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見許夷光恨恨的說著,差點兒又要哭了,傅御反倒笑了起來,笑得眉目舒展,雙眸粲亮,說不出的寫意風流。許夷光抬頭一看,正好就對上他這樣的笑臉,心猛地一跳,繼而便是惱羞成怒,“我走了,傅將軍請留步!”她都快要氣死,委屈死了,他還笑,有什么好笑的,她以后再不要理他,再不要與他有任何瓜葛 了!奈何手仍被傅御拉著,順勢一拉,還把她拉到他身前,握住了她的肩膀,方柔聲道:“敏敏別生氣,我知道你傷心委屈時,我還笑,實在有些個可惡,可我忍不住,一直以來,我都是在剃頭擔子一頭熱,就 算臨走前那夜,我知道你不一樣了,可萬一是我的錯覺呢?”“雖然我早已下定了決心,別說你對我好歹有那么一二分不一樣了,就算連那一二分也沒有,我這輩子也娶定你要定你了,但若能得到你的回應(yīng),哪怕是不對等的回應(yīng),當然更好啊,如今看來,你對我的心 ,與我對你的心,是一樣的,不然你也不會生氣成這樣,醋成這樣了,所以……” 叫他怎么忍得住不笑,他這會兒心情好到比擁有了全天下還要得意與滿足好嗎! 許夷光聞言,臉越發(fā)紅得要燒起來了,方才是氣的,如今卻是羞的,不敢抬頭看傅御的臉,便只是低著頭嘴硬道:“誰生氣了,誰醋了,你少胡說八道……” 余光卻見傅御仍笑得一臉的燦爛,顯然根本不信她的話,霎時又開始委屈了,“你就知道欺負我,你母親也欺負我,所有人都欺負我……” 明明就是大過年的,她卻一件順心的事都沒有,上哪兒再找一個比她更倒霉更凄慘的人去!傅御這下笑不出來了,大掌再次輕輕給許夷光擦起淚來,見她哭得雨打海棠一般,更是心疼憐惜不已,等她的眼淚終于流得慢些了,這才溫柔卻堅定的說道:“我會即日請媒人登門提親,再不讓任何人欺負 你的,你放心!” 今晚他就找母親鄭而重之的再談一次,若母親還是不肯同意這門親事,他少不得便只能搬出府去,自立門戶了。 許夷光終于抬起了頭來,急道:“太夫人不會同意的,你別亂來,真惹急了她,她直接把親事給你定了,你能怎么樣,難道還真忤逆不孝不成?那會毀了你的前程的,咱們慢慢來,總能想到法子的?!?/br> 兩世以來,除了娘,再沒有比他待她更好,給她更多心疼與愛的人了,她幫不了他什么,回報不了他什么也就罷了,至少不能拖他的后腿,累他大好的前程因她而受損,也累他母子失和,千夫所指。 傅御笑起來:“你放心,我不會亂來,自有分寸的。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且先回廳里去吧,我晚間去瞧你,有什么話,我們晚間再慢慢兒說?!?/br> 總歸他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了! 許夷光聽得這話,想起自己出來也有好一會兒了,還不知道許流光那邊兒怎么樣了,許宓是不是又已回了廳里去,現(xiàn)下的確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忙點頭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別急著今晚就……再急也不差這三五七日的,總歸,在你沒有放棄,不管是主動放棄還是被動放棄之前,我……是不會放棄的。”時至今時今日,她算是徹底明白,或者說是再也不會自欺欺人的不肯直面自己的內(nèi)心了,所以她才會為他的沒有按時歸來擔心生氣,為他可能娶別的女子酸澀難當,為他的母親變著法兒的折辱她委屈悲憤 ,在他面前情不自禁的脆弱矯情得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怎么能退縮放棄,她若退縮放棄了,怎么對得起他的深情與付出,又怎么才能讓自己若無其事的過完這輩子剩下的漫長幾十年?她一定會至死都后悔的! “我怎么可能放棄。”傅御忙不迭的開口道,“被動不會,主動更不會,你安心等著我就是。” 心里為許夷光的勇敢與堅定,欣喜滿足得恨不能立時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里,再也不要與她分開半步,更不想放開她的手。卻也知道,現(xiàn)在的確不是纏綿繾綣的好時機,只得松了許夷光的手,依依不舍的看著她走遠,直至她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后,方收回視線,回了自己院里去,第一句話便是:“叫丁卯辛寅兩個立時來見我! ” 再說許夷光回了偏廳后,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自己位子上的許宓,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許流光也已回來了。 許夷光暗自松了一口氣,許宓人回來了,許瑤光等人看起來也一臉的平靜,應(yīng)當是沒有惹出什么事來才是,真是萬幸。 于是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附耳問許瑤光:“她什么時候回來的,自己回來的,還是五meimei給找回來的?看起來沒什么不妥或是可疑的地方吧?” 許瑤光道:“才回來沒一會兒,比五meimei后回來,是她自己回來的,除了臉有些紅以外,看不出什么不妥可疑的地方,想來應(yīng)當沒事兒。倒是二meimei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臉也這么紅?外面應(yīng)當不熱啊。” 許夷光聞言,咳了一下,方道:“我一開始還能記得路,后面就忘記了,所以這會兒才回來,又因怕你們擔心,一路上走得有些急……不管怎么說,什么事都沒有,總歸是好事。” 許瑤光倒也沒有多想,“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申末酉初,晚宴開始了。 許夷光心情一好,胃口自然也跟著大好,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惹得許流光笑著打趣她:“二jiejie午宴時幾乎沒吃什么東西,現(xiàn)在是打算把午宴沒吃的,都給補回來呢?” 許夷光不能與她說真正的原因,她也不打算與任何人分享她心里的喜悅與甜蜜,便只是笑道:“豈止午宴沒吃什么,我早膳也幾乎沒吃什么好嗎,三頓攢作一頓,換了你,能不大朵快頤的?” 話雖如此,眾人還是能感覺到她的心情好了許多,都忍不住暗暗疑惑,二meimei/二jiejie這是給生氣傷心糊涂了不成?對,一定是的,明明都生氣傷心得不行了,偏還要強顏歡笑,真是有夠可憐的,哎! 于是之后一直都有意哄著順著許夷光,惟恐哪句話哪個動作不對,又讓她觸景傷情了,弄得許夷光是哭笑不得。唯獨許宓,什么表示都沒有,不過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露出嘲諷或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來,而是一直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239章 排查 晚宴一結(jié)束,許老太太便帶著兒媳孫女們辭了靖南侯太夫人,坐上了回府的馬車。許老太太希望越大,失望與打擊也越大,強顏歡笑了一整日,終于上了自家的馬車,不必再忍著了,立時便沉了臉不發(fā)一語,待回了府在二門下了車后,也沒有興致再讓兒媳孫女兒們?nèi)プ约何堇锿鏄?,以?/br> 明日還要早起去鎮(zhèn)國公府吃年酒’為由,徑自命大家都散了。 許夷光樂得清閑,與眾人作了別,便回了二房去見李氏,待見過李氏,又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后,方回了自己院里去。 胡mama與春分忙迎了上來,知道許夷光累了一天,現(xiàn)下最需要的便是換一身舒服的家常衣裳,再靠在榻上舒舒服服的喝杯熱茶,就要服侍她卸妝梳洗。 讓谷雨笑著給攔了:“待會兒再給姑娘卸妝更衣也不遲,mama,您要不先回房歇著吧,姑娘這兒有我和春分服侍著就夠了。” 待送走胡mama,又將其他服侍的人都打發(fā)后,谷雨便笑著拿了胭脂,要給許夷光補妝,“姑娘這會兒豈止不能卸妝更衣,還得重新妝扮一番才成呢?!?/br> 不然待會兒怎么漂漂亮亮的見傅將軍? 春分是個鬼精靈,一聽這話,再見許夷光明明清早出門時,還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結(jié)果出門一趟回來后,反倒心情好了不是一點半點,眉眼間的笑意簡直快要遮掩不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必定是傅將軍已經(jīng)回來,指不定二人還已在侯府見過面兒了! 忙笑道:“就是,得重新妝扮一番,衣裳也得換一件才是,姑娘,就穿那件新做的織金孔雀的好不好?” 當初那件衣裳送來姑娘試穿時,沒有搭配相應(yīng)的發(fā)髻頭面,也沒有涂脂抹粉,尚且華美驚艷得讓她們都移不開眼球,何況今兒姑娘還正好盛妝了,傅將軍一定會被迷得神魂顛倒的! 許夷光被兩個丫頭的鄭重其事弄得臉微微發(fā)起燙來,有些沒好氣的道:“你們兩個,造作不造作啊,真是,讓人怎么看……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服侍我卸妝更衣,以前怎么樣,如今仍怎么樣?!?/br> 不然某人怕是更要得意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尾巴也要翹上天了! 春分與谷雨都訕笑起來,“好吧,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也挺好?!?/br> 遂忙齊齊上前,服侍起許夷光卸妝更衣來。 卻是剛收拾完畢,傅御便來了,弄得二婢那叫一個慶幸,要是收拾到一半,傅將軍就來了,可叫什么事兒? 待給傅御行過禮,上了茶和果子來,便知機的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許夷光這才問起傅御來:“怎么這么早就來了,我還以為,得再等至少半個時辰呢?!辈桓铱此哪?,也不好意思直問他不是說要跟靖南侯太夫人談嗎,這么快便談完了? 傅御卻明白她的未盡之意,道:“我給母親請過安后,說有話與她說,她卻說她累了一天,實在撐不住了,讓我有話明兒再說,然后便進了內(nèi)室去……所以我就先過來了。”母親分明是在有意逃避他,總是自己的母親,他也不可能真步步緊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過就這兩日內(nèi),他總要跟母親再鄭重談一次的,如今想來,他的公事明明就已辦完了,她卻忽然去信讓他取道 回老家一趟,分明就是有意的。 作為兒子,他不能指摘自己母親的不是,他也不打算再追究這事兒,但他不會再妥協(xié)了,無論如何他都會在母親面前堅持到底! 許夷光明白了,靖南侯太夫人應(yīng)該是知道傅御要與她談什么,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心里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如釋重負,好一會兒方笑道:“那便以后再談吧。” 實在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了,又怕傅御繼續(xù)白日沒說完的話,笑得太陽花一樣,讓她心跳失控方寸大亂,忙岔開道:“對了,將軍見過辛大人了嗎?” 傅御“嗯”了一聲,“叫我熠之,別叫將軍了。已經(jīng)見過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呢,有什么看法?” 許夷光抿了抿唇,看來‘熠之’是他的字,可她怎么都叫不出來,這也太親密了……便有些不自然的直接略去了,道:“我的看法,我外祖父既懷疑那陷害他之人,可能是他極親近之人,那便查明當年到底哪些人與他、與我們李家走得近,能經(jīng)常出入李家,再一個一個的排查吧。這些日子 ,我根據(jù)我娘的回憶,已列了一張單子,把所有我娘迄今能想到的,都已寫在上面了,只是我沒有人手,這事兒少不得只能麻煩你了,等把所有人都排查完了,剩下的那一個,自然便是兇手了!” 傅御皺了皺眉,遲疑道:“那萬一,那個人……也是你的親人呢,你要怎么辦?” 話音未落,許夷光已猛地抬頭盯住了他,道:“為什么這么說,是不是,你已經(jīng)查到什么了?” “倒是還沒查到什么?!备涤鶕u頭,“這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 許夷光不說話了。 不怪傅御會這么說,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任誰聽了辛寅的轉(zhuǎn)述,或早或晚都會懷疑到她祖父頭上,連她這個當局者不也沒例外嗎,何況傅御還是旁觀者,看得越發(fā)的清楚與理智。 好一會兒,許夷光方輕聲說道:“若真查到,那個人也是我的親人,那就更好了,我正好幫理不幫親,兩邊都不偏頗,只看誰有理便向著誰了。何況如今的許家,我越發(fā)不認為,是我和我娘的家了……” 這回輪到傅御沉默了,片刻后方道:“太太她,這幾日還好吧?”沒想到許明孝那個混賬東西,已經(jīng)不只是混賬,根本就是人渣了,竟連那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不但給太太的身心都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也讓敏敏悲憤欲絕,就算他是敏敏的親生父親,他也忍不住想打斷 他的腿了!許夷光微微有些難堪,“挺好的,畢竟早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如今不過是再次知道他能沒下限到哪個地步而已。不過,你能不能把你的人都撤走,別再時時盯著我和我相關(guān)的人了?你這樣,讓我覺得 在你面前,什么私隱和秘密都沒有,無所遁形無所遮掩似的,當然,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是在保護我,可我還是堅持,希望你能明白。”這樣的事兒,偏讓他給知道了,在旁人看來,她本來就遠遠配不上他了,偏她身邊還日日都圍繞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破事兒,久而久之,指不定連他自己,也會覺得她是個大麻煩,會對她敬而遠之了。 第240章 我沒有高攀你 傅御自來便知道許夷光自尊自重,雖無傲氣卻一身的傲骨,不然也不能與許家的長輩們關(guān)系都處得不怎么樣了,說到底,都是因為她拉不下自尊,哪怕只是虛與委蛇的討好他們。 對著自己的所謂親人都拉不下自尊心了,對著他,只怕就更拉不下了。 因點頭道:“我知道了,會盡快把人撤走,以后再不時時盯著你的?!?/br> 當初派人時時盯著她的本意,是怕上次他母親變相逼她的事重演,再就是怕她們母女被許家的其他人欺負,偏她被逼被欺負了,還不肯告訴他,向他求助,只肯自己扛。 誰能想到許明孝會忽然又發(fā)瘋呢? 那樣的事,連他事后聽丁卯委婉的說起時,都覺得尷尬與難堪了,更別提她這個當事者了,她不想再讓他知道類似的事,想要有自己的私隱與秘密,也是人之常情。傅御說完,不待許夷光說話,又道:“不過在撤走人之前,有兩件事我得先說在前頭。第一,你父親那個姓郭的姨娘,前陣子轉(zhuǎn)彎抹角的去城里一家錢莊,提了一筆銀子走,將近五千兩,應(yīng)當是她這些年的私蓄,她的人提了銀子后,開始在城里城外的到處尋起郭圃母子來,只怕不止是想找到他們,讓他們?nèi)兆雍眠^一點那么簡單,應(yīng)當還打著找出當日你父親被彈劾之事是有人幕后主使的證據(jù),要不要我把人 遠遠的弄走,以絕后患?”這樣的事,丁卯本來是要第一時間告訴許夷光的,可傅御知道許夷光的性子,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肯與他添麻煩的,遂與丁卯說了,除非許夷光主動找他,否則除非十萬火急,不許先找她,萬事都等他回 來。 是以許夷光還是第一次知道郭姨娘的打算,不由嘴角微哂,果然郭姨娘骨子里,就從來沒想過要安分度日?。?/br> 不過她卻擺手婉拒了傅御的好意,“不必把人弄走了,就讓他們查吧,查不出來最好,查出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早已只差最后撕破臉了,真到了那一日,扯下最后一層遮羞布也沒什么。” 祖母那個人她太清楚了,就算真到了那一日,只要她身上還有利可圖,只怕也十有八九不會同意父親與娘和離的。 但父親就不一樣了,他若知道當日之事,都是她幕后cao控的,一定會恨得想立時休了娘,再將她逐出家門,便是祖母堅持,他也勢必不會聽的。 那屆時她就可以和祖母扯下虛假的溫情面紗,釘是釘卯是卯的好好兒談條件了,她還要那句話,只要能讓自己母女順利離開李家,就算祖母獅子大開口,她也不在乎! 傅御見許夷光婉拒了自己,皺了皺眉,道:“敏敏,一旦查出來,可對你和太太都不利。不過,你既堅持,我同樣尊重你的選擇?!?/br> 反正就算真查出了什么來,局勢對敏敏和太太不利了,也有他做她們堅強的后盾,他倒要看看,誰敢欺負他的人! 許夷光就點了點頭:“多謝。還有第二件事是什么?” 傅御“唔”了一聲,“敏敏,我聽說,你想買莊子和宅子?其實我名下就有好幾個莊子在京郊,在京城我也有好幾處宅子,要不……” “打?。 痹挍]說完,已讓許夷光抬手打斷,“你名下有莊子和宅子,那是你的,至少眼下,與我是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所以,你后面的話千萬別說了,或者就算是我會錯了你的意,你是想賣給我,除非你按市價來賣, 否則,我也是不會買的,何況我還未必買得起?!币姼涤f話,忙又道,“你聽我把話說完。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摻雜任何利益關(guān)系,我們?nèi)缃竦牡匚徊黄降?,我沒辦法改變,誰讓一來男女之間,本來就生而不對等,任何一個男子,只有有志向肯上進, 都有希望為自己掙一個美好的前程與未來,而世間幾乎所有女子,卻只能通過自己的父親、丈夫和兒子來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且是以附屬品的身份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呢?”“二來我們之間差了幾歲,等我像你這么大時,肯定一切都與如今不一樣了。但地位不對等我改變不了,卻能堅持讓自己的人格與尊嚴始終與你對等,讓我從現(xiàn)在就開始理所當然享受屬于你的一切,我過不 了自己這一關(guān),想來這樣的我,也不是你心里想要那個我,我這樣說,你應(yīng)該明白吧?” 傅御點頭,“我明白,可在我心里,我的一切甚至包括我的命,都是可以隨時雙手為你奉上的,敏敏,你為什么就一定要這樣與我涇渭分明,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說到最后,臉上忍不住帶出了幾分委屈與郁郁來,敏敏還是拿他當外人。許夷光笑起來:“我如果真要拒你于千里之外,你確定你這會兒能坐在這里?我希望我們之間是純粹的,也希望自己始終是一個獨立的人,想要得到什么,都通過自己的能力與努力,這樣縱然將來別人提起我們來時,哪怕都說我配不上你,高攀了你,但至少我自己知道,我沒有高攀你,撇開先天的家世出身以外,我本人與你是旗鼓相當,天造地設(shè)的,我有那個底氣,再就是至少你也知道,我沒有高攀你, 不會輕易棄我如敝履?!?/br> 傅御越發(fā)明白了。敏敏從來沒像尋常的閨秀們那樣想過什么“夫榮妻貴”,也沒想過要踩在他的肩膀上,站得更高看得更遠,她希望自己始終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是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依附于誰的,旁人介紹她之前,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