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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中 宋淮安懶洋洋倚靠在美人榻上,往嘴里丟著進貢的水果,眸子落在一處。 小皇帝坐在龍案后面,皺著眉頭冥想片刻,依舊毫無頭緒。 他側頭看向一旁侍奉的趙承德,道:“這處偏殿叫什么好?趙公公,你有何見解?” 趙承德弓下身子,滿臉汗顏:“陛下,這你就為難奴才了,咱家一個做奴才的能有什么見解?!?/br> 小皇帝道:“有什么想法大可說出來,朕恕你無罪!” 趙承德欲哭無淚:“回陛下的話,奴才真的沒有什么拙見,求皇上放奴才一碼!” 宋淮安看不下去了,笑瞇瞇道:“殿下是自己想不出來了吧?” 慕脩的意圖被戳破,他瞪向宋淮安:“胡說八道!朕會想不出一個名字?” 宋淮安撇了撇唇:“臣失言了,那殿下自己想?” 慕脩臉色一青,嘴唇抿得死緊 宋淮安逗他逗夠了才從榻上起身道:“不如讓臣為殿下獻上一個吧?” 慕脩松了口氣,趕緊道:“愛卿請講?!?/br> “這偏殿離皇上您的寢宮如此之近,日后必然是要給陛下最寵愛的妃子住的,話本里經常寫情人間耳鬢廝磨,鸞鳳和鳴,不如就取鸞鳴二字如何?” 宋淮安滿懷期待的等著慕脩夸他,卻沒想到夸獎沒等到,慕脩的臉當下就沉了下來 “趙公公,傳朕旨意,日后任何人不得為丞相從宮外采買民間話本,如有違反,以抗旨不尊之罪論處!另外將他書房里殘余的話本全部搜出來燒掉!” 宋淮安先是一怔,那時候的總歸也不過才剛及弱冠,頓時急了 “誒?殿下!趙公公留步!” 趙承德為難的看了一眼慕脩冷凝的臉色,慕脩視而不見。 宋淮安一把跪在龍案側面,拽住慕脩龍袍的袖子,哀嚎道:“殿下不要??!那些話本是臣的命根?。男∨惆槌奸L大的!要不還是燒臣吧?話本都是無辜的啊!” 趙承德沒眼看,丞相大人在外高潔如蘭,在陛下面前是面子里子掉一地都懶得撿的人。 慕脩垂下眼睫看他,冷冷道:“從小陪伴你長大的是朕!” 宋淮安一噎,附和道:“是是是,是陛下!臣又失言了” 慕脩涼涼道:“愛卿這張嘴時常失言,不如朕賞賜你一瓶啞藥,以后都不必用這張嘴說話了如何?” 趙承德退開幾步,臉上有幾分笑意。 聽見皇上這么說,他就放心了 反正從丞相大人幼時入東宮開始,陛下十天有八天都在嚷著要賜死他,事實上卻是丞相大人但凡有個感冒高熱之類的,陛下又恨不得把整個太醫(yī)院的御醫(yī)捆過來寸步不離的守著丞相大人。 或許這就是兩人特殊的相處方式。 宋淮安心中一陣悲戚,:“陛下前日才要賜死臣,今日又要毒啞臣,為什么受傷的總是臣?” 慕脩瞥他一眼,道:“你少說話,朕就不讓你受傷?!?/br> “哦?!彼位窗蚕袷窍胪耸裁?,意外乖巧的應下 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放開了他的袖子。 半柱香后,趙承德憋笑 慕脩陰沉著小臉抬起頭,望向正坐在窗欞上,手中‘咔咔’剝著堅果的宋淮安。 “宋淮安,朕要賜死你!” 宋淮安茫然回頭,下意識問道:“殿下您吃嗎?這堅果挺好吃的....我” 他的話音在大腦反應過來慕脩剛剛說了什么的時候戛然而止,懵逼道:“又要賜死臣?臣沒說話啊” “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要不然朕就燒了你的話本。” 這下子宋淮安老實了,他躺到了美人榻上 只是沒能安靜一炷香,慕脩的筆尖又停住了,因為那人又嚎開了。 宋淮安招了招手,叫嚷道:“哎哎哎,趙公公!孤快死了!腿抽筋了!快過來幫孤揉揉!” 慕脩沒好氣的看他疼得冷汗都快出來了,朝趙承德擺了擺手 “去給他揉揉?!?/br> 趙承德應道:“嗻?!?/br> 趙承德的手法非常好,宋淮安的腿很快就不疼了。 他得寸進尺道:“趙公公,麻煩也給孤揉揉肩背吧?孤這些日子處理國務可累了” 慕脩看了看自己龍案上,朝中有三分之二點五的奏折都在自己這里,他居然說他處理國務累著了? 皇帝陛下對于他這種不要臉皮的行為嗤之以鼻 趙承德見皇上沒反對的意思,笑著應道:“奴才領命。” “啊~舒服,再用點力!” 萬籟俱寂的皇宮,一聲呻丨吟從御書房中泄出 余音繞梁,令人遐想連篇 外面守夜的宮人紛紛面面相覷,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驚恐 ‘啪!’ 慕脩將手中折子往龍案上一摔,一張俏臉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漲得通紅。 “朕問你是不是活膩了!” 趙承德嚇得一抖,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宋淮安偏頭看向慕脩,頗為無辜道:“殿下怎么了?殿下是不是也想按按肩...噢我知道了!是不是又有老迂腐參孤?!那群老頑固就是心里不平衡孤!” 慕脩的臉和耳根紅得厲害,脖子都逐漸染上一層粉色,他指向一摞高高堆起的折子,譏諷道:“這還用問?看見沒,那一沓全是參你的!你要再叫幾聲,朕保證明天整個御史臺所有的折子都是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