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不會是前臺小姐聽錯了吧？

    “那個……”連歡猶豫了一下說，“這位小姐, 你確定石總是讓我們……上去嗎？”

    前臺小姐秒回：“是的, 黃秘書說的很清楚?！?/br>
    連歡：“…………”

    ***

    到了指定樓層。

    電梯門一打開——

    迎面走過來的便是石晉樓的黃秘書, 曾經(jīng)給林歲歲和周圍的朋友送過禮盒的——他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樣子和石晉樓的風格簡直如出一轍。

    黃秘書趕忙走了上來, 畢恭畢敬地喚：“林小姐。”又看向連歡，禮貌一笑, “連小姐。”

    連歡徹底驚呆了……

    黃秘書她當然知道?。∈瘯x樓身邊最出名最得力的助手秘書,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連歡立刻走了上去, 笑呵呵地說：“黃秘書, 您好您好，好久不見了。”

    黃秘書先注視著林歲歲，好像在報告似的：“里面還在開會, 報表好像出了點問題, 石總心情不太好, 嚴總也不敢多說什么——”

    然后他才和連歡交流了一句：“距離上次日本偶遇也就只有三個月而已，不算很久吧？”

    連歡：“…………”

    這天聊的好像有點尷尬。

    林歲歲瞟了連歡一眼。

    連她都替連歡覺得尬，更不要說對方本人了_(:3」∠)_

    黃秘書笑了一笑：“這邊請——”

    這個樓層沒什么員工在，都是管理層，此刻又在會議室，就相對比較清靜。

    到了走廊的盡頭，黃秘書輕輕敲了敲會議室的大門：“是我，人已經(jīng)帶過來了。”

    黃秘書的報告并沒有改變什么，會議大門的兩側仿佛都陷入靜止——他們?nèi)齻€無話可說，會議室里顯然有人說話，但因為隔音效果過于良好，林歲歲他們在外面什么都聽不到。

    半分鐘之后，會議室的大門從內(nèi)而開——

    林歲歲等三人自然而然地往旁邊讓了一下。

    一個個光是從外表看就知道一定是社會精英、成功人士井然有序地走了出來。

    他們路過林歲歲的時候不約而同地瞟過一眼，有個別不太好意思的就假裝在看手中的文件夾，其實在偷瞄林歲歲。

    林歲歲輕輕吸了口氣。

    等到會議室中的人們都走得差不多了，黃秘書才領著林歲歲和連歡走了進去。

    偌大的會議室中只剩下兩個人了——石晉樓和嚴磊。

    黃秘書轉身退出、關門——他將人帶到就完成任務，不會多停留一秒礙老板的事兒。

    嚴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打破平靜：“……你們？不在下面片場呆著，跑到這來干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連歡嬌笑了起來，走到嚴總的旁邊，親密地攬上對方的胳膊，聲音里十個加號：“嚴總~”

    林歲歲：“…………”

    這算是先發(fā)制人嗎？

    她垂眸，看向石晉樓。

    她立刻撞上對方的目光，原來對方正在注視著她。

    一支鋼筆在他的指尖靈活地轉動。

    林歲歲將視線從石晉樓挪到嚴總和連歡的身上：“原來如此？我萬萬沒想到，連歡的‘后臺’來頭這么大的？”

    在今天之前，她確實沒有想過連歡的“后臺”會是嚴總。

    她一直相信聞美喬和她經(jīng)紀人的八卦——連歡的“后臺”是石晉樓。

    但是……

    現(xiàn)在反而證明了連歡的“后臺”就是石晉樓！

    因為嚴總和石晉樓是一伙的，下令捧連歡，給連歡頂級資源，一定是出自石晉樓之手沒錯來了……

    嚴總立刻笑了一下：“林小姐，你這怎么話說的？”

    他身旁的連歡頗為挑釁地說：“本來我很想低調(diào)的，但今天被你知道了，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是的，你沒看錯，嚴總和我在一起——所以，請你明白什么叫做先來后到，請你培養(yǎng)一下羞恥心！你長得也不丑，干什么要惦記別人的男人？小小年紀不學好？不要這樣給你的大學蒙羞，可以嗎？”

    “啪嗒——”一聲脆響。

    在場三個人都將目光投向了石晉樓。

    只見他指尖的那支鋼筆輕描淡寫地掉到了辦公桌面上。

    嚴總已經(jīng)意識到事情似乎不太妙了，他看向連歡，嚴肅地說：“閉上嘴！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連歡難以置信地看著嚴總，“你……你生氣了嗎？”

    嚴總眉心一皺，完全是老板對員工說話的口氣：“我當然生氣！”

    “你……”連歡慢慢地松開嚴總的胳膊，又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嚴磊，你為什么和我生氣？我哪做的不對嗎？”

    她立刻反應了過來，指尖顫顫巍巍地指向林歲歲：“……為了她嗎？”

    “是！”嚴總挑了下眉，“就是為了她！如果不是為了她，我讓你閉嘴干什么？”

    連歡有點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林歲歲不想再看連歡的蹩腳演技，對方想怎么感動嚴總是對方的事，和她無關。

    樓下片場還有她的老板和一大堆同事在呢，要是她和連歡不回去，怕是大家一直不會開工的。

    “嚴總，我問你——”林歲歲沒有任何遮遮掩掩，“我勾丨引你了嗎？”

    嚴總嚇得趕緊看了面無表情的石晉樓一眼，磕磕巴巴：“當然、沒、沒有……”

    “好了，我只是想證實，我確實沒有勾丨引你，連歡所說的一切都是造謠！”林歲歲瞪向連歡，攤了攤手，“不是說好了找嚴總問清楚的嘛？這下嚴總親口說了，連歡，你是不是要為你對我憑空‘造謠’‘誹謗’一事道歉？！”

    連歡想都沒想就說：“讓我給你道歉？你想得美！”

    嚴總手一抖，立馬又看了石晉樓一眼，同時呵斥連歡：“連歡！是不是我最近太慣著你了？！”

    “…………”連歡啞口無言。

    算是用沉默表達了她的態(tài)度。

    “我要下樓了。”林歲歲轉過身，臨走之前毫不客氣地說：“管好你們的人！”

    ——這個“你們”用的太精髓了，甚至不動聲色地將石晉樓也一同數(shù)落了進去。

    “哎——”嚴總甩開連歡，繞過辦公桌，追了林歲歲幾步，“弟妹、弟妹，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康苊谩?/br>
    連歡內(nèi)心一抖。

    ……弟妹？

    ***

    林歲歲獨自回到片場。

    大家看她情緒不太好，都以為她被連歡給狠狠地欺負了，沒人敢上來說話。

    就聞美喬詢問了她一下：“怎么樣？沒事吧？”

    林歲歲輕笑著搖了搖頭：“我能有什么事啊。”

    聞美喬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她，沒說話。

    隨后連歡也回到了片場，她沒有過來再找茬兒。

    劇組的人員都是常年在娛樂圈里混的老油條，已經(jīng)默認翻頁的事自然沒人會再提起。

    導演通知各個部門準備。

    只是連歡的目光幾乎沒有從林歲歲的身上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晨不愉快的插曲，今天劇組不到中午就收工了。

    聞美喬提議道：“你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順便送你回學校？或者……回家？”

    林歲歲笑了笑，婉拒道：“真的不用啦，我自己坐地鐵就好了?！?/br>
    ***

    林歲歲確實回了學校。

    但她沒有回宿舍，更沒有去系里導員那邊辦留校手續(xù)，她只是去了圖書館。

    她的背包中隨身攜帶了她的一個用來做分鏡頭劇本的草稿本。

    暑假的大學校園中行走的同學就很少，到了圖書館人就更少了。

    林歲歲借了兩本工具書，找了一個靠窗的角落，這一個區(qū)域?qū)W習的同學都沒幾個。

    她聚精會神地開始寫分鏡頭劇本。

    她寫了一頁又一頁、一頁又一頁，不知道寫了多少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到這一片區(qū)域中僅有的幾個同學發(fā)出驚嘆的竊竊私語聲。

    林歲歲微微抬起頭。

    見到一個高挑的男人捧著一本書走了過來。

    他的步姿非常優(yōu)雅，偶爾翻一下書、推一下眼鏡，放在大學的圖書館里，那簡直比校草還要更加“校草”！

    連殷紅的唇色都不那么艷了，在明媚的陽光下，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然后，“校草”站到她的面前，一副漫不經(jīng)心地樣子，嗓音又低又磁：“……同學，這里有人嗎？”

    林歲歲立刻低下頭。

    “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當沒人了？”

    他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