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紅樓之金鋼指、兩界倒賣商、嬌縱小娘子、渡劫老祖現(xiàn)代生活指南、我的儲備糧們發(fā)現(xiàn)了彼此的存在、女總裁的貼身保鏢、陸醫(yī)生的心上人、我的老公是大佬、殘忍拒絕他后我后悔了、永眠
“趁他現(xiàn)在對你還有感情,能糊弄就糊弄。再往后,真的選秀了,美女一多,沒準真的栓不住他了。”施洪昌站了起來,下了最后結論,“在后宮,你的任務就是趕緊生個皇子,別的都是徒然。” 看施洪昌要走,施以柔連忙說道:“要不,爹爹有機會就幫女兒弄點藥來吧。我……能不用就不用。實在不行就用上,有備無患吧。” “嗯——”施洪昌的圓臉一低頭就有雙下巴,“這想法是對的。警惕著些吧。幸好現(xiàn)在陛下還沒有答應選秀的事情。不過天子選秀,天經(jīng)地義,爹也拖不了多久,你自己抓緊吧?!?/br> “知道了,爹爹?!笔┮匀峁ы樀卮饝?,一邊送施洪昌出去。 彼時,花蠻兒召花裘進宮,順便把夫人史翠芽和兒子花榮帶上。許久不見史翠芽,很想念。 他們在御花園涼亭里話家常。 憐馨備下茶點后,花蠻兒就令她去準備晚膳,不讓她在這里待著。她對憐馨,依舊懷有戒心。 身邊侍侯的宮女一堆,水蓮帶著花榮去蕩秋千玩耍,梅仙在一旁侍侯著倒酒水。這兩個素來警仰花蠻兒,倒是可靠一些。 花蠻兒把韓楓的事情告訴他們。 花裘搖了搖頭,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最近沒見到韓大將軍。卻是出了這等事。沒有想到,他與皇后娘娘有這淵源。你這么一說,我也有點印象,十年前,那場狩獵,微臣應該也在場?!?/br> 花蠻兒道:“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因為這件事情,讓本宮感到了施以柔的可怕。本宮甚至懷疑數(shù)月前棲霞山遭突襲,死了三萬兵馬的事情,是不是施以柔告的密?!?/br> “如果是她,微臣定將她千刀萬剮,以祭亡靈?!被脩嵑薜匾淮纷雷樱羧徽玖?。 那死去的三萬兵馬,全是他的生死戰(zhàn)友,他的切膚之痛吶。 花蠻兒瞟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命令:“給本宮坐下。不必反應這么大。你只需把這事記心上,暗暗去查就可以了?!?/br> “是,皇后娘娘。”花裘領命。 史翠芽擔憂地看著花蠻兒:“誒,這貴妃娘娘原來是這么壞的一個人啊,看起來柔柔弱弱,風吹就倒似的。這么壞,以后怕是會為難貴妃娘娘吧?” 花蠻兒莞爾:“夫人擔心什么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宮不怕她尋我麻煩。” “也是,皇后娘娘這么聰明,怕她什么呢?”史翠芽連忙說。 花蠻兒將一塊荷月酥遞到史翠芽面前,史翠芽連忙接過。 翌日,花裘私下找了一些舊朝官員,旁敲側擊棲霞案。 他的想法是,當初施洪昌得此情報,定會上奏朝廷,當時的文武百官一定聽見。誰知道那些官員都三緘其口。 花蠻兒得知后,趕緊勸止花裘,不要沿這條路去查。那些官員,有的依舊對厲栩慶忠心,有的在觀望。畢竟如今貴妃娘娘比皇后娘娘得||寵||,若早生貴子,必定為太子。犯不著為了翻一個舊案去得罪施家父女。 花蠻兒建議花裘可以去找葛雄和花豹他們,看當時在說棲霞山布署時,可有何人在場。到時侯,可以一一排查,看誰最可疑。花裘領命。 這日,花蠻兒在御花園舞劍。 突然看見施以柔帶著宮女明月出來賞荷。 遠遠眺去,只見她們就在荷花池旁的涼亭入坐,明月提了個竹籃,這時放在桌子上,把點心一一擺放出來。然后替施以柔披上一件薄紗披風,微風徐徐吹過,薄紗輕拂,如醉如癡。 施以柔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入神。 花蠻兒轉了轉眼珠子,想著閑來無事,就把劍丟給水蓮,然后信步穿過荷花池上的廊橋,走到施以柔所在的涼亭。 她站在施以柔背后,輕咳了一聲。施以柔驟然一驚,連忙返過身來,見是花蠻兒,連忙站起來,屈膝一禮:“見過皇后娘娘!” 她身邊的宮女明月也趕緊施禮:“見過皇后娘娘!” 花蠻兒淡淡道:“平身吧?!?/br> “謝皇后娘娘!”施以柔與明月皆答,而后直起身子看著花蠻兒,不敢造次先坐。 花蠻兒落落大方地坐下,明月連忙替花蠻兒倒上茶。 花蠻兒端起茶杯細細品著香味,輕聲道:“形似雀舌露白毫,翠綠勻嫩香氣高。滋味醇和沁心腑,沸泉明瓷雪花飄。此乃上等‘敬亭綠雪’。貴妃的品味果然高?!?/br> 施以柔淡淡莞爾:“皇后娘娘出身公主,果然高貴,見多識廣,這一看就看出來了。這等東西在皇后娘娘眼中,或許是等閑物,但在柔兒眼里,可非比尋常。爹爹送臣妾,臣妾當寶貝,輕易不舍得喝呢?!?/br> “是么?”花蠻兒眸色突然黯然,長長幽嘆,“說起來,也不算什么稀罕物。因為棲霞山的南麓,就種植了許多敬亭綠雪。貴妃若是想喝,本宮可以帶你去采摘,春來了,順道踏踏青。貴妃意下如何?” 施以柔臉色微變,輕輕搖了搖頭:“不,承皇后娘娘厚愛,可是,臣妾體弱,不合適爬山。父親送臣妾的這點茶葉,也能喝到明年,就先不去了。” 花蠻兒意味深長地瞅著施以柔道:“真不去么?說起棲霞山,又讓本宮想起另一件事情。想當初,棲霞山三萬亡靈死得何等悲壯。眼看著下個月就是清明節(jié)了。不如貴妃陪著一起去。順道祭奠祭奠三萬亡靈?!?/br> 施以柔陡然臉色大變,握著茶蓋的手不由自主哆嗦,引得茶蓋不時與茶碗碰得脆脆響。 花蠻兒觀著施以柔的神色,雙眉一擰,心里更加篤定,那個內鬼就是施以柔。 明月機靈,輕輕摁住了施以柔的手,這時侯,施以柔猛然緩過神思。 她剛要解釋什么,驟然看見遠處厲慕寒經(jīng)過,見到她們倆都在這里,就帶著何公公往這邊晃過來了。 施以柔咬了咬唇,將心一橫,神色突然惶恐起來,故意高聲道:“請皇后娘娘,請你不要因為韓楓的事情咄咄逼人,平安符就當是我撿的,不行么?我認錯了,還不行么? 花蠻兒覺得奇怪,不是還在說棲霞山祭奠的事情,怎么突然冒出這樣的話來? 還未反應過來時,厲慕寒已經(jīng)怒氣沖沖地趕到,一把提起花蠻兒的手腕,將花蠻兒攥了起來。 花蠻兒莫名其妙瞪著厲慕寒。 厲慕寒怒叱:“朕已經(jīng)放過韓楓,也請你自重,不要再追究。這事兒和柔兒根本就沒有關系。你不再找她茬了?!?/br> 花蠻兒立刻反駁:“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找她茬了?她說的話你就相信,我說的話你就不相信。我說我沒有問她韓楓的事,你信不信?剛才她根本就是故意,看你來了,就說我在找她茬。我一句話都沒有提起韓楓,你不信問水蓮?!?/br> 水蓮連忙道:“啟稟陛下,娘娘她確實沒有提起韓大將軍啊?!?/br> “你給朕閉嘴,不需要你說話。”厲慕寒怒指水蓮,水蓮嚇得臉色都白了。 可是,她依然替花蠻兒辯解:“是真的,陛下,奴婢不敢撒謊?!?/br> 厲慕寒揚手就給了水蓮一個響亮的耳光,水蓮差點栽倒在地面。 花蠻兒氣瘋了,罵道:“你這個昏君!不分青紅皂白亂罵人,憑什么?你為什么不查查,水蓮說的是事實!是事實?。∧氵@個昏君,我再也不想見你了?!?/br> 她猛地上前推了一把厲慕寒,像要把他推開眼不見為凈似的。厲慕寒當時正站在涼亭靠近荷花池的位置,冷不丁被花蠻兒用盡真力那么一推,高大身子驟然往后一仰,栽了出去,竟然掉落了荷花池。 “撲通”一聲,濺起好大的水花。水花一直騰到四米高,撲到了花蠻兒驚愕的臉上。 “陛下,慕寒——”身邊的小白兔凄楚地呼喚,然后快速地爬上欄桿,“慕寒,臣妾救你來了——” 她眼睛也不眨下,就跟著撲通跳下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娘娘不會泅水??!”明月開始大聲呼喊。 這一刻,她勇敢地讓人錯愕。她怎么會有這種勇氣??? 花蠻兒定睛向荷花池一看,只見水花已經(jīng)散去,厲慕寒從水底剛透出頭來,又潛下水去救施以柔。 花蠻兒撲通撲通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幸好,厲慕寒是會泅水的。 可是,施以柔從小和厲慕寒一起長大,非常了解他,難道不知道厲慕寒水性極好么?如果她知道厲慕寒水性極好,又為什么要跳下去。 這么一想,花蠻兒驟然打了個機靈。 她哭笑不得。 她所遇上的這只“小白兔”說不定比“小狐貍”狡猾,也比“大灰狼”可惡。 這時,何公公早就喊了一大堆侍衛(wèi)來。侍衛(wèi)風風火火趕到,見陛下能夠自救,也就安下心,不那么著急了,他們幫著把施以柔托上來。 早春的池水確實十分寒涼。施以柔這一落水,凍得嘴唇發(fā)紫,小臉蒼白,幾縷青絲濕漉漉地熨貼在臉頰邊,也確實顯得楚楚可憐。 厲慕寒著急地將她放在草地上,又是按壓,又是吹氣,又是拍背,直到施以柔嗆出了好幾口水為止。 施以柔幽幽醒轉,第一件事情就是弱弱地啟唇問道:“陛下,你沒事么?” 那柔得能滴出水的聲音讓花蠻兒聽得心都要化了,更別說那不顧一切的愛意,溫柔的關切,哪個男人鐵石心腸能接受得了呢? 花蠻兒從這瞬間明白了施以柔的魅力。 厲慕寒這樣一個鐵錚錚的漢子或許需要的正是這樣一位小鳥依人的女人。只要關心他一點,話語柔一點,聽話一點,凡事和他站在一起,想到一塊兒,或許,他就會覺得自己善解人意,會對自己好一點。 可是,即使自己違背本性,委屈自己這么做了,厲慕寒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么?他的心已經(jīng)被施以柔占據(jù)了。自己對他再好,怕是也沒有辦法感動他什么吧。 花蠻兒正在發(fā)怔之際,突然一張俊龐陡現(xiàn)眼前,殺氣騰騰的眼神犀利如箭。 她這才意識到施以柔已經(jīng)被一群宮女太監(jiān)送回去紫瀟殿養(yǎng)著了,可以想見一群群太醫(yī)這會兒會往哪里趕? 厲慕寒驟然伸手夾住她的腦袋瓜,就像要把她的腦袋瓜捏碎,看看里面的腦漿是什么做的一樣。 “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你竟然敢推朕?并且,在朕跳下去的時侯,你連喊一句都沒有,更別提跳下去救朕了!花蠻兒,你究竟是太理智,還是根本沒心沒肺沒血沒淚!為什么柔兒可以做到義無反顧,而你不能?”厲慕寒的冰眸咄咄逼人,眸刀分分鐘能劈死人。 花蠻兒也冷冷地仰視著他,桃花眼瞟出一絲譏誚:“你的柔兒可以做到義無反顧,是因為你也對她也義無反顧。你為了她連一個國都可以滅掉,你為她可以拼命,可是你為我做過些什么?你只會打我,罵我,鎖我,踹我,你可曾為我做過什么?我是沒心沒肺沒血沒淚,可是你呢?難道你就有情有義有血有淚么?厲慕寒,在你要求別人的同時,想想你是怎么對人的?” 花蠻兒說著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盈滿了淚眶。她從未在他面前訴說過心里的不滿和委屈,但在這種時侯,卻忍不住吐了出來。 厲慕寒一陣沉默,也不知道他是在細忖她的話,還是無言以對。 花蠻兒轉身冷冷走開,厲慕寒上前一把攥住了她:“花蠻兒,你這就想跑了么?平白把人教訓一頓就想跑。你倒是得了理就不肯饒人是不是?八百年前的舊事你又要重提?很喜歡翻舊帳是不是?從前,朕的確對不起你,但是,朕已經(jīng)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你道過歉了。大婚之時,給足了你面子。也讓你坐上皇后寶座。如若朕的心里完全沒有是非,沒有情義,朕大可一意孤行,讓施以柔當皇后啊。你這么想,這么說,何嘗不是對朕不公平!” 花蠻兒心灰意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 情和義,是與非,這都不是重點。 甚至,皇后的寶座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的心里沒有她。 即使爭執(zhí)到這個地步,他依舊沒有說出他喜歡她??墒?,確確實實,他是說過不愛的。 花蠻兒冷冷抽掉被他緊握的手臂,淡淡道:“隨你怎么想吧。是,你最有情有義,我沒心沒肺可以吧?你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掉,否則,又要被人說我害你著涼了。你快去照顧那個愛你愛到不顧一切的貴妃娘娘吧!” “走!”花蠻兒對水蓮說了一聲,轉身離開。 可是又沒邁出多少步,厲慕寒快步上來,摟住她的小蠻腰就往一條小徑上帶。 回頭又厲聲對水蓮道:“你滾!退下!” 水蓮只好止步。在厲慕寒和花蠻兒已經(jīng)遠去漸漸不見背影的時侯,她快步跟了上去。 “放開我,你又在發(fā)什么瘋?放開,你身上濕濕的,貼著很難受啊,啊,厲慕寒——”花蠻兒一生氣起來,就忘了尊稱什么陛下,自稱什么臣妾了,她直截了當?shù)厝鲁鲂睦锏母惺堋?/br> 厲慕寒不理會她的掙扎,也不理會她的抗議,索性將她扛上肩,然后直奔佛堂。 到了佛堂,她把她丟了下來,直接命令她跪在書案前。 “這是做什么?厲慕寒。”花蠻兒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動,從前被鎖著腳鐐的陰影瞬間襲占了心田。 “花蠻兒,本王這就罰你跪著抄寫《藥師佛心咒》百遍,在抄好之前,不許你起來,也不許你吃飯,直到抄好為止。你這烈火性子需要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你也必須借由抄經(jīng),澄靜一下你的心,想一想怎么做一個賢惠大氣的好皇后;想一想怎么學會放下從前;想一想怎么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想一想,你我大婚,已是正式夫妻,應該如何相處?花蠻兒,不管從前我們有多少恩怨,從你坐在皇后的位置上開始,你就必須學習當一個好皇后!” 厲慕寒撂下一番正義凜然的話之后,丟下紙筆,就昂首闊步離開了。 花蠻兒凄涼地苦笑。 連她自己都要被厲慕寒這番言論折服了。