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頁
書迷正在閱讀:我愛種田、jian臣夫人重生后、側(cè)心術(shù)、影帝酷愛撒糖!、閃婚之后、我和小三的男朋友HE了[穿書]、我能摸摸你的財神光環(huán)嗎?、錦門醫(yī)嬌(重生)、最強(qiáng)向?qū)?/a>、春山如黛
但是后來他知道了,對待孩子溫柔,不代表對待對手也同樣溫柔。 皇后站起身,招呼三個孩子:“行了,用膳吧?!?/br> 三元道:“娘娘,我等都是奴才,此行于理不合?!?/br> 皇后笑起來與慕脩有三分相似,溫婉道:“無礙,不過一頓膳食?!?/br> 用餐途中,皇后先給慕脩夾了一塊兒rou,又給宋淮安和三元也夾了rou放在他們的碗里。 宋淮安受寵若驚道:“謝娘娘?!?/br> 皇后笑了笑,搖頭道:“淮安不必拘謹(jǐn),既然是皇兒伴讀,就把本宮宮里當(dāng)成自己家就好?!?/br> 宋淮安垂頭吃飯,不語。 三元故作呆萌,開口道:“娘娘有所不知,淮安可厲害了,上上書房第一天就把太傅大人氣得差點(diǎn)打人?!?/br> 宋淮安眼皮一跳,慕脩顯然沒想到小伴讀哪壺不開提哪壺。 皇后挑起了一邊眉毛:“是這樣嗎?這是怎么回事?” 三元一邊吃飯,心中一邊暗自盤算 身為太子伴讀,當(dāng)以身作則,學(xué)習(xí)就算比不上太子殿下,但學(xué)習(xí)態(tài)度一定要好。 如若不然,根本沒資格當(dāng)太子伴讀。 皇后娘娘為人母,一定不會留一個隱患在太子殿下身邊。 慕脩正在斟酌怎么開口解釋,縱然他心智成熟,可終歸只是個孩子,心眼還太少。 宋淮安抬眼,平靜道:“回娘娘的話,奴才不愛看圣賢書,百無一用是書生,奴才比較喜歡學(xué)武功?!?/br> 用膳現(xiàn)場陡然寂靜了一瞬間。 皇后眼眸落在他身上,摸不清在想什么。 就在三元以為這事要成了的時候 皇后驀然笑了:“也罷,你和三元一文一武,有你們陪在皇兒身邊,本宮就放心了?!?/br> 三元:“......” 慕脩懸著的心倏然落地 宋淮安的視線在三元青白紅交織的臉上晃了一圈 一頓飯吃得幾人心思各異,臨走前,皇后道:“皇兒,你跟淮安先出去吧,三元留下,本宮有事要囑咐。” 慕脩看了三元一眼,眼底難掩憂慮,拘禮道:“孩兒告退?!?/br> 兩人到了院里,彎月已經(jīng)高懸,繁星點(diǎn)點(diǎn)。 很快,三元就出來了,只是眼睛有些發(fā)紅。 沒有人知道皇后對他說了什么,只有他自己。 三人回到東宮,慕脩將宋淮安領(lǐng)到了自己書房 “就在這里抄寫吧。” 宋淮安望著書案上那一大沓宣紙,眉角抽搐道:“一定要抄嗎?” 慕脩道:“一定要抄。” “太傅此人嚴(yán)厲且古板,若是你不抄,這事兒恐怕要被捅到父皇那兒?!?/br> 三元冷笑道:“你有本事頂撞太傅,就一力承擔(dān),別牽連太子殿下?!?/br> 這敵意可以說是絲毫不加掩飾了 宋淮安站在原地,連個余光都沒有給他,不冷不熱道:“你如何知曉我定會牽連殿下?” 三元?dú)獾媚樇t脖子粗:“宋淮安!你這樣遲早會給殿下帶來危險的!市井之徒就是市井之徒!野性難馴……” 眼看更過分的詞匯要從他嘴里脫口而出,宋淮安眉頭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越攏越緊,眼底一團(tuán)墨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濃得化不開。 寄人籬下就得忍受一切,他覺得沒所謂,但是他無法忍受別人在罵他的同時,含沙射影冷嘲熱諷他已經(jīng)喪命的爹娘。 一路從淮北往京城的方向逃難,身上帶的銅板和碎銀很快就被攔路的山匪搜了個遍。 父親身子本來就弱,很快就撐不住了。 最后一口干糧和水,娘也沒有吃,留給了年紀(jì)最小的自己。 他至今午夜夢回還是那個灰頭土臉的女人撐著最后一口氣的模樣 一雙鳳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骨瘦如柴的手緊緊箍在他的手上,對他說 “娘只有一個字留給你……” “善?!?/br> 宋淮安泥濘不堪的面龐上唯有那一雙與女人極其相似的眼里有光亮,淚光在眼眶中滾了一圈,他嘶啞著嗓子:“娘……” 女人勉強(qiáng)笑了笑:“娘留給你這個字是要你……與人為善,天災(zāi)人禍?zhǔn)俏覀兊拿?,娘要去找你爹了……?/br> 兩顆guntang的淚水砸在她的手背上,宋淮安濕了眼睫,眼淚在臉上滑出兩條白道子 他哽咽著:“娘……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五指攥得愈發(fā)緊,似要拼盡渾身的力氣留下母親 女人感受到了手上傳來的力氣,也能感受到他強(qiáng)烈的恐懼和無助,她想像往常一樣將孩子擁入懷里,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她只能顫顫巍巍抬起另一只手臂,撫上少年柔軟的鬢發(fā):“娘對不起你……淮安……不要害怕,終有一日,你也會遇到生命中除了爹娘以外……最重要的……人” “娘——” 長時間沒有進(jìn)水的嗓子讓他連嘶吼都做不到 淚水奪眶而出,直到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淚,整個人嚴(yán)重脫水。 他用樹枝做了一個簡單的筏子,將母親尸身放在上面拖著一起走。 一路走啊走,水糧早就盡了,就在他快渴死的時候。 上天像跟他開玩笑一樣,那一夜下了傾盆大雨。 他跪在官道上望著天,眼底是猩紅色,面前是母親早已僵硬的尸身。 雨水從輕輕飄在臉上變成大顆大顆砸下來,順著微張的唇縫流進(jìn)嘴里,混著臉上的泥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