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酷愛撒糖!、閃婚之后、我和小三的男朋友HE了[穿書]、我能摸摸你的財神光環(huán)嗎?、錦門醫(yī)嬌(重生)、最強向?qū)?/a>、春山如黛、和渣受HE是什么體驗、娘子總想做寡婦、卿本佳人(正文完結(jié))
銀行下班的時間和警局下班的時間差不多,但很顯然誰都沒有就此下班的意思,回到警局時六點有余,辦公室里的人仍沒有一個離開。 路上的時候童言已經(jīng)將自己的推測如數(shù)告知了連栩,當年高遠想領養(yǎng)可能不假,但后面的事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最大的可能性,是有人利用高遠的可領養(yǎng)身份想收養(yǎng)張放,但因為后來張放的死亡,不論是高遠或是他身后之人,都不敢在當時的風口浪尖上繼續(xù)動作,于是放棄了領養(yǎng)行為。 剛才高遠一開始的神色不似作偽,但他后面的慌亂卻也足夠說明問題。 最重要的一點,高遠分明說想要領養(yǎng)小一點的孩子,但十年前,張放已經(jīng)14歲了,明顯是不符合高遠的領養(yǎng)需求的。 他們剛剛?cè)栠^高遠,如果高遠和那人還有聯(lián)系的話,他們走后,他一定會聯(lián)系那人。 就憑他們重新介入十年前的疑案這點,就一定能引起幕后黑手的注意;接下來他們只需要等待那人的行動,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他。 于是一回到警局,童言二人就和董任峰匯報了情況,并申請了高遠的通訊監(jiān)聽。 盡管還沒有確鑿證據(jù)能正式開啟重新調(diào)查,但對監(jiān)聽疑犯的cao作過程一般都不會引來非議,董任峰沒有思考太久就給兩人下了批準文書。 手續(xù)辦完,兩人真正開始監(jiān)聽的時間已經(jīng)是傍晚了;但他們沒有錯過高遠在他們離開銀行后所撥出的電話。 因為那個電話的通訊人名字他們無論如何也忽略不了——吳雪峰。 幕后黑手是吳雪峰,這個認知一旦埋下,就像根植于心底一般,再也抹不掉了。 畢竟吳辰立的事剛剛被他們發(fā)現(xiàn)端倪,現(xiàn)在高遠這邊剛聯(lián)系上,他轉(zhuǎn)頭就給吳雪峰打去了電話,聯(lián)想到這之前領養(yǎng)人對孩子身體素質(zhì)的要求,很容易就能想清楚個中緣由。 十年前吳辰立剛剛八歲,心臟衰竭程度應該還不嚴重,那么……吳雪峰想收養(yǎng)張放,應該是想拿張放的心臟當作供體,一旦吳辰立需要手術,他們就會對張放下手。 所有的蛛絲馬跡零零散散地拼湊出一條線,童言和連栩兩人對這個認知都表現(xiàn)出不同程度的驚異。 如果幕后之人真是吳雪峰,所有的事情可能都需要推翻重來,比如吳宗霖的事情他是否真的沒有參與,又比如連栩父親當年的殉職他有沒有攙和一腳。 但不管如何,聯(lián)想到吳雪峰近十年的升遷道路,和之前劉東的證詞也完全符合,此人在這個案件中的角色,一定是主導者。 這個時候,童言和連栩都不得不在心中感嘆董任峰決策的正確性。 吳辰立的事情,幸虧他們還沒有大張旗鼓得開始調(diào)查,一切都是暗地里進行的,這也讓他們隱下了自己得知的信息,省去了不少麻煩。 吳雪峰現(xiàn)在就算察覺到他們的動靜,也只知道他們在對十年前的案件進行調(diào)查,等他們將所有的證據(jù)拿到并攤在桌面上的時候,也就是吳雪峰被捉拿歸案之日。 童言整理完腦中的思緒,放下了手中高遠的通訊記錄,抬眸看向連栩,“還有一個問題?!?/br> “什么?”連栩很快應聲。 “孤兒院里那么多符合身體健康條件的孩子,但吳雪峰費盡心思只想領養(yǎng)我哥……” 連栩會意,腦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并脫口而出,“你懷疑你哥和吳辰立……” “嗯,”童言輕輕點頭,“可能存在血緣關系。” 只有這種可能,才會讓吳雪峰在眾多人選中挑中張放,甚至根本不理會張放演示出來的躁郁癥。 這就和吳宗霖設計殺害陳雪,想拿到陳雪的心臟,是一個道理。 好像只有存在血緣關系的親人,才能讓他安心一樣。 張放是一個孤兒,但如果他真的和吳辰立存在血緣關系,吳雪峰當年能透過dna查到,他們卻不能。 誰都沒辦法拿到一個被火化之人的dna樣品。 連栩也知道證明這一想法的難度,他看向童言,“你哥過世前的東西……你這邊還保留著嗎?” 童言頷首,“都在我養(yǎng)父母家放著呢,他們應該沒有丟;但都是些筆記本和照片,想要在上面提取到dna的可能性不大。” “那也要試試,走吧,我陪你去拿,”連栩起身穿上衣服,“如果能證明吳辰立和你哥的血緣關系,我們相當于成功了一大半?!?/br> dna證明,毫無疑問,屬于關鍵證據(jù)。 有了這一證據(jù),就算他們不能以此來給吳雪峰定罪,但重新啟動調(diào)查,肯定是不成問題了。 如果那人真的是吳雪峰,連栩心里想著,那他父親的“意外殉職”…… 可能真的存在問題也說不定。 第69章 069 張放的遺物被童言放置在老家的儲藏間里,上面雖已積滿灰塵,但也算是保存完整。 連栩一邊拍著紙箱上的灰塵,一邊看向童言,“你爸媽不在嗎?” 不僅僅是儲藏間的灰塵,從客廳到房間,每一處細節(jié)都能看出這棟房子已經(jīng)空置很久了。 童言點了點頭,“他們現(xiàn)在年齡大了,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旅游了,這里離警局遠,我住起來也不方便?!?/br> 連栩輕笑兩聲,“他們對你倒是很放心。” 童言沒有說話,但連栩僅從她猛然放松的眉眼和神色里漾起的暖意就能窺出一二她對這對養(yǎng)父母的感情。 也對,將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養(yǎng)育成人,甚至還把她送出國留學并不左右她自己人生的道路;光是這些,就不是每個父母都能做到的了。 連栩粗略看了看紙箱里的東西,重新封箱之后一個利落地抬手,就把紙箱一把抱起,“我記得你有付航的聯(lián)系方式吧,你通知他一聲,我們現(xiàn)在就給他送過去?!?/br> 雖然從這些東西上提取到dna的機會渺茫,但就算只有一絲希望他們也不能放棄。 十年時間,多少事情都已經(jīng)物是人非,他們能得到的證據(jù)少之又少,更是不能放過一絲可能性。 童言明白連栩的想法,亦步亦趨地跟在連栩身后,同時掏出手機給付航撥去電話。 付航那邊答應得痛快,但在這么多物品上取樣調(diào)查,需要花費的時間也不少;趁著結(jié)果仍未出來,童言和連栩又開始了對吳雪峰基本家庭情況的調(diào)查。 吳雪峰一共有兩個兒子,一個是被診斷出心臟衰竭的大兒子吳辰立,還有一個是今年才八歲的二兒子吳辰星。 從這兩個兒子的個人道路上來看,其實是沒什么可比性的;畢竟吳辰立因為身體原因,從小到大一直是在私立學校里上課。 有意思的是,對于身體健康的二兒子吳辰星,吳雪峰對他的教育問題似乎并不怎么上心,幼兒園和小學都是在極其普通的學校就讀。 也就是說,吳雪峰在吳辰立身上花費的錢,可能是吳辰星的數(shù)十倍不止。 明明兩個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差別對待卻如此明顯,很難讓人不產(chǎn)生其他聯(lián)想。 基本調(diào)查完吳雪峰的個人情況后已是深夜,警局里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了,董任峰看著仍在埋頭苦干的兩人一眼,輕輕嘆了口氣,收拾片刻東西后走近兩人,“今天先下班吧,付航那邊的結(jié)果可能還要一段時間。” 連栩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時針已經(jīng)來到十點方向了,這才驚覺他們竟不知不覺工作了這么久。 他對董任峰點點頭,隨即開始收拾起東西。 坐得久了,童言也有些腰酸背痛,她伸了個懶腰,狀似隨意地看向董任峰,“醫(yī)院那邊確認了嗎?陳雪出車禍那天的手術室安排?!?/br> “我沒跟你們說嗎?”董任峰一愣,有些窘迫地摸了摸后腦勺,“醫(yī)院那邊的人已經(jīng)給我打過電話了,陳雪出事那天吳辰立的確就在醫(yī)院,手術室也有預留,后來因為陳雪沒有死亡才取消了手術?!?/br> 那就沒錯了,童言點了點頭,想了想她又道,“不管這件事是吳家兩兄弟誰的主意,他們是不是都有些不謹慎了?” 手術室的預留記錄沒有被抹掉,說實話,這并不符合吳宗霖和吳雪峰的謹慎作風。 董任峰搖了搖頭,“這不是謹不謹慎的問題,手術室的預定醫(yī)院都是有嚴格管控的;心臟移植也不是什么小手術,需要很多醫(yī)護人員的參與,這種事他們沒法隱瞞?!?/br> “如果是這樣的話,”童言抿唇,“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調(diào)查陳雪的腦死亡事件了?” “當然,”董任峰笑了笑,“這件事我已經(jīng)交給楊新去辦了,你倆安心做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就可以了,我和老楊察言觀色的能力可能沒有你倆強,但怎么說也是老刑警了,刑偵工作還是有經(jīng)驗的?!?/br> 童言聞言慌亂地擺了擺手,“你們很厲害,我只是詢問一下進度,沒有瞧不起你們的意思。” 連栩看著童言慌亂的模樣,嘴邊不自覺勾起一抹弧度,他不自覺拍了拍童言的腦袋,“走了,我送你回家?!?/br> 董任峰也因為童言突如其來的慌亂笑了起來,只簡單對連栩點了點頭,率先抬步走出辦公室。 看到警隊后繼有人,董任峰心里是極其開心的。 這個案件結(jié)束,他也該考慮給自己放個長假,帶小瑜出去散散心了。 想起董任瑜,董任峰嘴邊的笑容淡了些。 那個孩子啊……這次受的打擊太大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走出來。 * 前一天睡得太晚,第二天童言被自己床頭柜邊的手機吵醒時,眼睛痛的都有些睜不開了。 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連來電顯示上的名字都沒有看清就摁下了通話鍵,“喂?” “找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將童言仍有些神游的思緒盡數(shù)拉回,“我們在張放的筆記本里找到了他的頭發(fā),我已經(jīng)在市人民醫(yī)院了,等我拿到吳辰立的血樣,今天之內(nèi)就能出結(jié)果?!?/br> 是連栩。 童言一個轱轆翻身在床上坐直,眼睛也稍微恢復些清明,“你現(xiàn)在在醫(yī)院?我來找你?!?/br> “我拿到血樣就去找付航,你現(xiàn)在先去局里寫重新調(diào)查的申請表吧,結(jié)果一出來我們就能夠提交申請了,爭取在今天之內(nèi)拿到批準文書?!边B栩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工作,周圍的嘈雜聲卻也顯示出他周遭環(huán)境的繁忙程度。 事實證明,他們的猜測沒有錯。 dna結(jié)果顯示,張放與吳辰立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的y染色體相同率高達99.9%。 重新調(diào)查的申請也因為這一關鍵性的證據(jù)很快就批了下來。 與此同時,剛剛下達了一審結(jié)果的吳宗霖,也在看守所迎來了第一個看望他的人——董任瑜。 兩人的對話是被實時錄音的,吳宗霖自然也沒有透露出太多別的信息。 前面的對話還算正常,盡是些雞毛蒜皮的日常寒暄;董任瑜最終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吳宗霖在看守所的生活,關切地問了很多;吳宗霖也還是以前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對自己的處境連一點根本的認識都沒有。 最讓人關注的,是吳宗霖和董任瑜最后的對話。 收到獄警“探視時間只剩最后五分鐘”的手勢時,董任瑜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宗霖……嫂子前兩天在醫(yī)院去世了?!?/br> 吳宗霖的表情出現(xiàn)些變化,“是嗎?” “我從我哥那聽到了些消息,我也知道,你想殺死嫂子的原因……其實是為了救小西對嗎?”董任瑜表情有些黯淡,能看出來這次的探望是她強打了精神來的。 但顯然吳宗霖卻不準備如實回答董任瑜,只是微微聳了聳肩,“現(xiàn)在我的目的還重要嗎?” 擺明是一副不愿多談的樣子。 董任瑜卻沒有在意,只是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仿佛想要一股腦將自己心中的郁意倒出來一般。 “我知道你心疼小西,沒有人不想小西好起來;但你也不應該做出這樣極端的事情,嫂子……怎么說也是我們的親人??!” “小西畢竟是嫂子的親生兒子,你疼小西,難道嫂子就不疼他了嗎?你有沒有想過,小西以后康復,發(fā)現(xiàn)給自己續(xù)命的心臟是自己母親的,他又該做何感想?” 說到最后,董任瑜不自覺帶了些哽咽,“嫂子那么好的人,你怎么狠得下心……” “呵,”吳宗霖終于冷笑出聲,打斷了董任瑜對陳雪的抱不平,“你以為陳雪是什么好人?那個賤人本來就該死?!?/br> 董任瑜一愣,但不管她再怎么問,吳宗霖說完這句話似是打定主意不準備再開口,一直到探訪時間結(jié)束,也沒有再開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