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磊：“…………”

    林歲歲忍不住笑了一下。

    ***

    國際飯店會議中心。

    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

    他們大多是上流社會的大佬們，一見到林歲歲，眼神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他們大多數(shù)都參加了林景涯和梁彤的訂婚喜宴, 圍觀了一場家族狗血。

    林歲歲低了低頭。

    安安一直挽著她的手，對她輕輕一笑, 又眨了眨眼：“等一會兒, 給你一個驚喜~”

    “什么驚喜？”林歲歲問, “我們來這里干什么？嚴(yán)總?cè)ツ睦锢玻俊?/br>
    “他去幫我們領(lǐng)號碼了?！卑舶舱f，“這里是嘉德春拍的‘大觀之夜’，簡單來說就是拍賣會，你沒來過吧？”

    林歲歲立刻搖了搖頭。

    “所以啊，我們就想帶你來玩玩——”安安說完，就對不遠(yuǎn)處領(lǐng)完號碼的嚴(yán)磊招了招手，她接過兩個號碼牌，自留一個，分給林歲歲一個。

    林歲歲拿到“122號”，安安拿到“123”號。

    “這次‘大觀之夜’有哪些比較有實力的競買人？我聽說上個月在香港的一場私人拍賣，一幅沒什么收藏價值的爛畫拍到了1.5億港幣，這什么扯淡的成交價？”安安不滿地吐槽，“當(dāng)年李棠舟拍張大千的《紅拂女》才7130萬rmb?！?/br>
    “…………”嚴(yán)磊嘆了口氣，“李棠舟拍走你心愛的《紅拂女》，你都念叨好久了……”

    林歲歲聽不懂拍賣，但她能聽懂?dāng)?shù)字，她已經(jīng)猶豫了：“我要不先走了？”

    “不行不行，今天你是主角，你怎么能走？”

    林歲歲頭疼的很。

    這種場合，她怎么可能是主角呢？

    他們?nèi)齻€人坐到了第三排的左手邊的座位，時不時有人過來與他們寒暄了幾句。

    七點三十分。

    嘉德春拍大觀之夜正式開始。

    主持人在臺上拿著話筒宣布著拍賣規(guī)則和注意事項。

    沒什么人仔細(xì)聽那些早已不知聽過幾百遍的死板規(guī)定，但這些程序卻不得不走，一條都不能少。

    只有林歲歲一邊吞著口水，一邊仔細(xì)聽著。

    七點四十五分。

    拍賣師接過話筒。

    第一件拍品開始競拍。

    連續(xù)四件文物藝術(shù)品，安安沒什么興趣，連牌子都沒有舉一次，嚴(yán)磊倒是隨大流舉了幾次。

    而隨著牌子舉起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落槌時的價位越加越高，會場的氛圍越來越熱烈。

    第一個小高潮出現(xiàn)在李可染的《井岡山》。

    起拍價3500萬，加價幅度50萬。

    舉牌子的人爭先恐后，可絕大多數(shù)人的目的并不是在于拍得這件拍品——進入最終競爭的競買人，最多也就四五個。

    第一輪就舉到了7500萬！

    “7500萬第一次……7500萬第二次……”

    就在這個時候安安今晚第一次舉起了她的牌子。

    林歲歲驚訝地看著安安。

    立刻就有人跟著舉了牌子。

    交鋒逐漸進入焦灼，直到競拍價格跨入1億大關(guān)。

    林歲歲拉著安安的胳膊，小聲說：“太夸張了吧……”

    “不夸張。”安安說，“這才哪到哪啊……”

    但是安安不再舉牌了。

    最終是87號以1.265億的成交價競拍到了李可染的《井岡山》。

    接下來又拍了兩件成交價在1000萬左右的拍品。

    全場最大的歡呼聲出現(xiàn)在明星拍品《鷹石山花圖》閃亮登場的時候——十年前這幅潘天壽代表作就在嘉德春拍拍出了1171.5萬，當(dāng)時就創(chuàng)下了潘天壽市場拍賣紀(jì)錄。

    而今這幅作品究竟可以拍到多少，無數(shù)人拭目以待、翹首以盼。

    潘天壽的《鷹石山花圖》起拍價就定到了6800萬。

    現(xiàn)場加價熱烈，不少人都是奔著它來的，很快便達(dá)到9000萬，繼而突破1億。

    1億之后競拍的熱度居高不下。

    1.1億。

    1.2億。

    ……

    1.5億。

    “1.58億第一次……”

    安安毫不猶豫地舉起了牌子。

    隨后便有人跟上。

    太瘋狂了……

    林歲歲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種氛圍，她不停地整理額發(fā)，手臂都冒起細(xì)汗。

    激烈地你來我往——十幾分鐘的時間，牌子已經(jīng)起起伏伏了幾十次。

    場內(nèi)時不時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掌聲。

    參與競拍的人越來越少，每舉一次牌子，現(xiàn)場就是一陣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雷鳴。

    1.9億。

    ……

    2億！

    林歲歲拍著胸口，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了。

    但是！

    更加讓她喘不過氣的事發(fā)生了——

    突然一個身影坐到了她旁邊的空位上。

    她轉(zhuǎn)過臉一看，驚道：“石晉樓？”

    石晉樓在璀璨的華光之下沖她微微一笑，然后握著她捏著號碼牌的手，猛地舉了起來。

    “好！122號小姐！2.2億第一次！”

    林歲歲嚇得臉都白了，對石晉樓說：“你瘋啦？！”

    石晉樓進場的時候，本來就已經(jīng)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而他幫林歲歲舉牌的時候，大家的掌聲更加熱烈了！

    安安隔著林歲歲對石晉樓說：“石老板，就等你了，你可太慢了吧？差一點《鷹石山花圖》就是我的了~”

    安安的話音未落，立馬又有人舉牌了！

    拍賣進行到如此白熱化的地步，拼的不光是誰更財大氣粗，更是誰的心理素質(zhì)更強——在你放棄舉牌的時候，你的競爭對手可能下一輪也準(zhǔn)備放棄。也許只要再多50萬，你就會成為最后的標(biāo)王。

    石晉樓顯然沒有要退縮的痕跡。

    2.2億！

    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去在意這件拍品的具體價值，即便此刻落槌，它也是一個破紀(jì)錄的成交價——反而更多的人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在用牌子撕咬對方的競買人身上。

    林歲歲都快要急哭了：“我沒有錢，不要再舉了！”

    “我有。”

    石晉樓丟下這樣兩個字，他握住林歲歲的手，再一次舉起牌子！

    《鷹石山花圖》已經(jīng)被競拍到了2.3億！

    林歲歲有些激動地說：“別拍了！我不想要……”

    石晉樓似笑非笑地看了林歲歲一眼，與此同時又幫她舉起了牌。

    距離這幅藝術(shù)品開拍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競拍價已高達(dá)2.42億！

    “2.42億第一次……2.42億第二次……”

    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落槌的瞬間，又有人舉起了牌子！

    2.425億！

    毫無疑問這已經(jīng)是一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天價了！

    排山倒海般的掌聲拔地而起！

    “2.425億第一次……”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石晉樓和林歲歲——

    林歲歲抱住石晉樓的胳膊，對他撒嬌，可憐巴巴的樣子：“我求求你，不要再發(fā)瘋了……”

    石晉樓笑了一笑，不負(fù)眾望地慢慢舉起牌子。

    2.43億！

    林歲歲終于哭了出來，她能感覺到無數(shù)注熱烈的視線從四面八方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2.43億第一次……2.43億第二次……2.43億第三次……”

    落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