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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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綠梅的耳朵就難受了,她瞥了一眼外邊,一臉不快道:“什么仙姑!明明你與你同一日出生,你還早她兩年,你出生那日不也天降祥瑞么,怎么偏她這個后來者有這個名聲!” 郭初雪放下棋子,素手收進(jìn)袖口,微微皺眉,沖蘇綠梅柔聲道:“好了,渾說什么呢!她有高僧批命,我又沒有,各人有個人的命,爭也爭不來?!?/br> 誰讓她爹只是區(qū)區(qū)太常寺卿,生來帶著祥瑞之兆又有什么用?如何爭的過穆筠嫻娘胎里帶出來的好福氣。 蘇綠梅哼哼唧唧道:“偏你好性兒不與她爭,不然誰是仙姑,有眼睛的人難道看不出來?” 蘇綠梅還在磨磨唧唧抱怨,郭初雪已經(jīng)失了神,她的表姐貴為寧妃,多少妃嬪宮人都要跪拜寧妃,可寧妃頭上還有個皇后,就算成了貴妃,皇貴妃,又如何?低人一頭始終是低人一頭。 而郭初雪低穆筠嫻可不止一頭了,只是這樣好的世家,養(yǎng)出來的是只曉俗物的姑娘,真真是浪費(fèi),若是叫她生在國公府里,哪里還有讓別人搶風(fēng)頭的機(jī)會? 握了握拳頭,郭初雪復(fù)又抬起頭來。前半生的事聽天由命,后半生的事,還沒個準(zhǔn)兒呢。 這廂一干人正明里暗里恨著穆筠嫻,原主卻已經(jīng)舒舒服服地坐下來了。 只是國公府的名頭太大,穆筠嫻就是坐也坐的不太安穩(wěn),縱是她旁邊還有杜氏,仍有不知趣的婦人,走過來便問她年芳幾何,讀過什么書,擅長什么繡技。 杜氏聞聲也望了那婦人一眼,雖覺著好似有幾分眼熟,卻是想不起對方是哪家的夫人,丈夫官居幾品。 杜氏身旁的大丫頭如彤沖她搖搖頭,意思是她也不記得——好罷,如彤向來記性好,這丫頭都不記得的人,大抵就不是什么要緊的人了。 穆筠嫻沒注意到如彤和杜氏的眉眼官司,她只曉得那婦人諂媚的笑容實(shí)在叫人不舒服,眼看著對方肥胖的手就要伸過來捏自己的臉,腦袋一歪,便躲開了。 那婦人著實(shí)尷尬了一陣,腦子里想起外界傳言,頓覺眼下一一兌了現(xiàn)。 杜氏擋了那婦人一下,道:“我家姑娘怕生,夫人可別嚇著她了。” 那婦人略有些高聲道:“我不過是問問她平日里喜讀什么書,精于什么繡法,怎么就是嚇著她了?” 杜氏不樂意跟這樣的人周旋,正欲回一句“與你何干”,穆筠嫻先她一步道:“回夫人的話,我平日里喜讀四書五經(jīng),經(jīng)子史集,啊對了,《女戒》也讀一些,繡技的話,我擅長蘇繡湘繡蜀繡,就是粵繡差一點(diǎn),夫人還想知道什么?” 婦人臉上紅白一片,這小娘子分明就是哄她玩么!讀的書先不論真假,她一個小姑娘能會三種繡技?難怪外邊的人都說穆筠嫻嬌縱,倒是一點(diǎn)不假! 婦人沒好氣地走了,穆筠嫻面帶無辜地看著杜氏,小聲問道:“娘,我說錯什么了么?”可她也沒說假話嘛,上述句句屬實(shí)呀! 至于為什么會看《女戒》,就是為了看看前朝都是怎么禍害女子,若是將來有人敢跟她提出和《女戒》有關(guān)的過分要求,她就一拳往對方臉上捶去,打的他眼冒金星! 杜氏道:“你答的很好,下次再有這種人巴結(jié)你,一絲不差地回她!” 穆筠嫻連忙點(diǎn)頭,也對自己的表現(xiàn)甚是滿意。 這時候如彤湊過來了,她對杜氏道:“夫人,方才那夫人好像是寺丞夫人?!?/br> 杜氏眉頭一皺,死活想不起來,只道:“哪個寺丞?” 哪個寺丞不重要,重要的是,寺丞之子前段時間和國公府還有牽扯來著。 如彤道:“就是同六姑娘說過親的那個?!蹦侨照曛龓а诀邆兂鋈ゲ少I一些姑娘家要用的東西,正好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了寺丞夫人,臉?biāo)挥浀?,走路的姿態(tài)和身形倒是差不離。 杜氏頓時火大了,瞪大眼睛對如彤道:“她還敢來找仙仙搭話?!” 自己兒子和人家堂妹的親事毀了,難道不該避嫌么!還嫌穆筠嫻麻煩不夠多么! 這婦人!定是存心的! 穆筠嫻連忙挽著杜氏,在她耳邊道:“娘你別生氣,寺丞是個多大的官兒?哪兒配得上咱家?好賴是她巴著咱們,又不是我要招惹的她,橫豎說不出我的錯兒呀?!?/br> 杜氏這才放緩了臉色,正在這時,外邊似乎鬧起來了,一眾在外看花的姑娘都涌進(jìn)來了,丫鬟們也都魚貫而入。 有個穿比甲的大丫頭款款而來,走到歲羨榮身邊說了什么,便見太夫人嘴角咧著,大笑開來,對眾人道:“我那不孝孫子來了,讓他同諸位見個禮?!?/br> 大明雖開放,也略講究男女大防,遂男客在前院,女客都在后院,但自家男人要入后院正經(jīng)拜見長輩,倒是沒什么干系的,或是在長輩眼皮子底下看著,也不會受人詬病。 廳里靜了下來,次間里玩耍的姑娘們也都出來了,回到了自己家人身邊,沒多久魏長坤便來了。 他穿著一身綢面兒暗紋的束腰長袍,腳踏蝙蝠云紋的金線靴,墨發(fā)高高束起,闊步而行,走路頗有威儀,完全不似二十二三的小郎君,叫人看了生畏。 膽小的姑娘真的就偏過頭去,生怕他余光瞟到了自己。 穆筠嫻屬于膽大的,她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他,想著他身上的風(fēng)塵味——若再叫她聞一次,她保準(zhǔn)湊的近近的,聞個仔仔細(xì)細(xì)才好!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不帶味道的。 魏長坤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歲羨榮跟前,沖太夫人行了禮,請了安。到底是侯府養(yǎng)大的哥兒,就算在邊關(guān)磨煉了三年,依舊貴氣逼人,絲毫沒有鄙陋模樣,加之他身量高大,俊逸冷傲,愈發(fā)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歲羨榮帶著淺笑呵斥了魏長坤,道:“這般嚴(yán)肅做什么?你瞧瞧把小娘子們都嚇壞了!” 魏長坤乖乖溜溜地向眾人賠了個不是。 這般有禮有節(jié),再加上冠有長平侯的爵位,和他出挑的長相,在座的夫人們早就心癢癢了——太夫人把人叫到后院來給她們看看,未必沒有那個意思呢! 一時之間,贊譽(yù)之聲不絕于耳。 杜氏雖未摻和進(jìn)去,也忍不住對穆筠嫻悄聲道:“我瞧長平侯倒是個好的,只是這一兩眼看不出脾性來?!?/br> 真疼女兒的就是不一樣,絕對不會為魏長坤俊美的容顏所迷惑。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見面了,下章更精彩…… 古代文化也不是說全是糟粕,所以原文我寫的是“若是將來有人敢跟她提出和《女戒》有關(guān)的【過分】要求”,提一句,免撕。 最后,下周v,不出意外周四v吧,最遲周五,v當(dāng)天3更,大家要來捧場喲~~(^3^)╱~~么么噠。 明明還在練車的我,是怎么擠的出時間碼字的呀。(t_t)快夸我!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穆筠嫻也打量著魏長坤,哪知道魏長坤賠了禮直起身子,往四周望了一眼,從右邊起,一直搜尋到左邊,似乎目光在她身上定格了一瞬間。 穆筠嫻緊張地繃直了背脊——他在看她! 這感覺就像植物根須追尋水源,葵花向著太陽,錯不了! 魏長坤很快的挪開了視線,好似只是看了賓客們一眼而已。穆筠嫻心如擂鼓,撲通撲通跳個沒停,上次見面,他眼里都沒她,這回怎會多看她一眼? 魏長坤朝太夫人告了別,道去前院招呼客人,便邁著大步子,出了花廳。饒是只留了個背影給人,也叫廳內(nèi)的小姑娘們舍不得移開眼。 廳內(nèi)歡喜者居多,唯有歲羨榮身邊的二夫人潘鳳僵著臉,沒什么笑意。當(dāng)初聽說魏長坤要回來了,二房的人早就心急死了,如今好了,他們擔(dān)憂的場景還是出現(xiàn)了,京城里的人,對這個三年未歸京的年輕侯爺甚是喜愛! 潘氏心如刀絞,她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東西,仿佛一夜之間都崩塌了,而她還要強(qiáng)顏歡笑,裝出高興的模樣,天曉得她有多巴不得魏長坤死在漠北才好! 坐在下邊的穆筠嫻到底是怕自己自作多情了,悄悄靠近杜氏,眨著眼問道:“娘,你說侯爺方才在看誰呀?” 杜氏愣了愣,道:“他不是把大家都看了一眼么?” 穆筠嫻乖乖地閉上嘴,問她娘果然沒有稱心如意的好答案。 離開席時間還早,穆筠嫻待的煩悶了,正巧何敏青從對面走過來,沖杜氏見了禮,便邀仙仙去外邊賞花。 何大人指揮僉事是武將,繼室何夫人是北方人。何敏青面肖其母五分,似其父五分,秀眉大眼,略顯英氣,身量高挑,與穆筠嫻很是合得來,兩個小娘子站在一處也十分讓人賞心悅目。 杜氏當(dāng)即就應(yīng)了,還囑咐道:“仔細(xì)外邊兒冷,你們帶兩個丫鬟去,著不住了就進(jìn)來。” 兩個姑娘甫一出去,杜氏立馬又和別人聊的火熱——這位夫人會打馬吊么?我教你! 穆筠嫻與何敏青兩個一出去,便看見了郭初雪和蘇綠梅兩個早就出了花廳,和一眾姑娘們圍在一起,似是把誰攔下了。 這邊穆筠嫻與何敏青離了長輩,躲到了僻靜處,就原形畢露了。 何敏青挽著穆筠嫻的胳膊,眉飛色舞道:“仙仙,你方才仔細(xì)瞧了長平侯沒,好生威武!” 穆筠嫻瞥她一眼,道:“叫你多念書你不肯念,竟只用‘威武’二字形容昂藏七尺、芝蘭玉樹的長平侯,太糟蹋人了!” 何敏青倒也不反駁,只問道:“那你說該如何形容侯爺呀?” 穆筠嫻仔細(xì)想了想,道:“自然是形貌昳麗,肅肅如松下風(fēng),高而徐引?!?/br> 話音剛落地,不知從哪里鉆出個小男童,撲到穆筠嫻身上,高聲喚道:“小姨!” 穆筠嫻險些歪倒,被何敏青扶了一把,才穩(wěn)住身子,低頭看著抱著她腿的小郎君朱世陽。 小外甥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穆筠嫻登時又驚又喜,彎下腰捏了捏他臉蛋道:“啾啾,今日不讀書了?” 何敏青喚過一聲“皇子”,福了福身子,便面帶燦笑,站在一旁。 朱世陽拉著穆筠嫻的手,笑瞇瞇道:“小姨,今日是表叔歸家之喜,父皇母后不得來此,便讓我跟著宮人來道賀,晚上自有表叔把我送回宮的?!?/br> 穆筠嫻這才放了心,歡歡喜喜地牽著朱世陽,在他額上親了一口,道:“啾啾,小姨好久沒見著你了。上次入宮沒等到你下學(xué),不然便在娘娘宮里與你一道用晚膳了?!?/br> 朱世陽本不知道這茬,穆筠嫻一提起來,他便惋惜死了,捉著小姨的胳膊,讓她賠他一頓飯! 朱世陽快有七歲了,已經(jīng)分得了美丑,自見過別家姐妹姑婆之后,更是曉得穆筠嫻的好,但凡得空,便愛往外祖家去,纏著小姨一起玩耍。 穆筠嫻的侄子已經(jīng)十歲,性格神似其父,生的老氣橫秋,不大親人,因是相比之下,她更愛外甥。 穆筠嫻嘴上答應(yīng)了,好容易把朱世陽哄了過去,卻又聽他問:“小姨,您方才說什么‘昳麗’、‘松下風(fēng)’來著?” 穆筠嫻與何敏青俱是面色一紅,閨蜜之間的私話要是傳出去可不好了。 穆筠嫻囑咐了兩句,朱世陽便捂著嘴點(diǎn)頭,表示不會外傳,也不再問了。 朱世陽來了,偏要纏著穆筠嫻玩,何敏青再不好多攔她,便只得放她去了,自己回了花廳,心里還在想著魏長坤。若是三年前有緣,他們也許能成有緣人呢,卻不知三年前到底是什么事,激得他不顧太夫人百般阻攔,推了一切人家,奔往漠北。 此時此刻,穆筠嫻已經(jīng)被朱世陽拉到了園子西邊,輕車熟路的樣子,不似第一次來此。 穆筠嫻察覺到不妥,便扯住朱世陽問道:“啾啾,你要帶小姨去哪里?” 皇帝就得這么一個孩子,朱世陽雖是男孩兒,自小卻是被嬌養(yǎng)長大,生的粉雕玉琢,他瞇眼笑了笑,嘴角兩個小梨渦,脆聲道:“小姨隨我來嘛?!?/br> 穆筠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朱世陽帶她去見了誰。 長平侯府的園子也不小,統(tǒng)共十幾處景致,花廳在正中間,最西邊的地方,設(shè)了一處水榭,建在水上,四面設(shè)有欄桿輕紗,因這個時候還冷,此地并無其他人。 侯府今兒來的客人也多在花廳,并無外人會繞過假山和小橋,走往園子深處。 穆筠嫻被朱世陽拉著小跑到無人蹤跡的地方,一大一小的兩個站在水榭的長廊上,卻不見其他人。 穆筠嫻喊停了朱世陽,問道:“啾啾,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呀?” 左右看看,穆筠嫻并未發(fā)現(xiàn)此處有人,更無什么好玩之處。 身后忽然傳來腳步聲,穆筠嫻回了頭,卻見魏長坤抱著個木匣子,往這邊走來。 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穆筠嫻低頭問朱世陽:“侯爺叫你帶我來的?” 朱世陽嘻嘻一笑,道:“表叔許諾我,春獵的時候帶我騎馬射箭?!?/br> 穆筠嫻擰了擰朱世陽的耳朵,瞇眼責(zé)備道:“好你個朱世陽!你小姨便這般不值當(dāng)什么!” 魏長坤走了過來,略帶歉意地對穆筠嫻道:“方才在花廳外邊被幾個小娘子攔住了一會兒,耽擱了時辰,白讓姑娘等我受驚,唐突姑娘了,是我的不是?!?/br> 穆筠嫻記起來了,郭初雪和蘇綠梅兩個方才不就是攔人來著,難道是把魏長坤給攔住了?!當(dāng)時鶯鶯燕燕的一群,她倒沒有看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