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他眉頭擰緊,“!為什么你總是要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來影響我們的生活?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人查到我身上,那個人就當(dāng)是從來沒有在世上出現(xiàn)過,我們依然好好過我們的?!?/br> 又是這樣的話! 方晴真是怒了,一把將他推開和他拉開一些距離!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和他的三觀已經(jīng)完全不在一條線上了,一條人命卻被他形容得這么不值一提,她還妄想勸他去自首,那簡直就是笑話。 方晴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才道:“你出去吧,我和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說的了,我不會嫁給一個殺人犯。” “殺人犯?”他輕聲重復(fù),他面色越發(fā)凝重下來,卻沖她笑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一個殺人犯嗎?我們之前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又算什么?” 他向她走過來,渾身透著一種逼人的壓迫感,“我是你的司景哥,你忘了嗎?” 她被他逼得后退一步,面上帶著懼怕,康司景腳步頓住,望著她眼中的懼意他簡直別提有多難過了。 他低頭輕聲笑了笑,從褲包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他將盒子打開,卻見里面躺著一枚做工精良的戒指。 他拿著戒指,目光微瞇,像是在自言自語,“原本想著一直沒有給過你一場完美的求婚。”說罷他自嘲一笑,“如今看來,恐怕這婚也是求不成了?!?/br> 康司景很清楚,這一世沒有白旭堯存在,方姨怕是不會再逼著方晴嫁給他了。而方晴……他簡直不想去看她那張對他抗拒又害怕的臉。 可是他不會就此放手,他如此努力為了什么,就是為了將她據(jù)為己有,所以娶她為妻勢在必得。 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讓她成為他的妻子。 他將戒指慢條斯理拿出來,捏在手指上端詳了片刻才道:“你知道當(dāng)初我為什么殺掉陳仔峰嗎?因為你太在意他了,在意他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在意我,這讓我感到恐慌。”他挑眉輕笑著望向她,“可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也很在意你mama。” 明明是對她笑著,可是方晴卻感覺自尾椎升起一股可怕的涼意,她望著眼前這張含笑的,讓人熟悉卻又陌生的臉,緩了許久才問他,“你在威脅我?” 康司景沒回答,他直接拿過她的手將戒指給她套上,微低頭在她耳邊道:“不要取下來?!?/br> 再溫柔不過的聲音了,她卻打了個寒顫,她雙手下意識握緊,待要再說話他卻轉(zhuǎn)身離去了。 康司景走得很急,他強忍著轉(zhuǎn)頭看她,生怕看到和前一世一樣的場景,怕看到她一臉慘白就像是遭遇到重大打擊的樣子。 他無可奈何了,只能如此。 最終方晴還是嫁給了他,就像前世一樣,她不哭不鬧和他結(jié)了婚,非常乖巧的和他一起回到他為她買的別墅里。 只是在進入婚房之后,一直安靜的女人卻直接將婚紗頭套扯下來,一臉嘲諷沖他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新婚之夜,明明是一個男人一生最得意瀟灑的時候,可是此刻望著他的新娘,他身體卻僵硬下來,腳步突然變得沉重,他連抬一下都不能。 她一臉嘲諷,目光透著冷意,他恍惚了一下,感覺似乎看到了前世的那個她,好像也是這樣,新婚之夜對他也是一臉冷淡,可是現(xiàn)在,她在冷淡之外還帶著嘲諷。 為什么會這樣呢?明明他已經(jīng)努力將一切都改變了,為什么她還是這樣?那個男人不存在了,所有可以讓她離開他的威脅都已經(jīng)鏟除了,可是為什么到頭來還是這個樣子? 明明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明明她是那么依賴他信任他,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強烈懼怕前世的悲劇再一次發(fā)生。 這些年來,不管遇到什么困難他都能輕松解決,他比前世還要穩(wěn)重,比前世還要強大,可是現(xiàn)在,一向淡定自若的他卻完全無法控制那種恐慌的感覺在心頭蔓延,他慌慌張張跑過去抱住她,抱得很緊。 他聽到他變調(diào)的聲音對她說:“你不要這樣看我,媚兒,我會對你好的。我會疼愛你,會照顧你的。剩下的事情你都不要想了,你就好好做我的妻子好不好?就像我們以前一樣?!?/br> 方晴下意識想要推開他,可是察覺出他的異樣,她的動作就這樣頓住,他似乎很無助,就像遭遇了什么重大的挫折,她從未看過他這個樣子。 他真是可恨,不把人命當(dāng)一回事,威脅她嫁給他,可是這樣患得患失的樣子又是如此可憐。 她想著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美好,她閉上眼,她也很無奈,不知道該怎么辦。 康司景將她打橫抱起放上床,她的身體依然是他熟悉的柔軟,他完全無法自控,不想給她說話和拒絕的機會便開始吻她。 而她也和前世一樣非常乖巧,沒有拒絕他。 他和她的婚姻生活就這樣開始了,多多少少還是和前世不一樣的。雖然他很多時候和她躺在一起依然毫無節(jié)制,雖然她還是和前世一樣不怎么搭理他,可是最起碼她不像前世對他那么冷淡,偶爾還是會和他聊聊天,只是聊天的內(nèi)容基本都是勸他去自首。 他也不生氣,每當(dāng)這個時候就抱住她吻她,用熱烈的行動打斷她要說的話。 總之一切都沒有太差,更重要的是,她沒有和前世一樣和他提過離婚的問題,這對他來說就夠了。 只是希望她能呆在他身邊,只希望她不要離開他而已。 他相信她總有一天會看到他的好的,也相信她總有一天會理解他對她的良苦用心,從而接受他的所有。 結(jié)婚之后她和前世一樣還是經(jīng)常找理由在學(xué)校住,可是他卻不想像前世一樣由著她。他得到了她,和她多分開一刻都感覺不舒服,所以每每她在學(xué)校住的時候他都會用各種辦法讓她乖乖回來,要么就是讓方姨給她打電話,要么就直接找到她的學(xué)校。 每當(dāng)這種時候她就很氣惱,和他吵,而他就笑呵呵的等她發(fā)泄完,再抱著她好好寵個夠。 日子就這樣過去,兩人的夫妻生活雖然不如其他夫妻那樣甜蜜,但也不算太壞。 一轉(zhuǎn)眼,方晴大學(xué)畢業(yè)。她找了一家日企上班,工資待遇還不錯,她也很喜歡,只是在這邊上了一段時間之后,她的一些男同事卻相繼出現(xiàn)問題——她在這邊上了半年班之后她部門的男同事幾乎就走光了。 方晴很清楚,這一切多半是康司景在背后作用。 他雖寵她,疼愛她,對她溫柔備至,可是暗中卻各種限制她的自由。這種被控制的感覺讓方晴很不舒服,尤其每每一想到和她睡在一起的男人有著不為人知的冷漠和殘忍,她就更是覺得心底生寒。 最終,她終于抵不住這種壓力,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想出去散散心。 康司景聽說她要出去散心倒是沒有反對,只是卻沖她道:“你等我?guī)滋?,我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便陪你去?!?/br> 方晴不耐煩道:“我就想一個人出去靜一靜,并不想人陪著?!?/br> 他蹙著眉心,一臉凝重道:“可是我擔(dān)心你一個人出去有危險,要不這樣吧,我派幾個人跟著你?!?/br> 她之所以想出去散心就是想要脫離康司景的掌控,所以一聽到他說要派人跟著她就更是煩躁,完全無法自控沖他怒聲道:“我說了我要一個人靜一靜,一個人,你明白嗎?!” 她一急起來康司景也跟著急了,忙道:“好好好,一個人就一個人,我不派人跟著?!迸滤鷼?,他又忙過去摟著她安慰道:“你別急,有什么話好好說。” 她每次生氣的時候他就這樣,抱著她很溫柔的哄她,不管她怎么跟他發(fā)脾氣他都很有耐心,每每這個時候她都無法將這個康司景和那個殺了人又冷漠殘忍的康司景聯(lián)系在一起。 被他這樣抱著,剛剛焦躁生氣的心突然一下子平靜下來,這種被他安慰到的感覺讓方晴很無措。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康司景,你知道嗎,我最近經(jīng)常做噩夢,我……” 他摸摸她的頭,柔聲安慰:“好了好,出去散散心也好,我不跟著,讓你一個人靜一靜?!?/br> 方晴一時間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而康司景便趁勢將她打橫抱起放上床,他握著她的雙手放到頭頂,迫不及待開始解她的扣子…… 第56章 幾天之后方晴就出發(fā)了,她選擇的地點是峨眉山。她打算徒步爬上山頂,她看了一下攻略,徒步上山要經(jīng)過那幾個很著名的景點的話可能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到山頂。 反正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也不急。在上山的時候她遇到一群同樣徒步山上的旅客,方晴便和他們結(jié)伴,其中有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和她比較聊得來,,他是在校大學(xué)生,很喜歡攝影,方晴偶爾也會讓他幫拍拍照。 兩天之后她們一行人爬到山頂,這一路走來雖然很累,但方晴卻感覺很充實,尤其來到山頂,望著腳下翻滾的云層和金頂?shù)娜粘?,她只覺得整個人好似被洗滌過了一樣,感覺渾身輕松。 那少年叫阿鵬,她不想錯過日出時的美景,所以讓阿鵬為她拍幾張照片,阿鵬手法很專業(yè),一邊拍照一邊教她擺pose。。 此刻方晴就站在山頂上,她所在的位置正對著纜車的方向,在擺了幾個pose之后方晴無意間一抬頭就看到有個熟悉的人影自纜車所在的方向而來。 清晨時分,威風(fēng)拂面而來,金頂?shù)娜粘雎湓谌松砩?,暖融融的,稍微有一點灼人。 那人一身黑色休閑裝扮,黑色衛(wèi)衣被搭在肩膀上,臉上架著一個墨鏡,看上去酷帥十足。 他的衣著很簡單,然而他似乎就是天生引人注目的存在,即便只是簡單的衣著,可是卻依然那般耀眼引人注目。 只是方晴看到他走過來,一顆心卻沉了沉。 阿鵬察覺出她的異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康司景已走到跟前,他摘下墨鏡沖方晴溫柔一笑道:“玩得開心嗎?” 阿鵬一臉詫異,“你們認識?” 康司景這才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同于他那種引人注目卻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場,他本人卻非常有禮貌,沖阿鵬頷首一笑道:“我是他的老公?!?/br> 阿鵬愣了愣,隨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神態(tài)憨憨的道:“原來是方j(luò)iejie的老公?!?/br> 康司景沖她笑了笑,沒再說話,長臂自然摟著方晴的腰道:“走吧。” 方晴住在山腰上的一戶農(nóng)舍里,和康司景一前一后進了房間,方晴便拿開他放在腰間的手問道:“你怎么來這邊了?” 她眼底隱含怒意,態(tài)度透著冷淡,康司景被刺了一下,他也有點生氣,他千里迢迢過來找她卻被她這樣對待。但是見到她的開心已讓他將什么都忘了,他不想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事情上,便走過去從身后抱住她道:“我很想你,沒有你在我睡不好覺,所以就過來找你了。你呢……”他湊到她的耳根處輕輕咬著她的耳垂,“你想我嗎?”不等她回答他又道:“不過,你有人陪著大概是不會想我的?!?/br> 方晴明白康司景對和她接觸的異性都非常防備,她怕他會誤會阿鵬,便沖他道:“我和阿鵬就只是結(jié)伴同行而已,他偶爾幫我拍拍照,沒有別的?!?/br> 他輕笑一聲,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道:“我隨口一問,你緊張什么?” 他將她扳過身來正對著她,額頭蹭在她的額頭上,帶著一種眷念,“我真是想你啊……”慢慢蹭到她的唇邊,一低頭就含住她的唇。 一晚火熱。 只是方晴發(fā)現(xiàn),這一晚的康司景比平時更為激烈一點,方晴很了解這個男人,再聯(lián)想到剛剛他所說的話,她便留了心眼,做完便假裝睡著,果然大概半夜的時候她感覺康司景起身出了門。 她猛然驚醒過來,便也穿上衣服悄悄跟著他出門。 農(nóng)舍后面有一片竹林,她看到康司景進了竹林,她小心翼翼跟上去,卻見那竹林中已經(jīng)站了一群人,這群人手中舉著火把,她認出其中一個是晉陽,其他的人想來應(yīng)該是康司景的保鏢。 方晴稍微湊近一點,這才發(fā)現(xiàn)被這群人圍著的地方,正有一個人跪坐在地上,他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衣服也被打得破爛不堪,方晴辨認了一會兒才認出他是阿鵬。 康司景慢條斯理走過去,阿鵬一看到他過來便急忙膝行到他身邊道:“康先生,康先生饒命啊,我對康太太真的沒有什么非分之想?!?/br> 火光映照著,她能清楚看到康司景的表情,便見他神色淡淡的接過晉陽遞過來的相機,隨手翻著相機上的照片,仿若閑聊一般道:“我老婆的照片可不少啊,這些照片都是趁著她不注意偷拍的吧?” 阿鵬畢竟還是個沒有社會經(jīng)驗的學(xué)生,被人揍了一頓便已經(jīng)怕得不行了,此刻便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我只是拍風(fēng)景的時候沒注意將康太太拍進去了而已?!?/br> 康司景將相機扔到一旁,他半蹲下身,一手捏著阿鵬的臉逼迫他抬頭與他相對,他嘴角含笑,眼底卻有寒光浮現(xiàn),他慢條斯理的語氣,卻透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危險。 “有心還是無意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只是我一想到或許在黑夜中你獨自一人望著這些照片的時候會浮想不太好的事情我的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br> 他將空著的那只手往旁邊的保鏢跟前一伸,他們便非常有默契的將一把刀子放在他的手心上。 阿鵬一看到這閃著寒光的刀子更是嚇得瞪大了眼睛,連連求饒道:“放過我把康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br> 康司景卻沒有說話,他站起身來繞到阿鵬身后,一手扯著他的頭發(fā)迫使他露出脖子,一手握刀比在他的脖頸上。 火光映照著他的容顏,卻見他嘴角微勾帶著笑意,一雙眼睛卻冰冷得毫無溫度,即便火光跳躍也依然照不進去。 方晴只覺得好似被雷劈了一下,她急忙跳出來大叫道:“你助手!” 然而還是來不及,便見康司景握刀的手矯捷一拉,鋒利的刀子從他脖頸上劃過,頓時便從傷口中噴出一股血來,阿鵬雙眼一番,當(dāng)即便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方晴已被這一幕完全嚇傻了,真的無法想象康司景竟毫無憐憫之心就那樣割破一個人的脖子。 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殘忍的畫面,她內(nèi)心受到極大的沖擊,她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誤入了一個非??膳碌牡胤?,這里光怪陸離,根本不是她所生活的世界。 康司景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出現(xiàn)了,看到她慘白著一張臉就像是受到舉到?jīng)_擊的表情,他來不及多想,將刀子扔下便向她走過去。 然而看著靠近的人,方晴卻尖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 他不是康司景,他不是人,他是個怪物,可怕的怪物! 她腳步太急,轉(zhuǎn)身之時絆倒了泥土直接摔在地上,康司景走過去急忙將她抱起來拉到懷中抱著,他一手捂著她的眼睛,一手拍著她的后背安慰:“聽我說,不要害怕,你只是在做夢,醒來就好了?!?/br> 方晴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她猛地將她推開,逃也似的回到了農(nóng)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