦人招數(shù),也只有她們這樣長年在后宅明 爭暗斗的人,才使得出來,要讓她們明刀明槍的來,她們反而不敢。可明明就是她們的女兒居心不良在先,犯錯在先的,既犯了錯,為自己犯的錯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也是理所應(yīng)當,她們憑什么把賬都算到她頭上來,是她把她們的女兒教成那樣的嗎,不怪顏昕與舞陽縣主都那 個德行,敢情都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許夷光想了想,與傅御道:“你別出面了,暫時沒有立場,所以新安王府不用你出面,鎮(zhèn)國公府也不用。你把人和證據(jù)交給我,我打發(fā)人分頭送去給新安王世子妃和鎮(zhèn)國公老夫人,世子妃受過我的恩惠,一 定會把事情辦得比咱們直接去找新安王更漂亮的,不然就算討到了說法,卻惹得新安王惱羞成怒,記恨上了咱們,就不好了?!薄爸劣陬伓蛉?,她是不對,可鎮(zhèn)國公老夫人和曦jiejie對我卻是真好,我就看在她們的份兒上,再給她一次機會,還是讓老夫人私下發(fā)落她吧,老夫人向來公正,想來會讓她記得這次教訓,以后絕不敢再犯 了?!备涤牭妹碱^微蹙,主要是為許夷光‘沒有立場’那四個字,“你同意我打發(fā)媒人登門提親,我就有立場了……好好好,不說這個,可你確定這次你放了她們一馬,她們就能真正改過自新,以后不會再變著法兒 的陷害你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先還一針,人再犯我,斬草除根,她們這可都是第二次了!”許夷光笑起來:“怎么斬草除根啊,都是大戶人家,體面第一,難道新安王還能休妻不成?殺妻就更不可能了,兩人到底生了兩個孩子,何況新安王妃此番也罪不至死。顏二夫人同樣如是,休不得殺不得,當日的事結(jié)果到底是好的,我如今名聲更響更好了,還因禍得福,讓承恩侯太夫人特地進宮向皇后娘娘為我求了個縣主來,若得了這么多好處,還不依不饒,不想著萬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輿論對我可 就要不利了,過段時間,我娘又要與許二老爺和離,屆時必定又要讓人議論,我如今只想讓我娘過幾日清凈的日子,實在不想今年一整年,都是京城上下人等茶余飯后的談資。” 傅御也笑起來,“好吧,反正我什么時候都說不過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就是覺得,太便宜她們,也太委屈你了!”許夷光笑道:“我沒有覺得太委屈,只是一點點委屈而已,何況已經(jīng)過了,再說你以為這樣處理,真是在便宜她們?我可沒那么好性兒,所以你們男人什么都不懂呢,后宅里要難為一個人,要讓一個人打落 了牙齒和血吞,方法多了去了,那才是真正的煎熬,直接手起刀落,長痛不如短痛,反倒是解脫?!?/br> 傅御約莫有些明白了,揶揄道:“敏敏,怎么聽起來,你很懂這些的樣子,難道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 許夷光順勢開玩笑道:“對啊,就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得來的,所以你以后小心了,若是敢左一個右一個的添人,我一定會讓她們好生領(lǐng)教一番,也會讓你好生領(lǐng)教一番,讓你后悔不來的?!?/br> 傅御雖知道她是開玩笑的,也忙正色保證:“你放心,我以后只會有你一個,你那些經(jīng)驗,這輩子注定是沒有機會施展了?!?/br> 他求了兩輩子,才終于求到了如今與她坐在這里,談笑風生,兩情相悅的機會,怎么可能不加倍珍惜,兩輩子以來都是連夢里都是她的容顏,又怎么可能再看得見別的女人? 兩個人又說笑了一會兒,眼見時辰不早,許夷光便催傅御離開了。 傅御倒是想再待一會兒的,想到今日是第一次正式登門拜見,可不能給李氏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起身告辭,卻又小聲請求許夷光能親自送他出去。 許夷光見他滿眼的祈求,狹長的鳳眼就像小鹿的眼睛一般清澈無辜,說真的,這樣的眼神出現(xiàn)在他一個比她高出一個頭,氣度硬朗銳利的大男人臉上,實在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可難以置信之余,又一點也不覺得違和與奇怪,反而讓她覺得,若是拒絕了他,也太狠心了。 所以很快,許夷光便系好斗篷,在送傅御出去的路上了。眼見后面奉命代自己出來送客的吳mama讓春分給拖住了,傅御簡直忍不住想贊春分一聲“好丫頭”,一面趁機握住了許夷光的手,低聲道:“敏敏,你還是別跟太太一起住正院了,重新挑一個院子布置了單獨 住吧?我以后想來看你時,多不方便啊。”方才一直顧忌著太太還在內(nèi)室,指不定還時不時在暗中偷偷的看他有沒有造次,他連手都不敢牽敏敏的,話也不敢隨意的說,一次兩次便罷了,時間長了,得多難熬! 第351章 也沒落著好下場 許夷光心里也覺著不方便,但她不會傻到說出來,讓某人更得意,于是故意道:“怎么不方便了,你方才不是已經(jīng)見過我娘,算了過了明路了嗎,以后想見我時,像今日一樣,大大方方的登門拜訪便是,不 過得注意別讓人瞧見了啊。” 話音未落,傅御已急道:“那怎么能一樣,我總不能日日或者隔日就來登門拜訪吧?太太還不定會怎樣看我呢,如今名分未定,我可不敢給太太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許夷光撇嘴道:“我先前瞧我娘,對你印象好得什么似的,若不是我忽然出聲阻止她,她就要將我給賣了,讓我差點兒都要懷疑,你才是她親生的了,她這么可能對你印象不好?” 傅御道:“我今日才第一次來,太太當然和顏悅色,等我日日都來時,太太還笑得出來,那我就真是親生的了,不然,我們打個賭?” 許夷光嗔道:“有什么好賭的,好了,我就送你到這里了,你快回去吧,記得明兒把護院送來啊,也省得還要再借承恩侯府的,總歸不方便?!?/br> 傅御忙應(yīng)了:“放心,明兒一準送來?!?/br> 給她和太太挑的護院,自然要方方面面都最好的,若不是怕她回頭知道了,怪他干涉太多,也怕大材小用,他都想直接派幾個自己的親衛(wèi)來了,如今只好在那些個已退伍的舊部下里挑了。 目送傅御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夜色當中后,許夷光方折回了正院去,臉上不自覺一直都掛著明媚的笑,讓她整個人都發(fā)著光一般。李氏瞧得這樣的女兒,再想著方才她與傅御坐在一起時,恰如一對璧人,心下自是替女兒高興,嘴上卻道:“敏敏,方才你與傅將軍都說了些什么呢,說了那么久,下次傅將軍再來拜訪時,可不能這樣了, 沒的白讓人笑話兒我們不懂規(guī)矩?!?/br> 許夷光一臉的鎮(zhèn)定自若,道:“說了銀子的事,查當年舊事的事,護院的事,還有那日到底是誰挑唆了敖大嫂的母兄上門鬧事之事……娘放心,我知道什么叫‘發(fā)乎情,止乎禮’的,將軍他,也是君子。” 李氏笑著點頭:“我自然是信得過你,也信得過將軍的,不過白說一句而已?!?/br> 心里卻在說,當她沒看見先前傅將軍撫她的臉,揉她的頭發(fā)呢?不過算了,兩情相悅的小兒女,誰不是這樣的呢,只要不逾矩就好。 許夷光點點頭,“那娘,時辰不早了,我們都早些歇了吧?明兒還有的忙呢。”李氏應(yīng)了,本來還想問許夷光之前為什么要阻止她,不讓靖南侯太夫人登門的,不想許夷光已先道:“娘,我和將軍的事,您放心,我心里都有數(shù),等到了合適的時機,他自然會登門提親的,您千萬別多想 ,只管把心放下吧。” 李氏聞言,方松了一口氣,她如今最怕的就是夜長夢多了,不過女兒既敢這么說,必定有足夠的底氣,那她姑且把心都放回肚子里,等忙過了這陣子,便可以開始著手幫女兒準備嫁妝了。 許夷光待李氏睡下后,方回了自己的西廂房。 房間很大,一明兩暗的格局,布置得也很合許夷光的意,唯一的缺點,就是離李氏的正房真的太近了,這邊咳嗽一聲,只怕那邊都能聽見。 不行,明兒還是得找借口單獨住一個院子才是,不然傅御時不時的就要來找她商量正事,實在太不方便了…… 許夷光胡思亂想著,因為這兩日是真的挺累,很快便睡著了。翌日起來,又是忙碌的一日,且因眾宗室勛貴都知道新封的康寧縣主搬進御賜的宅邸,如今也算是一戶人家了,就算在他們看來,自家犯不著巴結(jié)康寧縣主這個新貴,再是新貴,也不過就是個二品縣主而 已,可結(jié)一個善緣,總是好的,何況康寧縣主還有一身過人的醫(yī)術(shù),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求到人家名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