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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蟲岳把憤憤的目光從歐諾臉上移開,看到了旁邊的王懷瑜。 王懷瑜玉樹臨風,一股冷峻強大的氣場迎面撲來,歐諾站在他身邊,被襯得有一點小鳥依人的氣息。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都是人中翹楚,對視的目光還格外默契,任誰見了都要說一聲般配,后面再加個民政局的大招牌,完全就是一對來領(lǐng)證的小兩口嘛。 梁岳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你怎么又來了?!”梁岳指著王懷瑜,聲音因為憤恨而低沉嘶啞。 王懷瑜還沒說話,歐諾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廢話!趕緊進去領(lǐng)證!再多說一句話,我立刻在這開直播大喊‘梁岳離婚實況’!” 梁岳悻悻地閉了嘴,經(jīng)過歐諾幾番折騰,他現(xiàn)在的藝人形象已經(jīng)岌岌可危,如果這時離婚消息被大肆宣揚,那之前種種丑聞更是坐實了,他以后就是人民群眾茶余飯后嘲諷的小丑般的人物,還混什么娛樂圈啊。 歐諾說著就趾高氣昂地往民政局走去,王懷瑜拉著梁岳的胳膊,把他給拽了進去。 梁岳只能忍氣吞聲跟著走,一直到他們預約的那間VIP室外面,王懷瑜才放開梁岳,對歐諾說:“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br> 歐諾沖他甜甜一笑,軟軟道:“好,謝謝懷瑜?!?/br> 直氣得梁岳滿頭冒煙。 領(lǐng)離婚證的過程很簡單,辦事員先是公事公辦地給他們調(diào)解了兩句,問還有沒有復合的可能。 梁岳在這個環(huán)節(jié)悶頭不說話,歐諾則大手一揮,對辦事員微笑道:“謝謝您了,當山峰沒有棱角,河水也不再流的時候,我也不會跟這孫子復合的。” 辦事員極力繃緊臉色沒笑出來,但還是忍不住偷瞄了梁岳好幾眼,她知道梁岳的身份,本來八卦之心已經(jīng)熊熊燃燒,但是工作職責讓她必須保持嚴肅和克制。 梁岳被她看得如芒在背,只覺得太沒面子,本來還想再跟歐諾甩幾句話,不管是軟話還是狠話,這種時刻總要說兩句吧,但歐諾的話和辦事員的眼神讓他生生沒了開口的欲望,他瞬間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只想讓這cao蛋的事趕緊結(jié)束。 梁岳抓起筆,在辦事員遞過來的文件上嘩啦啦簽了字,最后把筆尖一跺,幾乎要把桌子也戳破了。 歐諾嗤笑了一聲。 隨著兩本紅色離婚證被打印出來,他們兩個的離婚手續(xù)算是徹底辦完了。 梁岳離開的時候,天上的雨下得更大了些,他戴上了連帽衫上的兜帽,在雨中回望了一眼,正看見王懷瑜護著歐諾走下臺階,同時撐起了一把黑色的大傘。 那傘往歐諾一側(cè)傾斜,把他完完全全遮在了里面,就像大鳥張開羽翼,把它最愛護的小鳥保護起來。 梁岳不知道傘下兩個人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表情,但看那緊緊挨著的親密姿態(tài),大概是在有說有笑吧。 歐諾或許正跟王懷瑜說著辦離婚證的經(jīng)過,兩個人一起嘲笑他呢吧。 梁岳冷哼了一聲,但繼而又嘆了口氣,他望著歐諾在雨中漸漸模糊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時他還是個剛出道的小透明,根本沒資格參加慈善晚宴,那天晚上他同公司的前輩去參加晚宴忘了拿手機,指使他去送一趟。 從酒店出來,天上下起了大雨,他在路邊根本打不到車,舉著把小破傘凍得瑟瑟發(fā)抖。 就在這時候,一輛豪車停在了他面前,后車窗降下,里面露出一張精雕細琢又透著金尊玉貴的臉,漂亮的男孩兒溫柔地笑著,好看的眉眼都彎了起來:“你去哪兒?。课掖钅阋怀??” 那個雨夜,他上了歐諾的車,這一晃,就是七年過去了。 如今,歐諾和王懷瑜同打著一把傘,有說有笑上了王懷瑜的車。 他永遠地失去了和歐諾坐同一輛車的機會,歐諾的目的地和他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到這時,他才深切地意識到自己有多么舍不得,眼角不知道什么時候滑落下悲涼和遺憾的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很快就消失了。 梁岳掏出手機,在越來越模糊的視線里,給歐諾發(fā)了最后一條信息。 歐諾收到信息的時候,已經(jīng)坐在了王懷瑜車子的副駕駛上,他看了梁岳的消息,不屑一顧地笑了下。 王懷瑜敏銳道:“怎么了?” 歐諾大大方方地把梁岳的信息念了出來:“梁岳發(fā)的【諾諾,我愛過你,即使現(xiàn)在我不能再愛你,也希望你以后可以得到幸福。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姓王的給不了你幸福,你知道他家里的事嗎?他只是可憐你同情你,就像他對洪小星那樣。】” 王懷瑜抿緊了嘴唇,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方向盤,過了半晌,他才對歐諾說:“你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吧?” 歐諾根本沒把梁岳的信息當回事,在他的表層認知里,他和王懷瑜的關(guān)系純潔得很,自然牽扯不上什么“幸?!?、“同情”之類的,但梁岳的消息卻讓他又想起了王懷瑾來訪時說過的話“……那些過往的經(jīng)歷,讓懷瑜對弱者,尤其感情不忠的受害者,會有一種發(fā)自本能的憐憫”…… 歐諾來了興致,倒想探究一下王懷瑜對他這么好,是不是真的發(fā)自憐憫了。 “你說我該信他的話嗎?”歐諾湊到王懷瑜身邊,揪了揪他的耳朵,帶著調(diào)戲的口吻說,“好弟弟,你是不是真的同情我這個感情的受害者,婚姻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